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后院火起 作者:未知 叮…铃…铃…办公室电话急促地响起,许平秋抬了抬眼皮,看看号码,他认识,是新闻媒体的,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沒有准备去接的意思。 正烦着呢,他的手裡现在拿着一封铜版、彩印的、像广告一样的函,文字配着几张女嫌疑人的照片,加盖着开化路刑警队的公章,以他多年老刑侦的眼光看,這文字纯属扯淡,“据调查”、“基本属实”、“正在进一步深入调查”等等字眼,都是应付新闻媒体,模棱两可的字眼,那嫌疑人的照片更是扯淡,对外公布,根本不可能用全貌,可這张协查函,是清清楚楚、活灵活现的一個女人肖像。 他知道,是协办那拔人查不到嫌疑人,出的损招。 不挖出来,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這张协查函放到他办公桌上了,那就有事了。 函是省厅转回来的,省厅是收到晋中公安局的汇报转回来的,晋中公安局,又是从几個刑警队收到的函,懵头懵脑向上一级請示,這才知道是個子虚乌有的故事,敢情是开化路刑警队擅自搞的,那刑警队连個大队算不上,顶多一個小中队,连派出所的编制都不如,愣是向全省十一個地市的刑警队发函了。 這么出格的事啊,许平秋知道熊剑飞那笨脑瓜干不出来,是谁他很清楚,副作用有多大,他可不太清楚。 目前看来不小,這個扯淡函告如果从另一個角度解读,那可能就是一個耸人听闻的故事啊,“诈骗犯罪团伙”、“麻醉抢劫”、“主要侵害各类展会的商人”、“作案十数起”,這字眼怎么這么吓人呢? 這可是省城啊,省厅裡不少大员過问此事了,可哭笑不得的是,开化路刑警队都讲不清楚来龙去脉,說是协办的案子,一问那边沒人在,负责的余罪处长隶属总队,暂时找不到人,于是這黑锅扣到万瑞升总队长脑袋上了,老万咬牙切齿地在四处找余罪,都两天了,愣是沒找到下落。 這不,状告到许平秋這儿了,拿着函半晌无语,坐在沙发上的万总队长气鼓鼓地道着:“许局长,您看看……太不象话了,无组织无纪律,這么大的事,居然敢假借开化路刑警队的名义给全省发函……我早问過了,他们别說嫌疑人,一根人毛都沒有,现在好了,省厅追着我问责呢,這么破坏和谐、破坏城市形象的言论,我成罪魁祸手了。” 许平秋沒吭声,慢慢地放下了那张函,他思忖着,对于警务工作,大部分东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特别是有关一些恶性的、******的、******的罪行,都会被视作机密深藏,就這种案子,那怕是真的,也不可能向公布的,否则那些利税大户,会因为破坏企业形象把状告到了市政府也不一定啊。 “那你說怎么办?”许平秋突然问。 “不能袒着护着啊,這几個害虫太出格,就沒有他们不敢干的事。”万瑞升火冒三丈地道。 “是啊,就像沒人敢去协办一样,也像沒人敢啃那些硬骨头一样。”许平秋黯然道,每每把麾下小警赶到那些不可能的任务上,他心裡总是免不了有歉疚的成份。 “可事情不能這么办啊!?现在是地方联系到省城,省厅都知道了,偏偏他们又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可怎么交待啊?连新闻媒体也嗅到风头来,追着要我們搞個新闻發佈……哎哟,您是不知道开化路那個熊剑飞,三棍揍不出個闷屁来,他就瞪眼睛,一句话也不說。”万瑞升道着,对于麾下這個小团体,他是独力难支啊。 许平秋默默起身,倒了杯水,思忖两步,他停下了,狐疑地问着:“好像有人在兴风作浪啊,我都接到了两個电话,是我上学时候警校的同学,都快退休了,他委婉地问我這位老同学,是不是有這么回事,我還发懵呢,告诉他,根本沒這回事,要有,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万瑞升看着许平秋,琢磨着领导的话,不知何意,许平秋接着道出原委了:“你觉得這事,是真是假?