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偷画我
半举起的铅笔在空中点着节奏,最终落在鹏城這两個字上,特长写的却不是千篇一律的画画而是写着,啥都特长。摇摇头心裡叹着,真奇怪這学生。
然而田祈然已完全忘了她曾经在特长一栏写過:我就沒短過。
第一节课以简单的自我介绍和互相认识开始,直到门口的提示音慢悠悠地传来,下课了。
田祈然笑着作出都坐下的手势,心裡腹诽怎么可能就這么结束,清了清嗓子喝住准备收拾东西赶下节课的学生们,“你们的作业是,請描今天印象比较深的人。十五张。”
30平方的教室顿时塞满了惊讶和救命的叹声。
“明天上课交,我只要头像噢。”
周念睥睨面前交头接耳的同学们,隐约還听见這位好看的教授堪比高中教导主任,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跨出闹哄哄的教室,追出教室看向走廊的另一方,浅紫色的身影已经闪进楼梯口。
周念冁然而笑,看样子十五张画有模特了。回头叫上竹禅,刚军训完的她们对這裡依旧充满好奇心,赶在下节课开始前,她们去偷看画室裡学长学姐、假装路過别的课室或画室。
可怜的新生们,還沒捕捉到一丝有趣的事情,那所有崭新充满激情的心就被田祈然第二天的加量三十张给摧毁了。
田祈然才不管学生的痛苦,哼着小曲儿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做碗面,而后则是解了衣衫整個人窝进沙发裡。
她把21位学生的画各挑出两张做对比,有的学生会做整理夹,也有学生在頁面夹上曲别针,但两位真独特,分别拿牛皮纸信封和文件袋装。
文件袋上标注的大名:竹禅。這字清雅秀媚,倒是有些禅学的感觉。
翻动了几张,正准备抽出一张画作便见底下那信封上英气而又洒脱的字,如同她的模样,心裡默念道周念,随即拿起了這套牛皮纸信封。
田祈然想起今天课上周念依旧坐在角落,即不做标记也不认真,但神情总显得严肃而专注,专注在......使劲想着当时她究竟在干什么。
“祈然?”唐莘一推门就看到书房還亮着灯,依在门框上瞅见穿着白色蕾丝睡裙的田祈然蜷腿坐在椅子上愁着眉,隐隐约约還能听到周這個音,唐莘估摸着田祈然又是想学生的事情。
纠结来去,還是退出房间继续吃起桌上田祈然留的面條,這煎蛋還是单面溏心的,吃上一辈子都不腻呀。
田祈然突然听见门外的流水声,轻呼着唐莘的名字,随手关上电脑的课表和计划。
唐莘因为底下人将加工单和op单混淆导致数量出错,以至于加班加点出的货在工艺上出了误差,這让唐莘在工厂和客户来回周旋了两天两夜。
這两天两夜田祈然床边都是空的。
田祈然蹑手蹑脚蹿进浴室,从唐莘身后一下抱住她,不顾睡衣被打湿焦急地亲上唐莘脖颈,“你怎么才回来。”恍惚地蹭蹭唐莘下巴,并沒有那种扎人的感觉。
“抱歉,工作出了問題。”唐莘借着身高优势把田祈然抱起来让其坐在洗手台上,凝脂白的肌肤紧贴湿透的衣衫若隐若现,這让很是疲惫的身体一下来了精神,省去耳鬓厮磨的唐莘迫不及待地直接咬在起伏的地方。“面好不好吃?”田祈然半眯眼仰起头挺直背让唐莘更好的将自己纳入口中,她的声音极其小声,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唐莘抬头目不转睛的欣赏田祈然脸颊因燥热引起的微红,夕阳不美,沒有這时候的田祈然美,那是一眼望不尽的情,情不自禁地一点点啃咬這散着独特荷尔蒙的皮肤,“好吃,但是你更好吃。”
浴室间氤氲的水汽让镜子裡的两人越发模糊,只见得那一片的欲。
此时也才十一点,两夜未合眼的唐莘又经過這一番激战,早就沉睡入了梦乡。
此事后的田祈然是清醒的,她轻手轻脚从席梦思上翻身下床,捡起唐莘脱掉的衣服套在身上,拿起手机进了工作室,继续研究桌上的素描,对周念的印象就是那個啥都特长的学生,而抽出其中一张素描后,田祈然紧接又抽出一张,把全部素描都拿出来后,皱起眉不知是该开心還是高兴。
纸张上的线條流畅,变化时不僵硬,這說明周念运笔手腕灵活,明暗处理极好,连续翻看才发现這十五张素描是可以衔接上的,居然就用十五张素描就能把自己从进教室到讲台讲话的样子全概括。
田祈然不由得深蹙起眉头。老田视她最叛逆;妈妈看她是外向;张辽說她是知性温柔;唐莘欣赏她完美的一切。不停交换這十五张画,暗骂周念的作业不合格,怎么能画老师呢!忿忿不平地打开课表,正好后天上午就有课,她一定要抓住周念上课时在做的事情!
阿嚏!周念使劲裹紧身上的衣服,看来天气要转凉,收起画板脱下袖套和工作围裙慢悠悠地走下天台回到宿舍把画笔一個個清洗干净挂在自制的架子上,不知道那個教授看到自己的素描会說什么呢,肯定是欣赏的。
沒有哪個女子会讨厌别人将她画的好看。
這时的田祈然收拾桌上的东西,搁在透写台的手机不停的震鸣着,合上门后接通电话,听筒裡传来懒洋洋的起床音,估摸着那边应该是八点多了。
田祈然趴在透写台上听着那边的人每天千篇一律的汇报和对自己生活的询问,手不停在那十五张画裡挑选最喜歡的那张,陷入纠结的状态,田祈然不小心叹气,连忙对那边說道:沒有沒有,就是学生的事。
感觉话题快用尽的田祈然索性提起了啥都特长的周念。
挂下电话,望向几何状概念钟,都這么晚了。田祈然還是选不出哪张好,只得把十张画都摆满了透写台,亮起的白光从纸张下透過来,将周念那流畅的线條衬托的更饱满。随手拿起一部sdQuattroH对准台上的画,咔嚓连续按下快门。等彻底犯困后,才回到暖烘烘的被窝裡钻入唐莘的臂弯裡。
今夜,田祈然难得做了個好梦。
再见到周念,她已将头发染成酒红色,换上了纯黑镜框。
田祈然却沒有任何不适,在攒动的学生群裡,這样却能更容易找到她,耐克风行者的红白款穿在她身上就像是還未毕业的高中生,明媚的阳光透過云彩洒在她身上,着了迷的田祈然低眉躲過周念无意的扫视,连忙抬起手假作整理头发。
周念疑惑地低下头贴近竹禅的头:“嘿,你看教授手上,是结婚戒指嗎?”
“就是戒指,你才知道她结婚了?”竹禅抛出一個白眼。
“不是吧,真的?”周念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今天化了淡妆的田祈然,“我還以为她单身呢。”
竹禅這下连续丢去一筐白眼,拉過周念的手用力拍向肩膀,“听說对方是特别有钱的工程师。”看着周念震惊的眼神,试图再丢出一個炸弹,“但是那人去了南非,好些年了,還沒孩子!”
周念倒吸一口气,她不是被田祈然這些八卦震惊到,而是震惊竹禅居然能掌握這些八卦,可是哪有女人会把戒指戴到中指上呢,使劲咬碎口中的咖啡硬糖,也许是個人癖好了,周念有意转着中指上那单调的双层金银戒,已经不在乎這场大会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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