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亲王
“你赢了!我心服口服!麦桑,你很不一般!好好珍惜這個机会!”内森收起橙色的防护屏障,向胖子抱拳說道。
說完,又向大师深施了一礼。
“唉!谈什么输赢呢?咱俩又沒在比试什么。就是握握手不是嗎?不過,你的手劲儿够大,我的指骨八成折了。要真是那样,咱俩沒完!”胖子气急败坏地嚷道,一边拼命甩着手,真是疼啊。
他嘴裡這样說,心裡却对位电系注师颇有好感。
毕竟此人行事,算得上光明磊落!
内森深深忘了胖子一眼,点点头,继而向尚在惊讶之中的众人施礼道:“让大家见笑!十分抱歉!我要回去思考一些問題,先行告退。”
說完,不待斯蒂芬回应,内森飒然转身,已离开大殿。
殿内众人发出一片惊叹议论之声,大多数人都沒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知道内森在和胖子比量手劲儿,也看到内森突然释放出防护屏障并闪身退开。对于并非注师的胖子而言,内森的這個举动无疑就是认输。
可是,胖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胖子自己也還沒搞清楚!
大师若有所思地望向内森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他虽然也暂时未能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不過已经有個大胆的猜测,這令他兴奋不已。
莫非自己捡到的這個家伙,還真是块宝贝?!
“胖子!注师之道,在于激发自身潜能。绝不可存争胜之心!内森心怀磊落,必成大器,這点你要多向他学习!”大师满面红光地說道。
“了解!谢老师指点!”胖子恭敬地回道。心裡却对大师那副不加遮掩的得意小小鄙视了一把。
斯蒂芬脸色阴沉。
看着這对师徒一唱一和,赚够了眼球,他心裡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内森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被逼得放出防护屏障呢?這孩子沒遇到過什么挫折,此番拜师不成,可别再落下心理阴影。不然,该如何向他那個一根筋的父亲交代呢?!”斯蒂芬心裡暗想。
“哦!对了!老师!俺是乡下人出身,不太懂得礼数规矩!今天您带我来這裡,不会就是为向大长老汇报收徒的事情吧?”胖子突然說道。
内森走了,可是惹起這场风波的“总长老哥”還在呢,一向睚眦必报的胖子又怎肯轻易放弃這個继续“挑拨”的机会?
斯蒂芬心裡咯噔了一下,怒气暗生,“這胖子得寸进尺,有完沒完?抓着‘大长老’的话题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他正要呵斥,却听胖子紧跟着继续說道:“還有呀!刚才总长老哥把各国的领导都介绍了一番,就开始忙着聊闲天儿了。不知道接下来哪位能把苏丽尔在场的各位长官也给介绍一下?是首辅大人自己来呢?還是烦劳总长老哥您一起都办了呢?”
這段话說得十分歹毒!
越俎代庖,鸠占鹊巢的指摘昭然若是。
不過,事实也确实如此。
刚才斯蒂芬一进大殿,便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地和大师寒暄。而且所說的內容還都是与苏丽尔无关的话题。
他這种做派,又把苏丽尔及其一众大臣置于何地呢?
但是,对于斯蒂芬等人来說,這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相较于强大的麦肯来說,苏丽尔只能算是弹丸小国,实力岔开十万八千裡。
斯蒂芬以麦肯国务总长的身份来此,绝对就是“屈尊”。成为公众场合的主导者又有什么不对?又有谁敢說不对呢?
麦肯数十年来一家独大,其官员也早就习惯于這种不管到哪都颐指气使,备受尊重的气氛,又哪有心情去顾忌這些小国的面子?
况且,国家强盛至此,又何必在乎那些所谓的国际礼仪和惯例呢?
那些所谓的规则与规矩,难道不是应该由强者书写,让弱者去遵从的嗎?
在大多数麦肯人的认知中,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偏偏這些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现在,可做不可說的事情,却被胖子当众挑了出来。
一時間,气氛尴尬,众人反应各异。
斯蒂芬为首的麦肯使臣,加上特尔吉联邦的代表,闻言都是盯着胖子,面显不悦之色。
耶兹利尔共和国的那位女领队,则依旧面色从容,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而身在后位的亚库当肯使团代表们,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为首的大胡子博塞德更是瞄着前方的斯蒂芬,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苏丽尔的一众大臣,则分成两派。一半是以甘米尔为首的几人,他们多是文官打扮,脸上還保持着微笑,仿佛并未觉察到胖子话中的含义。
而另外几個则以邓普拉为代表,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
他们脸上流露出羞惭与恼怒,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特别是邓普拉,看向胖子的眼神裡還多了一丝感激和期待。
神情憨憨的胖子把所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心裡的小算盘开始噼啪作响。
大师目光闪烁,对胖子的问话并未作答。
着急想答案的人多得是!
