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谢奕的亲事
谢福答应“算出来了”
谢子安吩咐“等過了正月初五,接了财神,就给尚儿那边送去”
正月初六他就要回山东了。
谢福答应“是”
“对了,”谢子安轻笑道“今儿尚儿能想起来,该不是你儿子显荣提醒的吧一会儿你家去好好问问,真是他,我可不依”
云氏听得一头雾水。不過待谢子安打发走谢福后进来,云氏亲捧了盏红枣桂圆莲子茶给谢子安,却是一字不问,只劝道“伯爷今晚劳了神,倒是喝了這安神茶,早些歇息吧”
揭开碗盖,看到裡面的內容,谢子安喝了一口,主动告诉云氏道“還是你有心。今儿被尚儿拉着說了许多话,說得走了困,正想這個喝。”
“对了,這茶還有吧有的话,给爹和老夫人送些去”
他爹今儿劳累了一天,而吕氏,在雉水她自己的天香院還好,在尚儿這儿却是不大开口要东西,只能他這個做儿子的多想一点。
那必是有的。云氏亲看着丫头倒两盏茶装食盒捧走,回房刚坐下,便有小丫头捧了食盒进来告诉說“世子夫人吩咐厨房送的宵夜。”
彩霞接過提盒,云氏打开,谢子安探头看去,却是两盏燕窝粥加两样精致小菜。
谢子安见状点点头今天的燕窝分例早起厨房就送来了,现在這份粥,显见得儿子儿媳妇的孝敬。
燕窝是外番来的贡品,几乎沒有市卖。他也是外放山东后才家常吃上了燕窝這回进京吃的燕窝都是自带。
沒想儿子媳妇今儿也能孝敬他燕窝。谢子安心裡喜歡谢子安不差一口粥,他就喜歡儿子出息,有能力孝敬他。
云氏见到也深感欣慰。
先她给谢子安准备安神茶时,就曾想過燕窝。只不過燕窝稀罕,儿子未必能有。
而她已吩咐厨房每日早上炖自带的燕窝,若夜宵再做,沒得让人以为她挑礼儿子伙食不周。如此云氏才方退而求次要了易做的桂圆茶。
看来先竟是她多虑了。儿子儿媳妇手裡有燕窝,只今儿才得机会孝敬。
“尚儿出息,尚儿媳妇也想得周到”云氏一边端粥,一边跟谢子安赞叹。
谢子安本想說是,转念想到刚谢尚跟他讨分例的无赖,撑不住笑出了声。
云氏瞧见不免诧异“伯爷”
谢子安忍笑告诉道“刚你夸尚儿出息,尚儿媳妇周到,我想起今晚尚儿跟他媳妇的一桩事便忍不住想笑嗯,现在告诉你,你都不敢信”
“什么事”
谢子安成功地勾起了云氏的好奇心。
谢子安笑“咱们尚儿和他媳妇两個出息周到人過去两年竟然忘了跟谢福领他们自己名下的分例”
云氏
看到云氏果如自己所料的一样满脸惊异,谢子安满意了,低头喝粥。
“怎么会”回過神来,云氏犹觉得匪夷所思“尚儿這宅子上下百多人口,一年九千打底的银钱花销,难不成都是尚儿和他媳妇的私房”
“可不就是”谢子安停下喝粥的勺,抬头笑道“先還在老宅的时候,尚儿和他媳妇房裡的分例都是又春按月送去。”
“尚儿刚进京的那年冬节,谢福要送,被我给拦了下来。”
“我就是想看看谢福不送,尚儿跟他媳妇会不会来要。结果,果然给我猜到了,”谢子安得意洋洋道“两年,确切地說两年带四個月,尚儿才想起来。”
“数额太大,尚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跟谢福讨情,便趁着今儿過年,我不能怎么他,来跟我讨。”
“原来今晚尚儿跟老爷說那么长時間的话說的是這個。”云氏恍然大悟儿子大了,知道要脸了,云氏懂。
谢子安巴不得云氏如此想,当下含笑喝粥,并不否认。
“尚儿公事在身,”即便知道谢子安不会难为儿子,云氏依旧习惯性地为儿子开脱“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
“只是尚儿媳妇当家多年,怎么也不知道”
“活了半辈子,妾身還是头回见到往公裡贴私房的当家人。”
“尚儿媳妇看着精明,实质,”云氏越想越觉得滑稽,摇头道“怎么会白贴這许多银子,都沒想法這又不是一星半点。”
一年近万两的银子啊,都快抵她自己全幅嫁妆了。
云氏的問題,谢子安早已想通究其根本,谢子安以为還是他儿子儿媳妇能干,自己能挣,沒拿這一年近万两的月例银子当事。
掏了也就掏了,毛毛雨,沒走心。
比如過去十年,儿子儿媳妇通過甘回斋孝敬他的银子每年匀下来也得万数。
别說京师铺子难寻,但有钱,什么铺子寻不到
不過当下谢子安告诉云氏的却是“這月例的事儿,尚儿媳妇可能不知道,倒不怪她”
“不知道”云氏不理解。“难道你家常告诉過尚儿媳妇,”谢子安问云氏“她一房人的分例都打哪儿出”
云氏认真回想,发现還真沒告诉,摇头道“平白无故的妾身怎么会跟尚儿媳妇說這個”
族产历来都是族长打理,即便宗子尚不好随便伸手,云氏妇人,如何能够妄议
“這不就明白了,”谢子安实事求是道“你不說,能說的尚儿自己都想不到,自不会告诉。现你告诉我,尚儿媳妇要从哪裡明白呢”
這事儿說到底,根源還是红枣出身低,娘家沒公用族田,无从知道官宦人家宗子宗妇名分之外還有真金白银。
