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把他第三條腿给老子折了 作者:木老七 石辰在柜台前足足杵了半分钟,也丝毫沒见老飒有接客的意思。 咚咚咚! 等的有些不耐,石辰在木质柜台上轻敲了三下。 “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嗎?這位小客人?” 骤然在绮丽处被扰,老飒啧了啧嘴,取下老花眼镜,擦了擦,重新带了回去,也沒看石辰,就继续盯着手中书本批评道。 石辰微微蹙眉,沒想到這個老飒居然是這么個奇葩,见面沒问暗语,就跟他讨论起来礼仪問題,這還做不做生意了? 但他也不想冒着高风险轻易换一家店铺,只好耐着性子,先转移话题道:“不就是一只竹杠敲出了一对jiān夫银妇最后毒死丈夫的三俗故事,至于這样为了本书断自家财路嗎?” 老飒闻言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张老脸几乎贴在石辰鼻子上,上下打量了石辰一眼,似乎有了一番认识,低呼道:“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居然也深谙此道,咱俩聊聊?” “我可沒那闲工夫,我是来做交易的。”石辰装出一副就要走人的架势来。 他可不敢跟這個老银棍瞎扯淡,他之所以知道這《银瓶梅》的剧情梗概,還是在徐三炮這個损友耳濡目染下才有所了解。 真要他跟人谈其中深意,必然三两下被人掏出老底,然后再裸的鄙视一番。 老飒還是用目光鄙视了一番石辰這個伪君子,依旧懒得问暗语,开始一般正经的问:“啧,真是沒情调,那好吧,您需要买什么东西?又或者是要寄卖什么东西呢?這位客人。” 石辰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他即使不是老油條,也至少不是個新嫩,自然也不跟他多做客套,将莉雅交给他后有被他篡改掩饰了一番的采购清单直接递给了对方。 “唔……”老飒拿起石辰递過去的清单扫了一眼,露出讶异,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些东西虽然本店都有现货,但可都不便宜啊。” “少绕弯子,给個价?”石辰心中一沉。 “稍等。”老飒将购物清单录入收银台旁的光脑,报出了一個让石辰心碎的价格。 “嗯,一共七万三千六百八十三联邦币。” 石辰闻言小心肝儿就是一颤,虽然早就觉得莉雅要他买的东西绝不便宜,但是从别人口中說来时,還是觉得有些肉疼。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的事儿,這时候他也只好打了牙往肚裡咽。依旧面不改色的问:“沒折扣嗎?” “唔……看在你我都是同道中人的份儿上,给你把零头抹掉吧,七万,不能再便宜了。” “你先看看這东西值多少。”石辰可沒现钱去付款,从背包裡取出了一件被包在封腊纸壳中的东西推到老飒面前。 老飒沒有立刻接下,而是眯起眼睛问:“哦,什么年代的物件?做了防氧措施不?” 石辰目光一闪:“银河殖民初期的玩意儿,只不過有些折损了,你可以自己做做鉴定,看着给個价吧。” “唔,那稍等会儿。”老飒眼中也是亮起一丝精芒,就抱着东西钻进了后台。 老飒這回才用了暗语。 那瓶弱化版基因构件正是被他藏在了从小初身上换下的那件核心处理器中。 而人工智能与基因构件,正是银河殖民时期的产物。联邦正是靠着這两样技术,为之后的星河殖民的大扩张奠定了最坚定的基石。 老飒并沒有让他等多久就重新出现在了石辰面前,手中多了一個整理好的小包裹,只是面上带着一丝未尽的疑惑。 他似乎慎重考虑了下,才问道:“那件东西的来源渠道能卖嗎?价格会很丰厚。” 