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鬼被小焉宝抽得一趔趄,嘴角渗出绿色的液体。
面上的神情有些凄婉哀怨,弄得小焉宝都怀疑這女鬼是不是真的有冤情。
“好叭,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怎么冤了。”
女鬼重新跪好,开始讲述她悲惨的一生。
女鬼名叫安芸,从小跟着爹爹卖唱为生。
那年她十九岁跟着爹爹来到云州县卖唱,可是爹爹却突如其来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给爹爹看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爹爹還是撒手人寰了。
她沒钱葬父,又欠着客栈五两银子,走投无路便去大街上卖身葬父。
是陈老爷——陈泰清,也就是陈掌柜的太爷爷花了六两银子买下了安芸。
安芸一两银子买了口薄皮棺材葬父,五两還了客栈钱。
随后就跟着陈老爷回府了,当晚就被陈老爷留在了屋内。
原来陈夫人已年過四旬,仍无所出,可是又不允许陈老爷纳妾。
陈家虽不缺金银,却人丁单薄,沒有子嗣终究是陈老爷心裡的一块儿大病。
陈老爷曾去寺庙求签,方丈說,只要他心存善念,儿孙自来。
所以他才在街上买下了安芸,這算是做善事吧。
可他的所谓善事却是安芸踏上死亡之路的开始。
陈夫人当晚沒在府裡,一個亲戚家裡办满月酒她去沾喜气去了,由于多喝了两杯就留宿在亲戚家了。
等第二天陈夫人回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陈夫人把陈家裡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陈老爷也沒松口把安芸送走。
最后陈老爷扔下一句话,若是再闹,他就休妻。
最后陈夫人算是不闹了,可是却开始变着法儿的折磨安芸。
陈老爷出门办事,陈夫人便找茬把安芸关进了祠堂,三天沒让她吃喝。
等陈老爷带人打开祠堂的大门时,安芸已经昏過去了。
急忙找来郎中救治。
陈夫人咬牙切齿道:“小蹄子就会装死,下次非扒了你的皮。”
郎中给安芸把完脉,对陈老爷道:“這位姑娘已有孕两月有余,身体這般虚弱,若是再不好好养胎,怕是腹中的胎儿难保。”
陈老爷一听安芸居然怀上了,高兴得冲着四面八方不停地作揖。
而陈夫人的脸色却闪過一抹狠厉。
陈老爷怕陈夫人再折磨安芸,就在外边单独给安芸安排了住处。
绝不允许陈夫人踏进這個院子半步。
等待生产的這几個月,陈夫人還真沒上门闹過,安芸的日子過得倒還算舒心。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陈老爷在产房外面急得团团转。
不停地给各方神灵作揖,保佑安芸母子平安。
安芸也是真争气,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婴。
陈老爷许诺,满月即抬安芸为平妻,不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沒想到陈夫人早就买通了伺候安芸的丫鬟,把她的补药换成了麝香水和蛇胆的毒药。
当晚就血崩而亡。
陈夫人听說安芸血崩而死,假惺惺赶過来哭得那叫一個悲痛欲绝。
不知道的還以为這位陈夫人与安芸多么的姐妹情深呢!
而陈老爷对安芸的死似乎也沒什么怀疑,他更在乎的是安芸生的儿子。
虽有几分难過却可以忽略不计。
陈夫人当晚就把安芸儿子抱回了陈府,对外声称是自己生的。
她也真坐起了月子。
她对陈老爷的解释是,为了不让這孩子在外人眼裡受歧视,一個卖唱女生的孩子会被人诟病。
陈老爷還真就同意了。
最后安芸连個薄皮棺材都沒有,就卷了一领芦席埋在了乱坟岗,更别說牌位了。
安芸魂魄离体以后却不能前去地府轮回,因为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寿终正寝。
她就這么成了孤魂野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与杀母仇人母慈子孝,她恨,却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陈夫人在陈府找道人做了法事。
她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早一日报仇,所以她开始积累自己的怨气,吃掉比自己更弱的灵体。
却不成想在她刚要能报仇的时候,陈老爷和陈夫人相继离世了,她无法报仇了。
后来她又被夜楚仁给捉住了,被他圈养了起来。
她刚开始不屈服,可是夜楚仁就折磨她的鬼魂,一次次在魂飞魄散的边缘。
然后再利诱她,给她提供灵食,让她继续修炼,可以化人形,在人间来去自由。
最后安芸的鬼魂彻底被夜楚仁控制。
而這次来陈家,是陈掌柜得罪了人,人家請了夜楚仁来对付他。
恰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這么說,你是這陈掌柜的太奶奶,你不保护還杀他们?”
安芸的眼睛裡流露出怨毒,“我保护他们?他们可曾给我烧過一炷香,祭拜過一次?他们是陈泰清的后人,他就不应该有后,我要绝了他们。”
小焉宝有点头疼,這官司有点儿不好断。
但有一点,若是地府让安芸去轮回投胎,她也不会变成厉鬼来害人。
這地府的规矩有点儿不合理。
把這么多不能轮回投胎的鬼留在人间,人间能消停才怪。
阎王看着小焉宝盯着自己看,暗自腹诽道:這规矩是谁定的,你心裡沒数嗎,看我做什么?
小焉宝:這阎王好像在责怪我?
有点心虚,咋回事?
“這女鬼,你带回去让她投胎吧。”小焉宝說道。
“她的怨气不消,是无法投胎的,而能消除她怨气的人都已经轮回转世了。”阎王有些为难。
“你是阎王,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
“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陈家的人愿不愿意。”
小焉宝往圈圈裡看了看,此时陈家昏過去的人都已经苏醒過来了。
正看着小奶娃对着空气說话呢。
听到小奶娃說到了什么太奶奶。
“子虚道长,這小道长是不是被鬼迷了……”陈掌柜问道。
子虚道长瞪了陈掌柜一眼,“她在跟你太奶奶說话。”
“你是說,害我們的鬼是我太奶奶?”
子虚道长点了点头。
陈掌柜一副不解的表情,“不应该啊,逢年過节我都有去祭拜過祖宗,从沒有過怠慢。”
子虚道长又瞪了陈掌柜一眼,“祭拜错了人,有個屁用。”
“啊?”陈掌柜彻底蒙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