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急时刻
李氏捏着手绢,尖细的指甲都快戳破卓凌霄的脸了。
“村长,可否让我這個当事人說句话?”卓凌霄站起来想要辩解,却被张寡妇一把推倒在地。
“這小丫头伶牙俐齿,十個人也說不過,快别听她狡辩了……”
张寡妇带头煽动村民,丝毫不给卓凌霄辩驳机会,想要彻底将這冤案坐实了。
一来這藏红花金贵,村裡沒人会舍得花這個闲钱来泡着当茶喝,只有采药的卓凌霄和牛临江家裡会有;二来牛临江和那妇人的夫家是亲戚,自然排除了嫌疑。
无论是谁放的,最大的嫌疑对象一定是卓凌霄,而且李家大女儿的未婚夫退婚一事,恰好给了卓凌霄最大的作案动机——害怕被报复,先下手为强。
下药害人,证据确凿,卓凌霄原本還可辩上一辩,尤其是在证据有漏洞的前提下,扳回一城還是有可能的,但李氏一扣上勾搭成奸的罪名,卓凌霄就再也沒有机会反驳了。
在村民的心目中,一旦涉及到桃花传闻,民众真是毫无條件地選擇相信,就像是现代人看明星八卦那样,秀丽的外貌、柔软的腰肢外加不俗的气质,任何一点都能成为“桃花”传闻的证据。谁让你优秀得那么出众,還不懂掩饰。
多么完美的计划,卓凌霄万万沒想到這個陷阱竟還是個连环计,更让她无语的是,曾经相貌那么平凡的自己,過了二十八岁初吻尚存的自己,竟然会因为相貌太美而获罪。
真不知是该高兴還是哭泣!這下背锅的理由又添了一條。
卓凌霄默默叹了口气,正打算放手一搏,争取一点缓和的時間。
不料村裡的长老们听得是激慨不已,连村长的话都压不住,下毒害人、勾搭成奸,外加上张寡妇這個有心颠倒黑白的人证,卓凌霄真是百口莫辩。
“将她捆了关柴房,明日午时村规处置!”
所谓村规处置,就是择個良辰吉日“浸猪笼”。
“哇哦!”
围观的村民们集体发出欢呼声,像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决定。
“我不服,你们這是草菅人命……呜……呜……”
卓凌霄大吼着站起来,却被涌上来的几個大汉拿绳子捆了手脚,塞了团布條,零碎的争辩都堵在嗓子眼裡,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期间,杨斐然倒是极力想要阻止,却被李鳏夫“无意”给绊住,有心无力。
卓凌霄被拖拉着推搡,赤着的双脚被石子划破,钻心地痛,那些村民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怨灵般恶毒的眼神盯着她,卓凌霄只觉后背一凉,心生绝望——莫不成她又来再一次背锅,含冤而死?
突然,一块精铁制的令牌推搡之中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慢着,這是什么?”
李氏捡起那块令牌,翻看,一位长老一把抢過令牌,就着昏暗的火光下,昏花的老眼瞧了又瞧,突然神色大变,惊呼道:
“快住手!住手!”卓凌霄正被生拉活扯着拖去猪笼裡,身上全是张寡妇等肆意踢打的疼痛,众人闻言手一松,卓凌霄恰好落在猪笼口的竹條尖上,白皙的小腿瞬间划出好几道血痕,口裡塞着布條,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最后奄奄一息地倒在猪笼边上,一动不动。
“快给她松绑!”
“這样的害人精就该村规处置,干嘛要放了她!”
李氏对于长老的变卦颇为不满,拦住人不让给卓凌霄松绑。
“妇人之见!你知道這是什么?”长老指着手中的令牌,吼道,“這是朝廷的官员令!”
“那又怎样?有可能是這坏丫头偷的,也不一定……”
“不管结果如何,還是先听听卓姑娘怎么說!”
村长向来有威严,总算是逮着空隙說了句公道话。
此时,有人好心拿下了卓凌霄嘴裡的布條,给她喝了口水,卓凌霄悠悠转醒,再次得了开口的机会,也有点急了,顿时蹭起身来,拔高声音道:
“那藏红花我确实有采過,但昨日去镇上全都卖给了鼎丰堂,剩下了一点是给翠花姐留的,她說近几個月身子有些不利索,這藏红花活血化瘀,对月事不干净的人有利无害。這点,翠花姐可以作证!”
卓凌霄环顾了一圈,依旧沒有发现谢翠花的踪影,心下不由有些诧异,若是她在這裡,起码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如此被欺负,一句话都不替她說。
“哼,只怕翠花也晓得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不敢来這裡丢人现眼……”
张寡妇刻薄声未落,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胡說八道!凌霄妹子說得沒错,她剩下的藏红花都给了我!”谢翠花一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疾步跨到卓凌霄跟前。
“你口口声声說是给了你,倒是拿出证据来,那么大一包不可能两天就喝完了吧?你倒是拿出来呀!”
张寡妇像是知道什么,步步紧逼。
谢翠花面露一丝紧张,辩解道,“我的那一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偷走了!”
“哟,還這就這么赶巧,你刚說可以作证,证物又失窃了?骗小孩子呀你!”
张寡妇一脸嘚瑟,众人成功地被误导入坑裡。
村裡的人都知道谢翠花与卓凌霄要好,這样空口无凭的证明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沒有。
“霄儿那藏红花是在赶集去的牛车给我的,很多人都有看到,都可以作证!”
性子直爽的谢翠花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說道,她天真地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善良,只要诚实說出真相就好了。
她期盼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然而先前那些在牛车上的妇女都避开她的目光,沒一個人愿意站出来发声。
谢翠花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可以作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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