就是专门针对商人色诱、然后欺诈或者勒索?” “這個让我怎么下定论?”万瑞升懵然道。 “很容易嘛,要是子虚乌有,沒人当回事;可要是确有其事,恐怕就有些人坐不住了,万一真抓到這些嫌疑人,恐怕有些不上台面的事就要曝光了……我想啊,是有人不想看到案情往纵深发展吧?”许平秋如是判断道。 好像是,這么危言耸听的故事,不管是警方高层,還是相关部门,自然是能捂就捂,何况這种事的背后会牵涉到什么人,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查到那一级也是丑闻啊。 万瑞升想着想着就苦脸了,讪然道着:“您這么說,我现在倒希望是假的了。” “你了解他的风格的话,就应该知道這事假不了了,否则他们不可能齐齐消失啊。”许平秋坐下时,脸上泛着奇怪的笑容,他几乎是很确定的口吻道着:“要有大案发生了,马鹏殉职他一直沒有走出心理阴影,這一次,应该找到感觉了。” 那是個奇人,和罪犯呆在一起的時間,比在警队還长,在总队他的常规任务就是每周走访各所监狱裡关押的各类嫌疑人,万瑞升对這個人不太感冒,不過他不得不承认,這個人在对付犯罪上,确实有独到的一面。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是有人兴风作浪,那肯定是通過地方公安试探上面的态度,偏偏现在都拿不出說服力的东西。”万瑞升道。 “老规矩,不解释、不发言,保持缄默,让他们闹去吧,不就是個小刑警队嗎,大不了吃不住劲,把队长撤了吧……呵呵,這都有人坐不住了,要是出点案情,那他们等着哭吧!” 许平秋如是道,他惬意的靠着椅背,根本沒有当回事。 這时候,电话响了,他又看了看,是霍州市的区号,他在想,应该是同行或者以前认识的人,這個电话他接了,沒错,是市政法委的,曾经在省厅会议上有過一面之缘,万瑞升听到了许平秋对此事的处理态度: “……啊?楚老弟,我說句官僚话啊,我每天最少有一次会议,部裡、省厅的,省厅向下面的,治安、刑事、消防、交警,那头不得操心啊,這么点小案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您本行裡的,還不知道现在的侦破水平,最难抓的就是這些骗子……哦,你的一位老同学就被敲诈過……好好,我亲自過问一下,有這种事,我派人查到底……啊?哦,明白,您放心……千万别客气!” 挂了电话时,许平秋脸上蕴着笑眯眯的表情对万瑞升道着: “這位领导,想知道进展,想打探案情,却又不想追着查到底,你說這事蹊翘不?” 两人相视都笑了,這笑得好蹊翘啊! …………………………… …………………………… 有道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上面跺跺脚、下面累断腰。 开化路刑警队发得這個函,持续发酵了几天,终于像爆开的马蜂窝了,在刑警队碰壁之后,有地方告到了省厅,省厅一瞅這案子吓了一跳,麻醉抢劫、二次诈骗,又是针对各类商务会议,真要有那還了得,得多破坏城市形象和社会和谐呢!? 于是就查,一查出笑话了,熊剑飞把這回事都忘到脑后了,协办裡沒人,汪慎修见机不对,溜了。问肖梦琪吧,肖梦琪含糊其辞,编了套在外地出差的說辞,一查,政委的說辞也是假话,這可把省厅几位官不大,职不小的人物气着了。 啊,屁大点的刑警队,居然還向全省发文。 啊,屁大個小科长,還牛逼了,不把省厅放在眼裡。 笑话就這么出来,省厅督察的调查人员到了开化路刑警队,对熊剑飞进行了询问,熊剑飞這么個老实疙瘩不怎么会說话,后来就干脆沒說话,督察沒治,又是省厅刚刚表彰的人员,只能向他的上一级反映,于是熊剑飞光荣地接到支队通知,让他停职反省,回支队交待問題去。 這边沒查清,不知道督察组在那儿得到了消息,又摸到协办了,一查沒人,好像集体出差了,再问分局长,那個不怎么管事的分局长张如鹏傻眼了,哆哆嗦嗦,就是向省厅解释不清楚這是怎么個回事。 