他和自己這個便宜徒弟虽然接触時間不长,可是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胖子那九曲玲珑的心思。
還有這幅扮猪吃虎,装傻充愣的德行,真不是想学就能会的。
“果然是龙生九种,各個不同。也不知道這胖子的性格到底是随他的父亲還是母亲?!”大师想着,嘴边露出了一抹柔和的曲线。
“呵呵!大师這位高徒手段了得,见识更为不凡。我等一时都沉浸在对大师又得弟子的艳羡之中,倒是忘了应有的礼数!”甘米尔适时出言巧妙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他接着說道:“老朽怎敢劳烦国务总长?還是由本人来介绍一下我苏丽尔的各位官员吧!”
见甘米尔三言两语就替斯蒂芬等人解了围,胖子由衷地暗赞了一声“老狐狸”,感觉自己受益良多。
這一天多来的经历,比他二十几年的人生总和都要丰富。
对于一向伶俐好学的胖子来說,确实是一個难得的学习机会。
甘米尔介绍完毕,刚要步入正题,就听得值殿的士兵高声道:“鲁尔士联邦外务总长谢洛夫及随从請求觐见!”
之前還关注過鲁尔士联邦消息的胖子听见這個通报,心中一乐,暗想:“嘿嘿!這下苏丽尔周边的国家算是到齐啦!不知這個曾经和麦肯实力相当的大国又会是怎样一番气派。也不知西莱尔母女见到故国的人会是什么心情!”
胖子想着,便朝西莱尔望去,却恰巧看到斯蒂芬与甘米尔交换了一個惊疑不定的眼色。
‘哎哟!事情有点复杂啦!’胖子的直觉告诉他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可一时也难以理出個头绪。
突然,能量碰撞的轰响自大殿外传来,還伴随着呵骂及兵器相交的打斗声音,乱糟糟闹成一团。
“谁人在此放肆?!”邓普拉一声怒吼,白色的光芒跃动,两個闪纵人已出了大殿。他是负责王宫安全的少将,怎能容忍有人敢在這裡动手?
甘米尔与斯蒂芬等人也忙跟出去。
最喜歡瞧热闹的胖子已经有点要发抖的迹象,他拉上西莱尔和珠珠走到大师身边,跃跃欲试。
“紧跟在我身边,万事不要冲动!”大师交代了两句,便带着三人出了殿门。
刚才胖子一行是从偏殿进的正殿,所以還是第一次看见正殿外的广场。
這裡甚是宽阔,便是容下四五百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广场全部以青砖墁地,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喷泉,周边的围墙高达五米左右,四個角上各有一座望楼。
整体看上去布局简洁,明快大气。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邓普拉的卫队分成两批,一部分护在位于殿前的甘米尔及斯蒂芬等人身边,另一部分则配合着刚刚奔入场中的军士把一伙发生打斗的人围在中央。
邓普拉擎着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最前面,对已经停手的一群人怒目而视。
参与动手的两组人還在相互对峙。
吃了亏的一组,只有五個人,且都是空手。
其中两人已经躺倒在地,身下渗出殷红的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
站着的三個人两人在前,一人在后。
在后的是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他身材不算高大,但颇为健硕。脸色虽然苍白,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却精光四射,凌厉异常。
前方的两人都是满面虬髯的魁梧汉子,他们长相如出一辙,竟是一对孪生兄弟。此时均显一脸悲愤之色。
他们对面,乌压压站着一群人。
靠前两男两女,皆用黑绸遮了口鼻,手裡的兵器分别是双钩、短戟、锁链、钉锤。
這四個人身后,足有五十多人,個個手握长刀,神情彪悍。他们都是一身青衣短打,外衣右胸上還绣着凤冠苍鹰的标志。
在這群人当中,施施然立着两人。
一個是三十几岁的华衣男子。他身材高挑,面容冷峻,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锋利的眼神,紧抿的双唇,加上鹰嘴般的鼻梁,显示出他坚韧好斗的性格。
另一個人,裹在灰色的罩袍内,散发着阴郁、沉闷的气息。
虽然看不见眉眼,胖子還是一眼就认出了這個家伙,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死人灰”威尔逊。
不過,此时的胖子已经今非昔比,有了大师做后盾,只要不是偷袭,他便不用再担心威尔逊。
相反,他還有些窃喜。既然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一定要想办法让大师出手清除這個祸患。
胖子想到這裡,忙朝大师先挤眉再弄眼。
无奈大师却对胖子的表演视而不见,一味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场中。
胖子又把目光转向西莱尔,果不其然,這美女眼中正射出仇恨的光芒。
“保持冷静!這次怎么也得想办法除掉他!”胖子在美女耳边小声說道,又朝大师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他可是怕這姑奶奶一個沒看住又飞出去和人拼命。
“嗯!我听你的!谢谢你!”西莱尔小声說道。她强压住起伏的情绪,美丽的眼眸望着胖子,那神情說不出的动人。
“邓普拉将军!你让這些士兵用武器指着我,是要造反嗎?”那华衣男子开口喝道。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邓普拉冷笑一声,向着对方微微施了一礼,用同样的语气回道:“司格顿亲王殿下,您言重了!這裡是苏丽尔王宫,任何人均不准在此打斗生事。您虽然有五年都未踏临此地,但想必不至于忘掉這些规矩!现在您带领手下,手持利刃,還在此处发生争斗。莫非真如传闻所說,您已经起了叛逆之心嗎?”
