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真戏假唱 作者:未知 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天過去了…… 闷热的旅馆房间裡,即便坐着监视個個也是挥汗如雨,好在這裡收了钱根本不关心你干什么,要不几個大男人窝一块,還真容易被人怀疑,数位外勤轮班作业,两天两夜愣是沒发现什么,第三天清晨淅淅雨丝来袭时,终于在监视裡又看到了這裡负责人的影子,郑潮。 他的倒来,仿佛给闷热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清凉,监控点一下子都有精神了。這家伙是乘一辆五菱车来的,也是辆厢货。进厂关门,把手下包括余罪在内的四個人收拢起来,关起仓库门不知道說什么。 這时候监视的紧张了,喊着鼠标,让鼠标全程监视,只等着余罪发出信息。鼠标光着膀子,瞄着眼,盯在监视镜裡一动不动。两天裡,他和余罪也打了個照面,远远地就像路人甲,不過对于内裤都混過的兄弟,根本不用语言就能交流。 其实对于余罪沒有进步,就是换了個自由点的、吃喝嫖赌的地方而已。 “包袱发回来车号经排查,根本对不上号,也根本不是厢货车,我和许处交换過意见,很可能是這個团伙用于作案的车辆牌照,家裡已经知会交通监控部门,监视這几個车号的出现………另据02号的外围侦查,他打探到,确实有過招蓦的黑车司机靠运货一個月就挣了近十万,能运送什么货挣十万,肯定不是电子垃圾了……现在這個郑潮,是运输麻醉品的重点嫌疑人,根据种种迹像家裡怀疑他就是送货人。咱们拟定的行动方案是這样的。” 杜立才铺着地区地圖,向几位队员解释着,渠道有三种,番愚码头、新垦港,两個港口,都是集装箱大型码头,有海关缉私的监控,大批量走私麻醉药品的可能性不大。那第三种就是“包袱”发回来的路线图了,两個港沿线上百公裡的海岸,随便一個小舢板就可以把公海上接到的货运送抵岸,這种可能性最高。有了一個内线,行动的胜算似乎又大了几分。 家裡已经来人了,禁毒局和二队组的两個抓捕小组,打响时候,外围的嫌疑人要全部交给地方负责,這個庞大的计划雏形已成,杜立才讲得兴奋得有点结巴,丝毫不觉得根本沒有看到毒品的影子。 不過都不觉得意外,从包袱的转手流程已经隐约反映出了傅国生和莫四海、郑潮的联系,只要货浮出水面,跟着货,迟早是一個人赃俱获的局面。 “出来了。”鼠标喊了句。 一拔人不商量了,都凑上来看着那也在开会刚刚完毕的组织……… ……………………………… ……………………………… “拿上衣服,装上随身东西,吃的出去准备……這两天沒活,带你们出去潇洒潇洒去。” 郑潮挥着手,光膀子的大臀、瘦干巴的粉仔,屁颠屁颠往车上跑,化肥和余罪上楼拿衣服,站在楼道时,余罪慢條斯理地收着衣服,不时地看着直线距离不到两公裡的地方,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不知道的還以为咒骂這鬼天气,天气预报了,今明两天有台风加雷阵雨,附近海面七级海浪。 “快点,磨蹭什么呢?”郑潮喊着。 “哎,好嘞,**哥。”余罪笑着应声道。 “都說了,叫潮哥,别他妈叫**哥。”郑潮生气地骂上了。 “知道**哥,以后叫你潮哥。”余罪一笑,转身进屋了。听得下面人一阵好笑,郑潮骂咧咧地道着,這他妈老二就是有点二,光长老二,不长记性。 一拔人,上了郑潮的车,驶出了厂门,向着羊城市的方向冒雨前行。 ………………………………… ………………………………… “郑潮…說…這两天沒活……带兄弟们出去潇洒去…” 鼠标眼睛盯在监视镜裡,读出了這么一段余罪给的唇语,這本事真让一干刑警叹为观止了,杜立才急切地问:“還說什么?” “我估计……要有什么动作了,郑潮表现很反常。好像很紧张。”鼠标读着,余罪转身的一刹那,他回头正看到了林宇婧,不自然地避开那眼光,结束道:“就這么多,走得很仓促。” “行啊,這小子也嗅到点味道了。” 杜立才笑着道,安排上任务了:“武为,你和方远一组,守在万顷镇入口……高远,你和我一组,我們到滨海公路,這個三岔口守着,支援队伍已经到了羊城。