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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日热吻 第71节

作者:未知
她向来是一针见血,安静平和的一张嘴继续挑衅他的尊严和傲骨:“你這么缺女人———” 江辙伸手把她嘴捂上了,听不得她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羞辱。 陈溺不留情地咬他手指关节,硬生生咬破皮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他只拧了下眉,面色還是平淡。指腹抹過她唇上蹭花的口红,不松手,抱住她喊魂似的喊她名字,声音裡只剩无可奈何。 江辙下颔角贴着她骨骼凸起的肩胛:“我不信我們沒可能了。” 她凉声哂笑:“夏天我想看见雪,你觉得现在可能会下雪嗎?你在机场能等到船嗎?” 陈溺把车钥匙塞进他外套口袋裡,摸到一包瘪了的烟盒,他烟瘾真是越来越重。 若无其事转开眼,再推开他时沒费多大力气。 其实重逢以来他们真的变了很多,陈溺以为上次在他面前掺着半分真心话装模作样哭了一场,這场破镜重圆的戏码就能到此为止。 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只有她一個人在计较、在难過? 可江辙還是一样,想不明白這么多。消停了一顿時間,看见她人在面前又再度忍不住。 笑话,怎么忍得住。 她当初在他公寓收拾东西,落下了一件放阳台的白色吊带。想人想得紧时,一件内衣都能硬得他发疼。 - 从停车场附近出来打车,陈溺倒是碰着了個熟人。 是刚从酒店退房的傅斯年。 毕业后,他进了一家外企。做着高管,拿着厚禄。一天到晚到处飞着出差,两人的联系也逐渐变少。 一见上面,他還是喜歡以說教口吻劝陈溺跳槽和他一块干。 “……是,体制内稳定,但薪水和我們這比不了啊。” 傅斯年說了半天见她沒什么兴致去听,又换了话题:“這几年我人也忙,连個女朋友也沒空谈。說来,我妈前几天倒還聊起你了。” 這话說得有些模棱两可地暗示了。 傅斯年這些年确实沒時間谈恋爱,之前因为公司业务倒也和陈溺接触過。 說白了就是综合各方面因素考量,发现這個邻家妹妹其实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正好两個人條件也合适,就想着能不能有进一步发展。 但从大学遇上开始,陈溺对他就一直很冷淡。 看了眼手机上打的车還差两分钟就到了,陈溺不太想继续周旋,打断他:“斯年哥,我們沒有熟到能聊到单身不单身這种事上去。” “小九……” 她话题一转:“记不记得我家裡刚破产卖房子那段時間的事?” 傅斯年微怔:“怎么了?” “那会儿我爸在帮我办退学手续,我看见教学楼下边你和那群同学站一块了。” 像是想起来了,傅斯年脸色有些难看:“你听见了?” 十三、四岁的孩子,說起坏话来毫不顾忌。 被高利贷追到教室来,因为還债穷到连陈溺的首饰都要放到二手市场去卖。 对這样的家庭,和彼时是只高贵白天鹅一般而后坠入淤泥的陈溺。 那些人带着恶意的嘴裡能有什么好话。 “她妈妈好漂亮,可以去卖……”陈溺面无表情地复述。 他急于反驳:“我当时一句话都沒說!” “对,你一句话都沒說。” 她笑了下,傅斯年也舒出口气,跟着放松下来。 下一秒,陈溺带着凉意的声线如期而至:“可是斯年哥,你怎么能什么都沒說呢?” 患难见人性。 他们彼时是感情要好的邻居,但在那种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他沒入人群中,沉默地站在对立面做帮凶。 - 陈溺当天晚上直接买票从安清回了南港,不過在那待了一天,跟相隔了好几年般。 因为太熟悉了,每一條长街和随处遇见的旧人,都在提醒她在那上的四年大学、谈的第一段恋爱。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上班,陈溺也放纵自己把懒觉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她在烤箱裡热了两块吐司面包,酸奶放在盘子边,坐在中岛台那慢條斯理地用早餐。 盘子前边放着正在播放美剧的ipad,她顺手打开了手机。平时屁话沒几句的小区业主群裡,今天消息刷了好几個99+。 還有好几個人@陈溺的门牌号,让她赶紧起床。 -“也不知道昨天半夜什么时候来的,這造雪的机器都沒声的,早上七点才看见它走。” -“六月飘雪啊,整這出!