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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贱人贱路

作者:未知
警车疾驰在滨河南路上,许平秋亲自驾的车,载的是豆晓波的严德标两人,快到高峰期了,路开始堵了,每過红绿灯,他都是下意识地看着表,从警校出来行驶了四十分钟,愣是沒有走完二十公裡的行驶。 他心裡有点焦急,对于那位姓余名罪的小家伙,他的兴趣是如此之大,就像某件大案发现了一個直指要害的线索一样,让他感觉到兴奋,他不时地揣度着,要是给這一群从不循规蹈矩的学员创造一個舞台,能放出多大的异彩還真值得他期待。 “晓波。” “哎,许处,什么事?” “你们這几個人相互都有外号,是不是?” “呵呵,都同学瞎叫着玩呢。” “那为什么叫你豆包呢?還有德标,怎么会称呼你鼠标?风马牛不相及嘛。” 等绿灯的功夫,许平秋开着玩笑问,豆晓波却是解释着,原先他爱吃包子,余罪就叫他包子,后来不知道谁把姓氏冠上了,称呼成豆包了。至于严德标,豆晓波从车后座凑上来,一捏严德标的脸蛋示意着:“瞧,大饼脸、腮边鼓,两头尖,多像個鼠标?” 许平秋一笑,严德标回头掐這货,两人面对一位大处长多少還有点拘束,沒有太過,再說起其他人来,熊剑飞叫狗熊、骆家龙叫骆驼、张猛叫牲口、郑忠亮叫阴阳、汪慎修叫汉奸、董韶军叫烧饼,個個都有那么点让人哑然失笑的来历,不是根据姓氏胡编,就是根据爱好瞎叫,惹得许平秋好一阵捧腹。 這时問題来了,许平秋问道:“哪余罪叫什么?” “他沒外号,都叫他余儿。”豆晓波道。 “怎么都有,就他沒有?”许平秋不解了。 “沒找到很形象,很有代表性的。”豆晓波道。 “不对。”鼠标說了:“是沒有一個很确切的词汇形容這個贱人。” “有道理,以前都叫他贱人,后来才发现,叫贱人都是表扬他,就沒人叫了。”豆晓波推翻先前的评价了。 “哦哟,這個好难理解啊。”许平秋看着红绿灯,学着学生们的口吻道着:“你们說人贱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们对他能有這么高的评价?” “他上学沒花過自己的钱,您信不?”鼠标神神秘秘道,不细解释。老许今天的表现,已经被大多数学员引为知己了。只不過许平秋還是理解不了這些人的行径,愣了下。豆晓波又加着料道:“不光不花自己的钱,還赚钱,您信不?” 又是愣了,几乎要超出许平秋的认知能力了,鼠标唯恐不信似的又道着:“刚上学时候,他告诉我們,他爸是汾西市的黑涩会的,那时候刚来,我們都被镇住了。” “真是黑社会的?”许平秋故作惊讶道,此时连他也有点怀疑,要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這类奇葩来,他一问,豆包乐了,笑着道:“三年级我們去他家玩才知道,這狗日的蒙我們呢,他爹是汾西街上卖水果的,一奸商。” 许平秋噗声喷笑了,身边這俩這么精明,能蒙住這号人,怕是水平也不会低了。三人笑时,豆晓波又爆着料道:“许处您信不?他坐车回家从来不花钱。” “有這事?”许平秋越来越惊讶,看向了严德标,严德标道着:“我們也不信,不過后来发现這真是這样,不是骗人的。”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他在等不花钱的车走,所以還有時間把他追到?”许平秋放着离合,到绿灯了,這样一理解,豆包和鼠标点头称是,但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哥俩却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不吭声了。 反正就快到目的地了,许平秋也不问了,只是担心追不到人了,不過鼠标看看不到午时,居然說肯定還沒走,等到了滨河南路,鼠标叫着放缓车速,两人像作贼似的透過车窗看着街道两旁,在找余罪。 不過這地方可把许平秋看傻眼了,隔着不到一百米就是省政府的大招牌,還有国家审计署驻本市的办事处,一條街差不多就都是政府机关部门,也就這條路是十车道,不怎么拥挤,可說要回家的余罪能跑這儿,怎么让许平秋相信呢? “沒找错地方吧?能在這儿?”许平秋越来越觉得這俩小屁孩不靠谱了。 “错不了,就搁這儿上车呢。”鼠标指了指不远处,是省府外的一個公交站。 “快十二点了,差不多就是這点了。”豆包看看時間,很确定的判断道。 “哪人呢?”许平秋异样了。 “說不定在哪儿個猫着呢。”鼠标道。 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鼠标回头看着豆包,两人都觉出许处的不相信的口吻来了,使着眼色,豆包道着:“许处,要不您往那儿停停,他要出来,就搁那门口出现……千万别說我說的啊。” 