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九章
“雲音,太后,你的生母,我的女人!”
皇帝大吼:“你在說什麼鬼話?”
攝政王冷笑,掐着對方脖子的手越來越緊:“如果不是你胡亂給我指婚,她根本就不會離開我的身邊。”
皇帝掙扎的動作一頓,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你囚禁了她,你囚禁了我的母后?”
“我與她心心相印,談什麼囚禁!”
皇帝一腳踹在了攝政王的肚子上:“瘋子,你居然連太后都敢囚禁!她是,她是你的嫂子!是我的母親!”
攝政王從地上爬起來,掙扎着大喊:“她是我的女人!”
皇帝隨手從枕頭下面抽出了匕首,朝着攝政王擲了過去,隨後雙腳一蹬,整個人朝着攝政王撲了上去,將對方狠狠的壓在了地板上,每一次出拳都狠狠揍在那面目可憎的腦袋上:“你居然跟我父皇搶女人!那是我的母親,是一國之母!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你將我的父王置於何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攝政王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一塊好肉,他的眼神越來越瘋狂,聽着皇帝要殺了他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殺了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個畜生!”皇帝說。
攝政王盯着對方那與自己有着五六分熟悉的臉,得意的道:“我纔是你的生身父親,太后是你的母親,你是我們的兒子!”
皇帝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什麼?”
攝政王一字一句地說:“皇上,你是我與太后的兒子。先帝,我那已經死去多時的皇兄,是你的大伯。你是我秦寒羽跟雲音的種!如果不是我弄死了先帝,這個皇位還輪不到你來坐。”他陰冷的目光就像盯着囚籠裏面的困獸:“你得感謝上天讓你成爲我的兒子,換了皇兄的崽,早就死於非命了。”
連番而來的真相讓皇帝震驚得無以復加,一個人跌坐在殿內的地板上,那麼的彷徨無助,那麼的孤立無援。
攝政王站起身來,在宮殿裏悠然自得地繞了一圈,理所當然地吩咐皇帝:“明天開始讓人嚴格審查,皇宮內外進出的人,特別是徘徊在宮外的陌生面孔。”
皇帝啞然的問:“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這樣是等着你的母親自投羅網。這天下,除了皇宮,她已經無處可逃。”
攝政王知道自己是一個相當理智的人。年輕的時候,他身邊的女人何其多,他並不覺得雲音有什麼特別的不同之處。也許正好應了那一句話,得不到的纔是最好。在漫長的福王歲月裏,他看着皇兄輕而易舉的能夠得到世間最好的東西,權勢地位和女人。
而自己呢?壓抑着本性,對不如自己的人卑躬屈膝,強顏歡笑。勾引雲音,只是他試探皇兄底線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直到雲音意外懷上了他的孩子,那份渴望得到一切,掌握一切,統治一切的*才如火山一般噴發。
設計毒死皇兄,只是因爲對方發現他和雲音的苟且;統御朝綱只是因爲想要將自己的兒子拱上皇位,囚禁雲音是因爲……
不單皇帝覺得攝政王瘋了,連滿朝文武們也覺得攝政王是不是要造反,居然派兵挨家挨戶搜索一個畫像中的女人。
經過了二十多年,雲音的容貌總會有一些改變,早些年覲見過太后的命婦們也早已忘記了太后的姿容。捧着畫像的將軍命令每家每戶的女眷集中起來,一一對照。這樣的舉動無疑得到了朝臣們的一致反對,彈劾攝政王的聲音也越來越多,皇帝一如面對秦朝安的事情一樣,完完全全的站在了攝政王的身邊。
不過半個月,整個皇城裏面怨聲載道,對皇帝不滿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許慈的府邸也逐漸有了緊張的氛圍,烏雲不知不覺的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
老夫人心思敏銳的從秦朝安越來越沉鬱的神色下察覺到了什麼,除了自己的院子甚少再出現人前。許慈偶爾在府裏喫飯,也是主動去小院蹭飯。只有秦朝安也在家的時候,兩夫妻才聚在自己的主院用膳。
這一日,秦朝安額外囑咐許慈:“讓在府外有家室的人先歸家兩日,等事情安定後再回來也不遲。”
許慈放下碗筷:“是不是該輪到我們家了?”
“嗯。”秦朝安胃口不好,隨便吃了兩碗飯就歇了喝茶,“你最近很忙?”
許慈點了點頭:“我在準備遷居的事宜。”
秦朝安喝茶的動作停了下來:“真的要走?”
