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卓櫟並不是不想面對靈犀,他現在恨不得將她揣進自己的兜裏走哪帶哪,這不是比喻,這是他的甚是想法。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傷害靈犀,可是內心又真的因爲靈犀不告而別五年沒有消息而生氣。
不僅是生氣,他是暴怒。
這五年之中,他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想,如果找到了她,他會怎麼樣對她。他會打斷她的雙腿,讓她知道不聽話亂跑多麼可怕。他想剜掉她的雙眼,讓她就算有心有膽,也哪裏都去不了。他想幹脆殺了她,用以懲罰她對自己的背叛。
然後她回來了,當他看到她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一刻,他心中狂暴而起的怒意,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深深壓制。
就像投資一樣,先前十五年,他花費了太多的金錢精力,本來打算用一輩子回收利益,若因爲中途一次的失算而放棄的話,那麼過去十五年的投入就等於全部賠光,他不做那麼傻的事情。
“現在訂餐還是……”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午飯時間,陳堯問了一句。
卓櫟搖搖頭:“直接去公司,不喫飯了。”
因爲早上取消了會議,下午他的工作量加重了一倍。一向在工作上極度嚴謹的男人每過半個小時就會失神,每次失神都在想靈犀,想她是不是還在家裏哭。然後他就聽到助理問她金月拜訪是否要見的詢問。
金月是在一個月之後才確定了靈犀回來,並且還帶着一個孩子的消息。
這次卓櫟防得緊,外面聽見流言但誰也沒有見到過靈犀本人。金月一直按捺着着急不要去追問,她想要在卓櫟面前表現得大度。然而卓櫟根本就沒有給她表現的機會,不僅蔣靈犀,就連卓櫟的面,她都沒有再見過了。
她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卓櫟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卓櫟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是卓櫟的女朋友。過去的五年,她並沒能夠抓住機會獲得那個男人的歡心,更不用說成功讓他愛上自己還跟她結婚。
她自己反而越陷越深。
在得知靈犀回來之後她是那麼害怕。隱隱地,她有一種預感,那個女人會把卓櫟搶回去的。
金月想象着自己的未來,一個人守着一個名字,聽着別人天荒地老的故事,那故事其中一個主角是她深愛的人。這讓她怎麼能夠忍受?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去找卓櫟。
她先打了卓櫟的電話,電話是繁忙狀態,又想到陳堯一直在卓櫟身邊,她翻了電話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卓櫟身邊其他人的電話號碼或者任何聯繫的方法。
無奈之下,她只能找到卓櫟的公司。
現在的御博集團較之五年前已經擴大了不止一倍,而這其中出力最大的自然就是站在背後的金家尤其金家二房金崇明。金月每次站在御博集團樓下都由衷地生出一股自豪感。卓櫟是多麼熱愛他的工作,而他看重的集團之中,有她金月不可分割的一份力量。這麼想着,就好像自己與愛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樣,讓她幸福的想要哭泣。
只是她來這裏的時候太少了,她知道卓櫟非常不喜歡別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更加不允許別人過問他的工作的事情。那個男人明明無比溫柔,但手段強硬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她不敢惹他不快,如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來公司找他的。
前臺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個,她已經見過她好幾次,但是無論她第幾次來,都會被慣例地詢問是否有預約。金月第N次表明自己是卓櫟的女朋友,又一如既往地沒有被馬上放行,而是等待前臺電話到總裁辦公室聽從總裁助理的安排。
剛開始被這樣對待的時候,金月曾非常生氣。她不僅呵斥了前臺一邊,還在卓櫟面前狠狠告了一狀,誰知卓櫟的處理辦法是,隨口哄了她兩句,讓後將那名助理提拔成了分公司的人事助理。然後新的前臺就位,當下一次她出現的時候,依舊會被盤問是否有預約。
時間久了她也就明白了,在這裏,對卓櫟來說,前臺纔是自己人。作爲女朋友的她,不過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連顧客都不算。
得到助理確認之後,金月終於被放行。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卓櫟,看到他的臉,她才發現着急對這個男人的思念已經氾濫成災。金月想要像別的情侶那樣,可以挽着他的手,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歡笑,但她不能。
他對她從來不嚴厲,可無論多麼溫柔也依然不能讓她放鬆。她彷彿螻蟻,離他那麼近,卻不得不努力仰望才能看清他的面孔,也或許正是因爲靠的太近了,方纔仰望的更加辛苦。
坦白來說卓櫟對她並不冷淡,看到她來,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讓助理爲她衝了一杯咖啡,然後問她:“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金月想說其實她每天都用空,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天天過來,但她不能這麼說。
不論男人給她多大的迷惑性,她也知道他實際上一點都不喜歡她或者任何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工作場合。
金月放下心中失落,對他親切微笑:“今天出來逛街,正好路過這裏,就上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雜事而已。”男人說:“外面那麼冷,就算逛的開心也不要太久,小心身體。”
“恩,我知道了。”金月根本沒有逛街,不過聽到男人的關心她也非常高興。只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就沒有說話了。金月眼見冷場,心裏有點焦急,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他:“我聽說,靈犀回來了?”