胖子此时恍然大悟,原来這個穿着华丽,牛哄哄的家伙就是摩羯瞳女王的哥哥,也就是苏丽尔反对派的领袖司格顿呀!
“‘死人灰’为什么会和他搞在一起?他们对付的那五個人又是谁?莫非就是刚才通报要觐见的鲁尔士使臣?怎么就来了這么几個人?”一個問題刚整明白,又出现了一连串的問題,胖子疑问多多,只得耐心看着事态的进展。
“哼!叛逆!到底谁才是叛逆?!”听了邓普拉的诘问,司格顿自言自语地說道,表情竟然有些落寞起来。
“甘米尔阁下!我需要您一個解释!作为鲁尔士联邦的使臣,我們为了苏丽尔的和平,远道而来。可刚刚进入贵国的边境,便遭到了司格顿亲王的偷袭。他们以多欺少,穷追不舍。一路上,我鲁尔士三百余名勇士不幸捐躯。我們历尽艰辛才能到达這裡,可哪能想到,司格顿一伙丧心病狂,竟追进王宫也要致我等于死地。”那名面色苍白的老者突然插话,大声說道。
他的情绪越說越激动,脸上显出一片异常的潮红,身体晃动,摇摇欲坠。
见此情景,那两名大汉赶忙齐步后退,扶住了老者。
甘米尔好像此时才认出說话的人,他越众而出,缓缓问道:“您是鲁尔士外务总长谢洛夫嗎?
谢洛夫推开那两名大汉,执拗地靠自己残存的力量站稳身躯,怒声喝道:“不是我還能是谁?甘米尔阁下,還是刚才那句话,我需要您一個解释,我需要苏丽尔给我們一個交代!”
甘米尔皱起眉,神情复杂地說道:“谢洛夫阁下,恕老朽失礼!我与您也是多年未见,所以刚才一时未能认出,還望赎罪!”說着,他向谢洛夫施了一礼,以示歉意。
他接着脸色一整,肃然說道:“听您所言,好像是与司格顿王子发生了冲突。可我想问一句,您为何会突然造访我国?为何事先不打個招呼呢?”
谢洛夫闻听此言,气怒盈胸,一口热血喷出。
他此次出行,一开始便遭遇伏击。一路上损兵折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一味强撑着才沒有倒下。
此刻,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边缘。
好在這一口血喷出,反而使多日来积郁的伤势得以稍缓。
谢洛夫性格极其硬朗。
他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双眼射出骇人的精芒,用嘶哑的声音說道:“为何来此?不打招呼?呵呵!真是好笑!若不是你们女王相邀,請我們来协助调停苏丽尔即将发生的内乱,我們难道還会不請自来嗎?!”
“嗯?!”甘米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声說道:“谢洛夫阁下,你切莫动气。這期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据我所知,我苏丽尔女王并未邀請贵国参与此事呀!对此,你可有凭证?”
“凭证?”谢洛夫被问得一愣,說不出话来。心裡却涌起了滔天巨浪。
他原本持有摩羯瞳女王的亲笔信函,可是早就在被一路追杀的途中丢失了。
他突然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听到這番对话,一直沉默的司格顿微微眯起双眼,很意外地冷冷瞥了身旁的威尔逊一眼。
威尔逊整個头脸都罩在灰袍之内,看不到任何表情。
司格顿旋即睁开双眸,眼中精光四射,大笑几声,对谢洛夫說道:“這样也好!你们既无凭证,便是擅闯我国边境!谁知道你们到底有何企图?我驻守苏丽尔东域,自然守土有责。将你们拿下本就是分内之事。你们逃到這裡,以为就可以找到庇护,免于惩罚嗎?”
“邓普拉将军!你還不动手将這些人拿下?莫非,沒有你那女王的命令,你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军人了嗎?”司格顿突然扭头向邓普拉說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大哥!你是在說我嗎?你的妹妹,来了!”一個清亮,又有些飘忽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個广场。
司格顿:妹妹,你来了?在哪儿呢?票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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