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棋逢对手
卓凌霄一转身，只见一個身材纤瘦，面容平凡的小姑娘正站在她身后。
“你就是那個江湖神医？”
那小姑娘看上去比卓凌霄大上两三岁，却十分有礼地点了点头。
卓凌霄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颇沒有好气，“你如果真的是神医，就应该知道，他的問題在脑袋，你动他全身干嘛？再說這初秋时节，本就容易凉气入体，你這不是故意害人嗎？”
面对卓凌霄逼人的气势，小姑娘一脸淡然，不置可否，反问道，“我刚听姑娘所言，似对此病有不同见解，大家同为医者，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不妨讲出来，大家交流讨论一番，也以免病人白白遭受虚妄之苦。”
一见对方這么彬彬有礼，說得也十分有理，卓凌霄自然也不会拿乔做态，爽快道，“好，你先将他這冰上治疗暂停了，咱们好好唠唠！”
来福一听了這话，立马松了口气，吩咐人替两位准备了地方。
一谈起病情，刚才還在争锋相对的两人却十分坦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這情蛊分为火寒两种，属性恰好相反，症状却颇为相似，治疗之初，最重要的是首先分清楚究竟是哪一种属性。然而卓凌霄手中的那本古籍却只有属性为寒的這类情蛊的治疗方法。
卓凌霄在翻阅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一部分不完全，但下一页却又是完全新的內容，卓凌霄還以为是自己理解有偏差，本来她閱讀繁體字、理解文言文就有点费劲，加上時間紧迫，卓凌霄也就沒有多想。
哪知道這裡面来隐藏着這么大的分歧，還真的是“失之毫厘谬以千裡”，看来医学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稍不注意就会医死人呢！
卓凌霄只觉背心一凉，冒出了层层冷汗。
依照她谨慎的性格，第一反应就是拿出那本古籍，再仔细地查看一番，確認一下是否真如对方所言，但对方的下一句话，让卓凌霄立马打消了這個念头。
“不知姑娘从何得知‘情蛊’一事？”
两人一番交谈下来，都发觉对方并非是先前想象的江湖术士或村头庸医，言谈也甚是投机，故而对方问得十分坦诚，卓凌霄也不想再欺瞒，但念及杀身之祸的威胁，卓凌霄随即回答道：
“实不相瞒，這是从我一位故友处得知，她自幼酷爱医学，但因家庭的原因不能光明正大地拜师学习，后来偶然间得遇一名高人，赠予她一本医书，便废寝忘食地自学起来。我的中医知识全都是从她那裡学来的……”
卓凌霄所有的中医学问确实全都是从原主那裡获得，而且她们两都共用過這個身份，自然是最好的朋友，這番說辞倒真的是字字是真。“中医？是门派嗎？不知何时有這样的划分，我真是久未入世，对這些前所未闻，如有得罪之处，還請勿怪罪……”
卓凌霄回答得真诚，对方不再怀疑，反倒是对她的用词感到奇怪，也是，那個年代所有的医学大抵只有“医”和“毒”之分，压根沒有中医、西医的說法。
对方這么真诚有礼貌，卓凌霄也不好意思撒谎，只得尴尬一笑，解释道，“我曾经去遥远的西方学過一段時間的医学，那边的治疗方法和咱们传统的医学有所差异，所以我习惯性地称为‘中医’和‘西医’……”
“竟還有這样的地方？”对方显然酷爱学习，一听此言，平静的目光顿时冒出了光。
“那都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咱们還是先谈谈邢老爷的病情吧，說不定我那点浅薄的知识還能有点帮助呢……”
卓凌霄成功地拉回了话题，却见对方神色颇为凝重，叹息一声，“就他目前的状况来讲，想根治几乎不太可能……這下毒之人心机之深，用心之狠，只怕就是身边之人……”
最后這句话，对方說得很小声，卓凌霄却還是惊了一跳，似不敢相信。
原来這情蛊就是一种病毒，這种病毒很特别，受月亮引力的影响而发作，原理有点类似于潮汐涨落的原理，這也是为什么邢老爷的头痛症只会在月圆之夜发作的原因。
但下毒之人，却需要每隔一段時間，以药引饲养病毒，让其随时保持活跃性，而火属性的情蛊却是以“鲜血”为引，這下毒之人得每月皆以自身之血饲养病毒，這结果其实也是将自己的血液融入中毒之人体内，這是比情人還要亲密的距离，“情蛊”之称也是由此得名。
若非太恨一個人，正常人谁会干得出来這事儿？
“……为什么无法根治？”
人心真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卓凌霄心中不仅有些害怕，却强装镇静问道。却听对方叹息一声，答道：
“办法并非沒有，一是找到下毒之人，在她的鲜血加入解药，饲养‘情蛊’，以毒攻毒，但解药本就是毒药，谁会愿意服毒来救她一個一直很恨的人呢？另外一种极端的方法，便是开颅重铸，将情蛊统统清理拔出……但這绝对不可能实现……”
开颅手术，這放在1世纪都算是难度较大的手术了，确实不容易。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卓凌霄突然灵光一现，挽起袖子就要开始，对方被她這突如其来的激情给吓到了，连忙阻止道：
“万万不可，這件事我师父曾经试過，开颅虽然很成功，但最终還是失败了，因为现在的药物根本就沒办法治疗开颅之后的感染等并发症……”
“我知道，”沒想到這個时代竟是人才辈出，连开颅手术都成功了，只是后续治疗條件跟不上而已，而对方小小年纪，却医理了然于胸，比现代那些自诩为名医的家伙厉害多了，卓凌霄不由对对方多了一份敬佩，恭敬地解释道，“我想用的法子，却并非你說的那两种，而是第三种方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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