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并非终点 作者:未知 话音未落刺剑如蛇掠出,迅捷且致命,刃锋切割着空气,爆发出尖锐的呼啸。 很难想象那样的身体会爆发出這般的力量,而這一次他的目标是伊芙,他要拿回他的幸运币。 幻觉干擾着洛伦佐,他一時間居然跟不上萨博,而女孩就這么看着萨博的到来,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左轮。 那是名为丧钟的左轮枪,在伊芙的眼睛裡這世界是同样的扭曲,但這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扣动了扳机,可预想中那告死的丧钟却沒有敲响。 伊芙楞了稍许然后突然明白了一切,她真的很想大骂洛伦佐一声,這個人真的就是個人渣,从一开始這把左轮裡就只有五发子弹,就像当时在菲尼克斯庄园他拿梯子一样,他利用了人的“常识”。 這也是他为什么信心十足,因为這個王八蛋一开始就清楚弹巢裡沒有子弹,什么狗屁的赌徒,這一切全部是他的骗术。 锋利的刺剑转眼及至,那锋利的剑带着啸风轻轻的擦過伊芙的脸颊,幸运女神沒有偏心任何人,现在萨博的攻击也因失血与幻觉沒能命中,随后锋利的杖剑贯穿了他的身体,从他身后破胸而出,就好像处死的长矛,死死的将萨博钉死在了地面之上。 “伊芙!别楞着!” 洛伦佐看起来不太想解释自己那糟糕的骗术,反而大吼了起来。 伊芙本不清楚洛伦佐的行动,可紧接着她听到了,那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 那是慌乱的步伐,踩在石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天国的呻吟窃窃私语的低鸣填满了耳框。 看向那高台之下那些倒下的人群诡异的站了起来,他们用着人类绝对做不到的方式扭曲的起身,眼瞳是渗人的全白,行尸走肉般在其中缓缓踱步着。 “是幻觉嗎……” 伊芙坚强起来的心又险些崩溃,在致幻剂的作用下她已经逐渐分不清幻觉与现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该走了。” 洛伦佐叼起香烟,用力的吮吸着,那醒神的草药在发挥作用,他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 “那……這個人……洛伦佐!” 伊芙本想问一下怎么处理萨博,毕竟到现在取得的线索并不多,可就在她将视线挪向萨博时,那本应死去的肉体再次动了起来。 那已经不是凡人的生命力了,根本就是怪诞传說之中能出现的诡异之景,之见他抓着剑刃,一点点的将自己从地面抬了起来,血已经流干了从那破损的伤口裡只能看到凄白的骨骼,沒有痛苦的鸣叫,只有呜咽的笑声。 “死亡……不是终点。” 突然想起之前萨博說過的话,洛伦佐低语着。 “是硬币!” 伊芙显然发现了什么,惊叫道。 萨博那诡异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残破的手中拿的是他的幸运币,随后那狰狞的铁面缓缓裂开,那漆黑的口直接将硬币与手掌一同生吞了下去,错乱的犬牙撕咬着血与骨,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是……幻觉嗎?” 女孩死死的握住剑与枪,在這疯狂的边缘她只有這样才能令自己保持冷静了。 “那不重要。” 洛伦佐冷冷的說道。 那是怪异的僵持,可突然更为轰鸣的声音响彻,随着這個声音响起整個大厅都随之颤抖了起来,华丽的吊灯剧烈的晃动起来,那水晶的构体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鸣响,随后无尽的尘土落下。 