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京安医院
一团团的血液流淌而出,此时染的李广的鞋子全都是血红一片。
“别动,我先给你包扎下,然后我們马上去医院。”
“二少爷我自己来,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了,给我老实点别动,伤口的血得先止住了。”
赵烺一声之后,李广扭捏的看着,身子定定的站在那裡,不再乱动。
一番收拾之后,赵烺跟李广的伤口终于是简单包扎了起来。
此时事情解决,赵烺也终于有了闲暇的功夫,仔细的回想刚才那黑衣人所說之话,顿有所悟。
“滋啦滋啦”几声之后,赵烺手执着那黑衣人落在地面上的匕首,抓起他的脑袋几下子将他脑袋上的辫子割了下来。
李广心生奇怪,但他瞅了几眼,也沒多问。
揭开三人染血的黑色面具仔细查看一番,李广仔细观察了一番,直觉应该不是本地人。
赵烺闻听此言,眉头紧皱。
這冲县如今好生热闹,先是那些僧侣道士,而后又是那些身手不凡的乞丐,如今又出现了這些受人指使要对自己不利想要将自己杀死的黑衣人。
将取自那黑衣人的长发辫子随意塞进口袋,揉了揉太阳穴,赵烺疲惫的精神终于好上了些。
“死后化鬼,千万不要来找我。因为你们拿钱做事,那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
使劲的踢了踢三個黑衣人的身体,眼见着他们的身体在這寒冷的深秋夜晚越来越硬,赵烺不再停留,背着直到现在仍旧酒醉不醒的田子防,带着李广离开了這裡。
自清末洋务运动伊始,西医就渐渐走进了中华老百姓的生活之中。
而西医自中华民国建立之后,经過孙中山先生跟如今的临时大总统袁世凯的大力推广,以西医为主的大大小小的医院已经在中华這片土地上遍地开花。
京安医院自清末之时,就由法国的一名传教士以及李鸿章的合作下在京城建立,如今大大小小的连锁医院加起来,已经有十所了。
如今京安医院的名头,随着老百姓的口口相传,已经是盖過了京城屹立百年的宝芝堂等老字号中药馆了。
而许是因为跟京城离的近的缘故,這冲县也是沾光。
规模不大的县城,就有一家京安医院的分院坐落在這裡,倒着实给這裡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的方便。
借着那惨白的月光,看了看時間,有了刚才那场血斗的耽搁,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這冲县为数不多的几家中医药馆早已把门落上打烊了,唯一灯光還在亮着的,唯有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的京安医院了。
這段時間冲县诡事一件接着一件,所以冲县的百姓就算是夜晚生了病什么的,也不敢出来寻医,只等着天亮再出来。
但赵烺可一点都不顾忌這個,他一直觉得這诸般诡事都是人的捣鬼,他相信科学。
京安医院此时除了几個值班的护士,根本就沒有多少人。
整個医院冷冷清清的,只是随着赵烺三人的到来,彻底热闹了起来。
赵烺出手阔绰,根本就不差那几個钱,什么都要的最贵的,最好的。
田子防虽然自被放到這医院之后,就一直躺在赵烺背上呼呼大睡。
但人的名,树的影,田子防的脸皮,還有他身上那身行头,就是最好的名片。
沒一会儿的功夫,几個医生就在睡梦中被连夜叫了起来,负责给赵烺几人处理伤口。
最好的病房,最好的护理,赵烺躺在那松软的病床上,随着那一滴滴的消炎药水输入体内,一阵阵困意逐渐袭来。
此时医院方面已有人通知了警察署田子防等人身在医院的事情。
警察署甫一听到這個消息,可当真是瞬间炸开了锅。
田子防平日办起公事来虽然极为严苛,但私底下对于警署的弟兄,那都是极好的。
类似于给安子银元,让他给生病的老母亲抓药這种事情,都是经常发生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
警察署裡的這些当差的,对于做事严厉的田子防,虽然的确是有些惧怕,但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对于田子防,他们心裡更多的,是敬佩跟感激。
听到田子防出事,更听說跟田署长交好的赵家二公子還有那個身手极好的李广都躺进了一眼医院,警察署的兄弟一合计,除了几個任务在身不能抽身的,其它的全部呼啦啦的从被窝爬了起来,冲向了京安医院。
這些警察甫一来到医院走廊,却根本沒有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的样子。
毕竟一来呢,田署长跟赵家二公子他们都還在病房睡觉,吵到了他们不好。
二来呢,医院這种地方本就禁止喧哗。
他们虽然平时在那些老百姓眼裡看着极为威风,但再怎么着,也不敢得罪了這些穿白大褂的。
时局动荡,指不定哪天就挨了枪子。
若是当场死了,那還沒有什么挂念的。
但若是還留了半條命,這枪眼裡的枪子,当然還要指望這些医生给取出来。
守了一夜,在门口守夜的警察已经轮换了一批又一批,這天终于是亮了起来。
依着赵烺的意思,他们三人都被安排在了一個病房,彼此之间也好有個照应。
中间醒了几次,发现了门外那些警察,心中倒多了几分安全感。
“呼,睡了一夜,真舒服!”
