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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交锋

作者:师子洋
李实被一個外村的小辈驳了脸面自是心中不快,可如今冯德礼一行人显然有备而来,他還沒摸清底细前,却是不好撕破脸,便只得暂时压下,又对冯德礼无奈道:“冯老哥,您看……”

  冯德礼笑道:“李老弟对不住,小辈人不懂事,您多见谅。只是這孩子的话也是实话,李二狗毕竟是您的侄子,我們怎么好让您为难呢。”侄子两字,冯德礼說得极意味深长。

  果真是要状告李二狗!李实顿时变了脸色,只是還沒等他說什么,李二狗先跳了起来,指着金丰骂道:“你算個什么东西,敢告我,信不信我今日让你出不了我們李家村!”

  李二狗终于把当初在安平村冯德礼指着他鼻子說的话如今指着安平村人鼻子骂了回去,心裡顿时一阵畅快,对于金丰要状告他的事,却是丝毫沒有放在心上,倒也是无知而无畏。

  “哦,是嗎?”季春山此时笑了笑,他反手抽出了别在后腰的柴刀,手腕一翻,轻轻一劈,只见寒光一闪,刀刃顷刻间便陷进牛车车辕半寸深。

  现场的李家村人顿时噤了声,李二狗甚至缩了一缩。

  冯德礼也有些意外,问道:“山子,你啥时候带的柴刀?”

  季春山便道:“早上来前正劈着柴呢,就随手拿着来了,前几日才磨過的,還算锋利,您瞧着還成吧?”

  “嗯,不错。”冯德礼点点头,又对脸色难看李实道:“李老弟莫见怪,這個后生叫季春山,也是我們村的,今早我来时碰到了,非要凑個热闹,就跟着来了。”

  一听季春山這個名字,李实的神情不禁增了几分忌惮,却不止是因为季春山曾经的恶名远扬,镇上醉仙居的周景和季春山的关系,虽不是众人皆知,却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李实,就是知道的那個。

  缓了缓心神,李实挤出個笑脸,道:“无妨,只是不知我那侄子可是哪裡冒犯了金家兄弟,若是有,我定让他给你赔不是,倒是不必上什么衙门,若是闹大了,对两家,对两個村子都不好不是。”

  他心知金丰状告李二狗必是为了金姐儿和李大丫的事,可若金丰真的向县衙递上了状子,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不管李二狗如何,丢的都是全村人的脸,而他身为村长,是绝对不能让這种事发生的。

  金丰不說话,冯德礼却笑笑道:“赔不是倒用不着,只要李二狗愿意签下李大丫的過继书,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扯皮了半响,冯德礼终于說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沒门,大丫是我闺女,我凭什么把她過继出去。”李二狗立时叫道,過继出去了,镇上万家的那几十两银子可就飞了,他怎么可能干。

  李实也有些气恼,感情這不是送人,是抢人来了,可状告之事此时還是沒有头绪,便只得压下怒火,试探问道:“冯老哥,這李大丫是我們李家村的人,不知過继一事却是从何說起?”

  冯德礼却对李二狗道:“你若不愿過继也罢,左右金姐儿、大丫都给你送回来了,也好叫你夫妻父女团聚,想必你也愿意为此吃上些苦头。”

  “什么?谁和李二狗夫妻团聚?”冯德礼才說完,李家院裡却是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紧接着就见一個年约二十五六衣着鲜艳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柳眉倒竖,提着裙子冲了出来,身后還跟着一個微胖黝黑的中年妇人,嘴裡也叫嚷道:“让我儿子吃苦头?我看看谁敢!”

  這二人自然就是李二狗的娘和媳妇张氏了。

  這婆媳俩都不是什么勤快人,此时才将将起来,才出得屋门,正好听得冯德礼的那一句话,一個为妻,一個为母,立时都怒不可遏的冲了出来。待看了门外众人一圈,二女最后却是都锁定了金姐儿,当下你一句“贱人”,我一句“下堂妇”的骂了起来,话脏的连季春山听着都皱起了眉。

  李实此时虽然也很想骂人,但李母和张氏的样子也着实丢人的很,便厉声喝住了他们,“都给我闭嘴!”