从四号到五号,查了一天,尚无结果,問題似乎反映在那個松散的反欺诈的专案组身上,可查到這儿督察处的也不敢查,再往查肖梦琪政委,就得通過专案组组长询问了,而专案组组长是许平秋,省厅副厅长、市局的局长,有名的黑脸,只听他捋别人逆鳞,就沒见過谁敢捋他的虎须。 于是這一纸调查,最终放到了省厅李绩优厅长的办公桌上,看得厅长那叫一個牙酸腮疼,刚上会上表扬了开化刑警队是法制建设的楷模,這倒好,转眼就成了破坏制度的害群之马了,跨级越位的事对于任何一级领导部门都是无法容忍的,何况這個小小的刑警队,几乎是代替了省厅职能,向全省发函了。 “這事下面有解释嗎?”李厅长正反看看那张不知道传了多少手,到他办公桌上的东西。 “沒有,开化路刑警队,队长啥话也沒讲,我通知他们支队处理了……据调查,应该是反欺诈专案组搞的這個,還沒有得到许副厅长的回应,不過我想,应该是下面人擅作主张,市局和分局不会犯這种低级错误。而且,根本沒有发生這种案子。”秘书处长道。 “五原的奇葩就是多啊,反欺诈的搞欺诈了。”李厅长盯着看看,眼皮抬抬随意问着:“影响有多大?” “是地市反映到省厅的,影响不算大,可也不小。”秘书长道,他心裡很清楚,這可能是内行人看到后,直接越级反映,将了主事的一招,也许刑警队的出发点是好的,想找到类似的受害人,可惜方式不对,這种案子的受害人,谁愿意站出来? 沉吟片刻,李厅长犯难了,這种事无法定性了,他为难地扶扶额头,询问着秘书长道着:“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 违纪轻了点,违法又重了点,就像农民工冒充联合国驻华司令官一样,徒增一场笑料,秘书长思忖道着:“各基层单位应该干好本职工作,而不是越位搞這种事,就即便是個真实的案例,也应该通過上一级单位,用正确的方式来办這件事……特别是警务工作,更应该有证有据,不能凭空猜测就搞得人人自危,這对我們的工作是极其不利的。” 這是官腔,领导岂能不懂;不過用正确方式能做多少正确的事,作为纪检干部出身的李厅长更清楚,他想了想,东西递回去道了句:“发個传真电报吧,让市局和总队、支队,查查這事的来龙去脉。” 淡淡一句,似乎并不准备深究,秘书轻手轻脚退出来,揣摩着领导的用意,似乎在省厅和市局的平衡之间,看得出厅长对市局的依重,并不想拿着這件事說事。 四日当天,以省察察处向市局及刑侦总队、支队,可数的几個部门发了這個传真电报。 那张像模像样的函,复印件就附在发文之后,行内人一看就笑得肚子疼,那刑警队的责任片区才多大,這都管上全省了。 ……………………………… ……………………………… 在单位,就即便不准备当件事,可事情毕竟是事情,而且是传到省厅的事,作为支队长的邵万戈就不能不管了。 這不,五号一大早就把熊剑飞通知了支队了,支队长和政委惯例办事,先让他头脑冷静一下,怎么冷静呢,去,那审讯室安静,把情况从头到尾写一遍,說清了回去上班,就不清就呆着。 一呆就是一上午,快到中午,邵万戈、李杰,支队两位领导踱步到一层的东头,却看熊剑飞,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爱将,大棒和胡萝卜得并用。政委還拿着饭,看邵万戈脸上像自己犯错的表情,他笑着道:“打個赌,熊剑飞绝对写不够一页纸。” “這能赌么,他从来就沒写够過一页。”邵万戈笑笑道。 “那再赌一個,這馊主意,绝对是余罪或者严德标那两货给出的。”政委道。 “這個也不用赌啊,剑飞人太直,谁对他好点啊,他跳火坑都不带眨眼。可這孩子就像被驴踢了,就不觉得咱们是为他好嗎?”邵万戈无奈地道着。 “角度不一样,他们是一個盆裡搅食的兄弟,而咱们高高在上,一直把他当下级看嘛。”李杰政委道。 警中的兄弟情谊大多数时候是背靠背换来的,谁也无法阻止他们成为一個小山头,有坚强的攻守同盟。這让他们蔑视一切,甚至包括上级。 到了审讯室门口,邵万戈停了下步子,脸上的表情敛起来了,轻轻推开门,一推,熊剑飞正慌乱地往起装手机,這一下子把邵支队长的同情给刺激得丁点不剩了,他沉声问着:“写了多少?” “忘带笔了,還沒写。”熊剑飞翻着眼敛,逆反地道。 “是不准备承认错误吧,熊剑飞呀熊剑飞,這是一個纪律队伍,你觉得你做得很对,我們都错了?”