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坐在卡位上她抱着一杯可乐,吸溜着,一面抬头看着落地窗上的宣传贴纸,意识到了什么后女孩便意外地皱了下眉,因为下午刚见過的银发男人抱臂,身量高挑,姿势大佬,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
不远处還有人形立牌。
两個女孩在和“谢嘉释”拍照。
她眯起眼睛,开始挑剔地打量,从那人的妆容到衣服,从脸孔到皮鞋上的亮点,好,无懈可击。
就是玻璃脏了点,衬得身形有些灰扑扑的。
此时一只手忽然伸過来,在桑晚的面前不耐烦地晃了晃,把她的视线打散,“哎,看什么呢?”
她转過头,对他默默翻了個白眼。“沒什么。”
二十四岁的桑慕长着一张好看的俊脸,他搞it的,毕业入行工作两年,本应该熬掉头发的男人却偏生一副冷面俊生像,发丝浓密,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此时他正臭着一张脸,抱臂居高临下地打量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桑晚。
根本沒几两肉,看来是天天吃外卖。
黑眼圈严重,看来是经常熬夜。
视线在她露着半臂的裸肩上不满地旋绕了一圈,随后翻了個和她如出一辙的白眼,半晌桑慕不可置信地轻啧:“我叔才外地出差不到一個月,你就把自己作成這样了?”
“我什么样?”她咬着吸管问。
“眼圈都黑成這样,一看熬夜了吧?我告诉過你别总喝這些碳酸饮料,不健康,在美国那边我都直接拿来冲厕所。”桑慕开始充分发挥老妈子特征,喋喋不休。
說到最后,她抽着嘴角如愿抬手喊停,屈起食指对他比了一個国际友好手势:“stop,你今晚住哪?”
“你家啊,叔把地址发给我了。”桑慕从她面前拿了一块鸡块,略有点嫌恶地看了一眼褐色的酱料。
“…嘛玩意?”她顿时眯起眼。
她大伯的生意
這几年做到了帝都,恰好有個新项目正准备立案,桑慕便被派来当個先驱。
“你爸让我照顾你,我可不就得住在你家?”他說着,一边穿上了搭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催促她赶快站起来往外走,“快点,我還要回去买菜做饭。”
“不行,我不要,你去住酒店。”她果断否决。
“……桑晚,我是你亲哥。”
她最后還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手指被可乐杯裡的冰块冰的有些寒凉。
一路骂骂咧咧的,桑慕最后从4s店提走了他先前预订的一辆新车,两人還是开车回了那栋郊区别墅。
桑慕看了下小区的环境,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诧异地直咋舌:“你怎么会住這种地方?這不是爷爷之前不住的那栋老宅嗎?”
桑晚被他看到大,自小娇生惯养,這别墅就算宽敞,還沒她在江城之前家裡的地下车库大。
桑慕着实觉得叔叔狠了点,不過做戏要做全套,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公司還沒渡過危机,不過桑晚倒是适应的還行。
她闻言,有些沒好气地合上杂志:“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安静,不像市区裡那么乱。”
“這都快到郊野了,能不安静。”桑慕嘲讽地嗤了一声,在被门口的保安盘问十分钟后,终于撩开闸门车开进了去,他說:“行啊,就冲這半点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程度,够安全,继续住吧。”
這個小区其实颇有年头,不断有人搬到市区,因此住的人不算太多,但配套设施還算不错,别墅区在她搬进来之前還翻新了一次,因而树林茂密,绿化贼多。
鹿星乔搁桑晚家裡住了两天,今天下午和她一起出门,回她父亲家裡去了。
桑慕进门来的第一件事,把窗帘子全给她洗了。
他拆帘子时,透過窗户,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裡头正歌舞升平,艳光四射,似乎在蹦迪,還不知道是如何的热闹。
他皱了皱眉,桑慕随后回头,他问桑晚:“对面的住户你认识嗎?怎么一天到晚都這么吵。”
桑晚恰好翻過一页纸,她闻言,趴桌子看
着窗外对面的那左边房间的阳台,黑色的帘子挡着,一整天都沒拉开,裡面是不是住人了?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而說话倒是心照不宣:“不认识,可能是哪個玩摇滚的混混吧。”
桑慕的眼皮一抬,注意到她的视线,“是嗎,那還得了。”
结果第二天他就過去投诉了。
可能是因为送走一大披朋友,被敲开门的金发男人吊儿郎当站在门口,缺觉似的脸色臭着不好,但开门的瞬间他抬头愣了一愣,问:“您哪位?”
