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侍虎(重生) 第51节
“阿姐…我原是和虞表姐一起的,谁知道她突然把我丢下…我被人抓走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回头了…我還听到她让那些人做干净点…”
“虞家,竟然真的是虞紫薇!”梅青晔站起来,眼裡杀气大开,“我…我现就去杀了她!”
梅青晓喉间发涩,泪水一直在眼眶裡打着转。“兄长,你现在不能去…她是该死,但最该死的人并不是她。”
“梅姑娘說得对。”真一道长說道:“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默许,虞家母女只是帮凶。贫道早前就听到风声,虞家這段日子替通玄子张罗了不少阴时阴月出生的女子。”
“难道…难道我們就什么也不做嗎?”梅青晔低吼着,沉痛悲恸。
“不,当然不是。我們要做,要和他们清算這笔账。但不是现在,我們要等一個好时机,一個彻底将虞家打倒的好时机。”
梅青晓知道,那一天终将会来。這一世,无论谁要反了這大梁王朝,她和兄长都会全力支持。
“兄长,多行不义必自毙。会有那么一天的…什么天子、什么太子、什么皇后,他们都要血债血偿!”
真一道长看了她一眼,面容微动。
梅青晔的眼裡有血、有恨、有火,“阿瑾說得沒错,那些人统统该死!王爷,你想不想…想不想要那個位置?你要是想我梅青晔愿意赴汤蹈火性命托付,也要替你夺得那個位置!”
梅青晓闻言,像是突然被人点醒。
她的阿慎…
“阿慎,你想嗎?”
叶訇反问,“你想嗎?”
你若是想,我就去做。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扪心自问,她想嗎?她不想,她不想她的阿慎成为帝王,但是她更不想她的阿慎再替别人卖命背负骂名。
“天下不能是太子那等无德无贤之人的,如果不争就是死,那我們就去争!”
說完這句话,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摇着。低头一看,是阿瑜在摇她。
梅青晚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阿姐…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
“阿瑜…”
第50章不认
梅青晚手腕伤得厉害,能动的唯有手指。她的笑虚弱无比,脸色苍白脆弱一如破碎的娃娃,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阿姐。
“阿姐。”
梅青晓将她的手轻轻握住,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妹妹。“阿瑜,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這些事,阿姐和兄长都会保护你的。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阿姐還要和你一起做女红。”
梅青晔低哑着声,“阿瑜,你的仇兄长一定会替你报的。”
“兄长…”
叶訇道:“此事容后再议,先顾眼下再說。”
他深深看了梅青晓一眼,梅青晓回给他一個温柔的眼神。就算沒有一個字,她相信他明白她的意思,而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眼下,确实不是說這些事的时机。
“沒错。”梅青晔道:“如今我們還动不得他们,阿瑜不见了,我母亲定然急得不行,那些人不知道会编什么借口骗她。”
真一道长口裡說着无量天尊,道:“他们找不到梅二姑娘,只会当被野兽吃了,并不以为是被人救走。這個时候,极乐观那边应该已经有了风声。”
“我去探一下消息。”叶訇道。
“我…我也一起去。”梅青晔道。
两人一起离开,在夜色中分道扬镳。庄子裡只剩下梅青晓和真一道长,還有虚弱无比的梅青晚。
梅青晚体力有限,沒多久又晕睡了過去。
夜如墨,人心如晦。
“今夜之事,多谢。”梅青晓声音很低。
“不谢。”真一道长垂首而立,目光隐晦。“我以后不会再追问你以前的事,也不会跟别人說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們各自求仁得仁,你做你的道长,我做我的梅家姑娘,希望我們能各自安好。”
她笑了一下,如释重负。
他看過来,眼神复杂,“你…是個好孩子,我…不是一個有福之人。”
福与祸,谁能說得清。他說自己无福,且当是他们真的沒有父女缘分吧。她已经放下,不会再去追问。
灯如豆,夜漫长如年。
两人保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不变,不知過了多久,叶訇和梅青晔回来了。梅青晔是被叶訇扶着回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伤。
“怎么回事?”她大惊。
梅青晔摆手,“沒什么大事,一点小伤,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杀了梁信那個畜生!”
梅青晓又生气又心疼,“不是說了保全自己要紧,现在還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你为什么要冒险?万一你也出了事,怎么办?”
“阿瑾,我实是沒忍住。我一看到他那张虚伪高高在上的脸,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還当他是一個多么清高的人,不近女色饮酒作乐,呵…原来是個吃人喝血的畜生!還想长生不死,還想得道升天,我看下十八层地狱還差不多!”
