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见世面
顾玉跟在他后面,可算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嚣张霸道。
阳康坊有户居民不愿腾挪,想要坐地起价,要了天价租金,吏部派去的都是斯文人,百般商讨无果。
逍遥王直接踹开那户人家的大门,让府兵把人连同家当一起拖了出去,拿着银子砸到那人头上让他滚。
为了這次清谈会,阳康坊改成了阳康书苑,清理、修缮、布置,需要大量人力,吏部人手不足,向京兆伊去借,勉勉强强拨過来五六個人远远不够。
逍遥王知道后直接去皇城司,调来一队禁军。一些虎背熊腰的禁军碍于他的淫威,干着清扫搬东西的活儿,怎么看怎么滑稽。
随着這种事越多,顾玉逐渐发现,嚣张已经成了他的优势,无往不利。
正想着,李侍郎气冲冲进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发生什么了?”顾玉放下手裡册子,上前问道。
“我从未见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李侍郎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咱们辛辛苦苦搞個清谈会,他们不出钱也就罢了,现在因为招商能够自给自足,他们竟然派人過来,恬不知耻地說,要让咱们把招商来的钱充入国库,走個明路,后续哪裡要用钱再拨款。”
顾玉一惊,赶忙问道:“那你怎么說的?答应了嗎?”
“我哪儿能答应,這笔钱张尚书原本打算暗中留在吏部,但是他们派了书吏来,說要帮我們梳理账目,跟個癞皮狗一样站在库房,我怎么赶都沒用。
這样一来,就算清谈会结束后有盈余,他们一清二楚,還是留不住。”李侍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顾玉在吏部這么多天,跟大家也有了感情,何况這招商的法子是她想出来,又一步步落实的,她還打算荫封后,要是进入吏部,拿這钱做出点什么功绩来,沒想到先让户部惦记上了。
她暗自思忖着怎么把這笔账算回来。
正当群情激奋时,外面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呵,還好意思說,吏户礼兵刑工,你们吏部可是排在第一位,這么些年倒让户部压在头顶上也就罢了,现在都踩着你们门面欺负了,還在屋裡缩着脖子装鹌鹑,只会叽叽喳喳,丢人不嫌够?”
逍遥王君泽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的毒舌。
群情激奋的众人听了這话脸色难看得很。
“王爷有所不知,這户部掌天下银钱,若是得罪了他们,以后...”李侍郎道。
“现在裤子都要给你们扒光了,還谈什么以后。”君泽道。
這话說的,顾玉虽還沒进吏部,已经替在场的大人臊得慌了,想到這位主儿往日的行事风格,說不定能为吏部做点什么。
她大着胆子道:“对于此事,不知王爷有何妙计?”
君泽转過头来,她看到那双桃花眼裡盛满了嘲讽。
顾玉忍不住皱眉,她說的每一句话,每一個动作,似乎都会被逍遥王洞察内心,她很不喜歡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本王沒有什么妙计,只有一身蛮力罢了。”君泽转身走了。
众人正摸不着头脑时,只听他道:“顾世子,還不跟上,本王今天再带你见见世面。”
顾玉跟上他,出了屋门他却往另一個方向走。
“王爷,這不是大门的方向。”
“后院不是還有個癞皮狗嗎?”
顾玉愣了两秒,才反应過来那句癞皮狗是說户部派来的那個书吏。
到了吏部库房,果然见门口站着個人,抱着算盘一动不动。
见到她二人過来,那人行完礼,把怀裡算盘抱得更紧了点,警惕地看着她们。
顾玉上前一步道:“這位小哥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個书吏摇摇头,磕磕巴巴說:“尚书大人让、让我来吏部算账,我不、不能走。”
顾玉皱眉,道:“我們带你回户部,有王爷在,尚书大人不会怪罪你的。”
那個书吏再次摇摇头,像是难为情一样,红着脸道:“除、除非尚书大人亲自来吩咐,否则我、我哪儿都不去。”
顾玉心道,户部怎么派這么愣头青過来。
“跟他费那么多话干嘛,把他打晕了,拖過去。”君泽不耐烦道。
顾玉看看他,又看看那個书吏,用食指指着自己道:“我?”
“這裡除了你還有别人?”
顾玉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她实在不明白逍遥王怎么把這话說出口的,无奈道:“王爷說笑了。”
君泽像是注意到這一点,颇为嫌弃地撇了她一眼:“谁跟你說笑。”
說着,一個手刀就劈向那個愣头青。愣头青晕過去的时候脸上還带着不可思议。
君泽道:“去,把他拖上车。”
看着逍遥王毫不留情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在心裡說了一句国骂,這人是把她当跟班使唤了嗎?但還是认命地弯腰拖着愣头青跟上。
愣头青看着個子不大,還挺沉,好在吏部的人都比较有良心,半路帮忙,跟她一起把人抬了出去。
君泽在马车上等了有一会儿了,她才气喘吁吁出去過来问道:“王爷,這人怎么办?”
“拖进来。”
顾玉跟着驾车的马夫把人抬到车上,以一個极其诡异的姿势安置在马夫旁边。
该說不說,逍遥王那個手刀真的狠,她拖得過程中,愣头青的裤脚都磨烂了,鞋還丢了一只,就這都沒醒。
顾玉拿手指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平稳,活着就行。
把這么個活人拖出来,她实在累得不行,再加上她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束带,现在热得满头是汗,掀开车帘,让风吹进来点。
然后拿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幸好她爱干净,出汗也沒什么异味,不然以這人的脾气,非把自己踹出去不可。
不過還是沒能阻挡逍遥王挑事的欲望。
“本王记得上次在官衙给了顾世子一個手帕,怎么不见顾世子還给本王。”
顾玉一口老血想喷他脸上。那個手帕擦了她的鼻血,她洗脸时当即就扔了,他身为圣上的外甥,难道還缺這么一個手帕。
顾玉這些日子摸清了他顽劣的脾性,烦得要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下次還王爷一個新的。”
君泽想到小时候抓到過一只小白狐,被他在手裡玩烦了,也是這副想咬他又不敢下嘴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
顾玉默默吐槽,這人不仅强迫症清奇,笑点也很清奇。這么句话有什么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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