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你居然是那玩意成的精?
如果當真有啥陷阱,那這一趟就應該不去了。但今天寅斑的確說去大金山喝酒了。松蘿有時候因爲門掉了洞塌了等原因需要找虎,所以關於去了哪裏這種事寅斑從來都是不說謊的。既然寅斑真在這裏,那麼這個陷阱引發的問題是可控的,想來想去松蘿還是被好奇心戰勝決定去看一下。
走了兩裏地,靠近山頂的山脊上出現了一道非常明顯散發着燭光的裂縫,幾名侍女正在大山的縫隙中捧着酒菜不住出入,看樣子這裏的山神少說過着相當於五品官員的富貴生活。
面對面前的情景,松蘿不由發出靈魂拷問。同樣是山神,爲什麼當別人酒席被人伺候,你還在集上爲了購買品相不好的搓堆碎牛肉,與牛雜碎湯店老闆大打出手呢?可見同妖不同命所言非虛。
踩着一棵構樹朝縫隙裏看,松蘿發現這裏面是一個佈置類似前廳的大洞,裏面的長桌矮几乃至地毯等佈置一應俱全。此刻一名三十多歲的美婦坐在上手看着場中,而這座山洞上方的高點居然場垂下了一座鞦韆。一名帶着誇張假髮髻的女子正站在鞦韆上一邊蕩一邊跳躍着攀登上鞦韆繩不住起舞。看着這個面相裝束,松蘿感覺這女子很可能是新羅人。新羅雖然離白山不遠但已經是外國了,這裏怎麼會有外國人或者是外國妖呢?
洞中。起舞的女子單手把這鞦韆繩,另一隻手解開上衣悠悠將衣服自高處丟下。朝着腳伸出的方向看,松蘿發現此刻寅斑正伸着腿坐在客位的長桌後陰沉地笑看盪鞦韆的女子,手裏還摟着另外一名新羅美女。見盪鞦韆的姑娘朝自己伸出白皙的赤腳寅斑伸手去抓,但就在快要抓住時,那名女子一個後空翻再次站立在鞦韆上,一邊朝着寅斑媚笑一邊朝後蕩了出去。
松蘿是實打實地佩服了。就衝這舞蹈水平和平衡力,這女子在牀上至少吊打十個自己。說什麼狐媚子小騷貨,人家狐媚子小騷貨練的不是流血流汗真功夫嗎?
見寅斑的目光始終盯在盪鞦韆的女子身上,坐在旁邊斟酒的女子將寅斑的臉扳過來對着自己:
“大人~您光看金絲銀縷提花靴子精,不看我金絲通天冠精,您可真是偏心眼。”
見三人玩得開心,上手的美婦人正色道:
“容我說句玩笑話,大人一千歲上還未婚配,也算得個大齡剩虎了。您與兩名女子佳偶天成不如帶回洞去,難道大人還認爲這兩名女子不堪匹配不成?”
不會吧,原來寅斑還算是個大齡剩虎嗎?不過人間男子只要沒成親,就算有二百個妾室也算是個大齡剩男,所以或許在妖精眼中寅斑也的確算是個千年的大齡剩虎吧。另一個讓人震驚的點是鞋子和帽子也是可以成精的,這倒也沒啥,但是你非得跟我說老虎和鞋帽子配一臉,你也算是黑了心了。
瞅着美婦半晌,寅斑舉着酒杯嘿嘿笑道:
“這兩位女子資質上乘。只是我寅斑是個老實妖精,違法亂紀的事從不敢做,要不然哪能被貶?然她倆乃是外邦妖,納外邦妖這種事我如何做得?”
美婦人又笑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聽聞大人養的小母人原也是北周人,您受了北周人而不收新羅人,豈非推托之詞?”
寅斑又敲着桌子笑道:
“我養的小母人的確是北周人沒錯,但原是個寵物。她貌美又嬌弱,我也不敢說沒沾過。但小母人又不是妖精,我倆並非納娶不過是養着玩,豈能同日而語?”
這番對話聽起來似乎沒啥不對,但細想一下又不太對。新羅人和北周人都是北地少數民族,但寅斑說不能收新羅人不是因爲族屬問題,而是因爲新羅生物來自外國。山神相當於三界中的當朝官員,一個當朝的官員收了統治民族女子做小妾,那旁人會吹你是領會朝廷精神。但收了一個外國人當小妾,別人又會怎麼看你,難道還不怕人家給你扣一個私娶國外間諜意圖通敵叛國的帽子嗎?
見寅斑打太極,小帽立刻笑道:
“大人懼內在三界出名,因此只敢出來玩玩而不敢將咱們領回家,這裏又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呢?既然如此日後再不要來,我們也不想與懼內沒出息之妖爲伍。”
寅斑聞言嘆道:
“我那個寵物人乃是個殘弱無能的孤女,養着玩罷了,如今哪個妖精不養一個,爲啥揪着她不放呢?”
