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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生病

作者:风玖蓝
第二日早上,杜小鱼迷迷糊糊听到赵氏的声音,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觉得沒有睡够。到底是小孩子的身体,每日她都是比杜黄花多睡好久的,而平常时候也不会被人吵醒,今儿娘怎么回事,嚷嚷得喊啥呢?杜小鱼奇怪了,仔细一听,却是在喊她姐杜黄花。 “黄花,黄花,還不起来,這都什么时候了!” 杜小鱼忙往旁边一看,杜黄花真的還在睡,被子裹得紧紧的,连脸都沒有露出来。 “姐!”她叫了一声,推推杜黄花,“娘在喊你起床哩!” 可是杜黄花毫无动静。 她心裡一慌,印象中,杜黄花是個很容易惊醒的人,這会儿怎么睡得跟個猪似的?便赶紧爬起来到她姐那一头掀开被子看。 杜黄花的眼睛闭着,眉头紧锁,脸上惨白惨白的,全是汗。 杜小鱼手一摸她额头,滚烫滚烫,肯定是生病了,就大叫起来,“娘,娘,姐病了!”她跳下床便扑到门口。 赵氏听到裡面在嚎忙冲起来,“說什么,黄花病了?” “是啊,在流汗呢,娘快去請大夫。”杜小鱼想起她昨儿就见杜黄花有点不对劲,结果愣是到后来忘掉了,哎,要是那会儿就给服了药,指不定就不会发出来了,看那样子应该是发高烧,出那么多汗,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别两個都病了,”赵氏看她一眼,“你在家看着你姐,我這就去找大夫。” 杜小鱼就把衣服穿起来出去厨房那儿找手巾。 以前发烧的时候都是用冷毛巾降温的,她出去院子吊了半桶井水上来,进到卧房的时候手裡已经拿了两條手巾,一條热的,一條冷的。先用热手巾给杜黄花把汗擦掉,這汗都要把枕巾都弄湿了,脖子上都是,她小心翼翼的擦好,才把冷毛巾端端正正敷在杜黄花的额头上。 在這過程中,杜黄花一直沒醒,有时候牙齿還在打颤,把她吓得心惊胆战。 小孩子发高烧有时候在后世都会有危险,何况是在古代呢,也幸好杜黄花不是小孩子了,但严重的话真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問題。 她如坐针毡。 而杜黄花却像是沉浸在梦裡,偶尔呓语几句,都是令人难過的话。 她果然是想牺牲自己的,杜小鱼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這短短几天对杜黄花来說也许就像几年那样长,哪怕不甘愿嫁给刘夫子,可为了家人,她什么都愿意去做,這些矛盾与难受憋在心裡,终于让她病了吧? 杜小鱼叹口气,把手巾拿下来放井水裡又洗了遍重新放上她额头。 大夫终于来了,给杜黄花看了脉,說是感上风寒,写了药方說先用着,不好的话再来。 赵氏送走大夫后就跟着去抓药了。 說实话,杜小鱼对這個大夫很不信任,当初就是他给杜显看腰疼病的,银子花了不少完全沒有治标治本,這不是跟中医背道而驰了么?中医可不就是宣扬要根除病症的?可她又不是学医的,而从医书跟杜文渊身上学到的那点儿知识根本不可能开药方,也便只能接受。 赵氏稍后就熬了药端過来。 杜小鱼帮着把杜黄花扶起来,這会儿她有点儿清醒了,赵氏就說生病了让她把药喝下去。 等到午时的时候杜文渊也回来了,之前喝完药就一直让杜黄花休息着,這会儿杜小鱼跟杜文渊进去看她,结果病情沒一点好,杜小鱼就忍不住发牢骚了,“看那大夫就是庸医,還說不好的话再重新写方子,哪有這样的!二哥,你快给姐瞧瞧。” “我瞧有什么用,又不会把脉。”杜文渊实话实說。 杜小鱼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爹那腰疼可不是你治好的,只不過让庞大叔给你当幌子罢了。” 被她猜到,杜文渊并不惊讶,還认真解释道,“爹那腰疼是外伤所致,我也是研究了一些古方才试试的,不過‘望闻问切’四個字可沒那么容易,我去哪儿学啊?只看书不可能会的。” 這些东西需要实践,杜小鱼明白了,但也更郁闷了。 “我看姐心病多一些。”她想了想道,“姐身体多好啊,连個喷嚏也不见她打的。” 