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亲爱的姐姐,为妹妹去死不好嗎?
雷婶,雷婶,不要這样,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們必须尽快离开這裡元琅知晓对方此刻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心下焦急,躬身想将她扶起,却又被她一把挣开,浓浓的血腥气沾了自己一头一脸。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他们拼命,這群畜生
与中型洞穴相连的一條无声黑暗石壁走廊的拐角处,隐隐约约传来几道怪异的呲呲声响,還另伴有一种带节奏的霍霍摩擦声,听上去不是蝙蝠或是普通的洞穴无脊椎居民,而是某些巨大节肢生物体移动的声响。
這种可怕又熟悉的声音张恒远一听,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汗毛倒竖,他抱着元馨往大石块背后的窄洞裡跑去,并回头对元琅喊:快走快走!是食人巨蛛!他们回来了!
元琅被中年女子的猛然推搡,一個沒有站稳,差点脸朝下栽倒入篝火裡,她偏身撞在石块上,顿时头晕眼花,身上的伤口被粗砺石块重重摩擦,刚结痂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
听到八脚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可不是纵容对方发疯的时候,如果再不走,他们都得死。
元琅心中火起,站起身双手抓住女子双肩:够了,你给我醒醒,振作起来!现在寻死觅活的有意义么?表演给谁看?难道你现在冲上去同那一群根本无法战胜的巨虫拼命,就能够让這对死去的父子活過来嗎?你若是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的死就有价值了嗎!?
中年女子像是被元琅的话给震醒,松开手中的断裂残骨,她双眼游移到元琅脸上,目光逐渐清明。她不停地流泪,口中喃喃自语,說着元琅听不懂的话,却不再抗拒元琅要把她带走的动作,两個女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窄洞移去。
然而巨蛛听到洞穴内传来的动静,他们开始迅速向前移动,咔滋咔滋地拐過黑暗扭曲的通道,很快就出现在了洞口,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眼睛移动個不停,闪着凶狠的冷光。
其中個头最大的一只灰黑色巨蛛从踏入洞穴开始,就将视线牢牢锁在了元琅身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甜雌性气味不断沁入他的嗅觉器中,這种从未闻到的诱人气息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他心中强烈欲望,這一头不知从哪裡蹦出来的人形雌兽,似乎比刚才他们翻来覆去玩弄的另外两头,品质要上乘得多,他现在无比地想要得到她。
身随心动,灰黑色巨蛛布满刚硬长毛的节肢唰唰发出刺耳摩擦,背上的鬼脸不断活动挤压,硕大楔形的肚腹贴近地面,尾端伸出一根粗长毛棍,口中吐出两根弯曲泛绿光的毒牙,以一种怪异姿态朝她快速靠拢過来。
另外三头褐色巨蛛见自己操弄后捆绑的两头雌性不见踪影,听得窄洞中的东京,他们愤怒地尖叫出声,朝元琅喷射出一股股浓毒蛛丝。
见识過巨虫血腥残酷的手段,对其忌惮非常的张恒远顾不上另外两個女人,火烧屁股般带着元馨躬身爬入了窄洞,并开始不断催促元馨加快速度。
娘卖x的,你他妈倒是快看着被巨蛛奸淫得合不拢腿,浑身脏臭,還在一路流下脓水色粘液的女子颤颤巍巍地龟速向前,他低声飙几句粗口,只恨不得自己也瞬间变成一只昆虫,拥有长满无数锯齿倒钩的腿脚,能够沿着石壁倒挂前行。
元琅将中年女子带到窄洞旁,示意她先爬进去,才发现自己四肢上的伤口迸裂,头部也开始犯晕,有些天旋地转。回头看到几头巨怪伸长毛腿朝她快速靠過来,她咬紧牙关,闪躲過几团灼热蛛丝,钻入洞中。
接下来我們该往哪裡走?這個洞那么窄,他们应该過不来。张恒远把元馨背到背上,有些六神无主地望着前面分叉的三條路。
呼呼恒远,我觉得左边比较好,那條路看上去最宽敞。元馨搂住张恒远的脖颈,伸手指向左侧。
元琅爬出窄洞,扶起雷婶,平复自己的急促呼吸,迅速将一小堆准备好的大小适中的石块塞入窄洞中。
她看了看三條分叉道,斩钉截铁地說:他们可以化作人形爬過来,這些石头恐怕堵不了多久,我選擇右边。
张恒远面对两個女人所给出的截然不同的答案,他迟疑两秒后,沒有开口追问理由,迈开腿朝右侧的洞穴走去。在危急时刻下,比起对自己温顺小意的新婚妻子,他却下意识地選擇了看上去可靠许多的前妻,向前逃命。
四個人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心有惶惶地回头,听着从背后黑暗甬道不停回荡的怪异摩擦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迅速赶路,眼前的通道慢慢由窄变宽,空旷开达起来。
骑在张恒远背上的元馨此刻却双臂僵直,紧咬下唇,稻草般的乱发遮住脸庞,她紧盯住走在前面的元琅,眼底闪過几丝晦暗不明的光。
四人走了很长一段路,穿過天然形成的怪异通道,来到一处向上连绵拱起的驼峰状山洞,耳畔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元琅四处张望,开口解释:這附近应该会有流量较大的河存在,顺着水域的脉络走向,我們就能够离开這個洞穴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跳到水裡去嗎?张恒远凝视着在不远处如暗银般反射出细小光泽的水域,转头问元琅。
我們可以先顺着水流走,非常必要的时刻再憋一口气下水
元琅见元馨搂紧张恒远,瑟瑟发抖,雷婶一听要下水,就恐惧得抓住自己的袖子拼命摇头,身后阴森可怖的摩擦声越变越大,她微蹙双眉,抿唇沒有继续說下去。
琅琅,這种情况下你的方法是很冒险的,我們還是先躲起来,等他们走远再說。
于是他们几個人就蜷缩在两块偏僻的巨石之间,张恒远同元琅蹲在最外头,不断压低呼吸声,巨蛛在不远处活动,粗暴地扳开石块,似乎在开展地毯式搜寻他们的踪迹。
他们逡巡一周,沒有发现元琅几人的踪迹,用一种发音奇怪的语言,相互吆喝几声,转身起步,似乎打算从其他的岔路口寻找。
元琅神色凝重,让蹲下身从运动裤的一個带拉链的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手指微动,灵活漂亮地转动刀身,将银白侧刃藏在手心,警惕听着后方的动静。她昂头靠在石壁上,咽下一口唾沫,莹白脖颈微微一动,肤如凝脂,领似蝤蛴,成了黑暗中的一抹亮色,让对面的男子暮然失神。
元琅见张恒远将她放下后,略显嫌弃地同她拉开距离,反而转头看着元琅,元馨唇色苍白,面部扭曲。
我最亲爱的姐姐,你为什么還要活在這個世上
她忽然如同魔怔一样开始低声重复,甚至想伸出手用脏兮兮的指甲去刮元琅的脸。
元馨你够了。元琅一脸厌恶地擦身躲开元馨,伸手扶過失去爱子和丈夫,已然神智不清的雷婶,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你要這样努力地活下来?就在之前的坠机事故中乖乖死去难道不好嗎?你拥有的好东西那么多,享受過那么多,安心为妹妹去死不好嗎?妹妹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元馨的音量骤然上扬,尖锐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空旷洞穴内,她猛地抓住元琅,像是卯足了浑身上下的最大力气,将最外侧的她朝外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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