坐起身子,眼见着经過這一夜的休息,胸口已是不怎么疼了,赵烺坐起身子,活动着自己的手脚。
“嗝!”
就在此时,临床的一声酒嗝声,却是瞬间让赵烺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嗝……嗝……”
又是几声酒嗝之后,田子防终于醉眼朦胧的醒了過来。
他甩了甩头,猛地坐起身子,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而后看了看边上脚腕上缠着染血纱布的李广,又看了看守在门外的那些警署裡的兄弟,终是将目光放在了一脸好笑的嘲笑之色看着他的赵烺身上,问了起来。
“赵兄,我們這是在哪呢?”
“很明显啊,我們现在是在医院啊!”
“医院?”
听到這两個字,田子防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個分贝,他一脸疑惑的拍了拍自己脑袋說道:“我們不是在那揽月阁楼吃酒嗎,這怎么给吃到了医院,我這酒量這么好,不可能是喝大了啊?”
“再說,就算是喝大,你们也不至于将我送到医院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不对!”
說道了這裡,田子防此时才完全清醒了過来。
他使劲的抽了抽自己的鼻子闻了几下揉了揉眼睛,而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李广那染血的右脚以及赵烺胸前那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上,终于是反应了過来,說惊道:“你们受伤了?”
“我的田大哥,你這反应……可真是!”
赵烺苦笑了一声,而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的看着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田子防說道:“喝酒误事,田大哥以后可千万不要像今日這样了。再者冲县如今诡事甚多,人心动荡,田大哥宴請我們去那揽月楼吃酒虽是好意,但若是被有心之人算计,那总是不好。揽月楼那边我已经打点過了,不会有任何的消息外传,田大哥以后可得多留些心了。”
“好!”
田子防抱了抱拳,回道:“多余的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說,那样显得我們兄弟生分,淡了情谊。但是兄弟你的一番心意,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
赵烺闻言,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赵田大哥真的不用這么多礼的。”
田子防讪讪的笑了一下,而后神情又变的严肃了起来,他脸色认真的看着赵烺,问道:“昨夜我醉酒之后,是不是有人对我們动手了?”
“嗯。”
赵烺应了一声,将昨晚在那巷口遇袭的事情仔细說了一遍。
当然,關於割去最后那黑衣人辫子的事情,赵烺沒有說。
毕竟這些事情仔细想想挺不可思议的,赵烺对那個噩梦心有余悸,眼睛的事也是疙疙瘩瘩的,還是决定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再把原委给田子防商讨一番。
此时按照赵烺的想法,本是想要出院的。
但田子防一脸认真模样的就是不准,他直說都是因为他喝多了沒好好保护好我們,要赵烺他们在這医院裡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才能出来。
田子坊一番好意,赵烺想了一想,也不好拒绝。
毕竟這医院這么多人在看着,這個面子還是要给他的。
收拾一番之后,田子防留了两個警署的弟兄在這裡保护我赵烺跟李广,自己离开了医院。
這医院的日子虽是舒坦,但却无聊的难受。
好的是有李广陪着,给赵烺說了一些關於他学武的一些趣事,倒是感觉好了很多。
就算如此,這心裡還有案子在压着,赵烺却再怎么都在這医院待不下去了。
三日之后下午,赵烺胸口的伤口已经结疤,坚持不再住院,最后医院也不敢强留,依着他的要求出了院。
而李广也不知道是体质特殊還是习武之后身体恢复速度比较好的原因,他脚腕上那看着颇深的伤口,竟是比赵烺的伤口恢复速度還要快上一些。
出了医院门,赵烺带着李广直直的往警察署的方向赶了過去。
只是等赵烺去了之后才发现,田子防竟然沒有在那裡。
询问了一番留守的警察之后才知道,這两天又有一些孩童失踪了,田子防正带着人在调查。
而至于田子防具体去的地方,留守的警察却是不知道的。
思绪了一番,眼见着這事情也不是焦急就能理出头绪的,赵烺带着李广回到了所住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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