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芭比Q!已加入肯德基豪華套餐
“你覺得我是一隻有能力的老虎嗎?”
說句實在的,在十六歲之前,松蘿萬萬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呆在一個洞裏頭,被一隻老虎問這種奇怪的話。本來想說你能做到山神自然是一隻有能力甚至是有才情的老虎,但想來想去到底沒法對寅斑說不出來這種客套話:
“寅斑……”
將爪子併攏正襟危坐,寅斑的條紋虎臉上充滿了平靜:
“不管有沒有,仙籍都沒我的位置。我只會在偏神的位置上上下徘徊,這一切都已經註定,沒有誰能突破萬惡的規則。但只要我利用手裏的權利叛到別國天界,我就有仙籍了,而你也不用受苦,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不是嗎?”
意識到寅斑是在表示他要去新羅,松蘿第一個反應是不能相信:
“胡扯什麼?你是東北虎,我是北周人,如果讓我去新羅的天界長生不老地受他們的嫌棄,我寧可現在就被踩死在祖墳下面更痛快!況且你見過哪個貳臣有好下場?如今他們不過是圖你帶去的利益,長久斷不會信任你,說不定還要除你而後快,你不要做這種自殺的傻事!”
靜靜瞅着松蘿半晌,寅斑翻着白眼: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就是不開心。我寅斑可以不要仙籍,但是不希望被人當傻子。這些年我多次去求東嶽大帝,讓他幫我查花娘在哪裏,他始終沒有迴應我。或許你不知道,當日我還問過趙月眉是不是花娘,東嶽大帝告訴我她不是的。我不明白爲什麼要在那時候騙我,如果我知道她是現在一切就都不會如此了,分明是他們故意害我!”
此刻松蘿腦子也有點亂了。趙月眉本來就不是趙花娘啊,當時你還沒有殺了她惹出禍來,東嶽大帝當然告訴你不是啊。而我纔是趙花娘,我纔是啊,你那時候問了東嶽大帝她是不是,那你問我是不是了嗎?
腦子裏亂成一團,松蘿實在沒心情講這件事:
“興許是他沒有查到,興許是他查錯了,斷然不會是他故意害你!”
瞧着松蘿出了一會神,寅斑道:
“松蘿,今天我就跟你談談心。除了你,也沒人能聽我說這些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一千年,我不知道跟誰說。在這一千年中我時長在想,我是誰,我爲什麼在這裏。如果我是一隻老虎,就應該生活在陰山的大草原上,在十幾年的生命裏與母老虎生下很多虎崽,與公老虎爭奪遼闊的地盤,最終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化成塵土。但我被花娘撿到府裏,又被帶到了幽州,沒人問我樂意不樂意。當我可以離開的時候,卻沒辦法再做一隻普通的老虎。
當我在幽州成了妖精之後,普通的老虎就不再當我是一隻老虎了。但我又無妖精們佔山爲王找壓寨夫人的激情,只想安靜地等待花娘。但我不知道誰是花娘,在太行山的山麓上,很多年少的姑娘笑鬧着走過。我想她會不會是花娘呢,如果是她爲什麼不回頭呢。人們爲我建廟燒香,我自然就成了有道行的妖精,後來那時的太行山山神將我收編,你們人類社會戰亂頻發改朝換代,在無數次的煙火後所有人都升了,我也成了太行山山神,大家都來恭維我。但是松蘿,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仍然只想等花娘回來。也許你不相信,但那時候我確定她是會回來的。我想,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我可以告訴她,如今你不需要再在人類社會找個男人來嫁,我們終於可以終身廝守了。
松蘿你知道嗎,其實我知道,花娘她不是什麼好人。她害了我終生。但是我愛她,所以我要咬死所有傷害她的人,然後在這裏等她回來。因爲她毀了我所有的答案,她就是我的答案了。我等啊等啊,我等得太累了。我心裏滿是怨毒,想着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質問她,爲什麼這麼久都不來,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在第八百年的時候,我覺得她不會回來了。那時候我想,倘若日後有一天她回來了,我就要傷害她qiang暴她,咬死她的相公和孩子,撓瞎她的眼睛,只有讓她痛苦我才能高興。但最終我覺得她不會回來了,她已經知道我是這麼想的了,她不回來了。
但是松蘿,在我弄死趙月眉的時候,我是真的沒有認出來她是花娘。我毀了等待了一千年的答案,如今我沒有答案了。松蘿,我只是想知道寅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我不想再繼續這樣沒有目的的活着,做一個被花娘被仙界操縱的工具。我也想像花娘那樣任性妄爲,哪怕這條路會帶着我走向死亡。松蘿,你說過不論如何都絕對不會離開我身邊。今時今日我只想賭一把任性一次,你會陪我嗎?”