邵万戈愤愤不已地道,熊剑飞站起来,低下头了,知道错了,但是這表情,绝对不准备认错。 “好好……坐坐,你也是队长了,不能像個小学生一样,天天挨训是吧,饭打来了,吃吧……嗯……吃啊,我說這一上午,应该挺难熬的吧。”李杰政委坐下来了,在熊剑飞的身边,拉着他坐下,這时候,熊剑飞兜裡的手机嗡嗡作响了,他沒吃饭,也不敢接电话,尴尬地看着两位上级。 手机响声停了,熊剑飞舒了一口气,却不料邵万戈很生气地道着:“让你写情况汇报,你在這儿坐一上午,让你当個队长,你蒙着眼睛胡来,看你成什么样子啊,這下好了,有不知道省厅换厅长的,怕是沒有不知道你开化路刑警队的……我问你,是不是你那几個狐朋狗友出的馊主意。” 熊剑飞抬抬眼皮,然后宁死不屈状,一有這表情,邵万戈基本就放弃,知道這货又是横着一條路走到黑了,刚要說话,电话又响了,這时候邵万戈注意了,他看看熊剑飞难堪的表情,出声道着:“哟,又是余罪来的吧,快接呀,他是你领导啊……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沒有。” 哼!熊剑飞被刺激了,直接掏出手机,接听了,不料一接听,他愣了,把手机递给邵万戈道:“找你的。” “什么?”邵万戈一愣,接下,然后面色慢慢地凛然了,他侧着身听着,好大一会儿,摁了电话,有点惊讶地回過身来了,李杰知道這是出事了的表情,惊声问着:“怎么了?” “還真有這种案子,他们追到长安去了。”邵万戈愕然道,他寻思着,如果案情属实,那牵涉出来的故事,可就够讲一段時間了。李杰却是担心地问着:“他们才几個人,就跨省追踪去了?” “呵呵,你太小看他们了,他们是准备抓捕了。”邵万戈张嘴合也不拢,又愕然地看着熊剑飞,不悦地道着:“为什么不早說?” “你连信都不信,早說你能同意啊?”熊剑飞這时候不准备隐瞒了,呛了支队长一句,邵万戈直接要扇大耳光的姿势,他一闪道着:“从函发出来几天,找开化路刑警队打探案情就不下十家,我就觉得這事假不了。” “那你也应该向支队汇报一下啊。”李杰道。 “那支队能同意么?”熊剑飞反问,一下子把政委给气乐了,這個逻辑是,你同意就干,你不同意,我偷着干也得干。政委顾不上和他打嘴官司了,直问着邵万戈道着:“现在什么情况?他们需要人手支援?” “对,這家伙小心過头了啊,临门了才叫人……”邵万戈回头看看熊剑飞,他故意要走,熊剑飞面色一愁,他却吼着:“熊剑飞,组织两個小组,佩戴武器、通讯器材,马上出发……晚上十八时以前赶赴指定地点。” “是,保证完成任务。”熊剑飞一下子兴奋了,敬礼,乐滋滋接過手机就跑,跑了几步,又奔出来敬礼,笑吟吟地道着:“谢谢支队长、谢谢政委。” “少嘻皮笑脸的,回来再写检查。”邵万戈训了句。 “少来了,余罪干的,又不关我的事。有本事你处分他去。”熊剑飞掉头,嘟囊了句,飞也似地跑了。 饭凉了,政委笑着拿到手裡,拍拍支队长道着:“走吧,反正你也舍不得真处分他。老队长更舍不得处分余罪……沒见上面都沒表态嗎,省厅发文,连抄送单位都沒有。” “這個人有点邪啊,有些警察从警一辈子,碰上一次两次大案,他倒好,刨出来一准就是大案,沒跑,你看着吧,又得来回小地震了。”邵万戈笑笑道,這种真愿意在罪案窝打滚的悍警,那一层的领导都不愿意处分啊,那怕他浑身毛病。 “你别听他危言耸听,兴许就是想借支队伍呢。”李杰政委道。 “错,不是他。”邵万戈道。 “难道是?肖梦琪?”李杰愕然问,邵万戈点点头,這下子他也严肃了,要是肖梦琪借兵,那這案子,十成十沒假了,而且只要浮出水平,牵扯出来的,恐怕沒好事……… …………………………………… …………………………………… “队伍快到了,现在是十七点一刻,他们距市郊還有七十公裡。” 肖梦琪看看表,道了句,又坚持了两天,监控很松懈,一对一跟着,家裡就剩下她和骆家龙、余罪了,实在是捉襟见肘,连两位协警也用上了,她看余罪懒洋洋地吹电扇,好奇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邵万戈在熊剑飞身边。” “不敢接电话,除了支队长在,還能有谁?”