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银子肉偿
顾长生觉得她两辈子都沒這么好心過,救了個男的也就罢了,关键是這男的還沒钱!
感情她白忙活了!
那怎么行,又把這人行头翻了一遍,只有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一個汉白玉的发簪交,一個铜质的牌子,鬼画符的看不出是干嘛用的。
钱袋呢?银子呢?
鄙视的看向床上已经恢复了两三成的男人,刻意的忽略那张俊脸,“我說壮士,你出门都不带银子的嗎?”
“不用我带。”床上的人冷冷的回了句,连個眼神都沒给她。
好吧!您是爷,可這都两三天了,咋也沒见個来买单的?
“壮士,明人不說暗话,大夫看诊收诊金理所当然。本人给你治病,诊金一万两,救了你的命,便宜点也收你一万两,帮你打发了追踪的人,压惊费一万两,为你许了人一個承诺,补偿费一万两。一共四万两,拿来!”顾长生单手一伸,理直气壮的要钱。
床上人眉头终于动了动,转過头,看向被她攥在手裡的汉白玉发簪交和铜牌,又看向她气嘟嘟找人拼命的脸,语气不变,依旧冰冷的回了俩字:“沒钱!”
吓!顾长生不干了,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高喝:“沒钱?你沒钱還說的這么理所当然的,你爹妈知道嗎?沒钱你還了不起了啊你,你沒钱,我那四万两怎么办?還是你打算肉偿?”
“不可能!”床上人脸顿时漆黑,冷峻的双眼冒出一丝火光。
“丫你就算要肉偿,你得问问老娘我乐不乐意收了你啊!”
說罢還鄙夷的看了看他,长的好了不起啊,长得好就能欠债不還啊!天大地大,银子老大,要欠她钱,沒门!
“我叫周沐。”床上人冷冷的回了一句,依旧盯着她。
“我管你周沐還是王沐李沐,敢欠老娘钱,你就一渣男,你给老娘听好喽,還不上银子,看老娘不把你扔到小倌馆挂牌接客去。”顾长生看了一眼床上的美男,气不打一处来,也就這一身好皮相還可以换点钱了!
“粗鄙不堪!”一個女人,竟還知道小倌馆,真是,床上的人黑了脸,真是,他到底遇到了一個什么奇葩?
“我粗鄙不堪?你倒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惜就是沒银子!告诉你,少给我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在我地盘上,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蜷着,沒你嘚瑟的资格。”說罢看都不看他一眼,扭头出去了。
“娘子,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小翠放下手裡的活计上前,帮她整了整换药弄乱的衣服,這几天娘子每次去给那人换药,都是气呼呼的出来。
“别提了,就一渣男,沒钱還敢說我粗鄙,要不是看着他伤還沒好,我绝对逮他一顿胖揍,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粗鄙!”顾长生恨恨的拿了個李子咬了一口,“让他肉偿是老娘看得起他,他還不乐意,真是不识抬举。”
這下换小翠的脸漆黑,娘子,這样真的好嗎?
“娘子,您和他,不搭的……”小翠低着個头,吞吞吐吐的开口,那人长的虽然好,可不知根不知底,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着,着实不是良配。
“我和他?小翠,你脑子灌水了?我和他岂止是不搭,我們分明八字犯冲!”顾长生嗤了一声继续,“我也就是那么一說,你還当真了,想想就来气,他還不乐意,凭啥,老娘我哪点配不上他?”
小翠瞬间抬起头,娘子說的话,好矛盾……
“真是,老娘我年方二十一枝花,竟然還被嫌弃了,等他伤好,老娘我再揍他一顿解气。”
韩秋进来就听到這一句,看了看旁边假装沒听见埋头到书裡的两個小孩,娘子真不怕教坏這俩孩子嗎?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便尽职的上前汇报,“娘子,城裡城外,都有官兵在搜查,很快就到這家客栈。”
顾长生支着下巴眯了眼,“我就說這两三天怎么這么安生,看来是回過味找来了,走,瞧瞧去,别给胡不二惹上麻烦,小翠,收拾东西准备逃命。”
先是杀手,又是官兵,那人到底得罪了谁?
“韩秋,周沐這個名字你可听過?”顾长生一边出了院子,一边低声问紧随身后的韩秋。
韩秋闻言一愣,冷冷的脸不由肃穆,“娘子,周是国姓。”
“吓!我還当周這姓氏常见,原来那根大鼻子葱跟皇帝老儿是本家啊。”顾长生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想到扒下来的衣服,外衣以裡的内衫,尽是金边勾线,连那红裤衩也是裹了金线還绣了了金黄色的菊花!
