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大局为重
“用不着你什么证据,把你所思所想說来即是。”
刘永铭此时才大胆地說道:“不仅太穹真人与裴太子妃有所往来,還有太牢真人有其师弟,還有……還有那位死在宫裡的邋遢道人。”
“怎么全是道士?太寂真人那裡的九宵环佩……”
刘塬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他赶忙又问道:“太寂与太子妃是不是也有所往来?玄都观之事果然是太子妃鼓捣出来害你的?”
刘永铭依旧露着他那苦大仇深的脸,不敢說话。
看着刘永铭默认的样子,刘塬深吸一口气,再问道:“太子妃与齐国人也会有所往来?太穹就是从中沟通之人?”
刘永铭见得刘塬已然起疑,觉得是时侯再加把火了。
他這才装作为难地說:“袁魁与齐国人有所往来是事实,太子妃又与袁魁又有所勾结……反正父皇您问宋宪就对了。他要是說不知道,你便对他发怒,說要撤他的职。他被你一吓,有個三天時間就能查出個结果来。是不是的,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儿臣……”
刘永铭偷偷地看了一眼刘塬,继续說道:“儿臣真不好說這事,倒不是因为她与儿臣之间有点瓜葛,而是因为她毕竟是裴小子的姐姐,這個面子儿臣真得给!要是宋宪那裡真的查到了什么,儿臣就更不能說话了。谁知道還能牵连出什么来呀!大哥手下的御史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事实闹大了怕是连二哥都不好脱身。二哥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塬点着头,欣慰地看着刘永铭說道:“所以一直以来朕对你是又爱又恨。你平日裡做事說话虽不着边际,但你实在是比你那几個兄弟强太多了。太子妃对你百般设计,你都能顾到太子而不与她冲突。现在她又与齐国人有所勾结,你却是连一句牵连太子的话也沒有。”
“儿臣又沒想着与二哥争什么太子位,用不着說二哥的坏话。再者說了,就二哥那副样子,說他也与齐国人有所勾结,别說您不信了!就算是大哥他们自己也不会信的!”
刘塬再次点起了头来,但他话峰一转,却又问道:“太子妃让太穹去杀王文召是为了什么?”
“儿臣不知!”
“不,你一定知道,只是不敢說而已!這裡就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出得你口进得朕耳,天知地知而已,大胆說来即是。”
虽然刘塬這么說,但刘永铭還是沒敢开口。
刘塬言道:“她定是与齐国人有所密谋,她是不是在想,在杀了王文召以后让人散布谣言,說朕要对秦王旧部赶尽杀绝?”
刘永铭马上应道:“父皇,您乱想些什么呀?根本不是這样!這样对她一点好处都沒有!”
“不!有好处!你与安康那点事情太子妃是知晓的。要不是她,释尘烟也封不了安康县主,朕若是早知此事,绝不许她這般肆意妄为。太子妃用情過重,只要能害你、害安康,她便会满足,便会有足够的动机去杀枯木禅师。只要将枯木禅师的身份暴露于朝臣们知晓,那么太子妃就可以借用此事将你牵扯进去,言說你与秦王旧部密谋之事!”
刘永铭低着头并不說话,任由刘塬自己去猜。
自己說出来与刘塬猜出来,那可是两回事。
刘塬接着說道:“這份奏疏……是你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提前让朕知道枯木禅师在你那裡,你知朕宽仁绝不会因此事而降罪于你,所以你才敢這么做的,也好让朕在心裡有個防备,无论将来太子妃再如何在朕面前诽谤你与你皇叔之是有点什么事,朕都不会放在心上!”
“父皇明鉴!”
刘塬叹了一声,感情着什么事情,然后又摇起了头来。
刘永铭正想說些什么,那刘塬却是突然喝道:“看你做的這些個烂事!”
刘永铭瞪圆了双眼,說道:“父皇,讲点理吧,儿臣可一直都沒反過手呢!再者而言,儿臣当时才几岁呀!又不是我非要把裴太嫁给太子的!”
“你這什么话?难不成還是朕的不对了?”
“不不不,您哪裡能不对呀,都是儿臣不对,是儿臣的不对!”
