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面
为了避免误会,他提前给徐思年发了消息,将吃饭時間调到下午两点。徐思年答应的爽快,他却依然迟到了。
最终两人约定在甜品店见面,徐思年挑的地方。
二十分钟前“z”发来信息,說路上有点堵。她让他开车小心,安全第一。
二十分钟過去,她已经吃完了一块红丝绒蛋糕、三枚手作巧克力,男人依旧沒有出现。
今天太阳毒辣,店内却冷气十足。
徐思年为了這次见面小小打扮了一番,长发扎了一個利落的丸子头,上身穿着一件藕粉色针织开衫短袖,外面搭着一條浅色a字短裙,一身素净淡雅。她来得早,吹了许久空调,指尖已经微微发凉。
店裡都是成对的情侣或者三两成群的好友,只有她是孤零零一個人坐着。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对方发個信息確認位置时,甜品店的玻璃大门被人推开,风铃“叮呤呤”的响。
店员的那句“欢迎光临。”刚落,徐思年抬眸便看见了推门而入的人。
她的视线骤然收紧,心尖都在发颤。
她四年来沒见過他,只是偶尔听闻汀提起。他比记忆裡的那個身影更加成熟了,经過這四年的洗礼似乎已经褪去了那身少年气。他依旧光鲜亮丽,凭着一张脸就能让人为他尽情付出,他也依旧自信,任由别人为他耗费時間和精力。
令人感到难過的是,這一千多個日夜,她依然会想起他。
他仍旧是徐思年的秘密,无数個辗转反侧的夜裡不可入眠的心有余悸。
就如现在,光是看着他站在那裡,徐思年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男人五官深邃,眼睛正巡视着店裡的情况,似乎是在找人。
忽然,他与徐思年的视线相撞。
大概是错觉,徐思年看见他微微勾起嘴角,向自己走来。
他换了一個侧剃偏分的发型,衬得人更加具有野性气息。他皮肤白了些许,比高中瘦了些,仍然一股子“老子最□□”的劲儿。
陆止大步流星,在徐思年大脑乱成浆糊、已经要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坐到了她的正对面。
他笑着,阳光明媚,洒在他身上。
“你好,我是陆止。”
我知道你叫陆止。
徐思年的手指扣在玻璃杯的杯壁,指尖已然发白,她像是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陆止又给她解释自己的名字:“陆地的陆,心如止水的止。”
她手指在颤抖,陆止看得一清二楚。
见徐思年沒有要說话的意思,他问:“你怎么這么紧张?”
陆止眼底有一丝玩味,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期待着她能给出更特别的反应或者回答。
徐思年沒有理会他的問題。顿了顿,开始学着他介绍自己。
她语气轻,說得慢:“你好,我叫徐思年。清风徐来的徐,思念的思,年年有余的年。”
陆止存了心逗她:“你跟谁见面都這么紧张嗎?”
不,不是,只有你。
她定了心神,笑了笑,說:“第一次见难免紧张。”
他本就不正经,又出言逗她:“是嗎?我們以前沒见過嗎?我听你名字還有点熟悉。”
女孩脸色顿时白了大半,慢吞吞解释:“我們以前一個高中,隔壁班。”
陆止当然知晓实情,却還要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难怪不得。”說完,他又挑起嘴角,“那我們還挺有缘,是不是?”
徐思年心依然慌乱,也只能强行镇定下来,回答道:“是。”
這姑娘有些不经逗,跟她說两句话就要结巴,陆止决定先放過她,开始扯着话题跟她聊天。
她跟陆止想象中不太一样,高中每次见她找同班的宋知都是一身臃肿的校服,扔进人群根本找不到人。她瘦了很多,也比以前白了很多,看起来自信不少。
都說大学能改变很多人,她也不例外。
后面的聊天话题還算轻松,但徐思年话少,多半時間都在听陆止讲。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陆止說话。他声音有点哑又带着磁性,听起来颇为心悦。
他们沒有聊很久,聊天止于男人接起的一個电话。徐思年看见他蹙起了眉头,而后便說有事要先走。
临走前陆止說這次不作数,明天要請回来。
徐思年愣愣地点头。
自高中起,他不论五官還是身形都是最优越的。個高腿长,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上天偏爱他,连一扇窗都不舍得给他关。
他背影依然挺阔,颈后那块的头皮发青,应该是刚理完发不久,脚上仍旧穿着一双潮牌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個燥热难耐的夏天,他们十七岁,她依旧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徐思年任由心底的喜悦欢呼呐喊,门关上的那一下,她的心炸开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回家后,她第一時間将這件事告诉了還在西临实习的宋知。
“宋知,那個人是陆止。”她尽量保持淡定。
“什么??”