“娘子所料不差,沐郡王正是今上嫡孙,封地柳州。”
“娘也,摊上事儿了!”顾长生悲呼一声,郡王啊,封地還是她老家,她扒了人家的衣服给人家脱光光,看了個遍,摸了遍,调戏的不遗余力還扬言要把他买到小倌馆,這样真的沒事嗎?她会不会被咔擦一声剁了?
“韩秋,你說,這沐郡王,是不是好相处的?”声音微颤,顾长生问的很是小心翼翼,给她人生一点希望吧,這是古代啊,皇权大如天,她,貌似把天给捅了個窟窿,哭!
“沐郡王其人,乃先太子之子,十三岁领兵征讨苗疆,十五岁远征北漠,下手狠辣果决有勇有谋,为人却低调神秘,外出行走常已面具遮脸。”韩秋說完自己知道的信息,抬眼疑惑的看向自家娘子,“娘子怎么突然问起此人?”
顾长生都快内伤了,下手狠辣果决?還有勇有谋?娘也,那低调神秘的人正躺在身后的院子裡呢,她這是幸运還是****命啊?救了個来头通天的郡王,可還把人家得罪的干净,肉偿!抬手给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子,我叫你嘴贱,我叫你只认钱!
咦,不对啊,他是郡王,为嘛来搜查的是官兵?
有猫腻!這是临阳城,属于南淮郡,可不是他的封地柳州。
“韩秋啊,要是這郡王不在柳州,会是什么情况?”顾长生眯着眼睛,一脸纠结。
“有封地的藩王,非上昭不得擅离封地,否则以谋逆之罪论处,眼下四处无战事,沐郡王是不可能离开封地的。”韩秋一本正经的回道,娘子好奇怪,她怎么突然关心起這些来了?
顾长生也不走了,一拍额头蹲在了地上,裙摆沾上雨后未干的泥水也不在意。
完了,他不光把人得罪了,還一把小心知道了人家的秘密,一般知道秘密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场,她倒還好,大不了可以落跑,可她還有儿子還有丫鬟,拖家带口的,怎么跑啊?
难道真的要等着被杀人灭口?
丫的,這叫什么事儿啊!绝对的好心办坏事!
“娘子,怎么了?”韩秋上前一步,担忧的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娘子。
“沒事。”顾长生挥了挥手,“韩秋,下次我要是再发善心,你可千万拦着我。”
她還有下次嗎?這事儿,不好說啊!顾长生恨不得找個墙根去画圈圈,她突然觉得整個人生都灰白了!皇家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麻烦!她顾长生最怕什么?怕麻烦!
老家是不能回了,那天住客栈的时候他都听到了。落跑這事儿的精髓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顾长生站了起来,向着客栈前院走去,說不定那厮让官兵给抓住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呢!什么皇子王爷啊,为了那张椅子,左右躲不過一個自相残杀。想到這顾长生就释然了,对吧,這麻烦其实也不算麻烦,自然有人替她解决。
韩秋看着自家娘子前一刻又是抽自己嘴巴子,又是苦大仇深,后一刻却精神抖擞的跑开,心裡很是赞同小翠的话,娘子這是又抽风了!
当然,抽风這個词,是小翠从顾长生那学的。
顾长生跑到客栈大厅,躲在门帘子后面,看着官兵已经搜查至此处,而胡不二掌柜的正寒着一张老脸跟人交涉。
“缉拿朝廷要犯?那請便。”人称二爷的胡不二掌柜真不是盖的,见了官兵也不屈节,很有两分骨气的往门外一指,做了個請的手势。
“大胆!竟敢阻拦朝廷例行公务!”官兵头头不给面子,手中长枪往前一送,稚气的脸上满是正义凛然。
“哎呦,吓死二爷我了。”胡不二掌柜顿时沒了刚才的气焰,一脸明显伪装的惧怕模样,還像模像样的捧着心口。
官兵头头正想发火,就被瞬间恢复恶霸气息的胡不二给打断了,“小崽子刚入行伍吧?你出门你上面就沒交代過你,什么地儿能搜,什么地儿不能搜?”
胡不二语气颇不以为然,眼中的鄙视那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
被說中痛脚的年轻官兵头头正想开口,就被门外一個慌慌忙忙跑来的老官兵给打断,“哎呀,宋旗总莫冲动,莫冲动。”
一把拽住那宋旗总手中的长枪,把枪头摁到了地上,又腆着脸看向胡不二,一脸谄媚的笑:“二爷莫怪,這宋旗总刚沿袭了官职,不懂道上的规矩,二爷你大人大量,别往心裡去,别往心裡去。”
顾长生急的都快哭了,别啊,官兵该有的霸气呢?官兵该有的正义呢?這是怕啥呢,倒是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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