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微服私访
大街上的气氛果然有些诡异,贞儿觉得情形就像自己预料中的一样,她现在一身男装,富贵人家家人打扮,身边站着的是那位穿着绸衣的尊贵老爷,大街上不热闹,很多店门都关着。街上的人也是着白衣蓝衫的多,极少才有彩衣绸缎的。這街上還有不少穿麻戴孝的,本来该有的杂耍一路上都看不见,就连酒楼都挂出了东家有事的“免战牌”。
“怎么会這样?”那位尊贵大老爷才是真正慌的。贞儿不說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說。還是看着這位老爷自己去寻答案好。
路边供苦力歇脚的大碗茶铺是仍在营业的。要喝水只有在這裡。
“我是南京来的客商。你们北京城裡怎么那么诡异,店家好端端的都不做生意为什么?难道家裡都死人了?”朱祁镇說道,他也想打听這一切的原因。
“差不离。”小二說道,“這监狱裡呆的也迟早砍头的事情,我們京城就是京官多……”
“会杀那么多人嗎?”朱祁镇问道。
“怎么不会,那戏文上不是都那么演的嗎?皇帝只要一句话,拉出午门斩首,不就来不及让人說句话,那人就沒命了,什么冤不冤的,也要等将来了……”
“你少說几句会死嗎?”万贞儿說道,“小哥,当心点祸从口出。”
那小二已经提醒,吓得连忙自己捂住了嘴。
“你怎么不让人說?”朱祁镇有些不高兴了。
“不說是为了他好,你想知道原因,也不必在街上大声问,老爷您只要多看看就是了,看看哪边最热闹。”贞儿說道。
小二回過了神:“客官,你别害怕,我們這等小民死不了,那些暗探什么,他们不抓我們這等人,只抓……你知道的……就是先头的……他们做什么都和我們无关。”
“既然无关,這店铺怎么都不做生意了?”朱祁镇问道。
“人家要歇,我們哪能管那么多。”小二收拾這茶碗转身就走,看来他這回也不想纠缠了。
“开锣了!前门戏楼第一出戏《窦娥冤》彩仙挂头牌……”有人大喊道。
“怎么开戏了?那老板昨個還說要歇個两天的。這還沒過头七呢?”
“也差不多了,再不开戏,那要是让官府找個茬杀鸡儆猴,哪裡吃得消,我也要回去准备开张了。”街上的人都议论起来。
“快都回去开店换衣服,”有人跑了過来,“今日又大人物来巡街。配合一下……”
“這是石大人要看戏!”又有人說道,“他今個办完事就来走走,你们不能太過分了!”
“不過分?”有位茶客說道,“视而不见,這算什么好官?不過是墙头草。”
“是不是朕出行被泄密了?”朱祁镇轻声问道。
“你想多了,那京城大官一抓就一大把,前几日他们沒心情,兴许這两天過去了,他们有心情了。您出来不是有人帮你做掩护的,您要静思,谁赶进去打扰?”
街上一阵忙乱,茶客也少了几位。
“這位客官。”突然挤過来一個挤眉弄眼的家伙,“我請你看戏,白看,還白喝茶吃点心,怎么样?”
“哪有這般好事,老爷……”贞儿說道。
“怎么沒有,這有唱戏的,還要有看戏的,否则上面怪罪了怎么办?”那人說道。
“你们那边要应付什么人?”朱祁镇问道。
“忠国公石大人,”那人說道,“他来戏园子看戏……”
“你们难道就是這样应付的?”朱祁镇问道。
“老爷,哪裡都一样的。”贞儿忍不住說道,“上面人要热闹大不了就做场戏,您去還是不去?”
“不去,你当我傻了,要是那姓石的认出来……不如街上再走走。对了那窦娥冤說的是什么,我怎么沒听過……”
“那是出旧戏,悲着呢,不過這也是最经典的,那石大人点了這出戏。”那人說道,
“他点這戏什么意思?”朱祁镇說道。
“替人喊冤……”那人說道,“不对也,他是太上皇的人……怎么可能……”
“你是根本不能乱猜,石大人无非想看本戏。”贞儿說道,“又一個多言的。”
“這位爷說的在理,多谢提醒。”那人快步离去了。
“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不讲心裡话?”朱祁镇說道。
“這不干我的事。”贞儿說道,“我只是好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我也不能不清不白做了人家的挡箭牌。”朱祁镇說道,“你们当我還是少年不懂事嗎?”
“爷,你别针对我呀,无非出来散心,何必弄成這個样。”贞儿說道。
朱祁镇看了看眼前的小跟班,這贞儿還真敢說,她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這個样子也很不像女人,倒像那些唠唠叨叨的臣子。
“你……别让我讨厌。”朱祁镇說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贞儿沉默了,這老爷都不让自己說了,自己也就只有跟在他身后的份。
“不得了了!打起来了!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武。”街上的人突然一阵骚动。
出事了,偏偏有人来了劲:“看热闹去。”偏有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准過去!”前面竟然像是一支军队,虽說只有几十人,他们被拦住了。
“前面怎么了?”
“有刺客,要刺杀大人,前面巷子封了。你们别想看热闹了。”边上有人提醒,“都散了吧。”
“有人要杀石亨?那人真是傻了,那石亨武艺高着呢,哪個沒长眼的,朕還真想看看。贞儿,帮朕闯进去。”朱祁镇說道。
“爷,你当我是神仙,那么多人,你闯进去做什么?”贞儿說道,“要看热闹也要看资格够不够。”
“我真糊涂,一时也糊涂了,真是自不量力了,還以为带了许多人马。”
他那么說,贞儿觉得他是在找借口,孙太后說過她不放心這個皇上。這人也糊涂得很。
“朕還是想看看石亨是与谁過不去。”朱祁镇說道:“我們另想别的法子吧。”
這個主意,贞儿不愿意再多嘴了,這皇帝面前,多做了多错,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個保镖,何必闹得他不愉快,有本事他自己去想办法。
小巷子的尽头是死路,但是這裡们沒有守卫。翻過路尽头的墙,就是包围圈裡。
“送朕进去。”朱祁镇說道,“這点能耐你总有吧。”
“等挖完洞进去,我想裡面么也散了。”贞儿說道,“你别去了,回头问石大人就是了。”
“你懂什么,那個石亨……”朱祁镇說,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不需要向一個小侍卫解释什么,她是谁,不過是個下人。石亨也不可信,他可以随意叛变,這最怕的就是這类人。但是自己获得了他与别人的矛盾消息又有何用,這种小事,如果再小题大做,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胸狭窄的。
“贞儿,朕不去了,我們回去就是了。”朱祁镇說道。
他能回去,贞儿倒真要舒口气,這街上晃悠总是不安全的。自己的责任重大。看小說后续最新章節,請关注微信号:rdww4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