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安静的医院长廊裡唯余愤然远去的脚步声。
一时无比静寂。
桑晚低着头,還未流完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滴落,她眨了眨眼睫,忽然温热的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手指轻轻抚摸着,温柔至极。她抬起头,见男人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裡似有千言万语。
桑晚努力冲他笑,“阿释,沒事的。”
谢嘉释眼底泛起一抹心疼,他无言地摸摸她的脑袋,把散乱的发丝抚到少女的耳后。
钱悖挠了挠后脑勺走上前,虽然有些不忍破坏气氛,但他還是把手裡提着的袋子给桑晚递過去,“对了,這是米迦让我帮忙带给你的,她說明天来看你。”
钱悖看着少女苍白的脸,终究還是沒把准备說的事情說出来。
因为裴铭這條线被網上的曝光信息瞬间挑明,警方由此侦破了一條输送违禁药物的跨国暗线,他们抓住了其中一個线人,从他口裡获得了btykindom的相关情报。
——贩卖高效精神类药物,走私毒品,包含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违法走私以及黑色出口,如今国内其实早已不止裴铭這一條黑色产业链,這类违禁精神类药物在很多其他城市也迅速蔓延开,贩毒人利用权势牟取暴利,很多人被牵连其中,被卷走资产,甚至有的家破人亡,带来的影响极为恶劣。
而最重要的是,裴铭在跳楼之前,他和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通過电话。
通话记录标记位置显示,竟然是来自长宜大学校内。
得知這個消息后所有正在调查的人都惊了。
因为他们已经被裴铭牵连其中,谢嘉释又提早报案协助警方调查,再加上又发生裴铭這档子事,影响太過恶劣,所以现在……可以說是警方目前必须要去侦破的事情了。
他细细忖度着,应该什么时候告诉……钱悖想着,要不,還是過段時間吧。
至少,得等他们两個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桑桑妹妹,我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吧?”
她掀了掀眼,“嗯。”了一声,用纸巾擦干净泪水,把东西接過来。
随后桑晚抬手拧开门,扬起笑容对他们說:“先进来吧。”
———
休养了几天,每一日,在医院外都有大批媒体记者拿着摄像机定点蹲守,有些媒体为了抢夺头條,不惜在外面连夜打地铺,几個人从窗外眺望過去,那场面堪称壮观。
“這已经变這么严重了嗎。”桑晚看着目瞪口呆。
“比你想象的厉害的多。”钱悖捂起脸。
“他们不会闯进来吧?”友枝表示担忧。
“不会,這裡的安保比较严。”谢嘉释淡定地說。
那天裴铭一手主导的恶□□件很快被捅开,虽然被压制撤热搜,但消息依旧被传播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彻底陷入了舆论中心。
“我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玩了。”某天,桑晚拉着谢嘉释的手把玩,一边跟来看她的朋友们說。
“地方决定好了,意大利佛罗伦萨,也可以去几個周边城市玩玩,怎么样?”
他垂下眼,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都可以。”只要是你选的就行。
第五天的下午。
谢嘉释离开了待了许久的医院大楼,独自一人走到医院后花园的石建走廊。
這裡是唯一允许的吸烟区,盛夏的阳光正好,偶尔略過云层,树林裡蝉鸣不休,长廊裡人影稀疏,他站立着,抬眼凝视着远处池裡的湖水,一头银发被风吹的有些乱,男人神色淡漠,唇珠稍显苍白。
手臂的纱布拆了下去,换上轻薄的医用布料,想着心事,年轻男人狭长的眼帘垂下,他从口袋裡掏出一枚烟盒,打火机被指尖挑开,发出“咔吧”一声,短暂的火星闪动后,淡淡的烟雾升起,烟條還未放进嘴裡,就被飞速走過来的男人抬手夺過,捻灭在了墙边。
“還抽烟?你肺還想要嗎谢嘉释?”钱悖把烟狠狠扔在地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抬眼问他。
谢嘉释轻轻一愣,他看着地上被捻灭的烟头,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怔然的神色,漆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我忘了。”
“……真的。”
静默了好几秒,钱悖這才无奈地问他:
“你的病,复查之后林为怎么說?裴铭那玩意的东西到底伤不伤嗓子?”
“還好,不算严重,也可以修复。”他沉吟着,漆黑的眼瞳淡淡的,他刻意忽略了喉咙裡的血腥味。
结果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手背抵着唇,钱悖紧盯着他的侧脸,想到之前桑晚那個哥哥那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他妈就還是有影响呗?我說你也是,怎么就那么听他话吃了,但凡這东西再烈一点你以后要怎么办!真为了個女人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你沒告诉她为什么你醒了却沒找她吧?”钱悖忍不住开始数落他,而且越說越气,“因为林为给你吃的救命的药和你体内的违禁药起了反应,所以你发了三天高烧都昏迷不醒,最后差点烧进icu,醒了之后一点力气也沒有连下床都会跌下去!你手脱臼了忍着痛掰回去,伤口差点化脓,嗓子還差点被毁了…桑桑妹妹人很好我就不說什么了,但她那個叫桑慕的哥哥什么态度!還是個人嗎!”
