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兩人仿若回到兒時,他霸道的掌控對她寸步不離,她便乖順的呆在他身邊。而那時,她曾那般依戀他,她所有的快樂還都只來源於他。她貪戀過他的溫暖,萌懂時甚至想一輩子做他愛的人。可長大後,她對愛情有了新的認知。再次重逢,他還固執的活在舊時的承諾里,可她卻變了,她不願意再回憶兒時的苦難,甚至連兒時的快樂也要一併忘記。
失眠的夜晚,聽着身邊丹的呼吸聲,白翎常常會陷入迷茫。儘管,他成爲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可男女間的肌膚之親沒能讓他們靈慾交融。她只覺,兒時便已親密無間的兩人換以成人的方式結合,反而少了歡喜。她卻不知,丹已沉浸在這份歡愛裏不可自拔,一家三口一起的日子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滿足歡喜。
自從丹來了曼谷,兩人朝夕相對,白翎根本無法抽身去見白劍軍。本想借着約莊安妮去逛街的機會聯繫白劍軍,卻不料她纔開口說要逛街,丹就毫不猶豫地說要陪她同去。
出發時,另她出乎意料的是,丹沒有像往常那樣全副武裝,只是帶了一副太陽鏡。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迷彩綠短褲搭配一雙灰色跑鞋,像極了一個讀大學的陽光少年。他將保姆給玉遙準備的嬰兒用品一樣樣的塞進黑色的雙肩包裏。一擡頭,瞥見白翎抱着玉遙怔怔望着自己,他反露出尷尬的訕笑。
電梯裏,白翎瞧見頭頂的監控攝像頭,目光掃了一眼丹,下一秒兩人的目光就在鏡中交匯,她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可以不用去的,我和安妮......”
丹動了動嘴角,低笑道:“你在擔心我?”
白翎一時啞口無言,別開臉也不再看鏡中的他。
“看電影裏,別人約會都是逛街,我們從沒約會過。”丹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約會?值得冒這麼大險?”白翎冷淡的開口。
“呵呵,爲你,有什麼是不值得?”丹自嘲般嗤笑一聲。
白翎亦心知肚明,他並未誇口,他對她的確傾盡所有。只是,大是大非當前,她寧願永遠欠他,也不能放任他執迷不悟。
車上,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還好玉遙興奮的跳來跳去,才讓封閉的空間沒那麼壓抑。
進了商場,丹抱着玉遙跟在白翎身後。白翎原也沒有想買的東西,但不買又怕讓他生疑。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路過一家珠寶店時,丹突然止步,幽幽說:“婚戒你從不戴。”
白翎猶豫了幾秒搪塞道:“鑽石太大,帶孩子不方便。”
“那我們買一對指環吧。”說着,丹揚了揚頭,瞥向珠寶店。
見白翎遲疑,丹伸手拉起她的手就往店裏走。
冷清的店面只有幾個銷售人員和保安,被銷售人員引着來到茶歇區坐下後,丹用蹩腳的泰語配合手勢說完,銷售人員喜出望外頻頻點頭,四散開去取商品。
“你還會說泰語?”白翎不免驚訝。
“怎麼,我應該什麼都不會?”丹磔磔低笑,反問:“你在這讀了那麼久的書,都讀哪去了,怎麼語言不見長進?還得我來說。”
聞言,白翎剎時被他的嘲諷逗笑,強詞奪理的答道:“我學的是藝術,是可以跨越語言的。”
丹忍俊不禁的故意拉長聲音“噢”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調笑:“看來性和藝術是相通的,我還以爲,只有性~噯~是不需要語言的,‘那麼用力地愛你’,你都不說一句好聽的。”
“你,你別亂說......這是在外面。”白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黃/腔羞得無地自容,立刻壓低聲音制止。
丹付之一笑,翻着雜誌不再說話。
服務員擺好咖啡、熱茶和茶點,又拿來兩個托盤,先將放着幾隻表的托盤放在丹面前,又將放着指環的托盤放在白翎面前。白翎低頭掃了一眼那些戒指,指着最不起眼的白金款Trinity。
丹歪頭瞥了一眼,指着雜誌上滿鑽款Trinity對蹲在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那隻要男款,女款要這個。”他邊說,邊又翻出雜誌另一頁問道:“這個可以帶在腳踝嗎?”
工作人員聞言先是一怔,馬上喜笑顏開介紹:“這款是手鐲,由鑲嵌的24顆長階梯形切割鑽石組成,可以打開,戴在腳踝可以嘗試一下最大的尺碼。”說完,立刻招呼人去取。
似乎聽到丹說“腳踝”,白翎不禁皺眉與他對望了一眼,他神色如常,嘴角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不一會,工作人員拿來放着手鐲的托盤,一條玫瑰金色的鏈子上掛着幾顆帶鑽螺母般的裝飾物。丹隨即起身拿過托盤,俯身單膝跪在白翎身邊去捉她的腳踝。
白翎冷笑一聲,“腳拷麼?”