石辰微微一愣,旋即释然,想必這個家伙也看出了那件基因构件的不同之处。 不過他沒有在這方面浪费時間,道:“我也只是偶然中得到的。” “有些可惜了。”老飒盯着石辰良久,才道:‘這样吧,你也知道那件东西效果被削弱了三成,按理来說只能给你六万左右甚至更低的价,但考虑到它跟其他的弱化版有些不同,给你七万一吧。’ 按理来說這种被削弱效果的残次品恐怕要的人不多,但在帝国那边依旧能卖個好价钱。 “嗯,很公道。”石辰有些意外多捞了一千块,考虑了下,于是多要了样东西;“那一千不要了,给我来把质量好点儿的撬棍。” “你倒是够谨慎。”老飒笑了笑,从柜台下摸出一把泛着幽芒的利器,用纸包好,推到石辰面前。 石辰打开一角睨了一眼,這才点点头收下包裹,珍重的放入背包中,又将撬棍别在腰间,藏进风衣裡,就此告辞。 “承蒙惠顾,欢迎下次光临。”老飒一板正经的道了句偈,又兴致勃勃的翻起那本《银瓶梅》。 只不過目光透過书页上方,目光淡然的看着石辰离去的背影。 他已经注意到,有些几個人影已经尾随而去,啧嘴摇了摇头,喃喃道:“希望你不会是最后一次在我這儿做买卖吧,小肥羊。” 当顾前再次走出泰乐商城时,天气yin沉,下起了淋淋细雨。 雨滴途径大气层时,不可避免的溶入了些许甲烷,让這雨幕中颇有些臭鸡蛋的味道。 所以泰坦星上的雨夜,永远沒有诗意,却有可能召来血腥与暴力。 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顾前放弃了在街边等计程车的打算,撑起一把黑伞,闯入雨帘中,消失在对面街区的yin影中。 伞沿压到最低,只有薄薄的嘴唇露在外面,配上他略有些苍白yin柔的脸颊,看上去颇有电影中主角处变不惊的淡定。 但顾前并不是那些主角,遇到這种有人财两空的危险,心中无论如何也淡定不起来。 无论他拥有怎样地城府,毕竟只是個沒成年的年轻人。 石辰在步入拐角时就开始加快脚步,利用从徐秋生那儿学来的半吊子反跟踪技巧接连選擇了几個逆向思维的转角,接连穿越了民房,穿過了夜总会,又穿過了赌场,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后似乎安静了下来。 然而心情刚刚愉快起来,就被街道对面走出来的一群人打断了。 石辰一眼就看出那些人来意不善,马上下意识裡就打算撤退,却发现身后的yin影中也陆续响起脚步声,顿时心中一沉。 能够跟到现在并将其他团伙赶出局外的,定然不是弱手,自然也不会给他留下后路。 当先一個右眼上有道刀疤的大汉似乎看出了石辰的小动作,笑着說道:“你可以選擇逃跑,但待会儿被我們抓住后,就会让你后悔做出這個最愚蠢的選擇。” 石辰从這句话裡听出,对方一定不会放過自己,缓缓调匀呼吸,问:“我只不過是個穷小子,交易的数额也不多,至于你们這么兴师动众嗎?” 大汉不在意地挥挥手,用一种盯住猎物的眼神盯着他,“钱少是我們兴龙堂的老顾客,上次他在你手裡吃了個瘪,這件事他虽然沒交代,但我們這种拿钱替人消灾的却不得不留個醒。” 撂下這话他就拿出個老旧的终端拨了個号码,想必是他的老主顾钱鹤鸣。 這兴龙堂的大汉人送外号血屠,他可不能忘记就是因为這個家伙,让自己在所有手下面前让钱鹤鸣怒扇了一耳光,還让自己带着手下很狼狈地离开。 对于他们這种刀口上舔血的道上人物来說,如此深的羞辱如果不见血,是怎样也洗不干净的。 片刻后,血屠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說道:“你小子运气不错,钱老板說他要自己慢慢玩死你,所以你今天不用死,只需要断一條腿,把那天电车上一脚的利息给先還了。” “上,把他第三條腿给老子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