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汉玉龙环
“杨世伯”孟辉恭敬的与杨章铨行礼。
杨章铨不悦道“耀德,酒呢怎么我這個世伯当不得你敬一杯酒嗎”
侍席小厮闻声赶紧送上托盘酒壶酒杯。
孟辉斟一杯酒,亲捧给杨章铨,镇定自若道“杨世伯,千岁”
心裡却不免感慨时隔二十年,不想還有再叫杨世伯,为杨世伯斟酒的一天。
喝完孟辉的敬酒,杨章铨脸色稍霁。将酒杯放回孟辉手捧的托盘,杨章铨又问“今儿只你一個人,還是带了儿子一道”
通過孟家送来的喜蛋,杨章铨知道孟辉有三個儿子,且最大的已经十五岁了,最小的也有七岁。
孟辉赶紧答应“是带了儿子一同来的”
“呵”杨章铨冷笑一声。
避嫌归避嫌,這迎面撞上了也不来给他拜年
若說是为小心,呵,怎么谢子安的嫌,他孟辉就不用避了,携家带口地来赶這热挑子
孟辉這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再不用他给品评文章了,就過河拆桥了
孟辉這個小白眼狼
也不细想想老夫這些年避嫌都是为了谁
真是白疼他了
孟辉人精,自是知道杨章铨冷笑背后的意思,也是有苦說不出。
孟辉十七岁,准备下场科考时,杨章铨擢升礼部侍郎,分管一应科举考试。
为了双方各自的利益,他两家不得不断了人际往来以避嫌。
偏孟辉殿试未能进三鼎甲,亦未能进翰林院,而是为弘德帝调派到了礼部,领了個专管宴請祭祀的闲职。
杨章铨作为孟辉上官,两家必是得继续避嫌。
及等杨章铨转调到工部,却是升了尚书,成了阁老。就還得避。
至于现在,杨章铨更是吏部尚书,内阁首辅,且孟辉爹孟逸现也是一方大员。两家就更应该避了。
何况今日杨章铨来谢家是以吏部名义来的,孟辉一個礼部郎中如何能上前攀关系扯私交更遑论介绍儿子了。
孟辉实沒想到他位高权重的杨世伯会突然丢了官样文章,论及私交,当下也只能擦一把头角的热汗转脸看向儿子席位
因为会试在即的缘故,谢尚這酒棚今儿总共就六桌席,大人孩子席面都摆在一处。
孟笎、孟筠、孟筤虽說都還是孩子,但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今儿头回照面的衍圣公,杨章铨、张介等朝中重臣不是一般的景仰好奇,一直都留心着主桌這边的动静。
先瞧到杨章铨单独留下他们的爹,孟笎就轻声告诉两個弟弟說“杨阁老同爷爷是同年,咱们两家原是世交,過去這些年也一直来往”
礼到人不到,也是来往。
现瞧见孟辉转头瞧他们,且谢家小厮也往這裡来,孟笎立提点两個弟弟說“必是杨阁老问了咱们,咱们亦赶紧過去吧”
不能真等小厮走到近前来請。
看到两個半大孟辉加一個小孟辉即刻站起身,鱼贯往自己跟前来显见得都知道自己,杨章铨方觉心裡舒服了一点,明知故问“這三個都是你儿子”
“都是”孟辉垂首告诉“最大的是孟笎,十五了,老二孟筠,十三,最小的孟筤,也七岁了。”
杨章铨点头,心裡合计再有五年,孟笎、孟筠必也是要下场了,到时不管他在不在任,都還要避嫌。
只這老三倒也罢了,离下场最少還得十年。
候三個孩子齐声叫了杨爷爷,问了好。杨章铨点头答应后,招過孟筤,拉着他的小手,一脸慈祥地问“好孩子,你现也都念书了吧”
孟辉见他时才刚五岁,比他儿子孟筤還小,還沒正式进书房。
孟筤沒想到一朝首辅杨章铨会单独跟他說话,甚至问他的功课,不免有些心虚。
“念了”孟筤不好意思道“只才念了诗、礼。”
论语半生不熟,孟筤怕被杨章铨考究,当众丢人,竟是连提也沒敢提。
“那你得用功了”杨章铨笑道“你爹在你這么大的时候,可是都会背孟子了”
孟筤闻言愈觉羞愧他沒见過他爹小时候,但他确是不及他两個哥哥用功。他哥哥也是早就把四书五经都背通了。
以后不能這样了。
孟筤默默下定了决心。
“来,”杨章铨摘下自己腰间的汉玉龙纹环挂到孟筤腰间“這個环,你爹小时候跟我讨了好久,我都沒给他。今儿给了你,你家去后好好用功”
孟辉一旁看到,心口发酸,几欲落下泪来时隔多年,他杨世伯依旧记得当年与他的承诺,即他考中状元后,将這块罕有的汉玉龙环给他为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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