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小别胜新婚
当前小年夜唱什么戏最要紧,大家只好将目光送他身上挪开。
裴颂皱了皱眉,目光深深,终究是沒說什么。
一场讨论下来,对于小年夜要唱什么戏,怎么唱,哪些人唱,都有了大致方向。
裴颂将這個任务交给了裴青延,要他来策划這场大戏。
裴青延接下,顿感身上担子颇重,幸好现在下午他不用再给老师们交作业。
大家一走,偌大的屋子就剩了他一個人。
裴青延原想赶紧把要唱的戏,所有台词都梳理一遍,结果他注意力总是不集中。
本来這個点儿,他该和原麓待在一起。
但现在二人分离。
裴青延丢了手中的笔一下趴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昨日,他其实有几分后悔,那些伤人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也得亏是原麓才按捺住,要是换個人恐怕早和他撕破脸皮了。
裴青延想,自己這算不算恃宠而骄。
他现在都不敢回想,若是昨日原麓真一气之下跟他分了手可怎么办。
幸好沒分。
裴青延后怕地叹了一口气,他从桌上支棱起来,又继续排戏。
他可真想原麓呀!
這才几個小时沒說话。
他怎么就受不住了。
裴青延的思绪又不小心跑偏了。
今天這出戏,估计是难排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想,就想了好几天。
一连好几天都沒原麓消息。
這個档口,他实在想他想得紧。
毕竟刚刚吵過架,裴青延自己都反思出了問題,他特别怕原麓那边也一反思,就觉得他這人实在不可理喻。
裴青延心裡慌的不行,生怕原麓一回来就要跟他分手。
這几日他過的可谓是患得患失。
到了小年夜当晚,他都要上台演出了,原麓還沒回来。
裴青延想,他势必要抱着這個遗憾登台了。
就当是上天对他无理取闹的惩罚吧。
裴青延在后台准备,骤然来了個客人。
是专门在门口收票的师兄带进来的。
青延,你朋友来了。
裴青延正化妆呢,一扭头,竟看见楚晏,手裡還捧着一束花。
众人都朝那边看去,一個個开始起哄。
裴青延有些莫名,起什么哄呢,這是原麓的朋友而已!
对了!
楚晏该不会是原麓特意拜托来的吧!
因为自己无法前来,所以拜托朋友!
裴青延心中一下就满是欢喜,他放下手中的眉笔,高兴跑到楚晏面前。
還是第一次看你化舞台妆。楚晏把手中的白色玫瑰递過去。
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看很多戏迷都会给你们送花,所以买了一束。
谢谢!裴青延本来還想问清楚,是不是原麓让你来的,但周遭人多口杂,他就沒有提原麓的名字。
我這妆化的,是不是跟平时特别不一样了。
很好看。楚晏笑了笑。
比平时更明媚。
裴青延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一旁师姐在催,他连忙道。
你要是不嫌我們這儿乱,就在這坐会儿,等开场了我就让师兄把你领到前面去。
好。楚晏话不多,他淡淡一笑,跟在裴青延在他身边坐下。
一個戏台妆比那些明星上台化妆要复杂的多。
裴青延已经是熟手,每次都是自己为自己上妆。
楚晏细细看他,看着他一张素净的脸一点一点添上油彩。
假发也一戴上之后,也越来越像女孩子。
楚晏几乎看的失神。
化好啦。裴青延化的很累,弄完之后,伸了一個大大的懒腰,手不小心搭在了楚晏的肩头,才恍然想起旁边坐了個人,他连忙收手。
不好意思,都忘了旁边還有人了。
楚晏的肩上似乎還停留了一瞬触感,他哑然失笑。
沒关系,你们今天唱什么。
唱個有趣的戏。裴青延简单为他介绍了一下,又处处留尽了伏笔,他真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
楚晏被勾的心痒难耐。
你怎么這样啊。
哪样了。裴青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就是不說。
忒坏。楚晏学着京城人說话。
讲话讲一半,是要被雷劈的,不過雷估计不舍得劈你,算了,就让我心痒着吧,待会儿看你们到底怎么演。
這就对了。裴青延笑意盈盈。
演出区宾客已经在入场,裴青延也要换衣服了。
這裡面不好再待外人,楚晏自觉出去,但目光颇有些依依不舍,裴青延推了一把。
赶紧出去吧,嗑一把瓜子,我們就登台了。
在裴青延眼裡,楚晏就是朋友,跟他那些室友沒什么区别,言行举止之间,也都是朋友相待,未多分辨行为妥不妥当。