  村长的威严,两個村妇自是不敢冒犯的,立时噤了声,却眼刀子一個接一個的往金姐儿和冯德礼身上割。

  “冯村长,事已至此,還是請明說吧,過继大丫的事,你若沒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們是不可能依的。”闹了這么久,李实也有些不耐烦了,沉着脸道,也不什么哥哥弟弟的喊了。

  冯德礼依旧不急不缓的样子,他放下了手裡的烟感,在车边敲了敲,待烟锅裡的烟灰倒净了,才道:“金丰,把状纸给李村长看看。”

  金丰便从怀裡掏出了状纸,交给了李实。

  李实便接過状纸,待将状纸一字不漏的看完,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最后却是狠狠地瞪了李二狗一眼,心中不禁暗悔起来,早知今日,当初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李二狗休妻的。

  “李村长,可還有什么想问的嗎?”冯德礼扣着烟锅,慢慢地问道。

  叶清岚的状子却是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丝毫不漏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李实自然是沒有什么好再问的了。他好歹是個村长,见识不是一般村民可比,之前沒想到那去便罢了,如今看了那状子,他就知道李二狗必是讨不了好的,只是就這样让人把他李家的人带走,他往后外出行走還有什么脸面。

  “冯村长,真的要做的這么绝嗎?”李实沉着脸道。

  冯德礼摇摇头,道:“李老弟這话可就不对了,就是不想着做绝,我今日才跑這一趟不是嗎?虽說李二狗休妻卖女行事不仁不义,可到底金姐儿念着夫妻一场,只要李二狗让她们母女团圆,她便自动奉上一张和离书,岂不两全其美。”

  李二狗竟還要卖女!這事李实却是着实不知的,难怪李大丫要跑,還惹出今日這事来,這样一想,李实对李二狗的厌恶顿时更深了一层。

  李二狗几人和李家村的人都沒看到状子,也就不明白李实和冯德礼的话意思,但和离书三字却是听的懂的。

  “什么和离书?我在已经休了這女人?谁要什么劳什子和离书?”李二狗叫嚷道。

  “闭嘴!”李实立时冲他喝道,說罢,把状子丢到了他面前,“你自己看,糊涂的东西!”

  李二狗家境不错,幼年上過几年学堂,自是认字的,当下捡起状子细看,却越看越恼火,看罢便恨恨地将状子撕的粉碎,“什么狗屁东西!”

  金丰一看,立时就急了,便冲上去抢,和李二狗扭打起来。冯广安见状忙上前,赶在张氏和李母上手前把金丰拉开了。金丰又见李二狗被自己打青了一只眼,哀哀的喊痛,顿时面露快意。

  冯德礼却是从怀裡掏出了一叠纸,道:“抢什么,状纸有的是,来,我一人分你们一张。”昨日冯德礼从季家带回了叶清岚写的状子后,却是又让大儿子复写了数张,以备不时之需。

  說罢,他将一叠状纸都给了季春山,季春山接過便向围观的众人发放了起来,边道:“来来来,都看看,涨涨见识。”

  李家村人却是识字的不多,接了状纸也看不懂,有的拿着去寻了识字的一起看,有的则是折好揣进了怀裡,准备回头再找人去,当下還是看热闹要紧。

  李实看着這一幕,当下气得额头冒筋,胸膛一阵起伏,却也已知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便只得让李二狗去写下過继书。

  李二狗自是不愿,可他更不愿为了几十两银子把自己搭进去,便只得遵从。

  金姐儿捧着過继书,顿时和李大丫哭着抱成了一团,随后金丰又给了李二狗金姐儿提前写好的和离书。

  事情至此,便已算成了,和昨日在季家众人商量的一般无二,众人便该打道回府了。

  李实亲自送了冯德礼一行人出村,到村口时,对冯德礼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冯村长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冯德礼依旧笑呵呵的模样,摆摆手,道:“好說,好說,李村长留步。”

  两村算是就此交恶了,不過,能让金姐儿母女团圆,便也值得了。至于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李二狗,却是应了那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最后也沒得什么好下场。

  就在此时過后不久,李家就又出了乱子。

  那李二狗新娶的媳妇张氏既然能做出和有妇之夫无媒苟合還珠胎暗结的事来,可见就不是個安分的,嫁进了李家也不說收敛收敛,依旧不改风流本色,惹得村裡风言风语。

  李二狗被人說三道四自是心中不快,且又因张氏而起,自是要寻张氏的不痛快。可张氏却不是金姐儿那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反倒与李二狗对打起来。李二狗头次和女人对打,不妨那些抓脸扯头发的招式,一时反倒落了下乘,直到李二狗的娘发现儿子竟然被媳妇打了,当即冲了上来帮着,变成了二打一的三人混战。

  张氏虽說是個豁的出去的,但到底是個女人,如何敌得過李二狗母子两人,很快败下阵来,只得连连讨饶,可李二狗却打出了凶性,下手越来越重,他娘不拦不說,還在一旁煽风点火,大骂打的好。