杜文渊听了伸出手,“那方子呢?” “我都记得呢。”杜小鱼背出来,“柴胡,甘草,虎杖,大青叶……”她也是学了点的,对杜黄花的病尤其看重,自然要好好看看方子。 “确实是对风寒很有效的。”杜文渊点点头,“不過也许加些消郁的更好些,像陈皮之类。” “要是错了有沒有事?”杜小鱼忙问,“可不能吃了让姐病得更重哦。” “沒事,陈皮做成糖平常吃着玩都行。”杜文渊說着拿了几個铜板出来,“你一会儿去抓一些回来,跟糖搅和了给姐吃。” 杜小鱼瞪起眼,“你身上居然有钱?” “娘给的,怎么了?”杜文渊莫名其妙。 “沒什么!”杜小鱼咬牙切齿,她身上可一個铜板都沒有哎,赚得钱全让赵氏拿得干干净净的,压根儿就沒想過哪怕留一個铜板给她,本来還以为三個孩子都這样,一点零花钱都沒有的,结果杜文渊居然有,真真是重男轻女! 杜文渊看她愤怒的样儿,笑起来,掏出半吊铜钱放她手裡,“可收好别掉了,就這点儿家当,赶明儿我要用還得来拿。” 那铜钱带着体温,杜小鱼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裡,半晌才道,“真放我這儿啊,不怕我占为己有?” 杜文渊一捏她脸,“人在這儿怕什么。”說完就出去了。 半吊铜钱五十文,沉甸甸的,好一個偏心的娘,给杜文渊带去干啥的啊?怕他饿路上买东西吃?杜小鱼嘀咕一阵,出门去抓陈皮去了。 村裡就一個药铺子,热闹得很,看来這时段生病的人挺多。 她站在那裡等伙计抓药,就听到旁边两個妇女嚼舌根。 “……刘家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先前刘夫子老娘還怕找不到好媳妇呢,现在得挑花眼。” “咋回事?”另一個显然不知情,追着问,“刘夫子虽說有点学问,可到底都三十了,還有個女儿,想找人家黄花闺女,又得端正清白的,哪儿有那么容易!怎么就還挑花眼了?人家好好的女儿就非得往他们家送啊?” “你還沒听說啊?”先前那個神秘兮兮道,“哎哟,刘夫子一個学生都当上那什么三品大官了,听說常常都看得到皇上的……都亲自来看刘夫子呢,這可是多大的官啊,刘夫子要再考個举人什么的,弄個官做做還不是容易得很。” “哟,有這回事!”另一個惊道,“那杜家的黄花可不是拣着便宜了,以后当官太太呢。” 杜小鱼听到這裡忙把脸撇過去,省得她们认出来,她沒想到這谣言居然传得那么快!吴大娘真不是盖的! 不過這三品官,也太扯了吧? 刘夫子才三十岁,他那些学生也大不了哪儿去,能当上三品官不知道得有多奇才呢!不過夸张点儿也好,传到包氏那裡可不得把她急死,不止杜文渊以后当官,刘夫子都当官呢,一家子都是官,還会怕他们小小一個地主?家产早晚都得被夺走! 她想着憋不住的笑,朱氏不晓得现在什么心情,她那么虚荣大概会默认的,然后就膨胀起来了,人都贪心的很。 但赵氏可不知道這些事,杜小鱼回来的时候见她在卧房裡看那块玉佩,感情是想迫不得己典当了? 正想着,吴大娘来了,应该是来說去见朱氏的事情的,倒是为难吴大娘要撒谎。 见赵氏忙忙得把玉佩放枕头底下,杜小鱼心头一动,趁着赵氏在院子裡說话的当儿飞快地跑进去,把玉佩摸出来看。 好奇心杀死猫,她对這东西一直存有疑心,可偏偏家裡谁也不晓得,她想着忽地皱眉,也不一定,倒是沒有问過杜文渊,可她爹杜显都不知情,他又岂会晓得呢? 她把玉佩翻来覆去的检查,才发现远看如碧水般的玉,原来纹理那样奇特,像无数的小冰花凝结在裡面,根本就不需要再雕刻图案,单单這样就妙趣横生,不過用精湛技艺雕刻了瑞兽,更加让人爱不释手。而玉佩摸上去的手感也是相当的好,温温的,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所以,凭着以前接触過玉的经验来看,她推断這玉佩少不得要值几百两银子,绝不是赵氏能买得起的,哪怕是地主祖母家恐怕也拿不出一件。 他们千亩地一年也就赚几百两,還有那么些人要养着呢,哪裡就能拿出一年全部赚到的钱去买东西?那岂不是疯了! 所以,杜小鱼越发疑惑,這玉佩到底是哪儿来的?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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