谢尚和红枣這门亲是谢子安亲订的。成亲十几年,家裡添人进口,加官进爵,处处都很顺遂。云氏十分满意這桩婚事,确是已释嫌红枣的出生,每尝以教养了红枣为荣。
现听谢子安如此說,云氏恍然大悟,立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唉,這原是妾身的不是。都是妾身先前沒想到”
這事确是该由她告诉红枣。
谢子安对云氏的反应沒一点意外,不過眼下他有件极重要的事要和云氏商量。
“俗话說,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谢子安道“尚儿媳妇也就出身這一個缺点,似日常月例這些其实都是小事,左右不過是些银钱,离不了大谱。”
“现咱们家封了爵,一切百废待兴。尚儿跟他媳妇两個人,虽說聪明,但都還年青,且孤身在京,這孤掌难鸣的,不可能面面俱到似這立账房、领月例就是现成例子。”
“偏咱们现放外任,也搭不上手由此我便想着,尚儿的亲事已是這样,奕儿的亲事必是得說個门当户对的,如此也能给尚儿和他媳妇做個臂膀。”
云氏眼下最揪心就是幼子婚事,闻言必是同意,赞同道“伯爷虑得周到”
“只是這门当户对,”云氏想想问道“伯爷的意思,可是正月初三咱们家去信国公贺年时,叫我留意武勋家的小姐们”
“不,不是”谢子安赶紧摆手“儿女婚事素来讲究個知根知底。咱们以前跟武勋家沒有過来往,一点不了解他们家的女儿教养和婚事习俗,如何谈到结亲”
武勋上战场厮杀,危险性远胜身居大本营的监军。
谢子安连儿子当监军都舍不得,哪裡肯让儿子跟武勋结亲沒得被帝王以为他家站队武勋,从此绝了文路,只武功一根独木桥。
云氏压根不知道谢子安這许多弯曲心思,不免疑惑“那依伯爷的意思”
谢子安看看左右,丫头们主动退散。谢子安等人都走沒影了,方道“我记得你提過孟家有個女儿”
還有三個儿子。
据說最大的孟笎過年就十六了。以孟家的家教,想必再有個五六年就能入仕。
如此两家结了亲,以后能去监军的人选就不只他两個儿子了帝王不是忌惮世家嗎以孟家百年的传承,一准比他谢家子弟更遭帝王忌惮。
說白了,谢子安不仅想孟辉女儿做儿媳妇,還想拉孟辉三個儿子给他两個儿子垫背。
不過,谢子安对此却沒一点歉意。
燕山孟氏,谢子安如此想久居京城,他和他儿子都能想到的事,沒道理百年士族的当家人孟辉会想不到想不到,那就活该孟辉儿子给他儿子垫背。不然,不是他,也会便宜了别人;想到了,然后答应,那就是孟辉自己心甘情愿,他又何必抱歉
至于拒绝,那正好各走各的的阳光道,继续避嫌下去。
总之他家不亏。
谢子安和孟辉面和心不和许多年,云氏沒想到谢子安真会考虑幼子和孟家的亲事。当下听到,不免忧虑“伯爷怎么想起他家来了”
谢子安叹息“思来想去,确是他家最合适。一则這姑娘是你先头看好的,人才品貌必是奕儿良配;二则燕山孟氏,百年世家,姑娘的门第嫁妆能叫爹满意;三则孟家久居京师,人脉深广结亲后,尚儿和他媳妇不說得多少照应,但似年前伯府赐宅一样,多通些消息都是好的”
眼见谢奕一桩婚事,谢子安虑到了父亲,虑到了自己和两個儿子,独沒顾忌他自己,云氏不免心疼。
“伯爷”云氏心情激荡,不由出声唤道。
看到云氏這样,谢子安不免益发觉得自己委曲求全,不容易,感叹道“罢了再說這亲事,眼下還只是咱们的一厢情愿,孟家应不应還真是两說”
面对孟辉,谢子安還真不敢似当年对李满囤那样给云氏打包票說对方一定会应。
何况李满囤当年都沒一口应。
云氏也想起当年谢尚說亲时的各种意外,想想笑道“伯爷,孟家這姑娘好像真的和咱们家奕儿有些缘分。”
“嗯”谢子安抬起头,一脸疑惑“怎么說”
云氏道“先因为伯爷沒点头,妾身也不好多說孟家姑娘的事。”
谢子安追问“什么事”
云氏告诉“妾身其实也是道听途說。妾身听人說孟大人疼女儿,孟家姑娘沒缠足。”
闻言谢子安不免心裡掂量,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早几年吧”云氏回想“先咱们還在京的时候,去周掌院家拜年,席间看到孟太太带着孟姑娘,妾身听人议论的。”
“当时妾身沒当回事儿,今儿想起来,倒推算一回日子,当时正是孟家姑娘裹脚的年岁”
“這才裹脚的女孩儿哪有出门做客的可见這孟家姑娘沒裹脚的事儿是真的”
早几年谢子安听后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转念,谢子安却是笑了既然是周师傅门生女眷都知道的事,孟家确是沒必要再画蛇添足,多做手脚。
“你說的不错,”谢子安含笑认同道“這位孟姑娘可能确是和咱们家奕儿有些缘分孟家疼女儿,而咱们家却是出名的疼媳妇”
云氏的脸莫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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