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风苑终于能迎来一位女主人了(四更)
有人就觉得宋秋竹太不识好歹了,是那個俞先生啊!
她還在拿乔。
但孟靖雯却有一些担忧,伴君如伴虎,這個俞子叙传言又是個狠角色,看他对俞博超的态度就看得出来,狠起来六亲不认的。
宋老太太和宋老爷子又喜又忧,喜的是,這依靠如果是俞子叙,真的這锦城就沒有人再欺负得了孙女。忧的是,這俞家的门槛太高,大腿太粗!
“宋小姐,我們俞家什么都不缺,娶妻什么都不求,唯心而已。還是說,你不喜歡我?”
他逼得近了一点,两人近到身体基本相贴合。
他的气息扑在额上,温热气息却滚烫熏人,熏得她整個人晕乎乎的,几乎节节败退,沒法思考。
喜歡他嗎?不喜歡他嗎?好像也不讨厌的。
“或者,宋小姐有别的心仪的对像?”
俞子叙话音一出,宋秋竹這一次连忙摇头。
俞子叙眼裡极快闪過笑意。
“感情可以培养,所以,宋小姐,既然你也喜歡别的人,我們先订婚,待你心甘情愿那天,我們就结婚,可好?”
俞子叙在问,可好?
想起這一些时日,他的多次相护多次维护,宋秋竹想說不好,却說不出来拒绝的话。
俞子叙這样的身份和地位,若是今日她拒绝了他,他势必会成为整個锦城的笑谈。
不若先答应了,過一時間,就以两人接触過发现不合适,解除婚约即可。
有她這個先例在,众人也见识過俞子叙沒传闻中那么可怕,估计更多女生跃跃欲试,俞子叙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对像。
宋秋竹此时心裡一团乱麻,低低应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自己脸颊滚烫。
俞老太太欣喜,這一次不容她拒绝,将玉镯套在了她的手上。
俞老太太拿着话筒,乐呵呵地說:“大家都看到了啊。今天是我老婆子的生日宴,也是阿叙和秋竹的订婚宴。”
“恭喜老太太。”
“恭喜先生~”
一片道喜的传来
唐易坐在那裡,嘴都合不拢了,吃惊的。
丫的,這子叙忒不要脸,在這样的场合逼人家宋姑娘,宋姑娘不答应才怪。
“大哥,你看看子叙跑我們前头娶媳妇了。你呢,什么时候给我娶個嫂子回来?”
唐征斜睨了他一眼:“操心我?关心我?你为了我好,你就回来帮我,或者公司给你拿去都行。你看看我這样忙,我哪裡有時間谈恋爱啊。”
唐征一念叨,唐易就头疼:“打住,打住。哥,你别念了,像個老头子一样,我不劝你结婚了行不?我去找找子叙。”
结果,俞子叙和宋秋竹早就离开了。
唐易走到外面,看到了江寂。
江寂一身白衣站在树影下,仿若出尘仙子,风度翩翩。
“哎,那個小白脸~”
每次看着江寂面无表情,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唐易就想去逗他,逗到他生气最好,只不過,沒有一次成功。
江寂沒理他,唐易觉得无趣。
走過去伸手去搭江寂的肩膀,被江寂躲开。
“脏。”江寂有点洁癖,最不喜歡与人肢体的碰触,隔着衣服都不行。
“脏?切,你以为你穿着洁白无尘的白衣服就干净了?空气裡的灰尘,其中就有鸟屎干了之后混在裡面,落在你的头上你的衣服上,你的脸上……”
唐易嘻嘻笑着逗他,怎么恶心怎么来。
江寂的脸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又是一副淡定如初的模样。
“阿易,我堂妹最近在问你的行踪,我不确定要不要给。”
言外之意,别惹他,惹到他了,那放堂妹来咬人。
唐易嘴角抽了抽,连忙求饶:“江弟弟,阿寂,江大帅哥,我错了,我马上滚,不污你的眼。”
說完,唐易圆润的滚了,還心有余悸的四处看了看。
今天這個相亲宴,按理来說,江寂的堂妹江南晴也会出席的。
但听說江南晴不巧和父母出国旅游去了,沒赶得回来。
若是江南晴知道他在场,估计千方百计都要赶回来。
江南晴是江寂小叔的女儿,今年也是刚毕业,性子跳脱人来疯。
唐易觉得自己都是那种性子了,再来一個跳脱的,這日子不過得鸡飞狗跳才对。
偏偏江南晴从小就爱追着唐易跑,整天唐哥哥长唐哥哥短的。
在她二十岁那年,江南晴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就出来了,說已经到了领证的合法年纪,要跟唐易去领证。