“你做的一切她要是全都不知道,那還有什么用?默默付出這出好玩嗎,你上瘾了是怎么的?”
即使钱悖的言语激动,谢嘉释的眼底依旧平静,他接住一片被风刮而落下的树叶,嗓音平稳地說,“我想我已经跟你說過這事了。”
“当时情况危急,我不想她死,更不想她因为我死。”他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少女苍白的脸,黑漆漆的眸子一闪而過一片清晰的痛楚。“而且之所以发生這样的事,本来,就是我的問題。”
“她哥哥不需要知道這些事,但确实因为我,桑晚受了伤,還差点被裴铭推下楼,裴铭恨的是我,也因为我他才去绑架傅弥,为了引我才让桑晚自己過去,所以我有责任去承担后果。”
钱悖磨牙:“不是,你怎么—”
“你知道,我已经失去過一次了,”他打断他,眸子蓦然暗了暗,接着谢嘉释把话說了下去,“——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他是痴情种又如何。
只要不再被丢下就行。
只是想起女孩那天說的话,心口就蓦然甜起来,伤口愈合时再疼,也都不叫疼了。
“是我心甘情愿。”
他低了低眼睫這么說,声音已然变得哑了一分,谢嘉释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指腹,手指上的伤已经结了痂,一碰依旧很痛。
但心却是热的。
钱悖憋了好久,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是,你谢嘉释就他妈是個痴情种,我钱悖就不如你,要是换了我,我绝不敢拿自己为女人冒险。”
谢嘉释无言。
“行了,我不管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還有,裴铭之前在抢救,昨天终于醒過来了。”
因为桑晚报警及时,救援队已经在大楼的下面搭好了铺层,裴铭摔下去重度骨折,多处受伤,但好歹捡回了一條命。
他闻言,眼神凛了凛,谢嘉释說,“正好,我們来谈谈那件事。”
“昨天下午,裴季在家中自杀了。”
钱悖摆正了神色,他說,“你已经知道了。”
谢嘉释略一点头,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祁凛跟我通過电话,說调查到裴铭在绑架前接到過一個电话,裴季自杀前也是,而且两個通话出自同一個号码。”
应该是有人跟他们說了什么,想守住什么秘密。
裴季被救回来,但是陷入长久昏迷。
得到的线索就是這個嫌疑人目前似乎在长宜大学的校内,不一定是那個组织裡什么重要的人,但要是抓住他,他们就一定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目前困难的是,那张电话卡的实名是别人的,也就是說有人冒用了。
“长宜大学……這范围太广了。”钱悖无语,“怎么找啊,排查時間太长了。”
“不用,明天直接去见裴铭。”谢嘉释說。
虽然他愿不愿意說也算一個問題。
不远处一個年幼的婴孩忽然开始大声啼哭,年轻的母亲见状只得把他抱在怀裡一边细声哄着,谢嘉释单手插兜,定定地看着這一幕,他低下眼睑,眼底微微动容。
“明天就去?”
钱悖瞥他一眼,无奈地,“你现在這副样子,還是先好好休息吧,嗓子好不容易保住了,就别再继续掺和了,让祁凛他们自己审讯得了。”而且破案本来也不是他们的事,也跟他们沒关系。
谢嘉释敛了敛眼睫,收回视线,他对此不甚赞同,“尽力做就好。”
虽然時間需要的久。
———
新的一星期后,野回公司的聲明空降热搜第二位,谢嘉释的暂告别舞台定在月初。
“各位網友朋友们,大家好,我們是野回娱乐的工作人员。在這段時間裡,我們收到了许多粉丝朋友对于我司旗下艺人的关心,现在,对于大家的疑问和担忧做出回应。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对于近况的关心和担忧,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但由于一些原因,他選擇了告别舞台,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時間裡,不能和大家继续见面了。
但請大家千万不要灰心,或许就在花开的四月份,会和大家再次相见。——野回娱乐公司敬上”
網上,粉丝们顿时哀嚎一片。
“绝对是被那位裴法制咖害的!呜呜我們哥哥真的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后再快点回来吧!”
“我們等你,永远在。”
“哥哥加油!明年春天再相见吧!”
“好的明白,好好休息,明年再见!”
“好的!等你回来,但有一說一,我能不能在告别舞台上看见嫂子?(狗头)”
這條下面好多個:“你给我上去!”“上去上去,让阿释看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這條评论就成为了热评。
不多久,這條评论在半夜,忽然就被正主翻了牌。
谢嘉释v:
“可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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