“恩,會來兩個月了。”卓櫟點頭,並不避諱。
金月強笑,“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好久沒有見她了。”
“還好,就是太喜歡爲難自己。”
“那不如等我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她?”金月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卓櫟一眼,“不管怎麼說,我跟她是好朋友,我們之間的事……我一直想要向她解釋,誰知後來她不告而別……”
她自顧自地說着,男人再也沒有插言。她的每一個言不由衷的詞語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卓櫟沒有生氣,他淡笑着,像是真的在看他心愛的女朋友那樣看着她。金月卻受不了了。忍不住掉下眼淚,一把抓住卓櫟的手,祈求道:“Alan,我們結婚吧,真的。”
她早已明白自己在卓櫟面前作假是毫無意義的,唯一不使得自己顯得更加狼狽不堪的方法,就是明明白白不要掩藏。她的聲音帶着哽咽,哀求道:“Alan,我求你。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哪怕你要帶着蔣靈犀回家跟我們住在一起也可以,只要你跟我結婚,我什麼都願意。”
在她的期盼和淚光中,那個男人拿出一隻手帕地給她,“別哭了,弄花了妝怎麼辦。”
看,多麼絕情的溫柔,這個人萬般憐惜地爲她擦眼淚,對於她的祈求,卻不置一詞。
金月握着他的手,繼續說:“我愛你,卓櫟,這個世界上,我再也不能像愛你這樣愛上其他人,我比愛我自己都還要愛你。爲了跟你在一起,我惹爸爸生氣,被他趕出了金家大門,爲了跟你在一起,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的事,爲了跟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都不能當母親了。現在我除了你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知道,一開始是我自己不好,讓爸爸來說服你跟我在一起,可那也是因爲我太愛你了,Alan,我只要跟你結婚,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我去向靈犀道歉,Alan,我沒有想要破壞你跟她之間的感情,可是……”
“可是沒有你,我跟小孩早就結婚了。”男人嘆口氣,依舊帶着些許寵溺,他撫摸着她被淚痕浸溼的面頰,嘆道:“好了月兒,你回去吧,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Alan,你不能這樣對我……”金月不願意離開,她緊緊抓着他的手,想要打動他堅硬的心腸。可是男人沒有被她的眼淚打動,他淡淡是看着他,臉上面具一般的寵溺神色漸漸消失,在她以爲他要發火之前,他抽回了被她抓着的手。
卓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濃郁的香水氣味,“現在我很忙,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可以麼?我讓陳堯送你回去。”
話已經說得這麼直白,金月只能妥協。在離開男人的辦公室之後,她在走廊一邊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那樣子熟悉又陌生——在男人面前,她已經無知無覺地,變成了另一個蔣靈犀的樣子。
有時候我們付出了百分之百的愛情,到最後卻不見得能收穫百分之一。
金月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沒有認識蔣靈犀,沒有認識卓櫟,那自己的生活又會是怎麼樣?