“知道就好!”刘塬哼了一声,又說道:“太子妃那裡你不要管,更别去搭理她,若是她又做出些别的什么事情来,你便与朕說,朕给你做主。若只是小打小闹,你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反正你平日裡也沒個正式,也正好治治你。但即是触及到了国家大事……”
刘永铭一听,连忙說道:“父皇你该不会想要废了她吧?你可千万别犯傻呀!”
刘塬气问道:“你才傻呢!有這么与朕說话的嗎?”
“不是。儿臣的意思是,裴太子妃即是参与到了太寂真人之事裡面,這就說明她对那把九宵环佩之事是部份知情的!至少她知道的一定会比你還多,也就是說……”
那刘塬好似回味過来刘永铭的话中之意。
他连忙问道:“你意思是說,她知道秦王妃在哪?”
“具体不好說,但她一定会有相关的线索。你還不能逼她,她若是不說,那這事……”
刘塬想了想,又问道:“你有沒有把握去套套她的话,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刘永铭一听,向后大跳了一步,急道:“父皇,儿臣躲都躲不及呢!事关宗室声誉与太子二哥的嫡位及朝廷的安定,儿臣是多般忍让。你要是真让儿臣去,那就不只是别儿臣往火坑裡推那么简单了呀!”
“朕知道你向来最能识大局。为了朕的大局,不管是豫王之事還是袁魁之事,你都处理的很好,你受了那许多的委屈也沒与朕因此相关之事而抱怨過!若是因此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朕依旧给你做主!”
刘永铭连忙急道:“這事谁去做都可以,唯独儿臣不能做呀!越是我,她越是会拿這個做條件!到时候就算是您把儿臣夺了爵,圈禁宗人府裡,她只要觉得不甘心,也绝不会松嘴的。”
基于刘塬对裴太子妃的了解,在沉思過后,心中渐渐就打消了让刘永铭去与裴太子妃套话的念头。
但刘塬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问道:“就這么算了?”
“還能怎么着?先這样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太子妃、秦王妃什么的,是奏疏上面的事!严家二公子正向朝廷讨要好处呢!”
刘塬问道:“按你的意思呢?”
“你问我呢?我哪裡知道什么朝务呀,要不是严家二分子拿他妹妹做幌子,儿臣才不会让枯木禅师写這道奏疏呢!话又說回来了,太子妃那裡恨乌及乌,儿臣是真担心她会因为儿臣与严征西女儿的婚事而闹出什么事情来,她可是最见不得儿臣在感情上与哪個女子好……万一……”
“万一什么?”
“沒什么,反正严二公子现在的住所是裴缜给安排的,還不知道裴太子妃有沒有与裴缜說過点什么……”
刘塬听到這裡,深吸了口气,连忙說道:“她现在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着這一下呀!此事……朕来安排吧,你放心,出不了大事来。”
刘塬缓了一口气,接着說道:“你即是与严家二公子会過面,那他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還能是什么,严征西必是知道了汉齐之间战事不可避免,让他二公子来要好处来了呗。這事也简单,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不要给。虚名什么的给,通商也可以将就一下。别的能省就省。但他即是来了,那多少得赏点什么东西给他。儿臣那裡已经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他了,您這裡多少也给一点,最好是多弄些漂亮的国礼。”
刘塬点着头說道:“狄相的條子裡也是這么說的,還說朕不能亲自接见。”
“要是严征西亲自入京,您当然得见一见了。严二公子在身人本上又沒有品级实职,让鸿胪寺派個人去接见一下也是在情况之中。”
“你這话裡好似有话呀?”
“儿臣那裡有通往西域的商队,這您知道。儿臣手底下人汇报說,严家两位公子早已成年,好似因为嫡位之故有些不合。关系就像是……大哥与二哥那样。儿臣词不太意,父皇您别往心裡去。”
刘塬手一摆,言道:“不必如此。你意思是不是朕得给严家的二公子封点什么,让他回去以后有炫耀的本钱,而后必与严家的大公子起争执?”
“不够!”
“說。”
刘永铭问道:“父皇,儿臣问您一件事,您……当然了,您若是不知情就算了。”
“你且說你的。”
“征西将军府所辖之地界裡的茶叶走私猖獗,而且還都是当地土司在走私,此事您可知晓?”
刘塬反问道:“严家二公子与你說的?”
“是。”
刘塬想了想应道:“是朕下的密旨。那又如何?”
刘永铭言道:“儿臣知晓父皇此举必有深意。但此时,应该卖严二公子一個面子,让他做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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