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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伯陪嫁义女

作者:朱砂
飘天文学

  冷玉如自恒山伯府回去,便搬到青云庵去“养病”了,恒山伯府大约是心虚之故,也时常派人去探望一二,皆被冷玉如淡淡几句打发走了。绮年心裡放不下,恰好是父亲祭日,便也收拾了搬进青云庵住了十

  日,每日裡斋戒茹素,也算是为父亲做做功德。

  說起来绮年本来是不信鬼神的,只是自己穿越過来這种稀奇古怪的事都发生了,也只好按照圣人所說的,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姑且信其有,时常上個香什么的,倒是真心想为父母祈祷一下来世之福。這日已是斋戒最后一日,绮年按例从前殿一直上香到后殿,殿中有個带发修行的尼姑在擦地,绮年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這殿裡救下的那人。当时连慌带乱的,那人脸上又抹得乌漆八糟,连模样都

  沒看清楚,如今事情過去了,倒能仔细回忆一下,总觉得那人眉眼轮廓仿佛的有点熟悉……

  到底在哪裡见過還是怎么……绮年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突然猛地握拳在自己掌心裡打了一下——哎,那眉眼轮廓不是跟赵燕和有那么点相似么!

  不会吧,难道說,他是郡王家的……绮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昀郡王总共三個儿子,两嫡一庶。赵燕和不用說了,秦王妃所出的赵燕平還小呢,那么這一位,从年龄上来說——只能是郡王世子赵燕恒了!绮年心思飞快地转动。如果他是赵燕恒,那么东阳侯府裡的那出戏倒也合理了。秦采算是他的表妹,如果看见表妹落水,按常理都会上去救的吧?救上来之后一看不是秦采,而是别的姑娘,那——就像张

  殊救了冷玉如一样,要负责了……只是,那個时候郡王世子不是应该远赴山西了嗎?绮年拼命地回忆着当时吴若钊在家裡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說是在路上遇到了山匪和流民,以致失踪,足足過了将近一個月才找到人。而且他失踪的那個

  地方,似乎跟广东献俘的队伍受伏的地方不远……

  這两者难道会有什么联系嗎?绮年只觉得后背上有点发凉。郡王世子假称失踪,然后千裡迢迢地带着伤跑回京城,就为了传递一张纸條?而且,那张纸條最终還是交给了皇长子妃手裡!郡王世子,皇长子妃……难道還有皇长子?那皇上知不知道這事呢?绮年想得脑袋都疼了,心裡一千万遍地后悔当初真不该来后殿上那炷香。那张纸條她是沒看的,就怕上头有什么知道了会死得快的大秘密

  ,問題是,赵燕恒,還有皇长子那边,会相信她沒有看過嗎?

  要不然,躲回成都去?绮年這個想法才冒出来就自己给掐灭了。呆在京城,好歹她還是侍郎的外甥女,若回了成都,不過是個六品亡故小官的女儿,人家真要下手灭口的话,轻轻一掐就够了!

  绮年正在這裡长吁短叹地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如鹂却从外头飞快地跑了进来,满脸喜色道:“姑娘,冷家来人了,冷姑娘要大喜了!”

  绮年急忙问道:“什么喜?是哪家?”大喜自然只有一种喜法,但到底喜到谁家去,這就两說了。照冷玉如目前的情形,如果张殊不肯娶她,那她能嫁的人家只怕就必定是差得可怜了……如鹂喘着气道:“說就是姓张呢,冷姑娘叫我快請姑娘回去!”這件事裡冷玉如的谋划绮年始终沒告诉她,就怕她嘴上沒把门的会漏出去,但是当日在恒山伯府发生的事倒也不必刻意瞒着,因此如鹂只知道

  冷玉如被郑瑾陷害,想让她顶替自己出嫁,不過那位张将军也是個年少有为的,冷玉如真要是嫁了倒也不错云云。

  如鹂是沒见過张殊的,但既然自己家姑娘說不错,那自是不错的。事情闹成這样,如鹂也知道最好的结果无過于冷玉如顺顺当当嫁进张家,因此听冷家来人說是姓张,立刻就满心欢喜来给绮年报信了。冷家来的人居然是郑姨娘,绮年還沒进房就听见她尖尖的声音,满满的喜气:“……姑娘真是有福气,恒山伯爷要认姑娘做义女,還要备一份嫁妆,让姑娘风风光光嫁给小张将军呢!张老将军远在边关不能

  過来,但已经托了京裡的故旧来操办此事,姑娘可知道是托了哪家?就是显国公府上呢!张老将军当年也是显国公的麾下,如今就托了显国公——后日就先遣官媒上门送庚帖了。”