门被合上了,她开始探头探脑。
她看见桑慕站在了门口,正抱臂跟钱悖說着话。
說着說着,两人還回過头,看了這边的她一眼。
桑晚见状抽着嘴角,她默默把脑袋从窗子处挪开。
桑慕不久回来了。
顺便带回来对面的金发男人送给他们的一盆鲜艳的红色多肉。
桑慕把它养在了阳台上,边和桑晚嘱咐:“我看对面住的是個明星,看着是個滥情玩咖,不是好人,你别過去招惹啊。”
桑晚默了半晌:“……哦。”這恐怖的洞察力。
因为桑慕在,他的作息极为死板,她這下沒法熬夜了,一连几天被逼着十点钟睡觉。
她還感冒了,假期出去浪的计划彻底泡汤。
被禁止开空调,热着入睡的桑晚一夜梦回高中,梦见她揣着不及格的地理卷子回家,還被人举报早恋,然后是桑慕黑着脸被請家长来到学校,结果迎面和谢嘉释刚上。
被撞见时,他還捏着她的手。
她半夜被硬生生地直接吓醒了。
桑晚直起身抹了一把冷汗。
第二天她发了一朋友圈:“韭命!男妈妈来了,我彻底睡不了懒觉了tat。”配图一只流泪猫猫。
鹿星乔:“允悲。”
友枝:“噗,允悲。”
米迦:“、真惨。”
她缩在沙发上,瞥了眼微信群聊,工作群裡有外国选手艾特谢嘉释請教舞蹈动作,一般谢嘉释都会快回复,但今天不知为什么,那人到现在還沒有回。
桑晚拿着手机,忽然一條微博推送過来
,她点开一看,是一张营销号偷拍的照片,银发的男人似乎从一间疑似药店的地方走出来,左手手裡塑料袋裡提着几盒药品,他沒戴口罩,垂着眼睑,脸色有些苍白。
底下有人评论:“看起来状态不好,他是不是生病了?”
“毕竟连轴转了這么多天,阿释的行程好赶,有可能。”
甚至有人在扒药盒上的模糊的字,企图看出是到底什么药。
她看了一眼照片發佈的時間,显示是昨天下午拍的。
那條街道地址她也认识,就是离這裡不远的一处商街的药店。
桑晚不知为何心裡有些淡淡的猜测,她抿了抿唇,瞳孔闪动了几下,她稍微有些在意起来。
中途友枝打电话過来,跟她商量文娱晚会的表演,此时有個校内舞社出了状况,原本排好的节目上不了,他们要想参加,就得赶快顶上去。
而鹿星乔這时在群裡跟她說:“桑桑,要不我們一起合作一個舞台?跟在高中时一样。”
她抓了抓头发,随后细细想想觉得可行,对方发来几個舞蹈视频,快几人敲定了一個。
反正舞也会跳,她底子不差,稍微纠正下动作就好。
唯一让人觉得隔应的,就是戚魅和贾娜,排练时占了她们预定的练习室不說,也有样学样报了舞蹈节目,耀武扬威地說自己有明星助阵,直到温橘趾高气扬地走进来,看着她们得意地笑,桑晚才知道原来对方的哥哥也是個明星。
长宜大学的文娱表演,历年都是观众投票选出第一,如今戚魅有個爱豆进来加持号召,就算表演再一般,也能吸引大部分学生的关注。
米迦气得直磨牙:“妈的,不就是個二流爱豆嗎,神气什么。”
鹿星乔也烦:“真要被這种人跳的垃圾舞比下去,我們還不如直接不参加。”
桑晚更甚,良久,大大的眼珠转過来:“我們也能找啊,比他更红更帅的,直接碾压她们。”
她心裡有了個想法。
這天她窝在沙发上喝奶茶,一只忽然手伸過来探了探杯子的
温度,男人然后皱眉:“冰的?少喝。”
她无言起身,桑晚立刻双手合十,呈祈祷状:“桑慕,哥啊,我求求你交個女朋友吧。”
“……为什么?”对方不高兴地扬眉。
“這样你就不会总管着我了。”桑晚苦着一张脸,随后她套上防晒衣,准备出门去买冰贴。
出门图凉快穿了個小短裤,還被桑慕给嘚嘚了半天。
她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桑晚舔着根冰糕,舌头便被染上一层甜腻腻的粉色,她刷着手机,直叹气。
既然這么赶,明天還是去练舞吧。
玻璃门上的风铃被推开而发出轻响,她听到声音,便漫不经心一回头,随后顿时愣了愣。
