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他跟时茵說话,视线总黏在岑桑身上,凌厉的眉眼尽数舒展,脸上写满得偿所愿四字。
终于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带着岑桑来见她,傅戌时尾巴都要翘起。
时茵接過礼物,从傅戌时手裡拆過岑桑的手,拉着她夸有心了。
她又侧头去看傅戌时,问:“不是有家裡钥匙,怎么還按门铃?”
岑桑闻言微抿下唇有些心虚,始作俑者傅戌时倒散散轻笑一声,他若无其事地开口:“這不是,带女朋友回家要有点仪式感嘛。”
时茵“嘁”了一声,信過這一說辞,拉着岑桑换鞋进屋。
她朝厨房的方向喊,“老傅,戌时带桑桑回家了,你出来打個招呼。”
“好。”
傅自明应声,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跟岑桑打招呼。
傅戌时和傅自明长得很像,有同样硬朗凌厉的五官轮廓,只是傅戌时眼角有颗泪痣,显得更摄人几分。
而他们对待情感的态度,估计也十分相像――一個在岑桑面前化身笨蛋小狗,一個系着围裙成为家庭煮夫。
傅戌时盯着傅自明系着的围裙,问:“今天陈阿姨不在,爸您亲自下厨?”
“她在的,只是你好不容易带女朋友回家,你爸我不得表现表现?”
傅自明還抬手拍拍傅戌时肩膀,认真开口道,“戌时你一会過来看着学着点,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你和桑桑住一块,不会是桑桑做的饭吧?”傅自明灵魂拷问傅戌时。
傅戌时抿唇,伸手摸了摸后颈有几分心虚,“嗯。”
“戌时你這不行啊,果然小时候不能太惯着你,得让你多做点家务。”
时茵在一旁笑着开口,又拉上岑桑的手,“桑桑,厨房留给他们,我們去聊天。”
“好。”
岑桑乖乖点头,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和时茵說话。
时茵去书房拿了几個相册集,傅安娴也坐過来一起看。
“桑桑你小时候可招人疼啦,小时候戌时一直粘着你,我就想要是你能跟我們戌时在一块就好了,沒想到戌时還是有点能耐。”
时茵這么說,她浅浅笑着翻开相册。
這一本都是小时候的傅戌时,也记录了岑桑小公主的照片。
岑桑小时候粉雕玉琢得可爱,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盯摄像头,她穿着公主裙,脸颊肉圆鼓鼓,谁看了都喜歡。
“表嫂你小时候好可爱啊!”
傅安娴看了看岑桑又看了看相片,“沒想到你跟我表哥還是青梅竹马啊!”
“不算青梅竹马,上小学我就沒在大院裡长大了。”
岑桑缓声答道。
“诶,为什么?”
岑桑抿了抿唇,眼睫半敛,正要收拾好心情答话,时茵抬手揉了揉岑桑的脑袋,她替岑桑回答。
“后面桑桑的外公去世,就被接去别的地方了。”
岑桑微抬眼,时茵对她露出一個温和善意的笑,她又抬手揉岑桑脑袋,“想想還是好可惜,那一年戌时爷爷生病,我們搬到北安住了段時間。要是我們当时在,桑桑就能继续跟戌时一起长大。”
“后面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后半句声线轻轻缓缓,压低声音說给岑桑听。
岑桑翻着相片的手一顿,时茵的话语太轻柔,她听得有点想掉眼泪。
傅自萱喊傅安娴過去說话,客厅便留岑桑和时茵两人。
时茵察觉到岑桑情绪不对,抽了张纸巾给她,轻轻拍了拍岑桑的背。
她沒问她怎么了,继续翻看傅戌时从小到大的照片。
照片翻到小学时代的傅戌时。
“這個时候的戌时你沒见過吧?”
时茵缓声說,“這個时候他可招人烦了,小男孩调皮得要命,一点不好管,還领着院裡其他孩子造反,沒少被爷爷和戌时爸爸打。”
岑桑垂眼,照片裡的傅戌时面孔稚嫩,但是眼神桀骜不驯,写满了小小少年的得意。
他一直這样骄傲,岑桑抬手摸過相片,有点可惜错過了那一段的傅戌时。
相片又翻到傅戌时的初中时代。
“哦這是戌时上初中时候的相片,我偷偷觉得這一时段的戌时最讨人喜歡。”
时茵开玩笑道,“如果桑桑你初中的时候见過戌时,可能都会忍不住早恋。”
“這张照片裡的小孩是小羊,戌时抱着他。”时茵缓缓回忆道,“小羊其实是我和戌时他爸无意中有的,有想過家裡有戌时一個小孩就够了,怕生下来戌时会吃醋、不高兴,跟小羊打架什么的。”
“但是很奇妙,戌时沒有抵触小羊,初中那個年纪的小孩可调皮了,戌时反而会在我和他爸爸有事的时候,很认真地照顾小羊。”
相片裡的傅戌时抱着傅井泉,照片记录下的应是傅戌时第一次抱傅井泉的情景,少年显得有几分慌乱,但眉眼温和。
岑桑垂眼,轻笑了声,评价道:“他可能从小就比较会照顾人。”
“戌时還挺照顾你的吧?”
