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侍女公主
水玲瓏此時也已經拔出了古劍,隨即從裏密道里鑽了出來。
洞口外面其實是一片菜地,菜地的遠方閃着一些星星點點的火把亮光。
那些亮光正是鍾正鳴安排來圍住那所宅子的衙役。
只是那些衙役現在並沒有關顧到這片菜地裏。
劉永銘的火把之前在密道里便已經扔掉了,而洞口外面還站着四個人,那四個人的手中也都沒有照明工具。
且在這個距離上,即使劉永銘內功充沛,那邊的人怕是也聽不到他的叫聲。
這個洞口其實十分隱祕,也不怪別人不能發現。
洞口之上原本是有一塊木板蓋着,木板上面覆着一層的土,而且土上還栽着幾棵蔥,與其它菜地連成一片。
這要不是洞口從裏頭被人打開,打死也不會有外人知道這裏有一處密道入口。
劉永銘即是已經出了洞口,且洞口還在菜地裏,此時眼前自然是一片開闊!
他一眼就看到了洞外站着的兩男兩女四個人。
洞外的那四個人原本是要走的,聽得身後的動靜,回頭也看到了劉永銘。
這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所院子的主人家與其管家。
而那兩名女子從服飾上來看,顯然也是一主一僕。
院子主人手裏握着一柄長槍,見得守在洞口的手下被人殺死,知道追兵已至,心中一橫,將身邊穿着侍女樣式衣物的妙齡女子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好似一眼就將劉永銘認了出來,將頭一縮,把身形藏進了那女子的背後。
他將自己的左手壓在那侍女的肩頭之上,右手拿着的長槍槍頭抵在在侍女的後背之上。
長槍很長,劉永銘一眼就能看到那院子主人長槍所指的方向。
如果此時院子主人想要殺死身前的女子,想來那侍女必然與密道里的那兩名衙役結局一樣了。
站在院子主人身邊的管家一見,連忙將自己腰間的匕首也掏了出來,拉過身邊的華服女子,將那匕首抵在了華服女子的脖子之上。
只是這名管家並不像主人家那般小心,將頭露在外面警惕地看着劉永銘。
一般情況下,被人劫持之人的雙眼一定是會向周邊人投去祈求的眼神,希望別人想辦法救自己一救。
但主人家所劫持的那名侍女卻沒有這樣的眼神。
她穿着漢國的侍女服,骨子裏沒有一絲漢人女子的嬌弱感,且兩眼間顯出一副堅毅的神情。
她的雙眸深邃而又透亮,靈巧且又活潑,即有堅毅又帶着些許的不滿。
她的嘴脣微微向前撅着,像是外放的花瓣一般。
最爲特別的是,她的腰間懸着一枚十分古樸的玉佩。
而那種玉佩劉永銘手上有三塊。
劉永銘打量完那位侍女,轉頭便向着管家看了過去。
管家也劫持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的蒙人特徵十分明顯,身上的穿着的華服比那侍女的要好上千萬倍,腳上穿着一雙高圓跟的靴子也用一些東西裝飾着。
她身上的那些裝飾隨隨便便取下一件來,去到榆林當地的當鋪,都能讓一個小老百姓一年不用耕作。
只是她此時好似身不由己,用期盼的雙眼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見此情形,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並不是在爲現在的局勢而感到擔心,而是心中感到了許多的迷惑。
按劉永銘之前的推斷,侍女應該是與劫持公主的人是一夥的。
也就是說,侍女不該被劫持!
她應該與這院子的主人一道來劫持阿琪瑪公主纔是!
劉永銘想來想去,就只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到目前爲止,阿琪瑪公主仍舊沒有識破自己是被侍女誆騙來漢國來的。
侍女也將自己歸類爲阿琪瑪公主一邊的人,甚至那主人家與管家也都下意識的這麼認爲,於是便有了這麼可笑的一幕。
最讓劉永銘不解的是,不管是登利可汗、巴特爾、張元潮或是閆洪達,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或是所表達出來的意裏,阿琪瑪公主一定是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一般的美人。
但現在在劉永銘的眼中這公主與侍女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雖然公主的身上穿着華服,但臉上的皮膚卻是遠不如邊上侍女的。
侍女看起來要比公主實在是漂亮得許多,二人在容貌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從氣質上來看侍女也要比公主更加有貴族氣息。
公主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說蒙人是按自己的審美來述說公主的美貌的話,那麼張元潮與閆洪達呢?他們可是漢人,自有漢人的審美。
這種氣質上的突兀感讓劉永銘意識到了些什麼。
好像這二人的身份被調換過。
但若是二人的衣服被調換過,那麼此時一臉驚恐並且渴望被救助的應該是穿着侍女服的“公主”纔是。
但現在那名穿着侍女服的女子眼中只有不滿,且還帶着些許的堅毅。
反倒是穿着華服的“侍女”看起來軟軟弱弱,期望着被人救助。
劉永銘一下子有些發懵,弄不明白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玲瓏向前走了兩邊,與劉永銘並排站在一起,也開始迷惑起來。
在劉永銘打量着公主與侍女的同時,院子主人卻還藏在侍女服女子的身後,甚至與劉永銘都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因爲他們的眼神沒有交集!
