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有话說话,沒话滚蛋! 作者:未知 索性带上奶瓶,把一点白放进了背筐裡,只要跟着自己,一点白就很老实。 他家就位于村子的最后侧,只要過了田地,趟過一條小河就进了杂树林荫中,偶尔還能看到一两块开出来的田地,土豆苗已经长出快有两尺高了,结着白色的、紫色的、粉色的花骨朵。 沿着林间小道,拐上几個弯,這裡已经全无人语,鸟鸣声啾啾做响,虫鸣此起彼伏,蛙鸣阵阵。 当人走過时,這些声音全都寂静了下去,扑通扑通的声音是蛤蟆跳进水沟裡的声音,稍走远一些,它们又迫不及待地鸣叫了起来,尽显山林中夏日的热闹。 這些杂木林中偶尔会长出一颗低矮的冠状树木,并不粗大,枝叶向四周散开,在枝叶间,是一個個比米粒大上一圈的小红豆,這种小果实很坚硬,根本就不能吃,俗称药鸡豆子,传說中是有毒的,不過一片片如同红云一样的豆粒悬挂着,格外的漂亮。 走到头,眼前一亮,一片银带展现在眼前,還有轻轻的凉风扑面而来,足有百多米宽的大河涛涛地流动着,水流声哗哗入耳。孙易现在沒有時間欣赏這裡的美景,沿河而下,从這裡再向下流走上几百米,几处水流平缓处,小鱼跳跃着,這河岸边的河水平静处,就是所谓的鱼窝了。 随手把几個筛網制成的须笼下到了河水裡,回来的时候捞上来,就能打出几斤小鱼了。 在河水浅处,孙易脱了裤子,穿着胶鞋下了水,哪怕是夏日裡,山区裡的河水仍然冰凉刺骨,孙易嘶哈着冷气,趟着齐腰深的河水向对岸走,手上還拎着一根两指粗,两米多长的木棍,不停地探着河底。 河水清澈见底,但仍不能保证安全,由于河水折射的原因,一個不小心,踩到锅底坑,一下子就会沉到河底下,稍不注意,就是一场淹死人的惨剧,就算自己会游泳,一点白也要挂在這裡了。 趟過大河,就是一片片粗壮的柳林或是杨林,此处的杨柳树与人们常识中的杨柳树不一样,足足两人合抱粗的大树笔直地刺向天空,树干光滑,也不是常见的绿色或是白绿色的树皮,而是你铁块一样透着苍桑感,笔直的树干十米之内,几乎沒有横生枝杈,密布的大树,让它们必须要全力生长,争夺有限的阳光。 林间阴凉,一片片的小叶樟或是大叶樟见缝插针在生长着,這种草是最好的牛马食料,最高的处足有一米五,绿意盎然,青草的芬芳足以让人忘记任何烦恼。 孙易不时的摘一些红通通的灯笼果,或是采上一把野葱或是野韭菜塞进嘴裡,灯笼果汁液饱满,酸得口水横流,野葱纤维粗,味道辛辣,野韭菜粘糯肥厚,住在山裡的孩子,从来都不缺少各种零食,小时候漫山遍野地跑,凡是能入嘴的吃食,每样都沒有放過。 孙易在老林裡转了足足一天,心裡也有谱,他看中的几处地方,還沒有别人来過的痕迹,能让自己過一個肥夏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准备返回,林子裡的夜晚很可怕,如无必要,還是不要夜宿山林。 再一次趟過大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太阳已经到了山尖处,再有两個小时左右就黑天了,孙易长時間沒有进入山林,掐算時間都有些不太准了,回来得有些早些。 身后的背筐裡已经放了半筐各种野菜和野果子,一些勉强成熟的都柿卖不成,還有些酸涩,拌上白糖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刚刚进村,远远地就看到了两個男人向他迎了過来,“是孙易嗎?” 孙易走近了一些,认出来的,是沟东村的赖黑子和张凯。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在一個学校,比自己高两级,赖黑子姓赖,他爸当年是沟东村的村书记,从小就是又黑又壮,死横死横的样子,同龄人沒有不怕的,至于长大了更了不得了,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架式,就连镇裡的大混子也很顾忌這個干起架来不要命的小赖子。 而张凯一向都视赖黑子马首是瞻,跟着蹭吃蹭喝,听說最近還包了一個沙场,专门卖河沙,赚了不少钱,手裡有钱就更牛逼了,走路都恨不得横過来。 “黑子,张凯,咋有空来找我玩?”孙易笑着道,嘴上這么說,却能看出赖黑子那张黑胖的脸上不善的神色,還有张凯那张削瘦的刀條脸上的狠色,一直都背在身后的手吃力,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找你来谈点事!”赖黑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谈啥?”孙易說着,把背后的柳條大筐卸了下来,一点白正趴在一张大叶子上睡得翻起了带着一條白线的肚皮。 “谈点好事!”张凯背着右手走了上来,然后一伸手,就向孙易的脸上拍了過来,嘴上道:“你小子在城裡闯了两年,回来以后,变得不一样了呀!” 孙易的身子向后一倾,让過了对方拍打自己脸的手,“张凯,有话就好好话說,沒话就滚蛋,跟谁玩打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