  绮年站在房门外听了這句话,一颗心算是实实在在落地了,笑着走进去:“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冷玉如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低头沒說话,只在袖子底下抓住了绮年的手。她掌心微有些汗,指尖却发凉,绮年知道她這些日子也是一直悬着心,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低声道:“都好了,

  如今都好了。”郑姨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初时她是心疼冷玉如未能做郑琨的妾,郑琨答应给自己儿子谋的差事也变成了浮云;只后来一听恒山伯府還要认冷玉如做义女,又准备一副嫁妆将她嫁给大将军的儿子,這可

  比做郑琨的妾又好得多了。妾的亲戚不算亲戚,可是嫁了大将军,她的儿子就是大将军家正经的舅爷!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当即自己亲自跑到青云庵来报信了。

  “說起来,当初也是因着我哥哥在恒山伯爷面前得用……”郑姨娘忍不住就要夸耀一下自己的功劳,若不是自己也姓郑,又怎能跟恒山伯府攀上关系,又哪来這样的好姻缘呢?

  冷玉如微微一抬眼皮,看也不看郑姨娘,只向冷太太道:“娘,既是恒山伯府有這样的意思,您還是回家吧。”冷太太心裡不胜欣喜。冷玉如策划之事并未告诉她,因此她既不知郑琨曾想纳冷玉如为妾,也不知道郑瑾娘的算计,更不知道冷玉如被人推入水中险些淹死,只以为女儿在恒山伯府赏花的时候受了风,到

  庵裡来静养几日而已。此时她只觉得什么都好,就连郑姨娘看着也不那么扎眼了,欣然点头:“這就收拾东西回去,娘定要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郑姨娘被冷落在了一边,听了冷太太的话,顿时沒那么高兴了。自打冷太太进了庵堂,她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后宅的女主人,就是刚才来庵裡报信這一路上,還在琢磨着恒山伯府会送什么样的嫁妆,能不能

  从裡头留下些来贴补自己儿子。直到冷太太說了這话,她才猛然醒悟過来——冷玉如的亲事就是办得再风光,那也跟她沒半点关系!冷太太這一欢喜,整個人都精神了许多,张罗着就让丫鬟们收拾东西要搬回冷家去。郑姨娘一肚子的憋屈,也不想多呆,拉着個脸說明日叫车来接太太,就径自坐了马车回去了。房裡只剩下冷玉如和绮年

  二人,這时候冷玉如的眼泪才如断线珠子一样掉了下来。“看你,這是大喜事,怎么還哭呢?”绮年也心酸,一边拿帕子替冷玉如拭泪,一边劝慰,“看小张将军是個正直厚道的,又是古道热肠,你是個明白人,這日子自然過得好的。恒山伯府又是收你做义女,又

  是准备嫁妆,想必這事儿的始末张家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但凡他们明理,都只会觉得你是最无辜的。”還有一句话绮年沒說,张家同意娶恒山伯府的“义女”,就是想把与恒山伯府的关系维系下去,既然如此,他们对冷玉如也就不会太坏。這样的开头已然不错,至于今后——冷玉如论才论貌都不比郑瑾娘差

  ,只要好生過日子,日久见人心,张殊自然知道她的好。

  冷玉如哭了一会,才自己拭了泪道:“我要写信给嫣儿,若是她能来送我,我就再无遗憾了……”张家远在西北边关,這一嫁出去,除非张家将来调回京城,否则只怕就再不能见了。

  绮年默然片刻,還是道:“你是明白人,我也只白嘱咐一句,张少将军也是你自己选的——”

  “我明白。”冷玉如点了点头,抓着绮年的手,“好妹妹,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否则断不肯說這种话的。我既嫁了他,日后他就是我的天,至于韩大哥,那只是嫣儿的哥哥了。”

  绮年舒了口气。冷玉如只要明白了這個道理,還怕日子過不好嗎?

  冷玉如這桩婚事,在京城中又引起了颇大的影响。一個六科给事中的女儿算不了什么,可是恒山伯府的义女就不同了,更何况她嫁的是西北边关护国将军的儿子,還居然托了显国公家做媒人。

  恒山伯夫人以义母的身份,收拾了一份相当丰富的嫁妆出来,足足的六十抬!虽然比起她当初准备给女儿的一百零八抬来差得多,但以义女的身份来說,已经足够了。恒山伯夫人当然不愿意拿出這么多东西来给冷玉如,只是她才提了一句,就被恒山伯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先是骂她教女无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瑾竟连父亲给挑的亲事都敢违抗不

  說,竟然還用下作手段算计到张殊头上,简直是沒有规矩,也不知道她這個亲娘是怎么教的!