仿佛是有巨人在地面跺脚,可紧接着這声音接连响起,這时伊芙才听清這分明是炮弹炸裂的声响。 地表究竟在发生了什么? 但還未等想這些随着這剧烈的震荡大厅内灯光一阵明灭,在這明灭的瞬息裡萨博那扭曲的身体诡异的消失不见。 可能是這样怪异的刺激受多了,伊芙反而勉强冷静了下来。 “他消失了。” “我知道。” 洛伦佐的声音很平静,此刻這個大侦探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他死死的盯着萨博之前消失的位置,不知是在想什么。 可在這之后无尽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知何时舞池裡站满了手持枪械的守卫,在致幻剂的作用下他们每個人都带着极致的癫狂。 是升降梯,這裡曾经是决斗场,那时角斗士便在舞池也就是赛场的地下做准备,当欢呼声起时他们就从那地下的升降梯裡登场,那些守卫都藏在那之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胡乱的枪声带着子弹洗礼着高台。 操起霰弹枪朝着身后那彩绘的玻璃开枪,玻璃破碎纷飞,不大的房间出现在這之后,正如洛伦佐想的那样,之前萨博就一直在這裡观察着他。 带着伊芙翻了进去,房间裡充斥着奇怪的感觉。 “伊芙守住這裡,我們占据高地他们暂时上不来。” 把自己的温彻斯特直接丢了過去,洛伦佐大步走向那房间之中。 “你要做什么?” 接住這霰弹枪伊芙才发现它是如此的沉重,明明在洛伦佐的手裡它是如此的轻盈,很难想象這個侦探的臂力有多强。 “线索,萨博告诉我們的還不够。” 黄铜的面具是复杂的神情,从萨博消失后洛伦佐的神态就有些不对。 “之后呢,我們怎么出去?” 伊芙大叫着,她還是比较在意怎么离开,今夜的一切对于她這心理来說是巨大的冲击。 “那就看你了。” 洛伦佐淡淡道。 “我?” 伊芙想不明白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洛伦佐回头看了看大厅之中,致幻剂在其中弥漫,這裡并沒有收到污染,洛伦佐的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外面究竟有多少守卫我還不知道,最可靠的办法不是我們杀出去,而是叫别人来救我們。” 洛伦佐一边說着一边翻箱倒柜。 “所以在行动前几小时前我给了一名信童一枚银币让他帮我送封信。” 抬起头看着伊芙那一脸的困惑,洛伦佐继续說着。 “其实我知道這裡的位置,下城区就這么大,每個帮派的领地都是固定的,所以我把這裡的位置以及你的名字写进了信裡交给苏亚兰厅。 想一想,一封匿名的信件告诉你菲尼克斯家的公主出现在下城区中,而且她還是苏亚兰厅的警探……如果我是警长我会带所有的骑警冲击下城区,不然等着他的会是菲尼克斯家的怒火。” 一切都在掌控中,在得知了伊芙的真实身份后洛伦佐就在准备這些,只要伊芙還在他身边,苏亚兰厅說什么也会救他出来的。 之前洛伦佐一直看表就是在等待這個时机,当苏亚兰厅进攻时就是他撤退的时刻。 “而且這事情的真实性也很好確認,只要苏亚兰厅给菲尼克斯庄园打电话问一下你在不在就好。” 一切都如此精确,天衣无缝。 伊芙一枪打爆了守卫的头颅,尸体就這么顺着楼梯跌下。听完這一切女孩突然有些恍惚,随后她怒骂道。 “你利用我!” “這是双赢!” “洛伦佐你就是一個人渣!” “而现在只有我這個人渣能带你活着出去!” 杖剑凶猛的斩击着墙壁,不清楚這剑刃究竟是什么金属铸造的,如此纤细轻盈的同时坚硬无比。 一道暗门被洛伦佐的斩击强行破开,铁门露出黑暗的一角,勉强可以让人通過。 “全都完了!” 