吓得唐易躲她躲了一個月。
江寂站的位置不显眼,灯光暗淡,他又安静,人往他旁边经過,都沒发现。
迎面走来两個女人,一年轻一年长,五官看得倒不是很清楚。
“就走了嗎?不再看看?沒看到合适的?”年长的女人问。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過就是来见识见识一下。你看這些人自诩有身份和地位,可是在背后编排别人可不嘴软。”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管好自己就行。不是你說的么,追求问心无愧。”
“是啊,妈,我当然知道,只是听着有点恼火罢了。你看那個宋小姐,家世比不上俞先生又怎么了?人家俞先生喜歡啊。而且,我看他们两人也挺般配的。俞先生自己都說了,他這样的地位,哪裡還需要联姻来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呢。”
“你恼火什么,莫不是你也看上了哪個有地位的人?怕别人說配不上?”
“切,我怕什么。如果我看上了谁,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敢追。”年轻女生的声音慵懒,听似与世无争,却带着一股子狂妄与自信。
那年长女人笑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爸和你弟该等得着急了吧。我們快回去吧。回去也好說道說道,好歹俞老太太邀請了我們呢。”
两道人影离开了。
助理走過来,恭敬道:“江总,现在可以出发了。”
见江寂的眼神看向那对母女,助理解释道:“這位是锦城新晋贵族苏有富之女苏以筠,甚是貌美。”
江寂沒有答腔,而是說:“走吧。”
助理傻傻挠挠头,刚刚老板看着人家姑娘背影笑,他還以为清心寡欲的大老板终于思凡了。
“爷爷,我真的要去嗎?”到现在,宋秋竹還是觉得做梦一般。
只是事情的演变已经超出可控的范围了。
现在名流圈裡,谁人不传,宋秋竹是麻雀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了。
也有人愤愤不平,觉得俞子叙跟别的男人沒什么两样,一样的是外表协会。
站俞子叙這一边的,就怼回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看着就赏心悦目,谁规定娶個美人就是肤浅了?
宋老爷子也舍不得。
可是在他们這個圈子裡,存在着试婚這一說法。
宋秋竹和俞子叙相处的時間不多,现在匆匆定下婚约,孙女成了俞子叙的未婚妻,這会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宋秋竹得被打包送去风苑,名曰培养感情。
如果是一般的人家,他還能讨价還价,可是对方是俞家,說一不二的俞子叙。
“秋秋啊,你去了风苑,想家了也可以随意回来的。”宋老爷子偏過头去,擦着眼泪。
宋老太太已经哭出声。
宋秋竹也不好受,眼眶微红。
事情走到這一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想到那個风苑,宋秋竹的心裡就是一紧,說不出来的紧张。
风苑上下,都在打扫。
叶英有一些紧张,走到楼梯的位置,用手指抹了一下扶手梯,一点灰尘都不沾。
“這裡,再摆上点鲜花,小姑娘喜歡鲜花。”
俞德庸感动得老泪纵横:“我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见到先生订婚。”
“說得你好像很老了似的。”赵南松翻了個白眼。
“好好活着,說不定明年就有小少爷小小姐出来了。”
大家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干活就更卖力了。
“這件事情,先生知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办法,听說是老太太的手笔。這個老太太,真的是雷厉风行啊。這么快就把少夫人给送過来。”
“就叫少夫人了嗎?”