院子主人躲在侍女服女子的身後,試探着問道:“閣下是否是九紋龍?”
劉永銘笑道:“即知我是九紋龍,那就該把人給放了,省得喉嚨上也長點什麼火龍鏢一類的東西出來!”
主人聽得劉永銘玩趣的話,呵呵笑了兩聲,又問道:“你真是九紋龍?我怎麼看着這麼不對呢!”
“你躲在那侍女的身後又不露頭,哪裏能看到什麼?”
“露頭?呵呵,我沒有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習慣。即是地上這兩位我的手下已領教過你的火龍鏢了,我就不必去嘗試了。”
管家聽着二人的對話,好似還不明白“九紋龍”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
他還在探着頭觀察着現場發生的事情。
主人家接着笑道:“想來只有傻子纔會想着去試你火龍鏢的準頭,即使武功強如豐不收,他也不會願意冒這個險的。”
主人家的話好似在提醒着什麼。
那管家此時纔回過味來,連忙也將自己的身形給藏到了那華服女子的身後。
劉永銘說:“你高看我了!”
主人家卻迴應道:“高不高看的,我自己也沒知覺,只是我發現我得到的消息和我現在看到的好似有一些出入?”
“什麼出入?”
劉永銘此時卻是與那人閒聊了起來。
水玲瓏也不着急,因爲她知道,拖的時間越久,宣撫司的衙麼越有機會趕到這裏來。
這隻對自己有利而對對方不利。
主人家笑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京兆杜家的杜祖琯是九紋龍。可我又知道,你一定就不是杜祖琯!”
“我爲什麼不可以是杜祖琯呢?”
主人家說道:“杜祖琯比你矮半個頭,並且我昨天剛見過她。那是個十分精明的商人呀,你看起來更像是……”
“是什麼?”
主人家試探着說道:“你更像是長安城裏的混世閻羅劉六子。”
劉永銘呵呵笑了幾聲,反問道:“我爲什麼非得是劉六子呢?”
“你身後的那名女子手上拿的是太阿劍,太阿劍原是水不流的佩劍,我得到的消息是水不流的女兒水玲瓏現在在秦王府做侍女,且她武功不俗。想來現在站在你身邊的這名劍侍就是水玲瓏了吧?”
“你都沒露頭,如何能認出那柄劍?你看錯了!”
主人家呵呵笑道:“她從洞口出來之時,我還沒拿烏蘭圖亞當檔劍牌呢,自是看到了。你也不必騙我露頭,我不傻!而且,我在這個位置是能看到你們二人在月光下的影子的,你們二人剛剛一前一後,一主一側。很明顯,你是主子,她是侍女!”
“就這樣?”
“你身上腰間掛着的玉佩更能說明問題!那是前朝周室的玉佩,一共有七對!”
前朝留下的七對玉佩,劉永銘有三隻。
一隻是陸玲瓏送給自己的,與其相對的另一隻是在周太子柴世榮的手上,那是柴世榮從內務府派人盜走的。
一隻是秦王妃經薛西垣的手送給了傅遠山,而傅遠山又送給劉永銘,與之相對應的一塊劉永銘料想還在劉塬的手上。但實際上,劉塬早將那一塊送給了楚國長公主項溫惠了。
而第三塊是太后經由丁成儒之手送到劉永銘手中的,相對應的一塊此時是在胡梨的手上。
第四對分別是在曹玟與林鴻奎的手上,第五對是在丁皇后的手上。
第六對原本是在豫王那裏,豫王薨逝以後,被皇帝劉塬給收回了。
而第七對,當初安慶公主和親之時,皇帝將它當成嫁妝送給了安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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