余罪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同意?”肖梦琪问。 余罪侧侧脸,笑着道:“案子之于警察,就像美女之于流氓、金钱之于奸商一样,是挡不住诱惑的。” 看电脑的骆家龙噗声笑了,肖梦琪不理会這货了,坐到了骆家龙的身边,他看着从外勤发回来的照片,通讯极端落后,仅仅是手机图片的传输,不過能看得清,今天中午像同时约好一样,姚瑶、楚湘萍、候迎春這三位,都进了美容院,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三個女人各自回到了住处,监视的偷拍到了她们整理行装,换上衣服的场景,三個不同的形象,姚瑶摇身一变,穿了一身富贵紫裙,像准备盛装晚宴;而候迎春却是一身职业装,像要出席商务谈判的白领丽人。年纪最大的楚湘萍,選擇了一身白色夏装,蜷发,远远看去,像一名贵妇。 這时候,骆家龙和肖梦琪互视一眼,又齐齐看看余罪,连续两日,這家伙像中魔一样,在猜测這些人要干什么,然后一步一步印证,比如他猜测,三個女人会在前一天逛街,购物,应证了;他猜测,商小刚不会和三個女人在一起,应证了;他又猜测,商小刚一定会去郊区,邪了,又应证了,现在在郊区還沒有回来,鼠标盯着;几個人分开了,而就在中午,他猜测,這些女人会去美容,化妆,变换成一個全新的形象……结果,刚刚应证。 “神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线头太多。”骆家龙道。 “后援到了,你负责联系,应该就带着等在郊区,三环路一带……离上床的時間還早,肖政委,有兴趣一起会会骗子去嗎?”余罪从沉思地省過神来了,安排着道。 “好啊,就等你這句话呢。”肖梦琪笑着起身了。 “让他们盯住了啊,一定看准是进了那家酒店,我們俩直接吃這完饭直接去未央。”余罪道。 肖梦琪追着他的脚步,随口问着:“为什么是未央?” “反正又不开房,你紧张什么?”余罪笑着道。 “少得瑟,真开房,紧张的是你。哼。”肖梦琪得意地刺激了他一句。 两人言不合拍,一前一后,完全不像情侣那般,步行着,遛达着朝四公裡外的案发现场去了。 对了,那個案发现场,也是……猜的!坐一上午,让你当個队长,你蒙着眼睛胡来,看你成什么样子啊,這下好了,有不知道省厅换厅长的,怕是沒有不知道你开化路刑警队的……我问你,是不是你那几個狐朋狗友出的馊主意。” 熊剑飞抬抬眼皮,然后宁死不屈状,一有這表情,邵万戈基本就放弃,知道這货又是横着一條路走到黑了,刚要說话,电话又响了,這时候邵万戈注意了,他看看熊剑飞难堪的表情,出声道着:“哟,又是余罪来的吧,快接呀,他是你领导啊……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沒有。” 哼!熊剑飞被刺激了,直接掏出手机,接听了,不料一接听,他愣了,把手机递给邵万戈道:“找你的。” “什么?”邵万戈一愣,接下,然后面色慢慢地凛然了,他侧着身听着,好大一会儿,摁了电话,有点惊讶地回過身来了,李杰知道這是出事了的表情,惊声问着:“怎么了?” “還真有這种案子,他们追到长安去了。”邵万戈愕然道,他寻思着,如果案情属实,那牵涉出来的故事,可就够讲一段時間了。李杰却是担心地问着:“他们才几個人,就跨省追踪去了?” “呵呵,你太小看他们了,他们是准备抓捕了。”邵万戈张嘴合也不拢,又愕然地看着熊剑飞,不悦地道着:“为什么不早說?” “你连信都不信,早說你能同意啊?”熊剑飞這时候不准备隐瞒了,呛了支队长一句,邵万戈直接要扇大耳光的姿势,他一闪道着:“从函发出来几天,找开化路刑警队打探案情就不下十家,我就觉得這事假不了。” “那你也应该向支队汇报一下啊。”李杰道。 “那支队能同意么?”熊剑飞反问,一下子把政委给气乐了,這個逻辑是,你同意就干,你不同意,我偷着干也得干。政委顾不上和他打嘴官司了,直问着邵万戈道着:“现在什么情况?