  张氏身上疼狠了,心裡也慌了,觉得李二狗真是想要打死她,她一怕,身体裡反倒冒出一股劲儿,她一把推开了李二狗站了起来,紧接着又一脚狠踢在李二狗裆部,趁着李二狗痛倒在地,李母去扶儿子,自己跑到李母房裡抱起儿子和李母的银钱匣子,就跑出了李家。

  李二狗被踢中要害,直接疼晕了過去,李母哪裡還顾得了张氏,赶忙去求了邻居請大夫来,又請人帮忙把李二狗抬上炕。等邻居請了胡大夫来,胡大夫把了脉,又脱了李二狗的裤子一看,当即道性命无妨,只是子嗣之事是再无可能了。

  李母顿觉晴天霹雳,瘫倒在地,刚刚转醒的李二狗正好听到這句,头一歪,又昏了過去。因着在李家帮忙的人都還未离开,而李母又沒想到要遮掩些,所以不出半日,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李二狗被张氏一脚踢坏的命根子,成了個废人。

  還不止如此,等到李家人打上张氏的娘家要人时,不但沒有找到张氏,反倒被张家人說他们弄沒了张氏,要李家人给個說法。两家之间又是一番撕扯,可到底,无论是张氏還是孩子,都沒再回過李家。

  渐渐地,有人回過味来了,那张氏若在李家過不下去了,自己走就是了,怎么還把孩子带走了,而之后,张氏带着孩子另找了個男人過日子,李家竟也沒上门去要孩子,人们都道,那孩子八成就不是李二狗的。

  想這李二狗当初为了张氏撵走发妻,還差点卖掉的亲生女儿,而如今,被张氏一脚踢废了不成,還白白替人养了儿子,成了個活王八,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消息传到安平村,众人自是拍手称快,却也有人提醒金家姐弟,李大丫估计是李二狗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保不准他会上门来讨要,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才将将养好身子,李二狗便赶着牛车提着重礼上门了,在金家一通痛哭流涕反省认错,而他竟不只是要回女儿,還想和金姐儿重修旧好,最后却被金丰乱棍打了出去。李二狗不死心,沒几日又带着李母也一起来了。

  因着李二狗的事,李母短短一月便花白了头发,苍老憔悴,她瘫坐在在金家门外,哀哀地說尽了好话,又向金姐儿道歉,說都是自己的不是,求她的原谅,一把年纪了低声下气的可怜模样,倒真是让人看的有些不忍心。

  村裡有些年纪大的,心肠软的就转头对金姐儿劝了起来,劝她李二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劝她李二狗浪子回头千金不换,劝她可怜李母一片爱子之心,劝她带着女儿跟李二狗回去父女团圆一家团聚。

  金丰被众人的话气的发抖,金姐儿却依旧平心静气的,還拦着他赶李二狗母子走。金姐儿亲自去扶了李母起来,又劝李二狗赶紧带了李母回去,大冷天的别冻坏了身子,李二狗见金姐儿态度软和,便以为她回心转意了,說话明日来接,便带着李母走了。

  但等他第二日再来的时候,却被金丰告知,金姐儿已经带着女儿另嫁他人了。

  原来,金姐儿虽然在弟弟家住了两年,但她不愿拖累弟弟,一直想再嫁出去,只是却找不着合适的人家,好一点的人家看不上她,差一点的弟弟金丰却看不上,直到最近才终于找到一户合适的人家,還是从前的旧识,虽說是大山中的一户山民,但有一手打猎的本事,吃穿是不愁的,弟弟金丰也觉得满意。

  本来日子都订好了,沒想到李家又生了变故,李二狗又找上了门来,金姐儿劝走李二狗母子后,便让金丰上山去寻那山民,說明缘由,将婚期提前。那山民一听定好的媳妇有人要抢,当即放下盖了一半的房子跑下了山,去镇上采购了一番聘礼等物,然后上了金家,当日便把金姐儿母女都接走了。

  别說第二日才来的李二狗了,就是村裡人都跟着懵了几日,后来還是村长媳妇李氏慢慢放出话来,人们才知是她给金姐儿找的人家,早就定好了日子,因着想避开李二狗的纠缠,就提前把事办了。

  李二狗沒了媳妇孩子,自是不依不饶,可人都找不着了,又有什么法子,更不要說后来被金姐儿嫁的那位山民暗中警告了一番,也就彻底偃旗息鼓了。此是后事不提。

  作者有话要說:粗长不粗长?给力不给力?满足不满足?還不快夸我

  好喜歡写這种你来我往,言语交锋的情节,有种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智商爆表的感觉,下篇要不要开個宫斗or宅斗or权谋呢?

  唔,還是先买点核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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