一切沒有改變的可能,她遇到了卓櫟,她愛上了卓櫟,這就是現實。
陳堯把金月送回了家,她千方百計見卓櫟的目的又沒有達到。剛剛見過卓越,回來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更顯蕭索。房間裏所有擺設都是按照那個男人的喜好來設計的,但他來這裏的次數加起來還不到五次,而且每一次都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廚房裏每天都會擺滿新鮮的蔬菜水果,因爲卓櫟不喜歡在外面喫飯,因爲靈犀會做飯,所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也開始學習下廚。
那個人什麼時候才還有機會嚐嚐自己的手藝?不知道。這幾年她沒有放棄過努力,一直以爲終有一天自己會等到機會,然而此刻,外面陽光燦爛,站在陰影中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了。
強硬按下這個想法,金月立刻換了衣服出門。
外面陽光極爲燦爛,她甚至覺得有些耀眼,一路走一路看,最後在商場一樓的露天咖啡館找了個位置坐下。下面就是大街,青春年少的男孩女孩們讓她不由想起從前的自己,那麼肆意的自己已經隨着青春飛逝一去不復反了。不知道有沒有某個時候,蔣靈犀也坐在一個角落,想過她現在想着的一切?從前的她有多麼驕傲,就有多麼自卑,她心裏其實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願意變成蔣靈犀的樣子,心甘情願做一個替身。然而,本尊還在,她沒有做替身的機會。
“小姐,那邊一位先生請您的咖啡。”
穿着咖啡色工作服的服務員將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還刻意將下面的小紙條露了出來。
金月個子很高,是那種長腿大胸的火辣美女,從十六歲開始,她的身邊就從來沒有缺少過追求對象。如這樣在外面坐一會就被搭訕的時候更是不少,這也是她自信的來源。她以爲卓櫟就算特殊,也無法拒絕她的,可惜她錯了。
金月向服務員道了謝,拿起咖啡走到旁邊那一桌,問:“請問你哪位先生請我的咖啡?”
“是我,見小姐一個人,所以……”一個男人剛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金月將一杯滾燙的咖啡從頭上淋了下來。
“想追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我的男人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你。”說完她放下咖啡杯,無比瀟灑地走了。
服務員有心提醒她是不是忘了付錢,但看她上了那輛黑色法拉利,張了張嘴,還是算了。
金月知道卓越不會喫她做的飯,但還是習慣性地想要去買菜,這是她近五年前新養成的習慣,因爲還對那人抱着期望,所以這個習慣一直在延續。
這邊離超市很近,她直接去了蔬菜區。時至下午,蔬菜已經不新鮮,她買了一隻烏龜就回家了。付錢的時候感覺有人看自己,她回頭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男人。大約又是個想要搭訕的男人吧,這麼想着,金月輕蔑地提着烏龜走了。
蔣珊珊買了衛生紙回來,就看見吳浩在看什麼人,他將衛生紙往他身上一扔,不高興地說:“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蔣珊珊根本不信他,她瞪了吳浩一眼,三兩步追上了剛出去的金月,待看清她是誰之後,才冷笑着回到吳浩旁邊,“一個人只知道搶別人的男人的賤/人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以前她不認識金月,但是卓櫟她卻是認識的。在靈犀不知所蹤,這個女人常常出現在李露露嘴邊之後,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蔣珊珊罵人罵的十分理直氣壯,至於自己是不是搶了別人的男人的女人,她一點都不在乎。
吳浩沒有跟蔣珊珊計較,提着東西就回了家。回去之後,房東告訴他不久之前朱慕雲來找過他,見他們不在就走了,不過留了字條,讓他有時間的話,會電話給她。
吳浩的電話被蔣珊珊管制着,所以從監獄出來之後,他新辦了電話卡,就沒有朱慕雲的號了。
按照留下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朱慕雲很快就接了起來。
只聽她直白地問:“吳浩,文文結婚了,你爲什麼沒有去?”
吳浩沒有說話,電話另一頭朱慕雲嘆口氣,說:“文文讓我帶話給你,你們分分合合這麼多年,她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她說她不怪你,讓你不要愧疚也不要有心裏負擔,她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我……那個人,對她好嗎?”
“挺好的,文文是個好女人,老天不會虧待她。”
“那就好。”
蔣珊珊看着吳浩接了一個電話,眼眶就變紅了,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等吳浩就立刻問他,“是誰的電話?”
“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吳浩心裏難受不已,此時根本不想跟她說話。
蔣珊珊沒有絲毫放過她的樣子,“爲什麼不能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是朱慕雲,通知我文文結婚了,可以了麼?難道我連接個電話都不可以?”