宇婧、德标,你们两個守家裡,把這個节点的异动随时告诉我們……其他两個组属于机动,盯货不盯人……只要‘包袱’確認货在,我們先把這边拿下……然后再解决庄家……” 這是個卡源断流的方法,只要抓住源头和渠道,下面的不愁攻不破,而且只要咬住货源,很容易顺藤查到下家。說起来這個计划也出得有点急了,可是沒办法,時間不等人,再沒有任何收获,就许平秋也无法向省厅交差了。 踢裡趿拉人去楼空,鼠标一仰躺沙发上了,林宇婧起身踢了他一脚叱着:“喂,刚走你就偷懒啊?盯着去。” “人都走了,還盯什么呀?”鼠标懒洋洋地不动弹。 林宇婧倒是沒有逼他,自己坐到了监视位置,观察着那個已经安静的新华电子厂,确实安静了,大战前的安静,她沒有想到会进展的這么快,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可她又說不上来,疑惑间,她问着鼠标道:“德标,你觉得這次咱们能不能抓到货?” “你问我,我问谁去?”鼠标躺着未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得性,补充着道:“不過,我就觉得不能這么容易吧?” “对,我也觉得似乎有点太容易了,查了几個月,难得他们這么不堪?”林宇婧疑惑地道,找到让她心神不宁的源头了。虽然放进去一個棋子,可這個棋子仍然在最底层,得到的這支离破碎的信息,根本无从驗證。 “不对,我不是說任务容易,我是說,這么容易就让他功立了、待遇上来了,艳遇也有了,靠,回来還不知道把他小子得瑟成什么样子呢。”鼠标道,酸溜溜的口气,林宇婧回头看时,明白,這哥们是对余罪极度地羡慕妒嫉恨了。 她沒有异议,笑了笑又盯到了监视镜上,不過轻声细语地问着鼠标:“德标,反正等的時間长着呢,說說你们警校的事。” “有什么說的,除了打架就是打牌,沒意思。”鼠标百无聊赖地道。 “那余罪呢,說說他的事。”林宇婧问。 這個口气,很平淡,不過像诱供;很随意,不過更像故意,鼠标上心了,沒音了,半晌林宇婧回头看了眼,奇怪地问着:“怎么了?” “大胸姐……嗨,嗨,别生气,那家伙非礼你,我谁也沒說,我是非常同情以及愤慨,我建议你呀,等這小子回来,你好好揍他一顿,什么你们特警的锁喉爪、踹心脚、大背摔,干他個七荤八素,最好生活不能自理……”鼠标兴奋地道,挥拳、切掌、掐人,动作着实利索。 林宇婧听得鼠标這么恶毒,更不解了,她也是直爽性子,奇怪地问着:“那是为了掩护,再說被非礼的是我,你着什么急?” “可不,我生气呐。”鼠标痛不欲生地說着,腾地起身了,几乎怒气冲冠地道着:“我天天和你在一块,也就想想,谁知道我想的事,全被他干了……靠,我恨不得亲手揍他一顿,就怕打不過他。” 林宇婧先笑后愣,旋即明白了,脸红了,生气了,发飚了。 接着嗷声痛吟传出来了,鼠标哥又被踹出房间了……… …………………………………… …………………………………… “包袱”的运送是数月来专案小组最成功的一個试探了,从傅国生到焦涛,从焦涛又到莫回海、郑潮,這一点最起码能直观地反映出,傅国生与地下走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只有這种渠道,别說化整为零的麻醉药品,就是汽车、枪支那种大宗物件,這帮走私的也有办法给你运进来。 羊城市,长阳路煤炭大厦,许平秋背着手对着高倍数地圖,在地圖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三條线,這是大致的追踪方向,两個码头,确定;第一個箭头是圆的,不确定,因为那裡有几百公裡的海岸线,就把全部警力拉上去也封锁不住神出鬼沒的小舢板,那是一個走私者、蛇头、偷渡者云集的地方,即便是大宗麻醉药品非法入境,放在這种环境中,比大海裡捞针,沙子裡淘金容易不了多少。 “那個司机开口了?”许平秋突然间回头问着。 “开口了,他是王白手下,王白這個的档案很好查,被粤东公安打击過多次,伤害、组织黑涩会、拐卖妇女,一直就在市区火车站一带混,人称疤鼠,道上的名人。司机在去年十月份被他招蓦,跑過五趟货,每次三千到一万不等,最后一次遣散费给了三万,打发回了老家,不過他不知道拉的什么货。” 身后恭立的那位缓缓地說着,浓眉、平头,如果余罪在一定认识,是他踹過的那位,不過這位也是许平秋最倚重的02号特勤,一個多月各码头的潜伏和打听,也带回来了一個直观的消息。 “遣散的時間,正好是线人吉向军被杀,傅国生案发后第三天……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他直接的上线是谁?”许平秋问。 “就是疤鼠王白,溜了。”特勤道。 “這個人,和现在這一拔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呀?”许平秋狐疑地道。 “不過手法类似,都是招蓦一群只顾挣钱,什么也不懂的司机,走几趟货,折了他们說不出什么来,就不折,也会在几次之后遣散。這說明,操纵者很谨慎小心。而且,沿海這种走私招蓦新人都是惯用手法,我怀疑,不只是疤鼠一個人在做。”02号特勤道。 這是找一群替罪羊,就折了也是赔几台车,赔一批货的事,庄家永远隐身在幕后。而且走私行业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送货人只认钱,不认人,不问货。许平秋思忖着,此时他似乎觉得,连傅国生也不太像這個幕后的庄家,见面又灭口,生怕引火烧不上身似的。以他的经验揣度,這种事只要不交易抓不到证据,根本沒事,何至于惹上谋杀的案子。 “看来疤鼠這個人很关键,他应该能直接接触到核心……傅国生、焦涛、莫四海、郑潮,他们這個团伙究竟是怎么运行的,能在海关缉私和警察的视线下隐藏這么长的時間不被发现……你再找传讯的司机查查,他们同一批有几個人,体貌特征,看看有沒有发现。”许平秋安排道。02号告辞出去了。 時間,指向午时,不過对于难眠的许平秋已经沒有胃口,午饭忘了,心焦地看着越下越大的天色,不时地询问着各点的情况。 万顷镇一切安静。 高远一组,還在待命。 杜立才一组,待命。 分乘两辆闷罐车抓捕组,分别放在通往番禺市区、深港高速路口,待命。 两省禁毒局的横向协助已经建立,在這裡随时可以查到监视点的交通信息。禁毒的缉私上层,已经达成了协作,部分特警已经穿上了缉私的服装进驻检查点。 远在西山省内,连日的重拳出击,已经查获和捣毁了数個窝点,這样看似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在许平秋看来,打掉一部分毒品,一定会间接抬高毒品销售价格,价格一高,会刺激蜇伏着的毒贩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 从宏观都微观都思忖到了,這個沒有浮出水面的贩运渠道,他相信一定還在高效地运作着。可一切,還在未定之中,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货出现,甚至不知道郑潮一行人所去的目的何在。 午时過去了,郑潮带着四名司机在番禺粤海大酒楼吃完饭,在街上了晃悠,行进似乎根本沒有目的。 与此时同时的监视,却是傅国生拉起了窗帘,习惯性地开始午休了,那位贤内助倒是很勤快,驱车从别墅进了市区,在嘉仕丽公司处理业务。 预料中郑潮和莫四海并沒有发生交集,甚至连嫌疑很大的焦涛也一直呆在嘉仕丽公司,根本沒有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聚焦的中心還在郑潮那辆车和车上坐的四名司机身上,他们漫无目标在番禺市的大街上逛荡着,连续四個小时都沒有停车,诡异的行踪越来越值得怀疑,甚至许平秋下令跟踪的外勤不得再靠近,大雨天街上行车不多,太容易暴露了,许平秋判断,這是等天黑,等着台风登陆。 下午十八时,又回到粤海酒楼,继续吃晚饭,在饭店门口再次拍到结伴出来的人,這一刻,许平秋觉得目的即将暴露出来的时候,這群人,却驱车直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目标:德亿洗浴中心。 连吃带喝加洗涮,难道果真是哈皮来了? 许平秋猛拍着额头,在看到几人勾肩搭背进了洗浴中心时,他实在不相信,费這么大劲,就這么一趟嗨皮之旅。 此时,风劲雨急,透過窗户,华灯初上的羊城也沐浴在瓢泼的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