毕竟他从前也不是同性恋,现在都不一定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歡原麓而已,而原麓正好是男人。
但在楚晏看来,這行为却让他心头荡漾一波又一波。
虽然他也知道,两個大男人之间這种推一下的行为实在很稀松平常,可他在這個圈子裡待久了,不会和任何男人之间近距离接触。
裴青延的這点不经意的小动作,正撩到了他。
楚晏拿不准裴青延心裡怎么想。
也拿不住他究竟和原麓分手沒有,后来原麓也沒来问他。
他决定等晚上演完了侧面打听一下。
楚晏差不多已经摸清了裴青延的性格,他也不会跟個愣头青似的问,省的得吓到他。
思索之间,大幕已经即将拉开。
全场灯光暗下,众人都屏息以待。
這個小年夜,也是梨园的最后一场戏,今日一過,梨园便要开始休假,一直到正月十五,才会开唱新年的第一场戏。
所以今日可谓是人山人海。
楚晏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场合,但在這样有味道的老地方,时光都仿佛倒流了一样。
他好像看到了百年前的梨园盛景。
大幕拉开,一声咿咿呀呀,大戏正式开场。
今日的戏不同以往,既不讲爱恨情仇,也不讲家国大事,而是一出切切实实的喜剧。
這在戏曲舞台上是很大胆的尝试。
今日的一切都出自裴青延之手,他给每個人都安排了恰如其分的戏,每個人也都跟所演的人物无比贴合。
裴青延并沒有演主角,而是一個特别小的配角,他淹沒在众人中,时不时逗得观众大笑,很多人都沒看出這是裴青延。
裴颂看到這一幕时,暗叹小徒弟又有长进。
一個戏剧演员因着自身长相或特色被众人记在心裡,固然是一件很好的事。
但唱戏跟演戏万变不离其宗,要想真达到一定的境界,便是演什么像什么,唱什么就是什么。
裴青延這段时日进步显著,所有人都万分高兴。
裴颂亲自录了一段给老师们发過去,就连老师们都沒认出来這是裴青延。
演完自己的部分之后,裴青延便悄悄溜下了台。
楚晏原本满门心思都在裴青延身上,可他渐渐的也被這出戏深深吸引,聚精会神看的很仔细,裴青延下了台,他都不知道。
裴青延已经沒了戏份,他径直去后台卸妆,刚把脸上弄干净,還沒来得及卸头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到后园来。男人的声音低醇动听。
裴青延的心一下就被点燃,他迫不及待的放下手中的一切,连忙往后园跑。
刚推开连接演出区和生活区的院门,就看见院子中央的梨树旁站了個人。
因着今日的雪,原本光秃秃的梨树,此时长满了雪花。
原麓站在一旁,和這满园风雪很是相配。
他裡头還穿着西装,外头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听见声音,他转過身来。
看见一小娘子冒冒失失跑来。
原麓眸光一亮,随即一深,朝他张开手臂。
裴青延扑到他怀裡,头上的假发及腰,身上也穿着唱戏的女子长衣。
這一抱,原麓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
那便是裴青延为了扮女子更像,胸前自然是装了点儿东西。
软软的,原麓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无耻问道。
能捏一下嗎。
你捏就是。反正這又不是真的,裴青延也沒什么害臊,就是觉得這举动着实怪异。
原麓伸手捏了一下,就是一团软乎乎的棉花。
裴青延真沒想到,他们两個這么多天沒见。
還以为再见面至少要干柴烈火吻個不休,沒想到,两人竟在雪地裡做這种事。
好了。裴青延一把打掉他的手。
就是棉花而已,师姐帮我逢的。
知道了。原麓忍俊不禁,收回手,把身上的大衣穿到裴青延身上。
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跑了出来。
原麓怕他冻着。
先回房吧。
嗯。裴青延含笑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有些挪不开眼。
他還是第一次看见原麓穿這么正式的衣服,好像是刚从某個会场下来一样。
上回去原麓办公室,他都沒穿這么正式。
你是刚从那什么会议出来嗎?裴青延问。
是,在郊区,原本明天统一回来,我按捺不住了。原麓一进屋,就反手关了门,将人搂紧怀裡,细细品尝各种滋味。
唇上,脖颈间,一個也沒放過。
小别胜新婚,也不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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