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身份 作者:爱瑷一生 正文 如今乔木头算是知道了,他们家苕花的话绝对管用,当即伸手接過了银票,却是将多余的那份重新捧到了刘员外身前不敢收。 中裡县县令和刘员外自然推诿拒绝,推来推去的吵得风独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刚一皱眉,辛震便又重重咳嗽了一声:“乔家老爷不愿意要你们就赶紧收回去吧,你们看餐馆被這些人围着都不好做生意了。” 中裡县令是被辛震从被窝裡拽出来并亲眼见着一面金灿灿腰牌的,现在看来,辛震也是奉了他身前那对男女的命令,只是?哪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透京裡通天的大人物怎么会和中裡县一個贫民区平民联系到一块儿,难不成那穿着其貌不扬的小娘子真的就是京裡谁家的外室?凭着肚裡那团肉得宠了? 不管怎么說,中裡县令是不想惹京裡人的,特别是手裡還有能够代天子巡狩的金腰牌类似钦差大臣的人物,顺势便命人提溜着刘三往县衙裡去了,他還要忙着将辛震拍到他桌案上關於刘三那一系列罪状一一查验,要是都是事实的话,這刘三不死都得脱层皮;而且作为他的顶头主人,刘员外估计也得出不少血,有京裡来人撑腰,中裡县令也想着要压刘员外一头了。 這几人一走,乔家人又重新涌到了餐馆大堂,刚刚還因为害怕惹一身骚跑得飞快,现下就为了即将得到的利益双颊绯红。這就是亲戚,让云英是无比的厌烦,揉了揉额头,沉声道: “都给我住口!” 云英很少发怒,在這些亲戚面前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個可以忽略的受气包;但正是因为如此,一沉下脸发怒,才更显得稀奇,一時間罗氏和甘氏這两個最聒噪的女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 “不知道大娘和二娘记不记得我爹和远昌离家后你们曾经說過的话?不是說从今后咱们三家桥归桥、路归路,不管别人是富贵贫穷,另外的人都不能打着亲戚的旗号去沾一丝光!远贵和远福哥在京城做官、置业、买房,我們家有沒有来沾過一星半点?”云英一一看過小李氏和罗氏的脸,這两人這么几年来老了许多,想必烦心事也多,但他们非但沒有因此修心养性,反倒是越发的变本加厉,好像别人的东西合该都该是他们两人平分似的。 云英的话音才刚刚罗霄,小李氏便讪讪笑了笑:“瞧苕花說得,怎么就那么严重了?你爹這不是啥事都沒有嗎?還置下了這么大一份家业,都是一家人,我們也不找他借钱什么的,就是让你远洋哥和远海哥在這裡帮着打打杂。” “行啊,大娘也看到我們這儿只是小本生意。我爹身体不好,請了隔壁两個小子帮忙做些杂活儿,不给工钱只管饱。要是远洋哥和远海哥来了正好,也免得远昌小小年纪就开始洗猪下水。”云英也不客气,只要你敢来,我就敢使唤。如今找不着事儿做饿肚子的人挺多的,运气好還能抓着俩混在京城等着明年参加会试的秀才呢。 乔远洋和乔远海在上裡县好歹也靠着亲弟弟的关系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哪裡会到這么個小餐馆窝着,不過是小李氏一厢情愿罢了。云英话才說完,甘氏就直截了当拒绝了:“反正我們家远洋是不会来三叔這干活的,只是三叔你這么久沒见着你大侄子,還不知道你大侄子又当爹了吧。”說罢露出背上牙都沒长齐的小儿子凑到乔木头身前: “三叔,這是我家老三鸭蛋、那边是我們家老二金花,這俩孩子可都是第一次见着您老人家。金花,快過来叫三爷爷。” 乡下规矩,做长辈的第一次见下辈的面是要给见面礼的,甘氏为了乔木头手中那点银两也是蛮拼的。 “木头,你這個不孝的是沒瞧见咱爹嗎?你倒是沒良心甩手就走了,你可知道爹娘因为你的事情被乡亲们嫌弃成什么样子,气得娘成天哭個不停,身体都给哭坏了,如今瘫在chuang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打理……”小李氏斜睨了罗氏一眼,当初两個老的被罗氏踢球似的踢给了她,今天才知道临到头找不到理由了吧?說着說着几乎笑了出来。 “爹,你說吧,你要怎么办?”云英作为出嫁女自然不好直接就做了乔木头的主,但要是乔木头给了她权利,她倒是不介意做個恶人。她自己也发现,怀了孩子之后耐心真的差了许多,以前都能当别人說话放屁的過耳就算了,现在却是三两句不对就想要发火。 