丹悠悠然的“嗯”了一聲。
白翎一驚,狠狠踢了他一腳。他悶哼,但沒鬆手。他執意要她戴,僵持不下她才迫於無奈任他將鏈子套在腳踝,最大的尺碼勉強帶上,幾乎沒留一點空間的箍在腳踝。一旁的工作人員見狀紛紛驚呼,用英語誇讚白翎的腳踝又細又美。
丹俯視着她細白的腳踝,眼中透着乖張得意的笑,“很好!”說完,他自顧自的起身去挑腕錶,留下她一臉錯愕的抱着玉遙。
玉遙吵嚷了一會兒,丹聞聲走回來抱起玉遙,又將挑好的兩支男士腕錶拿給白翎看,“怎麼樣?”白翎斜睨一眼:“那麼名貴的表,怎會不好。不過,你要一個人戴兩隻?”
“給漢克。”丹淡淡的說。
從珠寶店走出來,玉遙已經在丹的懷中睡着,兩人便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坐下。
咖啡廳冷氣十足,白翎給玉遙戴上小帽子。丹蹙眉,面露不解。
“小孩子的頭要暖一些,長大了纔不會頭痛。”白翎解釋。
丹輕嘆:“我們小時候像野草一樣,不也長大了。”
“如果有選擇,誰不願意當一朵溫室的花朵。”
“對不起,鈴......沒給你安穩的童年。”丹倏忽說道。
白翎不知所措的睜睜看着他。
丹長舒口氣,輕言淺笑,“有時,我會想,當初沒有送你走,讓你在我身邊長大,然後娶了你,再生一羣孩子......”
白翎鼻子一酸,扭過臉失神地眺望窗外車水馬龍的街角。
“讓你看過世界,你有了更多選擇,可我失了勝算。”他餘光睇到窗外,有些悵然若失。
白翎驀然轉過頭,凝望他幾秒,癡癡的笑道:“我應該說什麼?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當初送我出來,我現在還是那個跪在少爺身邊的下人。噢,不!應該成了少爺的童養媳。”
白翎面色微沉,頓了頓又說:“那樣,我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的活着,更不會質疑你做的一切。永遠活在你的施捨裏,乞求你的憐憫。求之不得做你的女人,甘之若飴服從你。”
兩人相覷而視,丹凝思片晌才陰鷙展齒一笑:“那樣該多好!”
“事到如今再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鈴,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丹神色暗淡下來,聲音裏毫無波瀾,“既然是我給的,我要你好好活着,別去做那些冒險的事,這不過分吧。”
白翎心中一驚,眼中閃過的慌張與忐忑被他盡收眼底。他深邃的眼光鎖住她的雙眸,細長入鬢的眼睛眯起,沉下聲音,“手機的密碼改成了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你應該早就不記得了吧,所以解鎖不了。”
白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故作鎮定看着他。
“我不管你想從那部手機知道什麼,但是僅此一次,下不爲例。”說完,丹低頭望了一眼懷中的玉遙,自言自語:“要冒險,先想想女兒,別連累了她。”
在回家的路上,丹接到一個電話。
白翎看着車窗外,暗暗留心聽他的通話內容。開始時,他還應聲幾句,隨後就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誤以爲他掛斷了電話,她回過頭瞬間不經意與他的目光相撞。他雖然面無表情,但眼中已經難掩猙獰。他一邊聽着電話,一邊目不斜視的盯着她。良久,他斂氣凝神後冷冷說了句“知道了”,就放下了電話。
他突然似笑非笑打量着她,動了動嘴角問:“好奇?”
“我不明白的你的意思。”
“國際刑警剛剛端了我岳父大人的老窩,還活捉了他,哈哈......”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丹的口中傳出。
白翎噤若寒蟬,不自覺地張了張嘴。
丹霍然傾身,捏起她的下巴,冷着臉說:“有什麼該你說的,趁現在好好想想。”
白翎不寒而慄,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回到家,丹喊來保姆和育兒嫂,讓她們帶着玉遙去公園。
見玉遙玩了一天已經疲憊,育兒嫂便說:“小姐累了......”話還未說完,瞧見丹眼中駭人的寒意,嚇得立刻收聲,驚張的抱起玉遙,拉着傭人出了門。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陷入了死寂。
丹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沙發,殺氣騰騰的笑着:“來,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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