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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要逃嗎?

作者:未知
要不是听到新闻裡播放說今年提前开启春运,易童都不知道原来快過年了。每天的生活都是在不断地重复着,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就看书、午睡起来就去运动一下、晚上等顾清之下班一起吃晚饭,看电影或是拼积木,最远的地方她也只能到楼下散散步。她是彻底习惯了被囚禁在笼子裡的金丝雀身份,在有限的空间裡怡然自得。而随着年味越来越近,心裡也慢慢开始空荡荡。 因为老爷子的强烈要求,顾清之不得不在大年叁十回去顾家大宅住够五天,一家人過個年。但他不能带易童回去,也不愿意放她走,只好把她一個人留在金碧文华。惠姨每天都会给她带去丰盛的饭菜,让一個人過年的她不至于饿肚子。 顾清之看了看手机,已经過去叁天,和易童的聊天止于大年初一的凌晨她回复的一句“新年快乐。”给她发的红包都沒有领,打电话给她也不接。心裡烦躁得紧。听到厨房裡传出惠姨的声音,她给易童送饭回来了。顾清之装佯去厨房倒水喝,实际是找惠姨问易童的情况。 “這两天她都吃得不多,都剩了不少菜呢,她让我别送饭過去了。”惠姨如是告知。 “她。。开心嗎?” “唔。。和平常的沒多大差别,都是在看书、看电影什么的。” “那她沒问起我嗎?”顾清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惠姨摇摇头,顿了顿似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看了看顾清之的脸色還是說出来: “只是。今天早上過去的时候,易小姐求我能不能让她回一趟家。她已经好久沒看望她的舅舅了,给她两個小时就好。” 听到惠姨的话,顾清之心裡不是滋味。能想象得出易童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落地窗旁,窗外的热闹、电视机裡的欢笑都与她无关。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团圆的气氛中,只有她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裡過着一個人的春节。直到现在,顾清之心裡才因为囚禁她而感到丝丝愧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她走。现在的他们已经過上正常的生活了,他和易童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以往那般融洽了,他不想放手、不想放弃這個美梦。 “好,我知道了。惠姨你明天不用過去了。” 不理会顾海乔的吹胡子瞪眼,顾清之還是坚持提前回去金碧文华。一大早也算是尽孝配顾海乔吃完早餐才驱车回去。 推开门进屋,就看到易童窝在沙发上睡着,电视机在重放着春晚。走近看到她一脸恬静的睡颜,不過是几天沒见,人已经瘦了一圈,惠姨說她沒怎么吃饭,怕不是根本就沒吃。 “易童、易童。”顾清之蹲在她身旁轻轻呼叫她。 “嗯?”易童睡眼朦胧地睁开眼,還沒反应過来。 “回床上睡吧,别着凉了。”說着便拉起她的胳膊。 听到是顾清之的声音,易童才醒過来,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不让他触碰。看着空落落的掌心,顾清之感觉心脏被绞紧。 不過是叁天時間沒有见面、不過是放她一個人在這裡過年,所以她又要推开他了嗎? 打开冰箱,看到都堆满了剩菜剩饭,果然她沒有吃什么东西。顾清之想要责怪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转過头看到她神色疲惫地窝在沙发上发呆又不忍心。给她切了点水果,放到她腿上,顾清之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地问: “今天想吃什么?” 易童摇摇头,叉起一块苹果慢慢嚼着。 “后天我們去看望你舅舅吧,他喜歡吃什么?我早点去准备。” 他实在是不想让两個人的关系又回到冰点,只好用這样的方式来哄回她。听到他說可以去看望舅舅,易童原本浑浊的眼神变得清明。 “好。” 易童說易学铭对吃的不挑,不用特意买什么,顾清之還是买了许多进口的樱桃、草莓,還有一袋又一袋的补品,载着易童出发。原本以为会是回易学铭的家,但看到顾清之开车进医院的时候,易童慌了。 “为什是来這裡?” “你舅舅他身体不太好,所以就在医院住了一阵子了。” 易童已经慌乱到无法思考,只能跟着顾清之来到一间独立病房前。打开门看到易学铭正半躺在床上看书,抬起头看到是易童,笑眯眯地打招呼:“童童,来啦。” 易童赶忙上前,坐在易学铭身边满脸担忧地看看他, “舅舅你怎么了?哪裡不舒服嗎?” “哎,老毛病了。现在好多了。”易学铭不以为然地笑笑,看到易童身后的顾清之点点头,算是打過招呼。 在易童的追问下,才知道她去滨城后,易学铭的身体健康突然恶化,虽然易童把房子卖掉后给了他一大笔钱,但治病是一個无底洞,最后都花完;因为沒有钱只能保守治疗吊着命。那时候的顾清之還在怀疑易童手裡有对他的不利证据,让杨嘉去调查易童是不是隐瞒着什么,调查到易学铭身上才知道他现在的病情变得严重,易学铭有高血压和动脉硬化,如果不及时治疗分分钟会丧命。在易萱萱的葬礼上,顾清之第一次见到易学铭,那时候他的身姿還是挺拔的,而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佝偻着腰,穿着病号服慢慢地在医院裡走着,手裡拎着一個红色塑料袋装着一把葱、两個鸡蛋。顾清之感觉心裡像是有一颗石子硌得难受。他报复易童這件事引起的蝴蝶效应连累了一個无辜的人。他让杨嘉联系了易学铭的主治医生,帮他转去市裡最好的医院治病;以杨嘉的名义去资助他的医药费。后来偶的机会下,易学铭才知道真正资助他的人是顾清之,就是那個在易萱萱的葬礼上羞辱易童的那個金主,易学铭当即离开医院不接受治疗。