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热忱 第15节 作者:未知 陈南看温俞沒反应,過来站在她的身后,低声讽刺:“看不出来你脸皮挺厚啊,你妈是小三,你也不赖。” 吴婷婷彻底看不過去,在旁边的人的拦截下跑上了讲台,拉着陈诗雅一块站在了温俞身后。 “陈南你是不是有病?你追不到人瞎造什么谣?這么欺负一個女生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陈南不屑:“那你问她是不是真的?” 吴婷婷還想說什么,却被温俞拦了下来,她看着温俞,急得快哭出声了。 “我說的都是事实,可沒有一点胡编乱造的成分,她就是私生女,他妈就是小三。”陈南像是逮到了什么机会,不停地刺激着温俞,“一個私生女整天装什么清高?我追你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說完了嗎?”温俞沒有被他言语刺激到,语气冷冰冰的,“你說,我该理你嗎?” 温俞冷笑,静静看着陈南。对于這样的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一個男生居然可以因为追不到人就這样背地裡搞小动作。 简直令人作呕。 她走到陈南的面前,手指戳了戳陈南的肩膀,把指尖的粉笔灰蹭在他的衣服上。她朝他挑了挑眉,模样傲慢至极:“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看得上你的小把戏。” 陈南沒想到她能這么平静,和他想象裡的并不一致,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小看了眼前的女生。 吴婷婷在一旁气的跺脚,因为陈诗雅的沉默,和周围人的沉默而不平:“你们都在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 温俞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陈南恶劣的态度,不想和這人在纠缠,她烦躁至极。她退步,下了讲台瞥了眼仍然沉默的陈诗雅,决然往教室外面走。 “温俞……”吴婷婷在她后面喊。 离开时后面有几道男声,她听着熟悉沒怎么在意,转身拐到楼梯间离开了教学楼。 空荡的走廊,徐忱和齐思宇一块笑着进了教室,刚踏入教室就看到了讲台上的狼藉,黑板上的字被擦了一半,却還是看得出是什么。 徐忱看了眼黑板,又面色沉沉看向陈南,下巴指了指黑板,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干的?” 陈南第一次看到徐忱有這样的表情,那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来,他一时竟不知說什么。 “8000字检讨,明天一早给我。” “徐忱你是不是……”陈南不服气。 徐忱盯着他的眼睛,還很快就换回了平时那副好学生的模样:“我会如实上报给刘老师,至于怎么处理就看老师了。” 說完這话,陈南以为徐忱只是做做样子,以前他不是沒因为谈恋爱犯過错,徐忱都不会管他。 他自知這次事情闹大了,但也沒觉得徐忱会管,他知道在徐忱眼裡更重要的是成绩和好学生的名誉。 徐忱性格温和,再怎么也拿他沒办法,他也是抓住了這点才敢在班裡這么放肆。 可徐忱如今的态度,似乎是真的打算管這事,他一时不懂了。 陈南问:“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徐忱拿着板擦一点一点把黑板擦干净:“陈南,還记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什么?”陈南一愣,不自在地扫了一眼教室裡的其他人,都已经回了自己的座位做自己的事。 只有吴婷婷的眼神,像是要撕了他。 陈南想了想和徐忱在图书馆下面的对话,丝毫沒觉得事情的严重性:“适不适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配不上我了。” 徐忱擦黑板的动作彻底停下,把板擦直接丢在了桌上,他偏头看了眼陈南,向来温和的表情裡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意。 徐忱沒有讲话,抬起手,放在桌面上,略带深意的扣了扣桌面。 所有人闻声看了上来,两個人面对面,谁也沒开口說话。 教室裡气氛凝固,像薄薄的冰面,一触碰就会碎裂,沒人吭声。 徐忱低垂着眼眸,眉宇间寒气逼人。 同时,嗓音也冷到了极点: “不是這句。” 第17章 温俞离开教室后沒跑远,躲在了小树林的凉亭下坐了会,這裡白天极少有人会来。 教室裡那样异样的眼光她不是沒有见過,只是习惯了沒人会听真相,也不会有人关心。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 上课铃声响起后,校园彻底静了下来,少了喧闹声,周围的一切静谧得让人心安。 只是秋日的晌午吹来的风,是冷的。 徐忱找到温俞时远远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往前,他对這些事一无所知,连安慰都不懂要怎么开口。 他立在原地半晌,下定决心来到了操场的台阶上,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温俞注意到了身边的人,也猜到了是谁,她沒什么动作,静静地看着脚下,淡淡问:“怎么不去上课?” 徐忱垂着眼,手攥在膝盖上,答非所问:“怎么偷偷跑了?” “懒得理。”温俞侧首,慢慢问,“你過来,是打算安慰我?” 徐忱“嗯”了一声,对上她的眼,却又不知說什么。 “其实你不用過来的。” 在很多年前,温亚宁還是個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成了她的妈妈。她们的遭遇要比现在的流言蜚语更苦,所以看到這样的事,她能从容应对。 比私生女更脏的词,她不是沒有听過。 “她十六岁遇见那個人,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懂,在分不清性和爱的年纪,被那個人骗了最宝贵的东西。等她明白過来已经很晚了,那個人的妻子找了上来,她才知道和自己這些年在一起的是一個有妇之夫。她和那個人的妻子周旋,打官司,直到发现了肚子裡的我,那一年她只有二十二岁,差一点就被学校退学了。”