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热忱 第103节 作者:未知 等温俞出了月子就回了医院工作,平时都是林舒在带孩子,也确实只有她一個人闲着。 他们每天下班都会先去林舒那边把孩子接回来,又或者林舒過来家裡。 阿铭开始讲话之后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爸爸,本以为温俞会不乐意,就像靳诗意之前那样,觉得宝宝不爱自己。 温俞倒是沒怎么吃醋,反而很开心宝宝喊爸爸,這样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個人和她一起爱徐忱,她高兴還来不及,哪裡会吃醋。 阿铭一岁多的时候越发的黏温俞,每天一到点就吵着要妈妈,哭着喊着都不要爷爷奶奶抱。所以每天温俞下班已经等不得徐忱了,得提前开车回家去,不然家裡的小祖宗闹得厉害。 后来温俞太忙顾不過来,直接给他送去了早教班,也不知时不时有人陪他玩了,阿铭真的就沒怎么哭闹。他能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温俞看着也开心。 温俞休假這天在家也沒事,就想着早一点去接阿铭,谁知她来的正好,刚进去就看见他在教室中央被一群老师围着,哭着要妈妈,谁也劝不住。 她過去抱起阿铭也哄不住,在询问了老师才知道,是有個小丫头喜歡他,亲了他一口就哭成這样了。 温俞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蛋,轻声哄:“阿铭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妈妈。”阿铭根本不听她的,抱着她的脖子哭個不停,“我要妈妈……” “妈妈在呢,阿铭乖。” 阿铭還是沒办法停止哭泣。 等到温俞哄好了阿铭已经過去了十分钟了,她這才开始讲道理,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懂。 小女生的妈妈也知道了這件事,自己女儿调戏了人家儿子,還哭成那样,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過来跟温俞道歉。 “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小女生的妈妈看着阿铭,“你家孩子也是真好看,看着就挺喜歡的。” 皮肤白白嫩嫩的,小小的又乖又让人心疼,谁看了不想亲一口。 温俞笑着:“也是我們家這個娇气包不对。” 小小男子汉怎么就能被人亲了一口就哭了。 聊了几句温俞就带着阿铭回家,她抱着阿铭放到后座上特地给他装的婴儿座椅,可以安全点。 温俞回到了驾驶位,从后视镜看到安静坐在那看着窗外,胸前的安全带随意缠着脖子上。 “阿铭。”温俞提醒他,“上车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阿铭回過头,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把安全带系好,奶声奶气地說:“安全第一步。” “阿铭真乖。” 回了家,温俞切了点西瓜碎一点一点喂给阿铭吃,看着他很乖地含着勺子,她的眼底只剩下了温柔,工作的疲倦全部消散。 阿铭再长大点已经可以和小区的其他孩子打成一片了,每次回家都是灰头土脸的。温俞告诫了他许多次,最后都有徐忱给袒护着,所以她无论怎么說都是无用。 男孩子爱玩闹,偏偏阿铭越长大這性格就越坏,一点也沒小时候乖巧,受一点委屈就找妈妈。 小打小闹還好,這次阿铭用石头砸到了别人家孩子的脑袋,沒流血也砸了個包出来。 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過来,說是被打的孩子家长很生气,要他们给個說法。 温俞听着严重,就赶快打电话给徐忱,两人一块赶到幼儿园,他们去的时候阿铭坐在小凳子上,委屈的缩成了一团。 徐忱平时就爱护着,這时候哪裡顾得上是谁错了,反正自己孩子這样,已经够委屈了。 倒是温俞還算明白事理,她找去稳定了家长的情绪,同她道了歉。她来到阿铭跟前,让他站起来。 “去,给同学道歉。” 阿铭往徐忱怀裡躲了躲,不肯听温俞的话,這是他第一次,也很怕她生气。 徐忱早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就问了阿铭缘由,打人确实不对,却是那個孩子先欺负的女生,阿铭只是出头罢了。 “孩子沒做错。”徐忱把阿铭护在怀裡,“你不应该先了解清楚嗎?” 温俞不听他的,直接抱起阿铭来到所有人面前,面色平淡,不止吓到了徐忱,也吓到了周围的人。 大概是从未见過這样冷漠的母亲。 徐忱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也是這样被林舒拉着道歉,不分青红皂白。 所以他能明白阿铭此时的心理,這個时候他需要的绝对不是讲道理,而是母亲沒理由的偏袒和爱护。 這一刻,他似乎站在了当年徐伟良的位置上,因为在意而沒办法去职责這個做法的错误性,而温俞似乎成了林舒。 他并不想的。 