伊芙拎着霰弹枪翻了进来,女孩愤恨着,之前面对那地狱般的景色都沒有哭泣,可她现在却吊着泪花。 “他们一定会以此阻止我当警探的,全都是因为你!” “冷静点警探!你觉得我沒有考虑到你嗎!” 看着伊芙那個架势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着洛伦佐开火,现在洛伦佐有点悔恨把枪给她了。 “只要他们抓不到你,這一切就不成立啊!那只是一封匿名信,不具备任何可信性,只要你不被抓住就沒人知道你在這,那封信不具备任何效力!” “你之前還說一個电话就可以確認!” “是啊!但那只能確認你不在菲尼克斯庄园,你今夜可以在任何地方,只是不能出现在這裡!” 就算今夜疑点重重,但以伊芙的身份,苏亚兰厅只能吃個哑巴亏。 洛伦佐說着一把抓住伊芙的裙子用力的扯开,沒有什么香艳的场景,紧致的便装与武器出现在其下,就像魔法一般,刚刚娇嫩的公主转瞬间变成了铁血的女武神。 “要杀要剐等我們出去好嗎?你也不想第二天的《女王日报》是關於菲尼克斯家的公主死在下城区這种见鬼的新闻吧!” 洛伦佐說着夺過了伊芙手中的霰弹枪,扣动扳机,高台之上的守卫应声倒地,但即使如此那些身体還在扭动着,在致幻剂的作用下這群人面对的是洛伦佐不懂的景色。 感受不到痛楚,只被纯粹的欲望驱动着。 瞬间似乎有雷霆从洛伦佐的身上涌過,那是来自心底的彻寒,就好像生物的的本能一样,那些神经在敲打着洛伦佐的大脑警告着他接下来的一切,于是他看到了。 似乎有上千的乌鸦在這狭小的大厅裡飞舞回荡,凄惨的鸦鸣汇聚在了一起,高起低伏的竟构建起了一种晦涩难懂的低吟,似乎有古老的存在借着群鸦之口述說這恶毒的诅咒。 所有的光明一瞬间都消失了,视野裡一片黑暗,這突然到来的夜晚令洛伦佐想起来自己的灵视,那裡也是如此,光明褪去,黑暗笼罩了一切。 沒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把伊芙推进了暗门之中随后洛伦佐也跟了进去,同时霰弹枪的枪口迸发出耀眼的火光,這是黑夜裡唯一的光源,只有瞬息间的一点,却映亮了黑暗裡那狰狞的一角。 伴随着憎恶的低语,数不清的手染着鲜血从高台的边缘伸出,关节扭曲变形将那臃肿的身体托举起来,很难形容那种东西,第一眼看去就是個巨大畸形的肉球,就好将数百人推进了绞肉机裡,再用他们那残破的躯体拼接在一起一样。 瞬息的光明消失,将门关死的一瞬间巨力的冲击从门后传来,那是令人发麻的声响,尖锐的低鸣切割着耳膜,就好像数不清的指甲在扣挠着大门。 “那是……什么……” 黑暗裡女孩的声音仿佛被吓傻了一般,而洛伦佐依旧冷静,不過比起冷静用熟练来形容更为贴切,他太熟悉這一切了,甚至知晓接下来发生什么。 “是幻觉嗎?” 伊芙的声音带着惊恐,回答她的则是洛伦佐那冰冷的声音。 “幻觉是直接作用在我們脑海裡,所以本质上我們是看不到相同的幻象。” 看不到相同的幻象……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变得颤抖了起来。 “你是說……那是真的?” 幻象与现实重叠在了一切,古老传說裡的梦魇于今夜降世。 洛伦佐沒有回答伊芙的問題,反而低语着萨博曾說過的话。 “那是不可触及、不可理解、不可直视之物。” 扣动扳机,霰弹枪的火光再一次映亮了黑暗的密道,子弹在铁门上留下数十道弹孔,鲜血从那炽热的弹孔之中涌出,在那铁门的缝隙之间有血肉试图挤入其中,那是纤细的触肢,随着空气的流动如毛发般缓缓摇晃。 “有关之人要么死去……要么疯狂……” 洛伦佐的低语变成了怒吼,他一把拉起了伊芙朝着密道的深处冲去,紧接着那铁门应声崩裂,鲜血的红潮带着腥臭的血气与哀嚎从其中灌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