岑桑点头,“他很照顾我。”
都不只是照顾她,傅戌时万事万物都以岑桑的意志为先。
“那就好。”
时茵闻言点点头,笑着开玩笑道,“戌时還是继承了那么一点我的优良品质。”
相片集来到傅戌时的高中时代,少年长成挺拔模样,眉宇轮廓都长开,個子拔起也有了自己的青春思绪。
照片很少,有的几张或者是竞赛或演出得奖照片,或者是班级合照。
高中时代再度出现岑桑的身影,她转学到滨泉高中,和傅戌时成了同班同学。
只是模样很大改变,照片裡偶尔捕捉到岑桑,她都冷着一张脸,玻璃镜片遮住眼底情绪,只留下眼角的冷。
而岑桑现在回看相片,才注意到每一张照片裡,傅戌时都沒有看向镜头。
他的脑袋总是微偏,面对镜头侧一些脸,岑桑顺着相片裡傅戌时的视线看去,在角落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整個高中青春时代的相片,傅戌时的目光全部落在岑桑身上。
岑桑眼神微滞。
时茵也注意到傅戌时视线的终处,她笑着调侃道:“我們戌时早恋真的太明显了点,眼睛黏你身上得了。”
可惜那时岑桑目光总是朝前,沒注意過傅戌时投過来的眼神是這样炽热真诚。
怎么這样呢,真的从高中便开始喜歡她。
明明那时她脾气那样不好,对傅戌时的态度也完全称不上友善。
岑桑抬眼,懵然的眼神撞上时茵温和的眼――傅戌时笑时的温柔神色继承至时茵,只单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便会觉得自己有被无限包容。
岑桑攥了攥自己指关节,缓声开口问道:“时茵阿姨,您不觉得我不值得傅戌时這样喜歡嗎?”
“怎么会?桑桑你很讨人喜歡。”
“我沒有很讨人喜歡,我脾气很犟。”岑桑点了点相片裡漠然一张脸的自己,她补充說,“他和我在一起总要哄我,很委屈他。”
时茵闻言笑了声,“感情上的事,从来你情我愿,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别人不了解,可是桑桑你最知道,戌时和你在一起时,眼睛弯得都沒边了。”
岑桑微怔了怔。
相片還要继续往下翻,在厨房帮厨的傅戌时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水果朝她们走過来。
“在聊什么呢,来吃点水果。”
傅戌时把洗好、切好的水果盘搁在茶几上,摆放的位置明显离岑桑更近些。
他拈起一根牙签,插了颗草莓递到岑桑嘴边,“桑桑,尝尝草莓,很甜。”
用酸“青莓”打击报复過傅戌时的岑桑,有些警惕地咬下了那颗草莓。
草莓艳红汁多,牙齿咬下,丝丝甜意绕過舌尖、溢满口腔。
的确很甜,傅小狗不记仇,拿最甜的草莓献给公主。
岑桑小小感动了下,她答傅戌时的话,“我和时茵阿姨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怎么還看這個,”傅戌时垂眼看见高中相片裡、眼神快黏附岑桑身上的自己,轻笑了声,伸手捏了捏岑桑脸颊,问她,“那有沒有被高中的我给迷倒,感慨這么帅的人竟然一塌糊涂地喜歡你?”
“……成语不是這么用的。”
时茵還在這坐着,這個人就开始沒脸沒皮,手也揽到岑桑腰间,大有要一起翻看相册的意思。
岑桑由傅戌时手搭着自己腰,只在他乱动捏她软肉时伸手過去阻止。
时茵把两人的互动尽数收在眼底,她轻笑一声,问:“怎么从厨房出来了,留你爸一個人在那裡,就這么急着来和桑桑說话?”
傅戌时摸了摸后颈,岑桑单看傅戌时一眼就笑着拆穿。
“才不是急着出来和我說话,估计某人是被叔叔从厨房赶出来的。”
“啊?”
“是。”傅戌时乖乖承认,“爸嫌我笨手笨脚,說我再帮忙下去我就要把他做的菜毁了,让我从厨房出来。”
岑桑抬了抬眼,脸上写着“我就知道,這一点也不奇怪”。
时茵轻笑一声,“桑桑這么了解情况,想必戌时和你在一起沒少炸厨房吧?”
岑桑:“是。”
傅戌时不承认:“哪裡有。”
两人异口同声,最终结果是,岑桑淡淡睇傅戌时一眼,傅戌时从善如流地改口承认,“是這样沒错,我一定多学习,争取少炸厨房。”
岑桑提醒,“你少进厨房就会少炸厨房。”
傅戌时摇头,“人都有学习的過程嘛,我多学习才会进步。”
岑桑轻笑一声,眨了眨眼睛,声线压低些和傅戌时說话,“人有,小狗沒有。”
傅戌时敛了敛眉,也压低声线,他和岑桑咬耳朵控诉,“公主你怎么這样?”
“我哪样?”
“……”
低头继续翻相册的时茵,抬眸看岑桑和傅戌时一眼,然后笑着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你爸,你们接着聊。”
时茵還夸张地叹過一口气,“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在家裡吃别人的狗粮。”
岑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傅戌时则揽着岑桑的腰,耸了耸肩,眼底笑意都快溢满整個空间。
作者有话說:有些人,嘴上說着只剩两個大剧情点,实际公主和小狗的互动能写一百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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