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世阎罗
二十来岁的青年骂骂咧咧的走在长安街市的街头。
“别人穿越都带着王八之气,我穿越却要给别人做儿子!還是那种受气的儿子!凭什什么呀!”
刘永铭满身怨气得走进了一家茶楼之内。
“哟!六爷,您来了!”
茶楼裡跑堂的堂倌从一边乐呵呵得迎了上来。
刘永铭手一伸,拎起了那堂倌的衣领大声得喝问道:“你說!這是凭什么!”
堂倌苦着脸說道:“小人就是一跑堂的,哪裡知道六爷您說的是什么。小店新进了一批茶叶,正好败败火。”
“還沒开春,哪裡来的新茶!少来骗我!”刘永铭沒有松手的意思,而是追问道:“那混蛋呢?别說你沒看见,可有人见着他走进来了。”
“您說的是谁呀……”
“還能是谁!礼部尚书陆预!”
堂倌一听,畏惧得应道:“在丙字雅间裡!可别說是小人說的。”
刘永铭也不应答,将堂倌推到了一边,向着二楼雅间而去。
堂倌看着刘永铭上了二楼,心裡却嘀咕着:“這天下第一混的混世阎罗也好意思說别人是混蛋……”
刘永铭走到丙字雅间前,一脚就将雅间门给踹开了。
雅间裡坐着两位便衣打扮的官员。
那二人见得有人闯进来,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一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刘永铭愣了一下,马上回過神来,他指着二人骂道:“說!是谁在父皇面前弹劾本王的!”
二人见得是刘永铭,对视了一眼之后,才放下心来。
因为六皇子刘永铭是個闲散王闲,从来不参和朝廷裡事情。
那留着山羊胡子、一脸贪婪样的户部侍郎魏文政问道:“六爷!這又是哪個开不眼的惹您发火了?”
刘永铭是汉国皇帝第六子,却常混迹于民间,不管是民间還是朝中大臣都管他叫六爷。
而弹劾奏疏不一定要在朝会时当场上奏,由通政司转呈也都是常规操作,所以魏文政不知道刘永铭所說的是什么事情。
“少跟本王装糊涂!”
魏文政尴尬得笑了一下,正当要說话,那礼部尚书陆预却冷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笑個什么劲!”刘永铭不爽得问。
陆预端起茶碗,吹了吹热茶,不屑得說道:“六爷您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么?那屠翰林之爱子被您诓骗到青衿堂去下棋,被您讹走了一百三十两银子呀!青衿堂看上去像是棋社,实际上就是赌坊!大汉国的皇子开设赌档,如此伤风败俗,這還不值得弹劾么?”
“本王何时露過面呀,這关我何干!還不是你女儿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我女儿?”陆预一脸懵,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刘永铭說道:“你女儿不守妇道,抛头露面,非要去参加那些才子们的诗会。参加诗会就参加诗会吧,非說屠翰林之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撺掇着他去与别人赌棋,這才输了一百多两银子!你自己教女不严,却将账算在本王的头上!你這算什么文坛领袖!”
“什、什么?”陆预心中满是疑惑。
“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女儿呀!”
“這不孝女!”
陆预說着便站了起来,对魏文政拱手道:“家中有事,不能相陪,改日再叙吧。”
陆预說着就要走,但被刘永铭一把拦住:“你不打算给本王個說法么?本王白白挨了父皇一顿训斥,你连個歉意都沒有?”
陆预真不想在這個混蛋王爷面前低头,他气道:“那本堂弹劾得也沒错呀!青衿堂本就是赌档,這個你抵赖不掉吧?走开!本堂還有急事!”
“你如果不打算道歉,那本王只得去找你女儿,让你女儿道歉了!本王可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到时候本王要的可就不是一句道歉了!”
“你敢!”陆预好似知道刘永铭会做些什么。
“真不是吓唬你,本王就敢!你也别以为你回家就能见到你女儿!”
“你這话什么意思?”陆预有些急了。
刘永铭得意得笑道:“你女儿现在在红杏楼裡呢!”
“什么红杏楼?”陆预紧张得问。
刘永铭哈哈笑道:“還能是什么红杏楼呀!大汉国第一的销金窟,长安城裡最有名的青楼呀!”
“你敢!我女儿要有個三长两短,我定要在皇上面前与你不死不休!”