叶訇默默替他上了药,所幸伤不在要害,伤口也不太深。
他明明在笑,眼裡却有泪。
梅青晓不忍责备他,“太子遇刺,不是小事,此地恐怕也不能久留。道长和王爷都不能再待在這裡,你们赶紧回檀山。”
她看了一眼睡着的妹妹,“我只担心阿瑜…不知能不能经得受颠簸…”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沒杀死他…”梅青晔自责着,說不出的懊悔。
“兄长,你沒有错,错的是他们。”
“阿瑾…”
此时极乐观乱成一片,太子忆陷入晕迷之中。太医看過了,說是剑伤极深。虞皇后一时還顾不上派人去捉拿刺客,守在太子的榻前。
其余人也守在外面,跪了一大片,无一人敢离开。
虞氏看到了虞紫薇,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女儿。观裡进了刺客,也不知道阿瑜害不害怕。她几次想问侄女怎么会在這裡,阿瑜是不是睡下了。
虞紫薇只顾哭,不看她。
她以为侄女担心太子殿下,反倒更不好开口相问。一颗心始终不踏实,一方面忧心太子的伤,一方面又挂念自己的女儿。
突然她看到几個宫人神色慌张,似乎在不停地看她时,她心裡一個咯噔。不敢直接冲過去问,慢慢退到人后,再悄悄地過去。
那几個宫人看她過来,一個個更是面色忐忑。
“你们…怎么在這裡?我家阿瑜是不是睡下了?”
“回梅夫人的话,奴婢等…正是有事人禀报夫人,梅二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虞氏眼前一黑,差点晕過去,“你们…不是负责照顾她的嗎?她怎么会不见,她去哪裡了?”
一個宫女回道:“奴婢等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观裡四处都找過了,找不到二姑娘…”
找不到?
虞氏不信,她家阿瑜最乖,怎么会不见的?她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观裡进了刺客,她的阿瑜会不会?
不,不会的。他们梅家从不与人结仇,谁会害阿瑜呢?她的阿瑜到底在哪裡?
她发疯一样地跑去找,虞紫薇和柳氏看到她跌跌撞撞跑远的身影,相互交流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极乐观不小,她一边喊一边找像個疯子一样,那几個宫人也陪着她一起找。天都快亮了,也沒找到人。她的嗓子都喊哑了,靠在墙上喃喃自语。
“阿瑜,你在哪裡?你快出来,别吓娘…”
一個宫人大着胆子道:“梅夫人,梅二姑娘会不会自己跑出观去玩了?”
虞氏道:“我家阿瑜最是听话,她不会乱跑的。”
“可是虞姑娘說梅二姑娘最是调皮,喜歡出去玩…”
“你說什么?薇姐儿說的,她知道阿瑜不见的事…那她为什么不和我說…”虞氏自言自语着,一抬头就看到柳氏和虞紫薇神色焦急地過来。
“小姑姑,還沒有找到阿瑜妹妹嗎?”虞紫薇說着,眼眶红红的。
“薇姐儿,阿瑜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虞氏向来温和,责备的话并未說出。
虞紫薇别過脸抹泪,“小姑姑,我本是要去告诉你的。谁知道…出了這样的事情,我心裡担心太子殿下。我以为阿瑜只是一时贪玩…”
“阿瑜不会乱跑的,她一定是出事了…”虞氏說着,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柳氏上前扶住她,“双妹妹,你别乱想。许是真的一时玩忘记了,躲在哪裡睡着了也說不准。我們再去找找,不拘观裡,還有后山。”
她双眼呆滞,“后山?阿瑜怎么会跑到那样的地方?”
這时一個小道士慌慌张张地跑過来,說是在后山发现了血迹,還有一块染了血迹的帕子。她一见那帕子,身体一晃差点倒在柳氏的身上。
虞紫薇略皱了一下眉头,不应该是尸体嗎?怎么会只有血迹和帕子?
“小姑姑,要不要去看一看?”
虞氏一手按在心口,几乎喘不气来,“去…去…”
后山那一片草木凌乱之处血迹已干,显然昨晚有人来過。虞氏不信,她不信這是她女儿的血,“会不会是刺客的?”
虞紫薇道:“小姑姑,還有阿瑜表妹的帕子…”
虞氏不信,拼命摇着头。
那小道士道:“后山常有野兽出沒…”
一句话,听得虞氏是心都要裂开了。“不,不会的…不是阿瑜,我的阿瑜肯定沒事,她一定是在山裡迷路了,我去找…我要去找她…”
說完,她两眼一黑,倒在柳氏的身上。柳氏和虞紫薇交换一個眼色,扶着她回了道观。
太子還沒有醒,虞皇后下旨清理所有道观裡的人。虞氏晕迷之中随柳氏母女一同下山,被送回梅府。
梅老夫人病着,梅仕礼不在府中。
柳氏和虞紫薇沒有想到,会看到梅青晔和梅青晓兄妹二人。兄妹二人当院而立,一個比一個脸色冰冷。
下马车的时候,虞氏已经醒了。看到一双儿女回来,而小女儿却不知所踪,心下一痛流泪不止。“我…我要去找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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