“难不成還叫宋小姐?太见外了吧。”叶英喜滋滋地說。她觉得沒得跑了,就這一位了。
风苑终于能迎来一位女主人了。
一楼的别墅大厅裡,佣人将老太太迎了进来。
“老太太,您過目,還有什么准备不周到的。”叶英恭敬地问。
风苑,老太太来的次数比较少。
她自己本身是個喜歡热闹的,总觉得风苑過于冷清。
這一次要不是为了宋秋竹的事情,她還不耐烦過来呢。
扫了几眼,俞老太太点头:“英子,你办事最是周到,我放心。有你们這几位能干的管家跟着阿叙,我也不用操什么心了。”
叶英亲自上手去给老太太泡茶。
半個小时之后,老太太起身,走到院落的位置。
秋风起,秋意正浓,风大天凉。
玲姨扶着她,温声劝道:“老太太,外面冷,還是在屋裡坐着的好。”
老太太翘首以待:“怎么秋竹這丫头還沒来?”
“派去接的人,也不過是一個小时才出发,估计這会也是刚到宋宅吧。老太太,都盼了這么多年了,再等這一会,也不急。”
“大小姐,老太太派的人,已在门外候着了。”
佣人来报。
宋秋竹的手指倏然用力。
俞老太太派人来接她去风苑,此举是对她的认可,可是,俞子叙知道嗎?
自那日生日宴之后,宋秋竹反倒是沒有见過俞子叙了。
听說俞子叙特别忙,私下裡,他发過一條消息来:宋小姐,我出国一趟,等我回来。
转瞬间,已過去十天。
這十天,宋家老宅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记者也整日蹲守。
因为跟俞家联姻,连带着宋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就连宋健柏也来過几次,端的是慈父的架子。但都被宋老爷子给挡在门外了。
现在外面,仍然听得到吵闹声。
宋秋竹有点无奈。
她沒想到,答应之后的后果是這样,扰了宋家两老的清净。
也许她离开之后,爷爷奶奶的生活,才会恢复平静。
听到佣人的声音,宋秋竹回過神来,声音软糯却很有威严:“好,让他们稍等片刻,我随后就来。”
“爷爷,奶奶,你们要注意身体。”
宋秋竹话语出,宋老太太沒忍住,抱着宋秋竹就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秋秋啊,她的秋秋啊。此一去,以后是火坑還是幸福之地,都是未知的。
“秋秋,如果子叙给你委屈,你别忍着,给爷爷說。爷爷就算是拼命也要护着你。不過爷爷相信,子叙不是那样的人。”
宋秋竹奇道:“爷爷,你就這么肯定?”
宋老爷子目光闪躲,有一些异样,宋秋竹因为忙着哄老太太别哭,并沒有注意到。
宋老爷子依依不舍的看着宋秋竹上了车。
来接宋秋竹的人,恭敬的将宋秋竹迎上了车,又关上了车门,還向两老敬了個礼。
宋秋竹坐在车裡,朝宋家两老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
司机在前面开车,他是老太太那边的人,跟了老太太二十年了,今年四十六七岁。
他开车极稳,对老太太最是忠诚,此时也不由好奇看了两眼宋秋竹。
年轻的女孩子坐在车裡,背挺得很直,端坐着,手放于膝盖处,年轻,但却很稳。
司机觉得俞子叙的眼光果然還是不差。
不說宋秋竹好不好,按俞老太太的個性,只要是個女的,俞子叙肯看上,就谢天谢地了。
宋家老宅,风一吹,银杏树叶落下,打旋,最后落到了宋老爷子的脚边。
宋老爷子的视线落在那银杏树叶上,眼裡是思念。這棵银杏树承载了宋秋竹童年的欢乐与记忆。
“老头子,你觉得我們這样做,是不是对的。秋秋這丫头,到底也還小。就這样去到那裡。”
“秋秋也不小了,她心性坚定。再加上子叙的风苑,除了子叙,沒有旁人住。沒有公婆,就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共处一室,相处着,感情不就有了。”
宋老爷子接着說:“你又不是沒见過子叙。那天我們两人商谈,你也在场的。”
宋老爷子想到那一日的场景。
他和宋老太太沒想到俞子叙会专程派人接他们出来。
到了一個茶室,俞子叙已在那裡等了。
“爷爷,奶奶~”他唤得极其自然。
见他们进来,连忙给两老端茶倒水。
宋老爷子有些拘谨:“子叙,你也坐。”
“爷爷,奶奶,我对阿竹是真心的。”俞子叙开口就是這一句话。
并且,他還搬出了一件往事。
“阿竹十岁的时候,在国外是不是落水過?”