“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如今你跟攝政王已經勢如水火。不是我說,今晚府裏註定不會太平,甚至還會出現血光。這麼好的機會,攝政王傻了纔不會抓你開刀,正好殺雞儆猴給朝廷裏那些反骨們看看跟他對立的下場。”
“王爺他……以前都是大局爲重,不知怎麼的,突然跟瘋狗一樣,逮着人就狂咬一頓,也不管是非對錯。”
許慈冷笑:“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忍耐不下去,露出了藏着的獠牙了而已。”
秦朝安還在猶豫,許慈勸他:“你的身份始終是個麻煩,一不小心,別說你了,就連我們母女也會受到牽連。與其爲了一個根本不在乎臣子性命的皇帝效命,還不如遠離這是非之地,天高海闊憑魚躍。”
秦朝安嘆口氣,垂下的眼微微偏向垂着門簾的房門口:“我只是不甘心……只差最後一步了,只要找到太后,說不定就能夠知道我的身世。如果……”
許慈打斷他:“沒有什麼如果!你不是在皇宮裏長大,你也沒有得到先帝的承認,甚至你連自己真正的生母是誰也不知道,你憑什麼覺得太后會認定你的血脈?就算你真的……那也沒有用,如今的朝廷只會讓你死得更加快!”許慈目光如劍,“皇帝不會容許自己的身邊有頭老虎安睡。”
“我並沒有想過要憑着血脈獲得皇位。”
許慈焦躁的站起身來,整個人背對着房門質問他:“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最初只是說想要入宮去看看,你去看誰?禁衛軍統領你都當了快兩年了,宮裏有什麼人你還沒見過?”
秦朝安架不住對方的逼問,最終吐出兩個字:“太后。”
“太后都失蹤二十多年了,找到了她又如何?”
“我總懷疑太后是不是被皇上給幽禁,否則實在沒有道理解釋她老人家這麼多年深居不出的原因。我想……如果她老人家在宮裏過得不好,興許,我可以帶她一起走?”
“一起走?”
秦朝安握住許慈的手:“對,一起走。我也不給皇帝賣命了,攝政王對於我來說只是狗屁,我管他們死活做什麼。我現在有妻有子,再加上一位老母親,也算是闔家團圓了。”
許慈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還沒安下心,就有人來稟報,說是官兵來搜查。
秦朝安目光一厲:“我去看看,你繼續用飯,別餓了自己。”
許慈哪裏喫得下,自然也隨着秦朝安走了出去。
老夫人從長廊下的槐樹後轉過身,對乖巧的秦奕奕道:“奕奕今日的字寫得如何了,給奶奶看看吧。”
一老一少相攜回了小院,等到士兵們來此搜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彎腰駝背,半百長髮的老嫗握着小女孩的手一筆一劃的寫着名字。
其中一個下意識的展開了畫卷就要比對,旁邊的人道:“別看了,肯定不是。”
拿着畫卷的士兵問:“你怎麼知道不是?”
“看那老人家的手,上面全都是老人斑,又醜又皺,跟畫上的貴婦相差十萬八千里,怎麼會是一個人。”
那士兵固執的要去仔細查看,勸阻的人又道:“說了你還不信。你覺得有人僞裝的話,會只染一部分白髮嗎?這得多麻煩,全部染白才快捷省事。黑白交錯的頭髮只能是自然生長。”
對方一看,那老嫗的白髮亂七八糟,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明顯不可能染髮都這麼自然,到底圍着小院又找了一圈,確定沒有藏匿其他人,這才走了。
許慈後腳才道,立即握住女兒的手,問老夫人:“沒有爲難您吧?”
老夫人擡起眼睫看了許慈一眼,方纔佝僂得彷彿被巨石壓彎的背脊不知不覺的挺立了起來,她的聲音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嘶啞暗沉,反而透出了一點上位者的唯我獨尊。
她問許慈:“你家夫君到底姓甚名誰?”
許慈握着女兒的手一緊,嘴角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才疑惑的道:“不是曹安嗎?滿朝文武都知曉我夫君的出處。”
老夫人原本蒼老的雙手交疊在一處,等到再展現在許慈面前的時候,那雙佈滿了斑點的手背已經面目全非,變得又白又滑,十指纖纖如楊柳,一看就知道是不沾陽春水之人所有。
許慈面色一變,聽得老夫人道:“你若對我說實話,老身也可以許諾你們一個願望。”
秦朝安正好邁步進來,問:“願望?”
老夫人慵懶的靠在了檀木椅背上:“太后!”她說,“老身知道太后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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