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热忱 第59节 作者:未知 温俞问:“谁在那?” 只是不等温俞再有下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徐忱挂了电话,沉着一张脸,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就在祁梅以为他是因为得知了也温俞隐瞒他而生气时。 男生的声音很淡,笑起来也沒什么温度,倒是让祁梅背脊一凉,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個错误的决定。 “我跟我女朋友打個电话,有你事?” 话裡沒什么尊重可言,也不太好听:“我劝你有空還是去看看脑子,毕竟你们家的人确实都不太正常,我女朋友姓温,跟宋家人谈不上什么关系。” 祁梅愣了会儿,沒想到徐忱并不在意這事:“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冲动很正常,觉得這不算什么,喜歡就行了。可你又问過你爸妈嗎?他们或许并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一個有精神疾病的人。” “這就不用你费心了。”徐忱冷冷笑了下,“他们還做不了我的主。” 温俞這一路几乎是用跑的,她听到了祁梅的话,也不知道徐忱是怎么想的,她很怕徐忱知道那些她一直在隐瞒的事。 她很怕他知道的事。 在徐忱眼裡她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存在。 两人之间,徐忱一直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個,哪怕她一次次拒绝,又一次次靠近。他从来都不会多說什么,甚至会觉得是自己做的還不够。 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俞也会卑微到骨子裡。 所以她不想自己处在那样的位置,這样一直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徐忱对自己的感情。 让他成为最卑微的那一個。 为的就是去掩盖自己的那些不好的心思,以及那個不太好的病。 這才是她最真实,也是最阴暗的想法。 温俞回到了医院的大楼,看到了正在和徐忱讲话的祁梅,那女人的眼睛裡全都是得意的笑,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挑衅。 她跑過去,把手裡的蛋糕砸到了祁梅的身上,這或许是她第一次這么失态,可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温俞固执地认为,只要她捂住了徐忱的耳朵,他就不会听到,会忘记。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双手放在徐忱的耳边,抽噎着:“你听不到……你听不到。” 這样說着,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哭的越发的狼狈了。 徐忱抓着她的双手交握住,将她扯在了身后,握着她的力度很重,也沒有像平时那样哄她,让她安心。 “說了那么多,有個屁用。” 温俞在他身后愣住,她不知道這话具体是說给谁的,可祁梅的表情那样得意,让她下意识以为是說给自己的听的。 她把手腕从徐忱的束缚裡挣脱出来,在他诧异又疼惜的眼神裡,从地上捡起来已经不成形状的蛋糕盒。 徐忱回头,看着温俞已经失控的情绪,越发的无措,他想過去抱住她,却被她彻底逃开了。 临走时,温俞還能记起来祁梅的笑。 那笑容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们看,她疯了。 第56章 温俞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在看到了一個半开着门,直接闯了进去锁上了门。她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徐忱的声音。 時間像是回到了那年。 温俞头一次知道自己极大可能患有那样的病的时候,那时候她并沒有像现在這样不能接受。 她遭遇過冷眼,也看到過别人眼裡的嫌弃和嘲笑,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徐忱不一样。 那样的病于她而言,更多的是无地自容,担心她再也不能拥有徐忱那样的爱,怕他也会和其他人那样躲开她。 就因为那個病发起疯来,是极为狼狈的。 那是她最反感的模样。 门外的徐忱看着紧闭的门,抬手轻轻扣了扣,尽量避免不会吓到温俞,轻声哄道:“开门好不好?那女的什么也沒跟我說呢。” 這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稳定温俞的情绪,不能让她把自己关在這样的空间裡,他得陪她。 听到徐忱的声音,温俞哭的更加止不住了,她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声音哽咽不停:“你、你走好不好?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她怕看到他的眼神,怕他觉得自己是個不太正常,又奇怪的人。 徐忱并不打算让步,再次试了试门把手,无果后,故意威胁道:“你知道我的,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从這跳下去,你试试咱两谁更狠。” 這办法对温俞很好使,果然沒几秒门把手就动了下,徐忱尝试着转动,门就打开了。 他慢慢推开门,生怕会碰到温俞。 這是医院每個楼层的杂物间,都是放一些不怎么用的东西,裡面也沒开灯,暗的看不到人。 徐忱刚想摸索着灯的开关,就听见温俞带着哭腔,抽泣說:“别、别开灯。” 她還是不想徐忱看到自己這么狼狈。 “不开灯。”徐忱借着关门前的那一点光记住了温俞的位置,他過去她的身边,尝试着抱住了她,“跑什么?” 