他们需要人手支援?” “对,這家伙小心過头了啊,临门了才叫人……”邵万戈回头看看熊剑飞,他故意要走,熊剑飞面色一愁,他却吼着:“熊剑飞,组织两個小组,佩戴武器、通讯器材,马上出发……晚上十八时以前赶赴指定地点。” “是,保证完成任务。”熊剑飞一下子兴奋了,敬礼,乐滋滋接過手机就跑,跑了几步,又奔出来敬礼,笑吟吟地道着:“谢谢支队长、谢谢政委。” “少嘻皮笑脸的,回来再写检查。”邵万戈训了句。 “少来了,余罪干的,又不关我的事。有本事你处分他去。”熊剑飞掉头,嘟囊了句,飞也似地跑了。 饭凉了,政委笑着拿到手裡,拍拍支队长道着:“走吧,反正你也舍不得真处分他。老队长更舍不得处分余罪……沒见上面都沒表态嗎,省厅发文,连抄送单位都沒有。” “這個人有点邪啊,有些警察从警一辈子,碰上一次两次大案,他倒好,刨出来一准就是大案,沒跑,你看着吧,又得来回小地震了。”邵万戈笑笑道,這种真愿意在罪案窝打滚的悍警,那一层的领导都不愿意处分啊,那怕他浑身毛病。 “你别听他危言耸听,兴许就是想借支队伍呢。”李杰政委道。 “错,不是他。”邵万戈道。 “难道是?肖梦琪?”李杰愕然问,邵万戈点点头,這下子他也严肃了,要是肖梦琪借兵,那這案子,十成十沒假了,而且只要浮出水平,牵扯出来的,恐怕沒好事……… …………………………………… …………………………………… “队伍快到了,现在是十七点一刻,他们距市郊還有七十公裡。” 肖梦琪看看表,道了句,又坚持了两天,监控很松懈,一对一跟着,家裡就剩下她和骆家龙、余罪了,实在是捉襟见肘,连两位协警也用上了,她看余罪懒洋洋地吹电扇,好奇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邵万戈在熊剑飞身边。” “不敢接电话,除了支队长在,還能有谁?”余罪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同意?”肖梦琪问。 余罪侧侧脸,笑着道:“案子之于警察,就像美女之于流氓、金钱之于奸商一样,是挡不住诱惑的。” 看电脑的骆家龙噗声笑了,肖梦琪不理会這货了,坐到了骆家龙的身边,他看着从外勤发回来的照片,通讯极端落后,仅仅是手机图片的传输,不過能看得清,今天中午像同时约好一样,姚瑶、楚湘萍、候迎春這三位,都进了美容院,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三個女人各自回到了住处,监视的偷拍到了她们整理行装,换上衣服的场景,三個不同的形象,姚瑶摇身一变,穿了一身富贵紫裙,像准备盛装晚宴;而候迎春却是一身职业装,像要出席商务谈判的白领丽人。年纪最大的楚湘萍,選擇了一身白色夏装,蜷发,远远看去,像一名贵妇。 這时候,骆家龙和肖梦琪互视一眼,又齐齐看看余罪,连续两日,這家伙像中魔一样,在猜测這些人要干什么,然后一步一步印证,比如他猜测,三個女人会在前一天逛街,购物,应证了;他猜测,商小刚不会和三個女人在一起,应证了;他又猜测,商小刚一定会去郊区,邪了,又应证了,现在在郊区還沒有回来,鼠标盯着;几個人分开了,而就在中午,他猜测,這些女人会去美容,化妆,变换成一個全新的形象……结果,刚刚应证。 “神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线头太多。”骆家龙道。 “后援到了,你负责联系,应该就带着等在郊区,三环路一带……离上床的時間還早,肖政委,有兴趣一起会会骗子去嗎?”余罪从沉思地省過神来了,安排着道。 “好啊,就等你這句话呢。”肖梦琪笑着起身了。 “让他们盯住了啊,一定看准是进了那家酒店,我們俩直接吃這完饭直接去未央。”余罪道。 肖梦琪追着他的脚步,随口问着:“为什么是未央?” “反正又不开房,你紧张什么?”余罪笑着道。 “少得瑟,真开房,紧张的是你。哼。”肖梦琪得意地刺激了他一句。 两人言不合拍,一前一后,完全不像情侣那般,步行着,遛达着朝四公裡外的案发现场去了。 对了,那個案发现场,也是……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