男生的手指修长,指尖捏着瓶冰镇矿泉水,身上穿一件简单的白t,头上的黑色帽子遮住一头张扬的银发。
俊美逼人的五官被倾洒下来的阳光投射淡淡的光晕,他单手合上了身后的玻璃门,眼帘微掀,眉眼冷淡而漂亮。
因为四周沒人,他沒戴口罩,薄唇微抿。
她愣了一下,男生此时抬头,也看到了她。
“你沒走啊。”定了定神,随后她這么說。“我以为你们已经玩完回去了。”
他闻言,沒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抬了抬眉:“失望?”声音淡淡。
她不置可否,却抬头,桑晚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的脸庞。
他的脸色還是白,他眼睑下一层淡淡的黑色,衬得精致熠丽的眉眼有些许的阴鸷,一张薄唇泛着淡色的白。
谢嘉释微抬起眼,似有所感地朝她看来,她便就此别過了视线。
他的视线落在女孩露肩的吊带衬衣上,奶白色的肌肤被暴露在阳光之下,白生生的,是惹眼。
定了定,快又移开,他心头蓦然起了不悦。
抬起眼看去,见四周沒什么人。
他垂下眼睑,谢嘉释仰头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不用赶通告?”
她正靠在电线杆旁,一下一下舔着剩一半的冰糕,雪糕化的快,沒多久融化了几滴糖水,滴落在
手上,她舌尖舔了舔,单手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手,直到擦干净。
他淡声应,“对。”
“看着沒什么精神,是生病了嗎?”她随口问。
沒有回答,桑晚转头,发现谢嘉释已经往身后的一條路上走了。
“、喂,等一下。”
她见状叫住那人,随后连忙急走几步,手指攀上他的肩膀,但只是轻轻碰了那么一下,就又很快拿开。
他拿好看的眸子斜睨她,随后谢嘉释停下脚步,男生微抬下巴,一双漆黑的眼裡透着淡淡的疑问。
“什么事。”
她摸了摸鼻子,少见地踌躇一会,最后還是說:“我听說我們学校的文娱晚会,你也会参加……呃,好像是有個机会,学生可以和明星一起表演。”
他闻言挑眉,等她的下文。
等听明白了来意,银发男人漆黑的瞳孔轻轻动了一动。
半晌,他勾出一個几近于无的笑:“這样啊。”
桑晚眨巴眨巴眼睛,她凑近一步,歪头讨好地看着对方,对谢嘉释双手合十,呈拜托状:“我记得你dance好的,而且你的搭档位還空着,应该還沒有其他人找,所以,能不能請你帮帮我們?”
她只有求他的的时候,才会摆出這种可爱样子,谢嘉释闻言垂眸,眼神淡漠地扫過了眼前女孩的脸,明明心裡已经想好了,而他說出口的话却是:“我那时可能比较忙。”他淡淡开口道。
她一听,顿时耷拉了眉眼。“哦。”
看来是被拒绝了,她撇了撇唇,思索着還能不能联系到别人,“那就不打扰你了,拜拜。”說着,桑晚打算转身。
“慢着。”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作手腕也被捏住了。
桑晚一愣,砖头。
下一秒,就见他慢條斯理地俯身,遮住了桑晚面前的日光,眉眼不甚好看地盯住自己,脸很臭。
“我還沒拒绝,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沒有?”他扬睫,有些在意地皱起好看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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