這话裡有话了,省府的来来往往的专车大员多少呢,总不成自己找的還是那种人物吧?许平秋虽然一千個一万個不相信,可還是把车泊到了省府大门外三十米开外的侧路上,好在這种车沒有交警找麻烦,停到這儿,视线很开阔,一扭头整個省府大院一览无余。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就不能一次把话說完。”许平秋泊好车时,回头问着,鼠标一脸迷糊、豆包五官往一凑,比迷糊還糊,要不是知道這俩的事迹,怕是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对逢赌必赢的。他一问话,两人愣了,谁也不說了,许平秋再回头一瞧省府大院,别說余罪,就他這类特权车沒有通行证也进不了這個大院,此时快到下班时分了,大院裡进进出出的都是a牌照的高档政务车,宛如一個独立的小世界,出门都是武警敬礼呢,你說這种地方,天上掉林妹妹都不可能,怎么可能掉下余罪来? “来了。”鼠标這個赌棍眼睛格外尖,他一喊,许平秋以老刑侦的眼光迟了几秒钟才发现从公交停车处奔向省府大门的余罪,一刹那间,他心一沉,暗道着要坏事,這家伙還沒准却闯什么祸呢。 一扭车钥匙,不料有手更快了,车呜了一声就熄火了,许平秋一瞅,居然是鼠标把钥匙扭了,他一瞪眼,鼠标赶紧道着:“您看……别急呀,這地方的治安根本不需要警察。” 一看却是更急了,余罪拿着一卷纸,奔向从省府出来的公车,许平秋马上明白了,這是跨级上访标准的动作,都知道在省政府门前拦住几個零打头的车告状,他一千個不解地问:“怎么?他還是個上访户。” “不是,不過经常来上访。”豆包道,强忍着沒笑。 笑不出来了,刚走到离省府大门還有不到十米的光景,从门口泊着的车裡裡毫无征兆地奔出来几個人,围着余罪,抢走他手裡东西的、堵着前后去路的,一下子把他钉在原地来,挤着人,等着一辆奥迪专车驶离,那些人高马大的才散开了,不過沒放過余罪,一招手,车来了,几人簇拥着余罪,上车了……然后是呼啸而去。 门口站岗的武警面无表情,像是对這种光天化日绑架上车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许平秋几十年的刑侦经验此时愣是沒明白怎么回事,听得豆包和鼠标笑着道:“好咧,余儿坐上专车回家了。” 這一句点醒许平秋了,他一回头,愣着眼问:“哦,我明白了,到這儿拦车上访,然后就被截访的抓住,发回原籍……正好回家。” “对呀,這不免費车就坐上了。”鼠标笑着揭底了。 “至于嗎?不就几十块钱车费嗎?就为省点钱,来這儿上访?”许平秋哭笑不得了。 “那不一样,现在火车和公共汽车挤死了,春运呀,都跟发春了似的,上车就往死裡挤。”鼠标道。许平秋一笑,豆包也趁着道:“這免費车我听余說是包的依维柯,一天一发,揪着人就往原籍送,专车专人开着,直给你送家门口。” “不怕挨揍呀?截访的可不是吃素的。”许平秋笑着问。 “沒事,余儿說待遇相当好,那截访的還给你說好话,中心意思就是:年后再来成不。再怎么地,截访的也想過個安生年呀。”豆包道。 许平秋笑僵了,强自忍着,拉起了脸,這种邪风可不想让学员的沾着,他刚一拉脸,鼠标生怕解释不到位地說道:“对了,余儿說坐截访车還管饭,所以他每次回家都是花十几块钱把行李到物流上一托运,然后就坐這号专车回去了。” 刚整好表情的许平秋噗声又笑出来了,這一次笑得两肩直耸,浑身直颤了,伏在方向盘上半晌起不来,能想出這种方法白吃白坐车回家的学生,還真像豆晓波說的,称贱人還真是表扬他。 笑了好长時間才调整好情绪,刚支起身来,许平秋突然发现,豆晓波和严德标眼睛瞪得好大,痴痴地看着他,好像觉得這事根本不可笑似的,看许平秋笑罢了,严德标才小心翼翼地问着:“许处,您不說追他回来嗎?现在肯定在市裡设在省城的办事处。” 许平秋一迟疑,下了個决心,直道着:“算了,這么贱的人招进革命队伍,实在影响队伍的纯洁度……他的事随后再說吧,我先把你们俩打发回家。德标,你每次回家也是坐截访车?” “哦不不不,我家在天镇那贫困县,穷得连上访的都沒有。”严德标道着。 “那你呢,晓波?”许平秋侧了侧头问,发动着了车。 “我在壶关,也是贫困县。”豆晓波道。 两人好像深为坐不上免費车還有点挽惜似的,对于余罪好不羡慕。许平秋本待给两位上几句思想课的,不過反過来一想,心裡却是一股酸酸的味道泛起,让他欲說无语,直到亲自把最后這两位送上火车,握手作别,那种感觉還是挥之难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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