见阿铭不吭声,温俞呵斥道:“徐嘉铭,說对不起。” 阿铭眼泪从眼眶裡溢出来,他闭着眼睛,哭着說了声:“对不起。” 家长似乎觉得温俞是個软柿子,在得到道歉之后還想索要赔偿,甚至更多。只是温俞并沒有理会,连眼神沒有,那人沒想到温俞這個态度。 温俞蹲下来,拿着纸巾擦掉了阿铭脸颊上的眼泪,轻声问:“告诉妈妈,为什么打人?” “是他先欺负人的,他還說我是女孩子,不是男子汉。”阿铭抽噎着,把手臂上的青斑给她看,“我就……就用那個玩具石头打到他了,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凶我了。” “妈妈不是凶你知道嗎?”温俞轻轻摩挲着阿铭的手臂,眼神忽地冷了几分,“听见了嗎?” 她站起来,指着阿铭手臂上的伤,厉声道:“我們先道歉并不代表我們做错了,只不過是对您孩子的伤口一個回应,沒别的意思。” 温俞看了眼旁边的小女生:“您的孩子,更需要向我的孩子,還有那個孩子道歉。” “当然,您也可以拒绝道歉。”她转动手腕,“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您再索要赔偿也不迟,多少钱我都赔得起。” 最后僵持不下,温俞拿出来温亚宁的名片,神色自若道:“這是我的律师。”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今天他们都得道歉,否则她就亲自动手,請律师打官司也是不怕的。 本来這么小的事情就不需要闹這么大,温俞偏偏就要這样,只有這样才能从根源病案此类問題再次发生,告诉所有人,她讲理,也不讲理。 徐忱站在后面也有点发懵,他沒想到事情会有转变,刚刚自己脑补的那些都成了笑话。是他想太多了。 事情的最后,那孩子在爸妈的逼迫下道歉,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也不敢再欺负人,至少他不想再见到這個可怕的阿姨。 阿铭也因为這次的事安分了许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温俞有几天都沒理過他了。 温俞此时正在客厅给阿铭冲奶粉,也還是不和他說话,连带着徐忱一块受冷落。 “妈妈,你看這個小猪猪。” “……” “妈妈,你看爸爸。” “……” “妈妈,你看看可爱的我。” 温俞瞥他一眼,這才“嗯”了一声。 “那妈妈不要生爸爸的气了好嗎?”阿铭突然钻进温俞的怀裡,张了张嘴巴,“爸爸知道错了。” 温俞迟早要被他笑死,這么小就学会了甩锅,长大了還得了,肯定比徐忱還要会卖惨。 她把奶瓶递给阿铭:“那你知道错了嘛?” 阿铭摇头:“知道了。” 温俞笑:“妈妈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同学,但是你的方法是不对的知道嗎?你可以告诉老师,倒绝对不可以以暴制暴,這是不对的。” 徐忱听了她的话哂笑:“他哪裡知道什么是以暴制暴。” “你别說话。”温俞睨了他一眼,“都是给惯的好儿子。” 经過這次的事,阿铭再沒之前那么捣蛋,上了小学成绩也一直很好,至于温俞规划的那些兴趣班,也在徐忱的說服下取消。 温俞也觉得,让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更重要一些。 - 阿铭中考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临江一中,依旧顶着三年后省高考状元的名头入校。 這些年阿铭走到哪都会被人夸,說他是個听话争气的好孩子,就连徐忱自己都有了一种错觉,自己的阿铭似乎像极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 可事实证明,自己的儿子无论怎么教育,本质是改不掉的。 徐忱去临江参加交流会,结束后他想去临江一中看看阿铭,顺便问问他钱够不够用,住校是否习惯。 這时候学生正好都放学,校内的人并不多,甚至都找不到一個问路的。 徐忱走到教学楼旁,听见附近有人在讲话,他想去问问高一一班怎么走,也想问问有沒有认识阿铭的。 树荫之下,是一男一女。男生就是他要找的阿铭,他看见自己的儿子把人女生拦着,一步也不肯让。两人不知在說些什么,看上去关系亲密,又像是在吵架。 空荡荡的校园内,女孩的白色连衣裙在夏日的烈阳之下,仿佛泛起莹莹光泽。 许多记忆在此刻重现在眼前,只是蝉鸣聒噪,阳光晒的人睁不开眼,并不像多年前的那個刺骨的雪夜。 夏天的空气温热,微风拂過双颊。 有個叫做徐嘉铭的少年,缠着一個女孩不许她离开,他将她揽入怀中,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委屈。 少年的眼眸深邃,声音干净清冽。 他說, “姐姐,我错了好不好?” 自此,他们再也沒有松开彼此的手。 作者有话要說: 全文到這裡就要和宝贝說再见了,十月中开文到现在,差不多三個月左右,中途又断更将近一個月改文,這是困困字数最多也是最艰难的一本了。 一直很期待完結,到了最后,陪伴了這么久有一丝丝,最终還是要和姐姐弟弟說再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