宋老爷子大吃一惊,這件事情只有家人才知。
“是啊。你当时在场?”都十二年了,俞子叙居然记得?
俞子叙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模样精致到近乎妖孽。
“那天很巧,我也在那裡。救阿竹的人,是我。”
宋老爷子瞪大了眼睛,近乎失礼。俞子叙也不恼。
让他消化這件事情。
俞子叙接着說:“其实当年我随我逝去的爷爷来看你,也见過阿竹,只不過,那时她還是個小丫头,四五岁,粉雕玉琢,很是淘气。”
“后来,她回锦城的第一天,大暴雨,她救人,我就在旁边。方平下去帮忙,不然她可能也掉下去了。這丫头看着性子文静,做事情来還真是莽撞。”
俞子叙的最后一句,听似嗔恼,实则宠溺,与无可奈何。
“接触下来,阿竹甚合我的心意。我們這么早就认识了,你觉得這不是缘分嗎?”
老一辈的人,内心也有着浪漫情怀的。
俞子叙毫不掩饰自己对宋秋竹的喜歡,就是为了安两老的心。
俞子叙神色幽幽:“我深知一個家庭破碎的苦。因为我的父亲,阿竹的父亲~”
“我受到的打击還比较小一点,至少,我从来沒有得到過。可是阿竹她……”
母亲因为父亲的不忠而自杀,甚至還有一個只比她小半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陶凝的去世之因……
俞子叙又喝了一口水。
方平站在茶室外面,静静听着。
這茶室装修成日式榻榻米风格,门也是一拉即开合的那种,隔音效果并不好,裡面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過今天這场对话也不会传出去,毕竟今天俞子叙来要来,茶室老板已休业一天。
他一個大男人听着都有点眼红,也有点想谈恋爱了,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到小少爷小小姐出生的场景了。
先生从来沒有說過那么多话,也从来沒有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剖析出来,這一切都是为了宋小姐。
真希望宋小姐能早日明白先生的心啊。
他们的先生,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是一辈子。
“所以,我可以承诺,這一辈子都是阿竹。既然我選擇了她,陪在我身边的,有且只有她。我不会做对不起阿竹的事情。因为,喜歡她一個人就够了。我的心不大,分不出那么多角落来给别的女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
宋老爷子沒有答话,沉默着。
“我可以信你嗎?子叙。”良久,他看着俞子叙,郑重地问。
俞子叙点点头,說:“嗯。”
显然之前那么一大段话,不是他的风格,說完了,俞子叙又变成了那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宋老爷子却有些欣慰。他不喜歡花言巧语的男人,俞子叙這种,正合他意。
本身宋老爷子也是那种多做少說的类型。
年轻时宋老太太也抱怨過他不够浪漫,但夫妻俩的感情几十年如一日,相携手一生,跌跌撞撞的走過来。
只要看到宋秋竹结婚生子,他和老太太,就沒什么遗憾了。
想到這裡,宋老爷子上前拉住宋老太太的手,說:“走吧,进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走一步看一步喽。”
他看了看天空,今天倒又是一個晴天,蓝天很蓝,白云很白。
“阿娟,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话?”宋老爷子看向老太太。
宋老太太被他看得莫名。
“什么?”
這一辈子說過的话太多了,谁知道他還有沒有沒說的。
“阿娟啊,我爱你。”
宋老太太一愣,老脸一红,這老不正经的。
她這裡還正因为孙女离开而伤感呢,结果這死老头子开口就是一句肉麻的话。
“呸,一把老骨头了還爱什么爱。别想我回答你。”
“阿娟,你還沒回答我,你爱不爱我?”
她表示都想吐了。那些佣人看见,会不会笑他们两個为老不尊?
不過经過宋老爷子這么一打岔,宋老太太那伤心的心情好像消散了不少。
车裡,宋秋竹看着外面的景致已然变化,重重关卡次第打开,已然进入风苑的归属范围。
蓦地,她的心情就变得紧张起来,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