陆预此时一点儒仕的风雅也沒有,但還不至于爆粗口。
刘永铭手一摆,說道:“陆预!你也别血口喷人,你女儿可不是我诓进青楼的!是你自己将她诓进去的!”
“你胡說些什么!”
“近日是谁在坊间传言說,尚书真伪难辨,若有古今善本现世必以重金聘之?是你吧?现在那本书就出现在红杏楼了!你女儿就男扮女装,不是,是女扮男装得去了,现在她人就在红杏楼裡!”
陆预一愣,這事始作俑者居然会是自己。
陆预還是有些不信,他气急道:“我女儿才不会去那等污秽之地!定是你胡說!”
刘永铭笑道:“红杏楼也是本王的产业,本王能不知道么!”
陆预顶着一口气,气道:“您一個大汉国的皇子,又设赌档又开青楼?這事皇上知道么?你行呀!看本堂明日再上一道奏疏,好好說說您的事情!”
陆预說着便向着门外冲去。
那刘永铭却還不停嘴得骂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伪道学!不好好得处理你礼部的政务,也不给父皇办好求贤令的事情,整天沒事尽管本王那些风月、坏本王的生意!你就算是上奏,你也把事情弄清楚了上奏呀!”
刘永铭說话的功夫那陆预已经出了雅间,但刘永铭却沒有跟上去。
魏文政心中犯着嘀咕:“這陆礼部也太想不太开,连曹首辅都要卖他混世阎罗几分面子,从不敢惹,你招他作甚!”
魏文政可不像陆预那样会去硬刚刘永铭,他拱手赔笑道:“六爷,若是沒事,那下官就告退了。”
刘永铭看着雅间裡仅剩的户部侍郎魏文政笑道:“我說魏侍郎,這事不对吧?”
“什、什么不对?”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是太子党,他陆预是四爷党,你们二人如何会一起喝茶呢?刚刚可是在密谋些什么?”
“沒有的事!”魏文政紧张得应了一句,然后甩了甩手就要离开。
刘永铭身子一顶,堵在魏文政的身前,贱笑道:“魏文政!本王也不管你刚刚跟陆预捣鼓什么阴谋,反正我就是一太平王爷,别說我那几位皇兄的烂事了,朝政我都不带管的!但……呵呵,帮我一個忙,我保证不捣你们的乱!”
“你想做什么?”魏文政心中有些打鼓,他知道刘永铭心眼多,且正憋着什么坏呢。
刘永铭笑道:“沒什么,就是想让你装作今日沒见過陆预,并且现在去一趟陆预的宅邸。”
在朝堂上站着的有几個不是学霸人精,魏文政想了一下马上就明白過来了。
魏文政說道:“陆家小姐沒去红杏楼!你是诓陆礼部的!”
刘永铭哈哈笑道:“本王连陆家小姐的面都沒见過,更何况红杏楼裡的人呢。就算是陆小姐真去了,谁又能识得?陆预心急,沒想那么多,才着了我的道。”
“你让我去他宅邸做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事我可不做。”
“你干的龌龊事還少么,我也沒少让你做什么呀,就是去一赴陆预家裡,你爱做别的甚就做甚。”
魏文政不太明白刘永铭想搞什么鬼,他试着问道:“若是我不去呢?”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可以不去呀!本王沒逼你去,不過有件事情我想提醒你。陆预之所以会弹劾本王,可不是因为本王开了赌坊,他沒事不会来招惹我,那是因为年三十那天宫裡家宴,四哥出恭时不甚摊了一身的屎尿,觉得是本王做下的,所以才会让陆预弹劾于我。”
魏文正咬着牙问道:“我若不去,也得糊一身秽物?”
刘永铭笑道:“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魏文政咬牙說道:“行!我就去一趟,反正他也不在家,我进不得门你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我送你!”
“不必!”
魏文政說着便拂袖而去。
…………………
长安各衙门散衙下班的時間是在下午四、五点钟左右。
而這時間也是青楼开门营业的時間。
陆预散衙后到茶楼与魏文政会面时已是黄昏,他来到红杏楼时夜幕已经降下来了。
陆预刚进红杏楼沒多外,便被红杏楼裡的护院从红杏楼的后门赶了出来。
陆预身上的衣裳被扒掉了,现在身上就只有裡衣。
陆预手裡捧着不知从哪裡来的半卷残书,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红杏楼的护院趾高气扬得站在后门处冷笑着說道:“這裡是六爷的地盘,敢在六爷地盘上闹事,我不管你是谁,你都讨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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