見寅斑眼睛發紅看着自己,松蘿突然見感覺到前世和今生的種種在頭腦中不斷閃現,頓時呼吸困難喉間苦澀,不由抱着寅斑的脖子痛哭流涕不斷表示不要犯傻。將松蘿推開一點,寅斑用額頭頂着松蘿的額頭:
“一會我便假稱你死了,之後按計劃行事。一旦反叛的事敗露,四重天就會來查所有關於我的事。我沒有老婆孩子,一旦他們查出來你沒死,一定會去抓你這個寵物以爲脅迫。我待會將你送去魔界的出入口政治避難,只要你不走出結界四重天奈何你不得。記住,倘若四重天的人來找你,不論如何都不要走出結界。”
聽完這番話,松蘿感覺意識漸漸混沌,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的已經處於一個沒來過的簡易洞裏,而這洞穴外面是一片景緻異常遼闊的圓形大海。此刻是一月,太行山所有的河流都結了冰,但這片碧藍色的海子仍然在嚴寒之中波濤洶涌一浪接着一浪。見松蘿出神,一名沒見過的女孩子拿來衣服又燒了些熱湯。此後半個月松蘿一直和這姑娘住在一起,但這姑娘完全不說話,很可能是個啞巴。
一連好久無人說話快要崩潰,松蘿走到外面,才發現天池是一個碗形結構,天界和魔界之間的結界就在碗口的位置上。天池旁邊的斜坡上有一大排洞穴,很多洞穴裏都住上了妖精、散仙和人類,看起來都是來政治避難的。
魔界的政治避難是這樣的。只要你給天界造成了任何程度的困擾,就可以登記過來避難。目前鄰居們避難的理由五花八門,其中一名有道行的藏區雪豹精被人說媒準備娶散仙的女兒爲妻。妖界和四重天聯姻本來是好事情,而且雙方也相看過了。據說姑娘長了一對水靈靈的杏核眼非常漂亮,作爲顏控無人不愛,唯一的問題就是當時姑娘帶了一個風帽,這風帽遮住了姑娘眼睛上面的位置。
雖然一般人相親戴帽子多是禿子,但雪豹精想我們貓科動物現原形也是毛寸啊,這又算什麼大事呢?所以一仙一妖還是如約拜堂了。但在拜堂當天挑蓋頭的時候雪豹精發現,這個姑娘並不是長了一對水靈靈的杏核眼,而是長了兩對水靈靈的杏核眼,之前的風帽明顯是爲了遮住長在眉毛位置的多出來的一對眼睛。兩對眼睛好像是上古天神神力的一種表現,況且既然眼睛是好看的,多了一倍似乎也算是賺了。
問題是如果對方的四隻眼睛是並排排列的,看過去就會覺得很暈,總覺得眼前出了虛影。介於這種原因雪豹精當場撂挑子跑了,結果被姑娘全家追殺,爲了不娶不暈只能跑到這裏政治避難。
還有一位上仙更加奇怪,他在參加天界宴飲時喝多了,一着急就將尿撒到了天界的池塘裏,不巧的是他那幾日有點上火,尿完以後池塘整個都黃了,那個池塘還連着瀑布,結果天界的瀑布景觀都黃了,據說當時大家看着那個瀑布都傻了。天界本來就有明文規定不可以隨地大小便,因爲害怕就跑來政治避難了。總而言之雖然大家的理由都很鬼扯,松蘿還是覺得自己的政治避難是最鬼扯的。
很快到了二月二,長白山再次天降大雪,由於突然降溫松蘿又病了。聽說松蘿發燒了,寅斑終於露了面,還把大黃和胡大哥帶了來。終於看見了親人,松蘿與大黃抱頭痛哭。哭了良久後寅斑將大黃和胡大哥支開,隨後貼過來摟着松蘿的腰,一人一虎抱在一起安靜地法式親親。默契地親了良久,松蘿擡頭昏沉迷離地看向寅斑,寅斑也安靜地悠悠瞧着松蘿。
這次寅斑過來只呆了片刻就走了,胡大哥和大黃留下來照看。看起來胡大哥是被綁過來的,留下後一直不怎麼開心。這個洞穴裏只有一張牀,大黃和松蘿睡在牀上,胡大哥只能住在旁邊洞裏。二月裏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寅斑來了兩次,第一次帶了些糕點水果給松蘿和大黃喫。第二次來的時候寅斑拿了些乾肉小菜,示意大黃拿去旁邊洞裏給胡大哥。見大黃走了,寅斑立刻從腰上拿出個超小包裹放在松蘿手心裏。將包裹打開,松蘿看見裏面是一塊鏤空小糕點。示意松蘿快喫,寅斑道:
“是四重天特供熱帶水果酥皮,我從五嶽大帝桌上順的。只有一塊你快喫。”
用手接着將奶味小糕點吃了,松蘿突然有點感動,徐徐上前將人攬在懷中,寅斑慢慢爲松蘿寬衣解帶。或許當真是喫人嘴短,雖然此刻置身這破洞裏也還是相着不要讓寅斑幹這種自殺的蠢事,松蘿依然沒再去勸說什麼,只是乖乖地依偎在寅斑懷中沒有掙扎。抱着寅斑結實的後背,松蘿整個人劇烈的晃動如同海洋上漂浮的葉子小船,整個人也好像放在石頭臼裏被石頭杵子不住搗的葡萄一般難爲承受。
一陣體貼纏綿過後,寅斑變回老虎跳下牀一扭一扭走了,松蘿只感覺異常疲憊,歪在牀上蓋着被子漸漸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松蘿感覺有人在掖被子,睜眼才發現是大黃正坐在旁邊憂愁地瞧着自己。意識到竟然這樣□□躺着睡着了,松蘿羞恥到了極點臉色瞬間通紅,連忙蓋着被子穿衣服。默默躺在松蘿身邊,大黃看起來仍然滿是憂愁,松蘿也不知道大黃是怎麼了。也許大黃想念饅頭峯了吧。畢竟對於她來說那個破破爛爛的饅頭峯就是自小長大的家鄉,從這個角度說天池再美到底啥都不是。
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松蘿和大黃就被一陣巨大的震動給顛醒了。感覺應該是又地震了,松蘿拉着大黃就往外面衝。但就在兩人剛衝到門口的時候,胡大哥已經衝了進來:
“快回去,四重天來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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