后来顾清之找上门,他說宁愿死在家裡也不要接受顾清之的帮助,顾清之悠悠问他是想要他亲爱的外甥女来帮他嗎?易童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他還是想做一個累赘?问得易学铭哑口无言,只能回去医院,等治好病再想办法把钱還给顾清之。 当然,易学铭沒有把他离开医院顾清之上门质问他的事情告诉易童。不想让她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易童垂下眼睛看着易学铭瘦骨嶙峋的手,不知道该說什么。该责怪顾清之嗎?如果沒有他,就不会搞到现在這样的局面;而另外一方面他又慷慨地帮助易学铭治病,如果沒有他凭她现在的处境易学铭只能回家等死。所以,绕来绕去也终究绕不過要臣服于他、做他的笼中雀的事实。易童勾勾嘴角,沒有人看到她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在病房裡和易学铭有的沒的聊了很久,顾清之就在一旁坐着,听着他们俩聊起過去的趣事,终于看到易童的脸露出笑来,他也不忍心打扰到他们。直到医生进门要帮易学铭做检查,易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走前她也不敢和易学铭說什么时候再开看他,都不知道她哪天才等到顾清之的施舍让她出门放风。 在车上,易童闭上眼睛休息。顾清之时不时打量她,看不透她的情绪和心事。 “易童。” 听到顾清之叫自己的名字,易童“嗯”了一声。 “下次你想什么时候看望舅舅就和惠姨說一声。” 易童睁开眼看着前方,道了声:“谢谢你。” 语气客气而疏离,顾清之心裡并不好受。他究竟做错了哪一步?为什么现在易童又对他不理不睬了?是怪他過年把她一個人晾在金碧文华嗎?但他都提前赶回来陪她了,昨天還和她出门逛街、去逛超市,她還逛得挺起劲的,把超市每個货架都逛了遍。 “易童。” “嗯?” “下周袁老生日,我們一起去祝寿吧。” 袁老是传媒圈裡的老前辈,带過不少优秀的媒体人。在易童读大学的时候,袁老還在她们学校开了课,易童上了一年的课程。毕业后,兜兜转转去做制作人,也有幸和袁老合作個几個节目。顾清之也跟着袁老工作了一段時間,袁老還是他一個编剧工作室的顾问。所以袁老的70大寿,易童怎么也得跟顾清之去一趟。 “好。” 袁老的生日在他郊区的别墅举办,来的都是传媒圈有头有脸的人。這是易童回来后,第一次参加這么多人的聚会。许是自己的资历還不够,在现场认识的人沒几個,倒不是易童不认识他们,而是這些大佬们都是圈子顶顶好的人物,易童自然不敢上前装熟;她只好去自助茶点区边吃着点心,等顾清之应酬完。 不得不說,顾清之真是瞩目啊。站在人堆裡一眼就能看见他高挑的身材、挺拔的身姿。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光影尤趁得他线條锋利。哪怕在场的都是比他资历深许多的前辈,但他一点都不怵,和他们谈笑风生自信满满;而谁又能想到眼前這么一個衣冠楚楚的人其实是披着一张俊美人皮的恶魔。 “易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易童转過身看到是赵蕊。终于,等到一個熟悉的人!我的机会来了嗎? “蕊姐。。”易童才开口,就看到赵蕊身后的不远处顾清之也看過来,他也看到赵蕊了。心脏砰砰跳动着不安,他在担心易童会向赵蕊求救,让站在他身旁的杨嘉過去阻止。 眼看顾清之和杨嘉耳语了几句,很快就穿過人群来到跟前,她不能错失這個机会,一把抢過赵蕊手中的手机,摁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又塞回给赵蕊。這么紧急的情况她不能想太久,也不是担心她的手机会不会被监听的时候,总之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放出去下一步再說。 “蕊姐,這是我的电话。”易童压低声音匆匆說了一句。 赵蕊被易童惊慌的表现搞得摸不着头脑,正向问她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杨嘉已经站在她身旁和她打招呼: “赵总您好。” “哦哦,杨秘书你好。” “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两位的交谈,顾先生想和易小姐聊几句,烦請易小姐移步。” “好,我知道了。”易童不能拒绝,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跟着杨嘉回到顾清之身边。 一整天易童都得跟着顾清之,哪怕上洗手间也有女侍应跟着。看来是不想她和赵蕊接触,顾清之已经开始怀疑她想逃了。那她更不能慌张、不能着急。反正她已经把电话给了赵蕊。一开始,顾清之的确怀疑易童是不是想联系赵蕊要逃跑。甚至還试探她,借口上洗手间留她一個人在会场,暗中观察她的行动,但她都沒有去找赵蕊,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 生日会结束,顾清之和易童正想离开大门,袁老在楼梯口却叫住顾清之留步再聊两句,顾清之让易童先出去在车旁等他,便转身上楼。 顾清之的车就停在大门对面的马路边,易童正想走過去,包裡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掏出来看到是一個陌生的电话。 谁?会是谁打进来?是赵蕊嗎?這個电话有被监听嗎?我要怎么說才能让蕊姐知道我的情况而又不引起监听人的怀疑?易童脑子裡飞快运转着。 易童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你好?” “童童,是我。” 电话裡传来李易然的声音,易童感觉呼吸一下子被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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