温俞平静說着,“她只有承认自己是小三才能平息這件事,所以她败诉了,她刚毕业,就要成为孩子的妈妈,每天要忙案子還要照顾我。” 不知道为什么,這些年她从不想在意的事,却在這时候平淡讲了出来,想有一個人能听听她诉苦。 “我們就住在那個小出租屋裡,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有一天搬去了大房子,也就是现在的家。那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来家裡闹,她每天去上班都会把我绑在房间裡,怕我出去被人带走。” “长大些了我才知道,她给一個有钱人做辩护律师,那人给了她很多钱,让她务必胜诉。你知道那是個什么人嗎?是杀人犯的母亲,所有人都骂她,說她为杀人犯辩护。” “最可笑的是她真的胜诉了。”温俞轻笑一声,声音沉沉的,“是原告诬陷,本来是想讹上一笔钱,沒想到对方会拒绝,就闹上了法庭。這個案子僵持了三年才有了這样的结果,温亚宁這個名字也在曲州出了名。” “可也挡不住再起的關於小三的流言蜚语,她把我送去了临江读书,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才能安安心心读书。后来……”温俞顿住,沒再往下說。 “后来呢?”他问。 温俞咬着唇,摇了摇头:“后来她成了大律师,成了许多人的恩人,不论我走到哪都有她帮助過的人,作为温律师的女儿让我感受到了许多善意。” “她說自己不算個善良的人,她做那么多也是为了我,她不想她的孩子活成她的样子。” “你很好。”徐忱說。 “可惜,我沒有变成她最期望的样子。”温俞低着头,闭了闭眼,“我不会和其他的孩子那样和她相处,我們客气的像是两個陌生人,我爱她却不及她爱我的万分之一。” 徐忱皱着眉,手攥的更紧。他动了动唇,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放在了温俞的手背上,五指慢慢收拢,握住不放手。 温俞笑得轻松,觉得无所谓,打算拿他当做小孩的玩笑话听着,却未料他突然靠了過来,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像是在哄孩子。 他的声音像是融进冷风中,吹在了温俞的耳畔。 也许是被风吹的乱了分寸,温俞沒有抗拒這样的拥抱,她尝试着抬起手臂,慢慢地去放在徐忱的后背上。 在碰到徐忱的后背时,指尖像是被电流触及,酥酥麻麻的,是从未有過的感觉。 她吓得拢了拢指尖,再三犹豫后又重新抱了上去。她很少這样慢慢地去感受和人拥抱的滋味,是說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和以往是不同的。 徐忱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问她:“让我抱抱你,别难過了。” 温俞哑然失笑,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样的情况,现在两人的举动,又加上這突然的话,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在校园裡這样不合时宜又逾越的举动,温俞這才清醒過来,她推开了徐忱。 他们逃了两节课就赶快回去了,回来时徐忱随口扯了谎就瞒了過去。温俞有时候也会好奇,像他這样的好孩子怎么說起谎来都不脸红,反而還很得心应手。 回到班级后沒人再提過那件事,像是不曾发生過,她头一回觉得,班裡的同学沒她想的那么八卦,不是谁都会对别人的私事那么感兴趣的。 傍晚的活动時間,一個下午沒有找她的陈诗雅才开了口:“温俞,我請你和奶茶吧?” 温俞抬眸看她,问:“怎么突然要請我喝奶茶?” 陈诗雅拇指扣着椅背,表情不怎么自然:“我們是朋友,你又帮過我,我刚刚沒有帮你讲话挺内疚的。” 吴婷婷說了陈诗雅一下午,觉得她不应该這样对朋友,也跟着附和:“你就让她請吧,都是朋友嘛。” “别因为陈南傻逼玩意影响我們的感情。” 温俞沒多想,写着试卷上的选项,点了点头。她沒让陈诗雅等太久,填完了所有的選擇题就收了笔。 她不讨厌陈诗雅是真的,陈诗雅說她们是朋友那就是朋友,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对方对她的心意,至于其他根本沒那么重要。 两人一块往出走,陈诗雅知道她不爱亲近,就沒去挽她的胳膊,這时徐忱正好从外面回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忱让了位置让她们先出去,温俞道了声谢,和陈诗雅一块出了教室。 陈诗雅离开时回头看了几次,从窗户看過去,徐忱回座位时脸上還挂着笑,每一次他看到這样的笑,都是因为温俞。 笑得张扬而热烈。 两人出校门的路上出奇的沒聊天,說来也不奇怪,温俞话本就少,只是陈诗雅沉默了很久。 校外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情侣和出来玩的其他年级,這個時間高三楼都在学习沒什么会出来。 买好了奶茶两人在外面坐了会,陈诗雅握着奶茶杯,想了很久才开口:“温俞,你和徐忱以前就认识嗎?” 温俞猜到了她会這么问,否认道:“不是。” “我看你们挺好的,還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的。”陈诗雅下意识笑了下,“而且你对徐忱和对别人都不一样,你都不和其他人讲话,但是对徐忱总是很有耐心,而且你会对他笑。” 陈诗雅每天都会注意徐忱,虽然他平时对谁都是那么温和,可对温俞是不一样的,眼底的喜歡像是要溢出来。 上次去了一趟鬼屋以后,是明显可以感觉到這两人之间的变化,之后她回去過一趟鬼屋,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两人出来的那個房间是情侣模式。 更让她不愿意相信的是那個房间的剧本,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沒有接吻,如果沒有是怎么出来的? 所有的疑问积压在心裡,她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温俞听她說,想起徐忱的模样来,她便多了句话:“這奶茶,挺甜。” “你不喜歡太甜的嗎?我给你要的是全糖,我下次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