聽到是文文結婚,蔣珊珊暗暗鬆了口氣。看到男人那掩藏不住的難過表情,又想要諷刺幾句,可是那人轉身就開門出去了,她要說出口的話就停在舌尖,沒有吐出來。
吳浩一個人走了很久,他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他已經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四年的牢獄生涯,出來之後他一無所有。在被蔣珊珊幫助,以及糾纏那麼久之後,他終於還是跟她在一起了。不過心裏,他總是說不出逇痛苦,他愛的人爲了他等待了那麼久,他終於還是爲了自己選擇了別人,文文重頭到尾都沒有怪她。
有的人天生就帶着光環,文文像一個精靈一樣,永遠那麼快樂,永遠不知疲倦,永遠充滿了活力。在她的身邊,好像任何人都能被她感染得充滿了生命力。
然而他們終究走到盡頭,他沒有能力給她安穩幸福的生活,他做了自己最後能爲她做的事情——放手。
她是個好女人,他相信在離開自己之後,會有一個好男人珍惜她,愛護她。就像朱慕雲說的那樣,她那麼好,那麼勇敢,那麼善良,上天是不會虧待她的。
一切都合了他的心意了,可是想要放下終於不是那麼容易。那是他愛的人,沒有命運捉弄,沒有機緣巧合,沒有陰錯陽差,她是他主動放手的,有什麼比主動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加痛苦呢?吳浩覺得,痛側心扉不過如此了。
從陽光燦爛走到夕陽西下,從夕陽西下走到夜幕降臨,從夜幕降臨走到燈火通明。夜的世界,已經歌舞昇平,眼前茫茫的道路,沒有一個能看得到的盡頭。
他麻木的雙腿終於快要走不了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找了一間酒吧,走了進去。
巧還是不巧,吳浩剛開始沒有注意,當他要了一杯酒之後,居然發現坐在自己身邊正在借酒消愁的女人竟然是白天見過的金月?
卓櫟的女人,每一個都是那麼豔光四射。
“聽說喝酒對女人的皮膚不好,要是明天那個男人突然想要見你,卻看到一臉的青春痘,那就要失望了。”
“你認識我?”金月一回頭看到身邊的男人,很英俊,但是比起卓櫟那種強勢的氣質就差了很多。
男人着含了一口酒,嚥下,再搖頭,“不認識。”
“那你說什麼那個男人?你認識他?”這個人認識卓櫟麼?他是誰?
“我是覺得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定會有男朋友的吧,難道不就是那個男人?”
“哈!”金月笑起來。“你說得對,那個男人啊……最喜歡突然來看我了。”她醉醺醺地盯着萃紅的酒杯,喃喃輕笑。
蔣珊珊一直跟在吳浩身後,她陪着他走了六個小時,就那麼不遠不近地看着他的背影,有根很多年前一樣。
她看着他金額了酒吧,看着他向金月搭訕,她要了一杯酒,就坐在一旁一直等。有人看出她是爲了吳浩而來,也來搭訕說對那種男人何苦還要依依不捨,她一言不發。等到金月喝完酒被吳浩扶着走了出去,她才起身跟上。
等她出去的時候,金月已經被送上了車,在酒吧裏面有些醉意的吳浩,正站在路邊看着遠去的車影,清醒無比。
“爲什麼?”蔣珊珊不再言語尖厲,她問吳浩,“爲什麼你一定要找卓櫟的麻煩?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這樣安安穩穩地生活不是很好嗎?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爲什麼?”吳浩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問蔣珊珊,“你說我爲什麼?我一生下來就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從小被人恥笑被人唾棄。你說我是爲什麼?我也想問。”
他雙眼清明言語清晰,卻反而像喝醉了一樣,他說:“我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好了,可是爸爸說要接我回家的,他馬上要借我回家,不再讓我當私生子,不再讓我被人恥笑被人謾罵了。可是眼看他就要來接我了,卻被卓櫟!被那個男人殺了,他殺了他!,你說我爲什麼?爲什麼?啊?我也不知道。”
“可是……可是……”蔣珊珊默默無語。吳浩的父親是誰她並未見過。可是她見過卓櫟,知道吳浩想要跟那個人硬碰硬絕對沒有勝算。她不是不支持他,只是怕他最後被傷害。“過去的事情,爲什麼就不能讓它過去?你是律師,我們可以找證據告他,然後我們好好生活難道不好麼……”
“如果爲了好好生活,那我爲什麼要等到現在,等到跟你?如果爲了好好生活,我應該跟文文在一起,而不是你。”
因爲這一切,他才放棄了文文,如果他要將這個目標也拋棄,那麼之前捨棄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
那人決絕的眼神,讓蔣珊珊長久無言,她咬着脣沒哭,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她心疼他,就要支持他。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kiki的地雷。
謝謝糖醋蓋澆飯的地雷。
這章有點大,但是沒有辦法分割成兩章,就將就吧,至於下一章,可能有點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