見兩妖之間的氛圍有些僵了,小鞋立刻從鞦韆上跳下來坐在寅斑旁邊:
“正是呢。聽聞那隻寵物人最是忠心,當日大人被人冤枉關進了天界大牢,還是她捨身賄賂將大人撈出來的。大人最是個有情義的妖精,自然要疼愛她些。可妾身就是不懂。論資歷論本事,大人也算是隻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妖精了。到了這個階層,哪隻妖精又沒有個三妻四妾呢?我那姐姐不讓你帶別人回家,這多少也是不懂體諒您的辛苦操勞。不像我小鞋,我小鞋只會心疼大人~”
聽到這裏松蘿幾乎心梗了。你纔是成功妖精,你全家都是成功妖精。這茶藝,這茶香。張嘴就是體諒你的寵物人忠心顯得自己善良,但馬上又暗示你寵物人和那可能已經陪別人睡了。所以你感激她可以,忠於她完全沒必要。然後就是一陣拉踩,在雄性希望三妻四妾的心理上反覆蹦迪,強調你的寵物人善妒,而自己體貼包容。既然如此將其他女子接回去就是勢在必行的了,即吹捧了寅斑給了寅斑臺階下又給自己撈了實惠,最終受傷的只有寵物人而已。明褒暗貶,踩別人雷點,拿捏雄性心態,您是樣樣玩得轉啊。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帽子精是真的會扣帽子,這個鞋也是真會當鞋。
聽見這話寅斑笑道:
“如此說來,你倆是很急跟我回洞嘍?追求你倆的妖精也不少,這是何緣故呢?”
見小鞋和小帽表情似乎有點僵硬,寅斑悠悠從懷裏拿了些首飾給二人帶上:
“男虎嘛,這種事自然要慢慢圖之,你倆也不要急。”
看到這裏松蘿徐徐爬了下來牽了駝鹿直接下山了。寅斑雖然也不算是個多高明的妖精,但論資歷他也稱得上老油條。作爲老油條,他不可能不知道隨便納娶外邦女子乃是影響仕途的。既然寅斑知道,那麼他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今日的事明顯是這兩個女子故意想激怒自己,讓自己憤而讓位。俗話說得好,能夠直接搞定男人的小三是不會轉而去激怒正室的。因此雖不知道後面到底怎麼回事,但但當場衝進去顯然並不可取,還是先回去喫點夜宵吧。
但話又說回來了,松蘿還是覺得老虎和鞋子帽子實在是不搭,真的成親也不知道能生出啥,難道還是穿靴子的貓不成。
映着晦暗的紅色月亮一路走到山腳,松蘿忽然發現駝鹿一邊打着響鼻一邊不住後退。對食草動物的行爲不太瞭解,松蘿只能跳下來拉繮繩,誰知駝鹿嘶叫一聲人力起來直接轉身飛奔而去。被甩得坐在了坭坑裏,松蘿發現天上的月光變成了紅色,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救聲。
感覺氛圍突然間有點恐怖,松蘿瑟瑟發抖直接躲到了旁邊的石頭縫隙下面,下一瞬間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土路遠方狂奔而來,而孩子後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黑影。發現這孩子漂亮可愛,看面相還有很大概率是李氏部的小女孩,松蘿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將人揪到樹洞之中。
被捂着嘴小孩子掙扎了一下,但可能是看松蘿不像是壞人最終還是安靜下來,就在這時遠處的黑影在月光之下越變越大,最終一隻白底帶黑圈的大蛇赫然出現在土路上。看着蛇不住吐信子的樣子,松蘿和那個小姑娘都顫抖了一下。
眼看追丟了,那條大蛇疑惑地左右徘徊了幾次,最終向着山那頭遊遠了。鬆了一口氣,松蘿將手放開詢問小女孩什麼情況。小女孩表示今日和小夥伴出來摘野果,但在回家的時候遇到了鬼打牆怎麼都走不回去,後來就發現有東西在追自己。這種事從前村裏也有傳說,據說是山神因爲種種原因來收人了。
見似乎沒事了,兩人探頭探腦地走到了小路上,松蘿剛想問小姑娘認不認識路,一顆大蛇頭突然自旁邊的樹叢中紮了過來一口就將小姑娘叼住。這下松蘿直接嚇得坐在了地上,但蛇又近前兩步用尾巴一下子纏住了松蘿的腰,似乎想一次把兩人都帶走。
就在這時天空中紅色的月光突然恢復成了原色,四周也捲起了一陣狂風。見氛圍驟變大蛇立刻退了兩步,隨後敏捷地將松蘿和小女孩全都丟在了路旁的水溝裏又用雜草蓋住。下一瞬間一隻老虎突然一個閃現擋住了蛇的去路。看見老虎嗅了嗅地上的血跡便拱起後背衝着自己齜牙,那條大蛇往後仰着猶疑了一下,就在這時老虎猛地跳了起來直接將大蛇撲倒,大蛇立刻捲起身子將對手纏住,但就在被纏住的瞬間寅斑一口咬住了對方七寸,然後一個空翻將蛇用力展平甩在了地上,隨後又跳起來不住在蛇肚子上蹦迪。被踩得七葷八素,蛇很快將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看見裏面並沒有人,寅斑一臉疑惑,就在這時松蘿顫巍巍地從水溝裏爬了出來:
“我……我在這裏。”
看見松蘿寅斑一愣,但還是很快上前將用爪子將人拖了回來。見寅斑終於收起攻擊的姿勢,那條大蛇謹慎地後退,隨後猛地從水溝裏叼起小姑娘一步三回頭地遊走了。這下松蘿頓時急了:
“它叼走人了,它叼走了小姑娘!寅斑,寅斑!”
誰知寅斑完全不理會,直接背起松蘿朝着反方向而去。
風塵僕僕地跑回了洞,松蘿急得兩腳亂踱:
“現在怎麼辦?告官,我們馬上就告官!”
將地上的髒衣服踢開,寅斑瞅着松蘿冷冷道:
“告官?那條蛇就是官,你朝它遞狀子告它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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