我和我家老头可是认真研究了一下這片雪,就是顺着5单元4楼开头那几家去的。” -“哪家姑娘被有钱的后生仔追求了吧?市中心的滑雪场的雪也沒這么大啊!這雪景整得从那過一趟,空气裡都是冰冰凉凉的。” -“我怎么寻思是403那户?上回见過一次,那楼裡就她一個单身漂亮的小姑娘。好像還是個公务员呢。” …… 陈溺把嘴裡那口吐司嚼完,趿拉着脱鞋走到阳台往下看。 自己這栋楼下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底下拍视频和拍照发朋友圈。 這场雪還真是专冲着她這户来的,平时挡住街区视野的那棵香樟树上都积满了皑皑白雪。 她伸手碰了碰,冰冷的雪還在雾化。 “夏天能看见雪嗎?” 她呆楞了一下,知道這是哪来的了。 第52章 .加更他已经很久不敢再谤佛 陈溺驻足站在那欣赏了不到一分钟,也沒去管這场突如其来的雪,直接给小区物管发了消息让他们喊人来清理。 把阳台门刚关上,路鹿就给她打了一個视频通话。 這姑娘反应一向比平常人慢小半拍,這会儿终于是明白了陈溺昨天的举动用意,才把电话打了過来。 陈溺看见她身后的背景還是那间婚房,就知道自己做了白用功:“他一点反应都沒有?” “有的,他急得要打卓策。”路鹿笑着摇摇头,“是我解释了……我觉得還是算了吧。” 她在大学只读了三年,却是爱意表露得最□□的三年。 是根木头也该懂了。 项浩宇误以为她被家暴,会暴怒,会不假思索抡起拳头往上打。 他无條件纵容她撒娇任性二十多年,這些年连個女朋友也沒找過。两個人朝朝暮暮的相处裡,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心思? 他只是不敢接受,也觉得让她嫁给卓策会比跟他在一起好。 路家的恩情压着他,道德伦理压着他,他這些年来无亲无故的自卑也压着他。 几年前她喝醉了去亲他,吓得他毕业后再也不敢回路家。 路鹿有些无奈,认命了:“他沒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动這個心思,弄得两個人都回不到从前。” 陈溺撑着脸在视频這边听她碎碎叨叨念着项浩宇的好,良久后笑了笑。 她還坐在中岛台的凳子上,晨光从厨房窗户一侧打在白皙的脸上,漆黑眼眸被染的泛着棕红色。 她這种纯净的长相,笑起来都好温柔。 路鹿看着她的脸,仿佛也被感染,笑着问:“你笑什么呀?” “笑一個傻子。”她语气裡不掩饰心疼,“傻到擦着眼泪也要替那個人說好话。” “沒有,說到底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這通电话打過来,当然不只是为了說自己的事。 路鹿有些犹豫地开口:“小美人,江辙哥回来是想跟你复合嗎?” “嗯?”陈溺不太想聊他,装不在意,答得也敷衍。 “我知道你上回肯定也不乐意搭理我。”路鹿抿抿唇,“其实当时我家裡生意上也出了很大問題,现在才慢慢在转圜的关键档口。” 這事一开始是从江辙家开始的,那年江家被恶意举报,因为税务方面的問題被调查。做大做强的企业,哪能每份账都干干净净、分文不差, 上面摆明了有人要故意整江家商誉,一点点差错都给你揪出来。 江老爷子又是一身清廉的退休老将军,自然不管儿子這边的事。 大院裡一家被查,一牵发而动全身。 江嵘唯恐自己這只出头鸟被狙、几十年心血付诸东流,早早带着李言拿了绿卡,還急着把一大部分产业调到海外去。 最后又舍不得儿子,捏了個幌子說自己在美国查出病了,让好友女儿接江辙過来。 人接過来,還把他护照骗了。 在外留学到读研那几年,江辙压根回不来。他作为公司二股东被限制入境,這些陈年旧帐查了很长時間。 路鹿起初也被送到過美国一段日子,看着他从一开始抽烟酗酒,颓得像條狗,也总算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家裡生意上的破事,再加上自己的事,他整個人像垮過一次。 路鹿那时候也不懂事,只会为姐妹讨公道。 她对着江辙骂:“你不会遇到像溺溺這么好的女孩了,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能随便接受一個人,你活该孤独终老!” 江辙醉在烟雾缭绕裡,闻言也只是很无所谓地点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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