乔木头這人耳根子软不假,但這么些年跟着顾八娘也看透了许多。之前云英曾经将李家村发生的那些事情捡着能說的和远昌說過,他听了不少,当然知道在他们“死”后乔家老院子那些人的绝情手段。此时虽然自知辩不過小李氏,却是一点都不妨碍他把处置权都交给云英;干脆把银子往云英身前一放:“這银子本来就不是我的,你看着办吧。” “大娘,你要嗎?二娘,你要嗎?二妮姑姑,你要嗎?”云英伸手取了银票入手摇了摇,从来沒有像今天底气這么足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后稳稳坐着個风独幽心安的缘故。 小李氏和罗氏是知道云英這死丫头不简单的,听她這么问不由相视一眼暂时沒开口,倒是乔二妮不知道厉害。好吃懒做惯了的人到哪都混得不如意,来京城后别的两家人都還有庄稼人能干的天赋混個温饱,她们一家子一個比一個怠懒,根本就不知道银子长什么模样;当即就怒了: “你這死妮子什么态度?這裡這么多长辈轮得到你說话做主嗎,還不快把银票交给我,我帮你爹带给你奶。” “我爹才沒银子,那些都是我六姐的,這店铺也是我六姐的。”出门的时候远昌還不到五岁,根本不知道這群亲戚的秉性;但他可不是傻的,看了這半晌要是還不知道這群所谓的“亲人”为的是什么就奇了怪了。而且他相信,這铺子挂着云英的名头比挂着他们爷俩的名头要安全得多。 云英闻言给远昌投了個赞许的微笑,转头之际笑得越发明媚:“远昌說得对。我如今日子好過弄個铺子赡养我爹天经地义,就是不知道這世上哪裡有法律规定我這出嫁女要奉养娘家祖母的?要是這样的话,你们這些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又是做什么吃的?也不怕人笑话。” 這简单的道理想必乔远贵和乔远福心裡最是清楚,话音刚落,這两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但云英既然把事情揽到身上自然不会就這么简单收工,她推了推远昌,“去把我房裡的那個木盒子拿出来。” 远昌应下后,她又接着說道:“我爹那年走后,你们不顾我們姐弟三個的死活,硬說用我爹开垦的那几亩地来抵他给奶的赡养费,最后我沒法子只好同意了。为了這事,我记得大娘和二娘還特地和我找了村长和族老们作证签了契纸。我這個人有個习惯,不管是什么契约都会好好保存,這当然也不例外,远贵哥和远福哥如今都有官身,想必不会容家人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糟心事吧?” 這下子,李氏和罗氏同时傻了眼,這才想起当年不单是這赡养老人的田地她们摁了手指印;就是后来說分家后各不相干也是生怕被云英三姐弟赖上专门找了李村长和珍味居刘掌柜当见证人摁了手指印的。 “苕花,你何必這么绝情呢?”乔远贵看了眼云英身后一言不发像是神游物外的风独幽,不断猜测他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让本地县令亲自上门致歉。然而风独幽向来走的是亲民路线,一身素白色细棉书生袍看上去顶多算個小富之家少爷,不外气质要比一般的少爷多了些书卷气以及霸气。 “远贵哥,我這是绝情嗎?那要不要我把我五個姐姐的卖身契都拿给你瞧瞧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情。”要不是她的灵魂从异世到来,原身的苕花不是死也是被卖,远根和曼儿要怎么继续活下去?乔家人谁都沒权利說她绝情。 “今后,礼尚往来可以,但要是谁家要和我家出现经济往来,对不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正好趁着所有人都在场,云英决定将自己的立场阐述清楚。 “你凭什么不客气?你远贵哥和远福哥都不敢和谁說這個话!别以为找着個有钱的人家了不起,哼,等明年你远福哥個远贵哥哥会试及第有你哭的时候。”吴二妮见小李氏和罗氏那样子便知道两人沒了指望,家裡的男人们都是榆木疙瘩靠不住,叉腰站到了最前线。 “凭什么?就凭刚才在中裡县令面前我不用起身不用磕头。”云英想清楚了,风独幽沒有這诚王身份是她男人;风独幽是诚王也是她男人。貌似做個有钱有权的王妃也是個不错的主意,至少拿来压人绰绰有余。r1152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