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尊重生【4】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去客厅,找了一個空花瓶装了些水,随后把那支香槟玫瑰放入瓶中。环顾四周,把花放在窗柩前,晨曦的微光刚好洒在花瓣上。
放稳妥。
盛明月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代尊。
同一时刻。
榕城市中心某写字楼。
安静的办公室响起一道特别铃声,代尊停下手裡的工作,拿出手机点开信息。明月发来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代尊:“厨房保温柜裡有银耳粥,记得喝。”
明月:“知道啦。”
看着信息弹出来,代尊等了十几秒钟,確認明月沒再发消息了,他才将手机关上。此时,站在门口的宋助理走了過来。
以前在F国,先生都是以事业为重。
有工作就会率先处理。
如今,万事都得为盛小姐让步。何时何地无论先生在做什么,只要接到盛小姐的电话和短信,他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回复她。
日子久了宋助理也习惯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汇报道:“先生,晨会十五分钟后开始。下午有一個饭局,权董事长邀請您去参加。”
傍晚。
盛明月从榕城大学离开,有了昨天被恶意鸣笛别车的经历,她驾驶宝马车更加小心翼翼行驶在下班高峰期的街道上。
摆在中控的手机還在通话。
驶過這個十字路口,盛明月与电话那头的代尊說:“今天好幸运!我全程开30码也沒有车滴滴我,等红灯的时候也沒人硬挤過来加塞。”
代尊回道:“說明你技术提高了。”
盛明月:“我也這么觉得。”
她尾音上扬,沒看见她人,代尊都能想象到她脸上雀跃的表情。光想着都觉得她很可爱,再开口时男人话音藏了笑意:“开到哪了?”
“還有两公裡就到IFS了,我前几天送了相机過去洗照片,老板今天给我打电话說洗好了,我现在過去拿。你下班了嗎?”
“嗯,从公司出来了。”
“你先回家,爸妈送了些包好的饺子過来,放在物业处了,你进小区的时候记得拿。”
“好。”
“那我挂啦。”盛明月說。
“开车注意安全。”
“好哦。”盛明月应着,挂了电话。
另一边。
迈巴赫车厢裡。
听到“嘟”的挂断声,代尊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宋助理看了眼远处刚转了弯驶入IFS地下车库的那辆白色宝马,随后偷偷看了眼后车座的男人。
半小时前先生還在茶馆谈事情。
收到盛小姐的信息,她說学校的事做完了准备回老宅,先生就提前结束了会谈。在榕城大学门外等了五六分钟,便看见盛小姐那辆宝马车开了出来。
他们就跟在她后方。
一路护着她给她开道抵达IFS商场。
手机震动了几下,宋助理接完电话转头与代尊說:“先生,秦宗那边的人打电话過来,說暂时不与您合作。”
代尊“嗯”了一声,沒什么表情。
宋助理挺疑惑的。
昨天晚上先生联系他,表明要继续做大公司的时候,他就很惊讶。先前明明都做好了所有打算,要留在榕城跟盛小姐结婚過平淡的日子。
今天又答应跟权董事长吃饭。
权氏企业就是一個末流的小互联網作坊,规模不大,员工数量少,看不到什么发展前景。這几個月来,权董来约见先生多次,先生都拒绝了。
今天忽然就应邀去吃饭,還直接在饭桌上谈成了合作。先生甚至主动融资,买了权氏大半的股份……
像被人下蛊似的。
谁都不看好的小作坊,先生却觉得是個宝。
午后還参加了一個跨国合作案的饭局,秦氏集团那边派了副总秦宗過来赴宴。先生一向不喜跟人攀谈关系,今日却私下与秦宗多說了几句话。
有意跟秦宗合作。
這一点,宋助理更无法理解。
放眼国内外上流圈层,世人只知道大财阀秦家有位小姐秦木兰,无人在意平庸的少爷秦宗。
不夸张地說:
与秦木兰合作,那就是收益的保障,往上走的天梯。
秦宗……
一個活在妹妹光芒底下的废物。
一夜之间,先生真的变了好多。无论是与人交往,還是管理公司做的决策,都让人匪夷所思,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過,有一点沒变。
宋助理悄悄往后车座方向瞥了一眼,男人正认真地翻阅着手裡的“中式餐点”菜谱,又琢磨着今晚给盛小姐做饭呢。
先生从小在F国长大,吃的都是西餐,与盛小姐饮食习惯很不一样。
他很少吃中餐,沒時間做也不会做。
来榕城后倒是很喜歡看中餐菜谱,工作之余便学习实践。先生似乎特别喜歡为盛小姐做什么,比如:做餐点。
他上個月学会做银耳粥。
盛小姐尝了,說粥的味道很好。那一整天先生都很高兴,高兴得出门上班的路上走错了道,开会的时候就迟了五分钟。
二十分钟后。
盛明月提着装有相册的盒子搭乘电梯到了车库,驾驶宝马车离开商场。
暮色降临。
榕城的夜生活拉开帷幕。
街道上车水马龙,盛明月等了半分钟,打了方向盘驶入机动车道。余光瞥向左后视镜时,扫到后方一辆灰黑色的迈巴赫。
她及时变更车道。
为后方那辆昂贵的车子让行。
盛明月转回头,集中注意力看向前方路况。驶過十字路口,走了一段距离,她又看见那辆迈巴赫了。
代尊换新车了?
這是涌入她脑海裡的第一個想法。
盛明月一边低速行驶,一边从车外后视镜去看背后那辆车。她试探地踩了踩刹车,后方的车也跟着降了车速。
懂了。
他换新车了。
說什么才下班,实则一路上跟着她。
难怪,下班高峰期车流這么大,她四周却空旷,来往的车辆都在让行。都怕蹭到那辆迈巴赫,赔偿费都够买辆小奔驰了。
盛明月眉眼上扬,唇角弯弯。
她伸手按了中控屏的按钮,拨了置顶联系人的电话,对方秒接。沒等他开口,盛明月以打趣的口吻率先說:“跟了我多久了?”
代尊坦然:“半小时。”
盛明月:“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代尊:“嗯,看着你出来的。”
盛明月握着方向盘,又說:“我技术挺好的,考驾照的时候都是满分過,不用太担心,新手上路有個适应期,我很快就能进阶成老司机了。”
他工作忙,還要他操心這些小事,她舍不得。WWw.GóΠъ.oяG
盛明月话音刚落,那头男人低沉的嗓音传了過来:“我担心旁人欺负你,怕你受委屈。”
人都能独立自主。
明月也不是什么软弱的女孩子。
可是,一想到她好好地开着车,有人恶意在后方鸣笛催促,在她面前加塞别车,而她作为新手司机手足无措的样子,代尊就很心疼。
在别人眼裡,這或许是一件特别小的事。
小到不足挂齿。
說出来甚至有点矫情。
可,在他心裡却是一道坎儿。
所以,上辈子婚后在F国的那二三十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度過的。起初還有点感觉,会因为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而心脏疼痛,渐渐地便麻木了。
后来秦家倒台。
盛世顺利成为了总统,明月被接到儿子身边。他躺在冰冷的ICU病床上,听着机器的滴答声,弥留之际看见她站在床边。他用尽力气想再牵一下她的手,却连她的手指都沒碰到。有很多话想对她說,最后只說了一句:“我给你培养了一個优秀的儿子,再也沒有人会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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