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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食髓知味

作者:未知
我从海浪裡来,带了一身鱼腥味,若是你也在,可不可以,不要露出嫌弃的表情。 凉伊缩了缩身子,软软蠕蠕的声音响起,“我好冷呀,你抱我出去好不好?”她一边說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满是伤口的嘴唇微微发紫。他自然知道很冷,可只有這样才能让她熬下去,熬過了這次,危机才可以暂时解除。 他收了收手臂,紧紧桎梏着她,眼裡一片猩红。 装可怜似乎对眼前的人沒用,凉伊只觉得身体难受得很,只想再问一问那個香香的味道。体内的毒瘾发作,慢慢占据了她的意识,她张口,狠狠地咬在了他肩膀上,一口见血。她像是发疯了一样,再也装不下去,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也不知哪裡来的這么大的力气,竟然挣脱开来,从浴缸裡湿淋淋地爬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本就受伤的腿咔擦一声,磕在了浴缸边上,疼得她冷汗直流。 可她一声不吭地往前爬,朝着紧闭的房门,似乎爬到了那裡,身体上的痛楚就会减轻一些。苏白伸出去的手无力地收了回来,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地在地上爬行。他从未见過她這么狼狈的样子,哪怕是三年前那件事,她也坚强得可怕,决绝地断了一切牵扯,干干净净地离开。哪怕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也不愿像谁求饶。 他皱眉,心裡像刀割一样疼。 李拓随着警方将可能的地点都搜寻了一遍,角角落落搜寻的很干净,却一无所获,连李沫的影子都沒有见到過。 暗影改名梦中劫之前,曾设计過黑客技术,但被李拓强行停止了。如今,却還是要去求人,他无奈,进了個花店,买了那人最爱的百合,心不甘情不愿地驱车去了赵家。 世人都知赵家有女初长成,可竟然不知,這人早就扬名四海了。 赵一芸,代号影子。她是人,也可以是数码。她从不以面示人,却穿梭在每一個存在生命的地方。如同她的代号一样,你寻不到她,抓不住她,但這人,很爱钱,只要你开的筹码够大,她满意了,自然会主动联系你。不過,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她有個众所周知的毛病,不沾染毒品,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人、事,她只袖手旁观,无论开出多诱人的條件,也休想让她有所动摇。 偏偏這事,沾染了毒品。再者,李拓曾经得罪過她。 這样一来,要让她找人,是难上加难了。 何思烟唯唯诺诺地坐在凳子上,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座位上的人。這個人,曾经是她的父亲,疼她入了骨。小时候,她有点小病,本就是吃一两次药的事,可到了他這裡必然是要去医院裡住上几天的。父亲从政,很多時間在几個城市间飞来飞去,回家的時間很少,可在她的生日总会赶回来,陪她玩到她睡着。以前,沒人敢和他亲近,只有她敢跑到他身边,张开怀抱要求他抱。 可這一切,都消失得太快了。 面前的男人吹了吹杯子裡的茶,慢慢悠悠喝了一口,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吓得她将手上的手链都抠了下来。金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偏偏两人都不动作,气氛降到了冰点。 “何思烟,我警告過你,不准回国,一旦你回国,你会怎样,我說的不够清楚嗎?你回来倒也,竟敢瞒着我算计人!我何家养你十几年,给你最好的條件,最好的教育,你就是這样回报我的!你還把我這個人放在眼裡嗎?” 她吓得把头快低到了桌子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何中天将茶杯拿了起来,往她头上砸去。不過几秒的時間,茶叶落在地上混合着玻璃碎片,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处在那裡。额头上微微作痛,不一会,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额头开始往下流,落在脸颊上,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她的感官。她吸了吸鼻子,心裡一股恶心,忍住了反胃的感觉,她蹲下身,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起碎片来。 自始至终,她都一声不吭,像是一個逆来顺受的下人。 在她的身上,已经寻不到往年的半点嚣张。 何中天默了默,走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脚踢了踢她,“滚出去!” 她顿了顿,不顾他的怒气,蹲着将碎片全部捡了起来,尽数捧到垃圾桶裡,转身,将茶叶拾起,捏在手心裡,微微抬头看向他,静默了五秒,低着头走了出去,甚至不忘将门拉上。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畜生!养不熟的畜生!” 她面无表情,听到這话,只是顿了顿,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苏白的住处,她淡定地为自己煮了一碗面條,以极其慢的速度吃完。吃完后,不慌不忙地将碗筷收拾好。打开了电视,观看实时新闻。看了一遍,關於酒吧的事,谁都牵扯到了,可独独沒有她想看到的名字。她关了电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划破了手腕,见血流出来,快速地拿過一旁的医疗箱,用纱布简单地包裹了一下,抱起了医疗箱,慢慢走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何思烟這個人,无论是谁,都不行。 李沫将电话卡抠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从拘留所出来,就不断有人给她打电话,不用想,自然是陈一云。這個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了他人,总是可以這么不屈不挠,面对自己,除了千篇一律的抱歉,什么都沒有。 她缩了缩身子,微微抬头看向窗外,天快黑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 环抱着腿的手放开了,她慢慢悠悠地拉开被子,坐躺在床上。见到李拓,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温和起来,让人无故来了烦躁。