  再就是骂她糊涂小气,连一副嫁妆都舍不得。好容易才把冷玉如认做了义女,勉强把张家与恒山伯府联结在了一起,再为了一副嫁妆的事闹得不愉快,简直是因小失大!第三就是骂她治家不严,竟然有丫鬟敢在府内害人,幸而冷玉如无性命之忧,若是当时淹死了,当着合府宾客的面儿,恒山伯府的脸皮就可以扒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且直到如今,那丫鬟居然還留在府中,

  是想等着留把柄与冷家不成?還不快些将她处置了!恒山伯把老妻骂了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命令郑瑾必须禁足半年,因为如今外头风言风语的都在传是郑瑾拒婚,那就叫她在家中装病以平息谣言吧!說完,一甩手去美妾房裡了。好容易跟西北将军搭上的姻亲,硬生生被妻子和女儿自作主张搅散了,恒山伯觉得自己肺都快要气炸!早知道這女儿糊涂至此,還不如当初把承恩伯府的侄女许過去,虽然是個庶出,不如嫡女有诚意,但也好過如今弄個“义女”過去

  。恒山伯夫人被骂得头昏脑涨,丈夫一走就连摔了几個粉彩茶碗。她本也是出身高门,只是這些年娘家不怎么争气,婆家却因出了個郑贵妃愈发的兴盛,丈夫行事就难免专横起来。尤其是近年,明明有了儿女,又是年近四十的人了,還是连纳了两個美妾,虽然還沒有庶子庶女出生,可是对她却是更淡漠了。就连女儿与张家的婚事,当初也根本沒与她這個做娘的商量。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又硬要收什么

  义女贴什么陪嫁,還要对自己发這样大的火……恒山伯夫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暗暗地哭了一场,哭完又恨上了那推冷玉如落水的丫鬟,怒气冲冲去发落了。

  郑瑾倒是满心的欢喜,虽然被禁足半年,但自觉不必嫁给那疤面的少将军,禁足也无妨。看着外头阳光明媚,便叫丫鬟碧桃把琴拿出来:“半年了都不曾好好理一理。香兰那边如何了?”

  碧桃一边拿琴一边道:“夫人正审着呢,碧桐悄悄去看了。那小蹄子一口咬定是失手推了冷姑娘,审了几次了,都還不肯改口呢。”

  郑瑾冷笑道:“失手?娘就是太心软,依着我說,這种背主的贱—人打死就是了。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倘若冷玉如真淹死了,她到哪裡再找一個人来替她出嫁?

  碧桃低声道:“前些日子,奴婢就看她跟大少奶奶那边的春云多有来往……”

  郑瑾啪地一拍桌子:“那就叫娘把春云也抓起来!人是苦虫,不打不招,狠狠地打個半死,什么都招了。”

  碧桃为难道:“可是,那是大少奶奶……且伯爷也說了,叫直接把香兰处置了就是。”

  郑瑾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扫视碧桃。碧桃被她看得有几分惴惴的,喃喃道:“姑娘——”

  郑瑾忽笑了一笑道:“碧桃,你想不想去伺候大少爷?”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香兰必定是受了郑大少奶奶的指使,无非是怕郑琨真的纳了冷玉如做妾罢了。郑大少奶奶如何想的,郑瑾不管。她只知道自己的计划险些因郑大少奶奶而失败,就凭這個,她也要好生回敬一下。更何况她自来就看不惯這個整天病秧秧做西子捧心状的嫂子。恒山伯爷叫赶紧处置了香

  兰,无非是怕真查到大少奶奶,到时候家丑外扬不可收拾。既如此,她也要教郑大少奶奶吃個暗亏。碧桃怔了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她自然想去伺候大少爷的。恒山伯只這一個儿子,已然請封了世子,将来就是下一代的恒山伯。碧桃也是有几分颜色的,平日裡心气儿甚高,也不是沒有小厮来求的,她只

  是看不上,直到如今十七了,還未有婆家。郑瑾所說的伺候,便是让她去给郑琨做通房丫鬟,将来若能有一個一儿半女,必抬了正经姨娘,从此就是人上人了,她如何不愿?只是素知郑瑾喜怒无常,不敢就答应了,只低头道:“我是姑娘的丫鬟,只

  管伺候姑娘,听姑娘的,如何能自己做主呢?”郑瑾今日心情极好,点头笑道:“既這么着,你就听我的,過几日就让你去伺候大少爷。大嫂与大哥成亲也几年了,连個动静都沒有,眼看着大哥都二十多了還沒有儿子,她倒来给我使绊子……哼,有我给

  你撑腰,你只管去伺候!”恒山伯府裡這些破烂事,冷玉如一概不问,只管在家裡备嫁。张家托了显国公,但显国公一介老翁,自然不好登冷家的门,便叫了他亡故的兄长的儿媳妇出面。金家大奶奶先往冷家递了话,而后請了官媒

  ,亲自登门送张殊的庚帖。因张家镇守边关,时常要防着打仗,因此张将军从西北送了信来,希望儿子能尽快成婚,好带着妻子返回西北。冷老爷好容易找到這么一门好亲家,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换帖、问名、小定、大定之类的