温俞想推来他,但又不舍,只能把脸埋在他的怀裡,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温俞停顿了下用了一個不太合适的方式把话說完,“脑子有病。” 徐忱也沒說她這话哪裡不对,反而是笑得,搂她的动作紧了些,低哄道:“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這话的意思就是他都知道了,温俞刚哭過的情绪這又沒办法控制,她想忍着,偏偏怎么也忍不住,抽噎着想去把话說完,可挂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說些什么。 反而哭的更狠了。 徐忱抱她在怀裡,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轻轻摩挲,声音哑了几分:“你就因为這事哭?” 温俞在他怀裡慢慢点头。 他把這话說的過分轻松,温俞也受不了他這语气,不□□分地在他怀裡乱动,像是要离开他。 “别动了。”徐忱松了她一些,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会听的。” “可那是事实。” 就去算现在沒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也会和宋祁阳一样,但那么高的遗传率,不代表她能躲得掉。 徐忱重新抱住她,语气缓缓的,听起来却极为坚定:“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温俞擦了擦眼泪,但還是止不住往外冒,“我不想你的女朋友是我這样的人,也不想你以后的孩子会因为這個事被别的孩子嘲笑,如果坚持下来,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等会儿,”徐忱停顿了下,理了理這话裡的意思,轻笑道,“所以你是因为這個才不跟我在一块嗎?” 温俞吸了吸鼻子,在他身上蹭了下,小声說:“一半一半吧。” “姐姐想的真多。” 对于她說的话,徐忱毫不留情吐槽。 徐忱道:“所以你就忍心看着我每天吃飞醋,连個正经身份都沒有,整天跟個备胎似的。” “我沒有。” “還說沒有。”徐忱微微低了低头,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温俞的肩上,“可是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喜歡到根本不会在乎什么身份,就算是玩玩他也认了。 大概是知道了温俞的心意,徐忱沒再那么不正经,语气听起来十分认真道:“我們不止会恋爱,我們還会结婚,会一起白头,以后你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但你记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变故,我爱你,都不会变。” “至于你担心的那事,這辈子都不会发生。” 他不希望温俞被遗传那种病,那无疑是在折磨她,就算真的得了,他也绝不会离开她半步。 从遇上她的那天起,他就认定她了。 任何事,都不会更改。 等把温俞彻底哄好了,徐忱被牵着她的手過去把灯打开,两人一块坐在裡面的单人椅上。 椅子只能坐一個人,上面又落了不少灰,徐忱先坐下来,扶着温俞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见温俞也不拒绝,徐忱故意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裡带,看着她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扯了扯唇角:“這事也沒有确定,所以我們先不要去听那個疯女人的话。如果你是担心我這样那样的,那我先跟你发個誓,让你安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算是你要走,我也不会放了你。” “至于你說的生孩子,”說到這,徐忱眼裡漾着笑,“你不想生,就不生。” 温俞被他最后一句话說的臊得慌,本来哭過的脸就红通通的,這顿时就又红了大半。 她也沒生气,双手搂着徐忱的脖子,小声嘀咕:“我沒說想生孩子。” “那你想跟谁生?” 温俞垂下眼睫,很快又抬起,默默看着徐忱,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动作很轻的吻了吻他的唇:“只想和你。” 這么会儿,温俞的情绪也缓過来,沒那么容易激动,乖乖抱着徐忱也不說什么话,那些不好的心情瞬间散了不少。 徐忱被她吻了那么一下,也不再顾及什么,就直白问:“所以我們现在是什么关系?” 闻言,温俞顿住,迟疑了很久。她的睫毛還沾了点泪水,看起来很心疼,让人怜惜。 “你真的想好了嗎?”温俞问他,“在一起了,就不能分手了。” 徐忱不知期待了多久,他甚至梦裡都是這样的场景,似乎在這一刻终于要实现了。 他再也装不了什么乖巧和礼貌,把暴戾显露出来,故意笑得很坏,咬住了温俞的下唇,只轻轻一下:“你敢跟我分手试试?” 温俞一怔,知道了這话裡的严重性,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两人大抵是就要這样纠缠一辈子了。 双目相对时,她的嗓音裡還带着残余的委屈,听起来软软的:“干嘛喜歡我啊,不知道我有病嗎?” 许是沒料到她說的這么直接,徐忱轻笑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沉,又带了掉无所谓的意味:“我也不差啊。” 两人同时笑出声,温俞想了想他威胁自己时干的那些破事,果然不差。 她挺了挺腰,低垂着眼,双手捧着徐忱的脸,低声问他:“要接吻嗎?” 徐忱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沒有犹豫。 “要。” 說完這话,不等温俞有动作,徐忱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后脑,把她朝他的方向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