她笑着說:“你是谁?又是谁让你来的?你這样私闯民宅,我可是可以报警的。再者,我一個十八线小明星,很看重名誉,麻烦你行行好,沒事就走吧。刚从拘留所回来,身体很疲劳,想睡会。”李拓见過她几面,却从沒有一次见過她這样温顺的样子,像是這场风波与她沒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個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床边,双手垂在腿边,带着笑說:“嗯,打扰了李小姐休息,我很抱歉。鄙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很有缘分,千年之前我們也是一家人,這次来呢,是为了一件事,想问问李小姐,出事的那群人裡,有沒有一人同何家有关系?或是,李小姐,有沒有见過何家的人?” “沒有。” “对了,李小姐要是有空,可以关心一下你的闺蜜,毕竟,她是为了你才出事的。于情于理,你去看望一下,都是再好不過的。” 她冷冷笑了笑,见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愈发觉得难受。 “不用了,凉伊出事是她自找的。再說,现在不是沒事了嗎?她這個人,太爱给自己戴帽子了,以为谁离开谁就過不下去一样,麻烦,李先生替我转告她一句——日后,少麻烦我,也少来管我的事。” 她說完,翻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做了個請的手势,李拓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侧头在她耳边說了一句什么,看她眼裡翻江倒海的怒意,满意地离开了。 从李沫這裡基本确定了有何家的人参与。从楼道裡出来,李拓看了看坐在花坛上敲打电脑的人,觉得好笑,走近了些,“原来大名鼎鼎的影子,做事时也是這么接地气,你就站在這裡,不怕何家的眼线查出你是谁,牵扯到赵家。据我所知,赵家的势力不足以抵抗何家。” 赵一芸抬腿重重在他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关上了电脑,自信满满地上了车。看他還在原地揉腿,笑出了声,“苏白派你這么個废物来调查,胆子也是够大。” “喂!死丫头,你再胡說,我就把那件事告诉他!看你怎么混!” 她慌了一下,很快调整好情绪,扬了扬手中的电脑,转移话题道:“我追踪到和李沫联系人的地址了,去還是不去,李总你一句话的事。要是不去,我可回家补觉了。” 见状,李拓踢了踢腿,快速地上了车,顺着导航一路到了一個码头。 “该死!人不会被抛尸了吧。”李拓望着码头上全数开出去的船,剩下的几辆,似乎是坏了,无人无货。想到苏白的脸色,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咳嗽了几声,顶着個笑脸,凑了過去,“芸儿啊,人呢?” “就在這裡,不過是人還是尸体,我就不清楚了。行了,我答应帮的事已经做到了,记得帮我把话带到。”說着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海,眼皮动了动,扭头看向李拓說道:“何家水深,让他慎行。” 李拓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瘦瘦小小的样子,哪有论坛上說得那么可怕。只是不懂,一個女孩子,怎么会去触碰這么黑暗的东西。 李拓通知了警察,对码头大范围进行了搜寻,搜索了一個多小时,垃圾倒是打捞了不少,人却连影子都沒找到。要不是相信赵一芸的实力,他早就撤了。 “李少,人恐怕被转移了。按理說,這样的搜寻,一個小时该搜出来了。” “你是說我一直守在這裡,還能把人从眼底下放走!”他扭头瞪着为首的男人說道,似乎他要是敢点头說是,就能用眼神杀死他。 警长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吼了几句,又开始了大规模的搜寻。 入夜,S城开始了它的夜生活。华灯初上,路上行人结伴而行或独自一人赶路,這座城市平静得有些可怕。 李沫裹着大衣,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推门进了一家酒店,直奔顶楼。顶楼的角落裡,一個女人蜷缩在那裡。她走了過去,踢了踢,见她沒反应,不由得笑了。 靠着栏杆吹了吹风,点燃了一根烟,烟火忽明忽暗之间,她的脸上始终一片清明,她抬头往下看,這個城市真小,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更小,她甚至都看不清那是人,還是什么物品。 烟燃到烟头,烫了她的手,她低头看了看,往后缩了缩,捏着烟头蹲在了女人身边,刺在了她脖子上,麻药打得太多,人沒醒。李沫烦躁地丢了烟头,站起身,使劲踢了几脚。 “死女人,真是麻烦!” 她下了楼,在楼道裡晃悠了几圈,想了想,拨打了电话。 一如既往,這個人从不接她的电话。 她把手机收进了大衣口袋,那人却打了過来,她接起,笑了笑,說:“陈一云,李拓要找的人在承光大厦顶楼。” “沫儿,你何必這么做?凉伊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這么做,对得起她還是对得起你自己。” 她踢了踢石阶,感觉到疼痛,才說:“這事,我沒办法做决定。凉伊有這么多人保护着,能出什么事?這不,她也平安了。可我不一样,我是一人,沒人会来保护我。所以,你别质问我。” “你知道的,我只想从你嘴裡听到什么,别逼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丝毫不给他說话的机会,噼裡啪啦說了一堆,就把电话挂了,对她来說,他一直是心裡最痛的伤口,他对任何人的关心,最后都会成为一把火,把她整個人点燃。 挂了电话后,她直奔机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這裡。身旁是一個年迈的老人,老人脸上带着笑意和紧张,一直拉着她的手,乐呵呵的。 她弯腰,推起了轮椅,快速地過了安检,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這样何家就不会发现她把李雅放了,就算发现了,何家势力再大,也不至于伸到国外。 李拓赶到酒店时,李雅已经醒過来,一问三不知。只记得晕過去前,凉伊走在前面,在說些什么,之后就沒有记忆了。 一直到现在,醒来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陈一云。 警察询问,陈一云只說自己只是住客,上了一趟楼顶,想吹吹风,就发现了人,昏迷不醒,于是,报了警。 他說得滴水不漏,神情自然,警察只是问了一些,做了记录,就不再打扰他。他看了看李拓,兀自走了出去。 于李沫,他始终欠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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