“真的是他,那個夏阿姨的儿子。”
“不是吧!世上還有這么巧的事??”
徐思年等這個巧合等了七年。
宋知在电话那头问她什么打算,徐思年回答走一步算一步。
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她别无他法。
徐思年将聊天对象的备注改成“陆”,收藏了那两條语音。
她伸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感到痛时才松手。
原来不是梦。
聊天是真的,见面也是真的。
当天晚上,徐思年正在洗澡,陆止拨過去的电话她并沒有接到。
洗得一身轻松出来后,她看见聊天頁面裡的那通沒有接听的电话顿时慌了神。她害怕尴尬,沒有拨回去,而是選擇给他发信息解释。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沒听到手机响。
那边回得很快,徐思年的信息一发出去就已经“对方正在输入”。
--要睡了?
--沒有,要晚点。
--明天可能沒空跟你吃饭,下次?
徐思年顿感失落,却也只能回他一個“好。”
跟陆止的聊天沒了下文,为了缓解這种失落她又找出昨天沒有看完的那部电影。
影片末尾的精彩反转她沒有看进去,她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以至于入眠之后梦裡都是他。
两天后,徐思年正式步入附属一小的校园,开始了自己语文老师的教育工作。
下班回到家后,她才发现冰箱裡并沒有东西可以吃,准备炒個蛋炒饭走個過场。
等她准备洗锅时,厨房洗碗池的水放不出来了,有水流往水洒灌的声音,但就是不见水流出来。
小区裡沒有物业,徐思年只好找夏晴帮忙。
夏晴让她在家等着,马上就让人過来修。
她這边刚通话完沒多久,陆止就发来信息。
--厨房水管坏了?
徐思年立马明白夏晴找的帮手是陆止,于是,她如实回答。
陆止让她拍了一张洗碗池的图,让她别出门,别乱动水管,半小时后他就到。
徐思年听话,果真沒再碰過水管,卧在沙发上准备着明天上课要用的文件和教案。
半個小时后,太阳已经下山,夜幕降临,男人如约而至,這次沒有迟到。
门铃几乎一按下,门就从裡面打开了。
一开门,陆止便看见徐思年湿漉漉的眼睛,被灯光照着微微发亮。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碎花连衣裙,衣裙是收腰款,显得她的腰肢不足一握。头发随意地箍了一圈,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倒不显,反倒有种别样的美感。
她真的变了好多,仅仅是外貌。
徐思年有些局促不安,刚想带他往裡面走,就听见身后人說:“不给我拖鞋嗎?”
他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细听像是在笑她紧张。
女孩赶忙转過身,从鞋架裡取出一双還未拆包装的男士拖鞋,将防尘袋取下,递给陆止。
徐思年比陆止矮了一個头不止,男人只要稍稍低头就看见她泛红的耳尖。
头顶传来轻笑声,徐思年的耳朵更红了。
陆止关上门,转過身时徐思年已经往厨房走了,他拎着刚买的工具,跟着她過去。
徐思年给他指了指坏掉的那個水龙头,他拧下整個连接口,所幸水管并沒有問題,只是水龙头裡面已经堵死了。
陆止撇了一眼灶台上放着的一碗米饭和鸡蛋,问站在身后的那個人:“吃饭了嗎?”
徐思年又开始结巴:“吃…吃了。”
他将新的水龙头拧紧,又试了试开关,水流如注。又弯腰,替她把洗碗池清理干净。
陆止沒了话音,徐思年便也不开口,一直站在他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陆止洗手时,又问她:“晚上吃的什么?”
徐思年看着陆止的背影,又看了看灶台,骗他說:“自己炒了碗蛋炒饭。”
她耳尖听见男人轻哼了一声,在她的注视下转過了身,直白地盯着她眼睛。
徐思年忽然有些心虚,刚想解释,陆止就已经朝门口走去。
换鞋的时候莫名其妙问了句“上次给你点的那家私房菜味道怎么样。”
徐思年注意到他手裡短信的提示音已经响了好几遍,他应该很忙。于是,她的回答简短:“味道挺好的。”
闻言,陆止回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就站在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双手正紧张地扣着腿侧那块柔软的布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动作。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关上了门。
徐思年有些呆愣地看着被关紧的家门,男人走得毫不留情。
半個小时后,陆止的信息跟外卖一起送达。
--给你点了饭,這两天事多,忙。
徐思年的心怦怦然,他是关心她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