  礼节虽然一样不缺,但各环节的時間间隔都尽量缩短了,婚期就定在三個月之后,因那时上路天气已然略微凉爽,正好赶路。這婚事虽然是冷玉如自己谋划来的,可是事到临头也难免有些慌乱,求了绮年时不时地去冷家住着陪她。虽然郑姨娘满心的不悦,在冷老爷耳朵旁边吹风說绮年母孝刚满一年,怕来了冲了喜气,但冷老爷听冷玉如說是绮年发现她落水才能得救,也就顺了女儿,只是說冷玉如出嫁那天断不能让绮年登门。听得冷玉如大发雷霆,說就算冲了也是冲了她的喜气,与旁人何干,谁若不让绮年登门,她就不嫁了。

  冷老爷正忙得头大如斗,也只好含糊了事。绮年倒不在意:“只要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再說我身上有孝,确实也是不该来的。你都要嫁出去了,郑姨娘說些什么就随她去吧。倒是该好好安排一下伯母日后的生活,你离得远,有些事怕是鞭长莫及。

  ”冷玉如這才敛了怒色,冷冷道:“我已与爹爹說明了,娘愿意住在庵裡也随她,只是供奉不能少了。恒山伯府给了我三千两压箱银子,我想给娘留下一千两。娘身边的人還是信得過的,有她们照顾着,我也

  就放心了。”

  “恒山伯府给的压箱银子,怕张家也知道,你——”

  冷玉如淡淡一笑:“我已令人送了封信与张殊,說明了此事。”

  “他怎么說?”绮年不由得大感兴趣,“你啊,万一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好?”“我都是如今這般了,還怕什么。”冷玉如掠了掠鬓发,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回信中說,百善孝为先,我孝顺母亲乃是应该的……他有這话,我日后去了他家裡,对他的父母也定如对自己父母一般孝

  顺!”

  “哎,這就好。”绮年极其欣慰,“你欢欢喜喜出了嫁,将来日子過得好,比什么都强。說来嫣儿這会子也该接着信了,必定欢喜得什么似的。”冷玉如拉着她的手:“你也要早打算了。我看吴老爷和吴太太都是厚道人,再有一個多月你也及笄了,可惜我又不能观礼了。”算算,绮年及笄的时候她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确实不能再出门了,“這是我给你

  绣的一條腰带,权当我就去观礼了。”

  “你自己又要绣嫁衣又要给长辈做鞋子荷包,還给我绣什么东西呢!”

  冷玉如笑笑:“你不是也帮我绣了许多荷包?時間太紧,好些东西恒山伯府都找了绣娘去做,我只要绣一幅盖头也就是了。”

  两人正說着话,听香从外头进来:“姑娘,绣坊裡送嫁衣来了。”接着就听郑姨娘带笑的声音一路响进来:“哎哟,姑娘快来看看,好精致的绣工!”

  冷玉如一听见郑姨娘的声音就皱起眉头:“叫她们把东西放在外头,我自然会看。”

  话沒說完,郑姨娘已经摇摇摆摆自己走进来了:“這可是要现在就看的,若嫌哪裡不好,也好叫绣坊拿回去返工。若到了日子才說不好,可就来不及了。”

  绮年戳了冷玉如一下:“你自己的绣衣重要,先看看吧。”這种事可别跟郑姨娘赌气了。大红的丝绸绣衣,上头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团花,下摆還有蓝色海水江牙图案,宽展的袖子,裙子是褶裙,穿在冷玉如身上真是富丽堂皇,将她平日裡清冷的气质都衬得飞扬起来。郑姨娘看着那正红色心

  裡发酸,嘴上却一味着說着好话:“姑娘真是有福气呢,只盼着這福气能庇佑一家子人。”斜眼看看绮年,“可不要被什么冲了才好。”冷玉如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被冲也是被你冲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告诉你,就是攀上了恒山伯府,你也就是個姨娘,還真以为恒山伯府会拿你当正经亲戚看待?你若再說些不该說的,

  我现在就叫爹给你一纸解契书。”郑姨娘脸色大变,有心吵闹一番,掂量再三却又不敢了。她不是個傻子,多少也知道恒山伯府为什么要将冷玉如认为义女,又出一大笔嫁妆叫她风风光光出嫁。如今,冷玉如這個义女,可比她哥哥這個恒

  山伯府的“远房亲戚”有份量得多了。倘若冷玉如真闹着叫冷老爷将她休弃回家,恒山伯府是断不会给她撑腰的。

  冷玉如瞥了一眼郑姨娘的背影,伤感地叹了口气,拉住绮年的手:“我出嫁之后,你若方便,還請多照顾一下我娘。”绮年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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