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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遗帕(三)

作者:屑金
见景黎背過身去,有些慌乱的几次都放不好手帕,景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故作老成:“弟弟也大了,的确也是了年纪了。来跟朕說一說,朕给你赐婚啊?”

  景黎甩开起哄的皇兄:“皇兄說我也就罢了,怎好拿人家女儿清誉玩笑。再說了,再說了……”

  他只不過是存着私心,捡到了人家遗落的手帕,并未相還。此举甚至有违君子之道。

  景黎有些局促的揉搓着手指,景弘方正经了神色,终于将心思放到了手帕上的闺怨诗上,微微有些叹息:“阿黎与這女儿未尝不是天作之合,单看你二人都是练得颜公的书法,便知你们的追求大抵是相和的。”

  倒是比他与皇后要更好一些。

  這一夜景黎留宿宫中,与景弘一同睡在了宣德殿中。

  兄弟二人同寝同食也是稀松常事,次日景弘睁开眼,就发现景黎已经起了身,颇有些兴奋的模样:“皇兄,外面下雪了!”

  景弘裹着锦被,打了個哈欠,起身看了看天气:“虽說瑞雪兆丰年,可今年冬天的雪已经下了好几场了,還是让各地早做打算,莫被雪灾霜冻糟蹋了民生。”

  一旁的太监魏有道忙哎呦哎呦的紧赶過来:“我的小祖宗,先回去穿上衣服啊。”

  早朝的时候镇国公郑瑞麟递了一道折子,說今冬大寒,要提防西戎骚扰边民,景弘的脸色亦凝重了起来。

  西戎是游牧民族,如果天气恶劣到了大昭需要防范雪灾霜冻,那么西戎的情况也不会乐观,若是他们出现了大范围的牛羊冻死,难以维生度過寒冬,便很难不会選擇挥师南下。

  对于镇国公府,景弘的观感很是复杂。一方面,镇国公府累世功勋,是大昭西北防线最坚实的后盾,但另一方面,不论是哪一位皇帝,都会忌惮這样堪称军心存在的人物。

  郑家在大昭军队中的威望,高到可怕。

  這甚至无关君臣之间是否相互信任的問題,而在于倘若有一日,是否会出现黄袍加身亦或是君心与军心相悖,军队从属于谁的問題。

  下朝之后,太皇太后又点了左相右相,户部尚书及司农寺大夫,钦天监监正等人入政事堂议事,镇国公郑瑞麟同列。

  郑瑞麟听了大半天的關於雪灾霜冻防治预案,听得脑袋都有点大,景弘忍笑,招手悄声让身边的太监魏有道给他多上了一杯酽茶,镇国公老脸一红,瞥了一眼小皇帝,低头喝茶。

  不過等司农寺大夫,钦天监监正等人走了,太皇太后才脸色凝重的拿出来他上的那一道折子,手指轻敲桌面:“有关镇国公所奏之事,哀家想听听各位的想法。”

  吏部尚书谢怀仁捋了捋胡须,面色为难:“太皇太后容禀,今岁国库本就不丰,尚還要预备出救灾钱粮。”

  郑瑞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說一句话,诸位莫恼,西戎与我大昭本就有宿怨,咱们尚且受雪灾困扰,何况西戎那恶劣地方,求生是人之本性,与其等死,何不挥师南下,還能博一线生机?”

  依他的判断,虽然折子裡說的是提防西戎骚扰边民,但其实這场战争,几乎是必起的。

  当然,還有一重的顾虑便涉及功高震主了,郑瑞麟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况且,我之所以现在便提此事,也是因为我旧伤复发,难以领兵,還請太皇太后尽早思量,择良将前往西北,既能提早预备,也能留给他熟悉当地环境的時間。”

  就是每每想到這件事,他都会在肚子裡翻来覆去的痛骂那個脑子被驴踢了一般参他倚功自重的张蔼人,若他能在外戍边……呸!一家子混账!

  见郑瑞麟說的笃定,此战必起,左相谢致远和右相秦玉海互相交换了一個眼神,两人都慎重的思考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擦黑,景弘才从政事堂出来。

  他眼前都有一些发黑,是累的,脸色也有一点发黑,就是气的了。

  官中钱粮不丰,景弘自請推迟大婚,不论是雪灾霜冻可能祸害的民生,還是几乎必起的刀兵,都是大事中的大事,与這些事情相比,大婚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一個了,为什么不能将日子错开呢!

  但是不仅仅是太皇太后,還是左相右相,所有人都驳了他的想法。

  一旁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的显露出一個男子的身影,男子穿一身太监服,绣着繁复华贵的花纹,领子处翻出一圈黑色的风毛,身量比景弘略高,看起来年岁也比景弘大一点,皮肤白到近乎透明,阴郁难掩俊美。

  “陛下,這是誊抄下来的传信。”

  景弘展开来看,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福姑姑传到承恩公府的信,要承恩公在有雪灾奏情传来之后,上折子請求大婚从简。

  景弘捏紧了拳头,将這封小抄在手心揉皱成一团,语气也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朝卿,做的很好,继续盯着。”

  那被唤作朝卿的太监低低应了一声是,再度消失在阴影之中。

  景弘回到宣德殿的时候,景黎還在书桌处苦思沉吟,還有小太监去捡扔到地上的纸团。

  那句写在手帕上的诗句忽的蹦到了景弘的心裡,锦缠金钗辉不映,匣锁明珠光难转……

  挪到屋子裡的鸟儿在笼子裡扑棱棱扇着翅膀,张口便是婉转的莺啼,景弘大步上前,从景黎的手上接過毛笔,抬手挥笔续道:“幽谷韬光养羽仪,逢运时来展翅翩。”

  他自幼便喜爱柳体,下笔爽利挺秀,骨力遒劲,此时亦是心绪翻涌,气盛之作,一直到放下笔,才觉得那股激荡的情绪落回了心裡。

  景黎拧眉道:“意思虽好,可韵律有些对不上……”

  冷静下来的景弘抬手一拍他的脑门:“了不得你了,還敢說朕不好?”

  景黎抬头看到似乎是刚刚生過气的皇兄,才有些后知后觉這句诗背后的意思,忙乖巧道:“哪有,臣弟分明是說,這句意思极好,比我拟的几句更脱俗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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