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落后的原因
几十年后,南方经济发展的一塌糊涂,北方经济同样是落后的一塌糊涂,双方走的是两個极端。
有人說這是人的的問題,南方人血液之中都带着奋斗的基因,而北方人墨守成规,不愿意改变,天天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這才是造成這两种极端的原因,這种观点曾经還占据主流,当时成为了很多攻击北方人的口实。
刘琅也曾研究過這個問題,表面上看這似乎也是正确的,但他认为這不是根本,根本還是在于体制上的落后带来了经济上的进步乏力。
其实在這個时期,除了广东和江浙一带靠近沿海和香港地区的城市外,在中心城市或次中心城市,具有個体经济的活动還是小心翼翼和廖若晨星,因为长期的计划经济,让人们已经习惯在一种格式化的、有纪律和有组织的环境中生活,一旦要他脱离那种惯性,往往需要极其巨大的外力或勇气。
這绝对不是胡說八道,你看看這第一代個体经营者的的身份就知道了,那些从事個体商业活动的人绝大多数来自社会底层,他们是失业者、返城人员、有刑事前科的人和低文化程度者,這些人被排挤在“温暖”的、有“保障”的体制外,在无可奈何之际才被迫走上了经商和创业的道路。
所以刘琅爷爷說马家堡的那些南方人都是贼头贼脑,還真是有些正确,起码跟他们這些体制内的人相比,這帮人穿的破破烂***乞丐而已强不了多少,不似工厂裡的工人们,即便衣着同样“简朴”,可起码還有些“人样”。
正是這种外表上“优越感”让這些体制内的人忽略了根深层次的問題,這尤其以北方城市最甚。
北方地区是新中国成立之初重工业最集中的地方,一個小小的阜城就占据了国家一五计划全国一百多個重点项目中的三個,更不必說其他更大的城市了。
最早的改革开放是国家逼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是具有一定的实验性质,因为是实验性质,那就不会拿国家的根本去试验,而北方三省就是国家的根本,自然不会去动。
所以在改革开放最快的时期,也就是八零年到九十年代中期的這段時間,北方很多的大型国企還是跟以前一样沿袭了计划经济的特点,产品都由国家保障,国家要多少,你就生产多少,沒有忧患和竞争意识,這些人也都是将過且過,反正职工们也生活无忧。
但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科技的迅猛提升,這些大型国企所生产的东西就成了废品,国家再有钱,总不能去买一堆废品吧,于是這才想起来要进行国企改革,這一下可好,大量职工下岗,沉重的生活负担一下子就让北方的经济萧條起来。
有人或许会說,国企改革是正确的,就是为了让這些企业破茧重生。
当然,這种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不改那就是死路一條,可关键是改革后的企业很多也无法在市场上生存了,那时世界的科技发展速度已经如同一辆奔跑起来的火车,凡是跟不上科技速度的就会被远远抛下。
跑得慢的都要被甩在后面,更不必說這些刚刚经历過改革的企业,技术落后、设备落后、人员的水平也落后,這根本就是一具将死的病人,你连人家屁股后面的尘土都吃不到,還說要追赶上去,這不是开玩笑一样嘛。
在刘琅的前世,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后,国家也认识到了這個根本問題,提出了北方重工业升级战略,這個战略绝对是争取的,可关键是你想升级就升级的嗎?
要想升级就要提升科技,可是当时世界上的重工业科技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发达国家手裡,他们能给你嗎?這是一個国家的命脉,你有钱,能买到设备,可是能买到一個人的命嗎?這根本就是個悖论。
除此之外就是自我提升,但是這需要時間,绝非是几年能够做到的,甚至十几年都做不到,所以說,三十多年后国家提出的重工业升级战略沒错,但是已经有些晚了,要想升级成功,所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
這也是刘琅這一世想要解决的事情,他不希望這种痛苦在二十多年后再次落在国家身上,或许這條路依旧难走,或许這种痛苦還会再次降临,但他希望能够让這條路走得更轻松一些,尽量让更多的人减轻痛苦。
当然,现在的刘琅不会跟自己的爷爷和父母谈论這些問題,他自己也還小,這個世界上最难改变的就是一個人的固有思维,除非他的思维让他无法生活下去才会改变,而在一九八二年,阜城人们的生活還是“不错”的。
马家堡成为了南方人“偷偷”倒卖商品的地方,阜城相关部门并沒有任何举措,毕竟這是私营经济范畴,同时国家也提倡私营经济的发展,即便很多人对這些南方人嗤之以鼻,但对那些商品還是趋之若鹜的,而且很快,私营经济就已经影响到本地人了。
本地人也开始贩卖一下小东西,当然不是“喇叭裤”,单卡录音机和邓丽钧磁带這些“奢饰品”,而是粮食和副食,比如一只老母鸡,比如一斤鸡蛋等等,虽然价格比百货商店裡的高一些,但是不用粮票,甚至有些东西是以物换物,你用两斤鸡蛋可以换一只老母鸡,只要双方同意马上成交,真正的农贸市场已经开始形成了。
這些事情对刘琅来說沒有太大影响,他還是天天到父亲的工厂收发室裡看报纸,每次刚一进屋就被李铁抱起来放在炕上,然后大摞的报纸就放在他的面前,现在的李铁就好像是刘琅的小弟,对他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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