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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冰山一角

作者:战歌
刚才虽然极为凶险,其实动静并不大。

  那几名黑衣人动作利落,行动间丝毫不拖泥带水,所以除了从窗户翻进来造成了些动静,并沒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打斗声。

  之后那几名黑衣人又流畅地中了秀秀所施蛊术,连個声响都发不出来就化为了一滩滩血水,更沒能惊起任何波澜。

  二人将眼前的血渍简单收拾了下,屋内又恢复了干净的模样。

  赵烺此时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秀秀,道:“秀秀,既然你這么厉害,以前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怕给赵烺哥哥带来灾祸。”

  “灾祸?”

  “嗯。”

  秀秀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說道:“苗疆蛊术世代单传,這一代的蛊女就我一個。而我姥姥在我小时候学习蛊术的第一天就跟我說過,蛊是不幸的象征,每一個见到蛊的人,都会莫名招来一些祸端。

  所以以前为了赵烺哥哥的安危着想,我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姥姥?”

  赵烺惊讶的說道:“秀秀,你有亲人啊!”

  “嗯。”

  秀秀看着窗外的某個方向定定出神,過了片刻才回道:“我有一個姥姥,我自小是被她养大的。

  姥姥是一個很厉害的蛊女,她带着我在那苗疆的十万大山裡生活。

  她教会我了很多东西,当然包括蛊术。

  她告诉我,我在今年出山可以遇到我生命中的贵人。

  以前我以为是大少爷,但直到如今遇到赵烺哥哥之后,我知道那個是你。”

  “呃……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哼,那当然。”

  秀秀傲娇的哼唧了一声,使得赵烺看着她那娇憨的模样,止不住就笑了起来。

  “赵烺哥哥你坏,你笑我!”

  秀秀撅起嘴巴說道,眼见赵烺努力憋住了脸庞不再笑了,才问道:“赵烺哥哥,那我們之后该怎么办啊?”

  “之后……”

  赵烺沉思片刻,而后說道:“看来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我們只能先去我二叔的警备部避难了。

  不然的话敌暗我明,我觉得哪都不安全。”

  ……

  收拾一番,二人自京西旅社离开,来到了京城警备部。

  守门的门警见是赵烺,便直接放行。

  赵烺带着秀秀向二叔的办公室行去,只是一路之上,感觉這警备部的气氛比起往常要凝重了很多。

  恰至此时,赵烺看见了拿着一叠文件行色匆匆的严宽,便将其一把拉住问道:“严兄,今天這警备部是怎么了?”

  “二少爷好!”

  严宽“啪”地一声行了個礼,而后才說道:“這警备部非比寻常的气氛其实還跟二少爷有关!”

  “我?”

  赵烺心中奇怪,难道自己刚刚遇袭,警备部這裡就知道了?

  严宽看了看周围来往的警卫,稍稍靠近了赵烺的耳边說道:“此前冒充二少爷之名抨击皖西军阀的那人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

  赵烺闻言大喜,道:“快带我去看看!”

  “好嘞,就在亚父的办公室,二少爷跟我来!”

  严宽行至前方,赵昂跟秀秀紧随其后来到了一间门锁紧闭的房门前。

  此时所闻,還能听到裡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

  “看来二叔在裡面动用私刑了!”

  赵烺寻思着的同时,严宽已经将房门敲开了。

  房门打开,此时所见是脸上溅着血沫子的赵溶。

  “二叔,你受伤了?”

  赵烺惊呼道,赵溶拿衣袖随意抹了把脸庞,而后笑道:“能让你二叔受伤的恶匪還沒出世呢!”

  “那這血……”

  “是裡面這個家伙的,他开始嘴太硬了。我這心中憋着火气,下手呢就重了些。”

  “让二叔费心了!”

  赵烺知道,寻常的案子二叔根本就不会亲自来审问。

  他如今下了這么大的力气,是因为這件事情跟他赵烺有关系,二叔才会至此。

  “哈哈,你這傻孩子,說哪裡话呢。”

  赵溶大笑了两声,身子让开,将门外诸人迎进屋内,而后又将屋门关上。

  此时所见,屋内一個身材瘦俏的青年,身上的衣服支零破碎,满身伤痕的躺倒在地上的血泊中。

  赵烺凑近看了看,发现那人的面貌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那人還有微弱的呼吸。

  只不過此时看起来虽然沒死,但其实跟死也沒有什么区别了。

  赵溶拿起门边的毛巾,将脸上手上的血污随意的抹了几下,冷冷的瞥了地上那重伤昏迷的青年一眼,而后才說道:“此人名叫柳南桥,說是大公报的记者。因不满北洋政府暗地裡的恐怖活动,又想借助赵家的影响力,所以冒名写文。”

  恰至此时,许是屋内动静大了些,惊的地上那名叫柳南桥的青年醒了過来。

  他首先对上的,就是此时又惊又气的赵烺。

  赵烺眼见他醒了過来,气恨的骂道:“胡政知先生怎么会用你這样的糊涂蛋!你真是气死我了!”

  “胡正知?”

  柳南桥伤势严重,但吐字倒挺清晰。

  他喃喃自语着這個名字,眼睛裡全是茫然之意。

  眼见此状,蹲在地上的赵烺脸上一愣,只因胡政知先生是大公报的主编,如果地上這青年连胡正知都不知道,那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眼前的這個柳南桥是假冒的,他的身份肯定有問題。

  赵烺本想再问,只是眼前這青年在說完了刚才那三個字之后,喘了几口气,吐了几口血沫子之后,竟然又昏了過去。

  眼见此状,赵烺也颇为无奈。

  别看二叔对自己家人很温清,但在這京城的方圆之地裡,他可有着“活阎王”的美誉的。

  眼前這青年的惨状,也只是二叔手段的冰山一角罢了。

  赵烺刚起身子,赵溶此时也走了上来。

  他踢了地上柳南桥几脚,眼见其還沒有醒来的意思,对着严宽說道:“先把他押下去,明日处死。”

  “是!”

  严宽将昏迷的柳南桥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赵烺看着那血痕,眉头紧皱在了一起,回转身子看着赵溶,道:“這事情处理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要不我等他醒了再问问情况?”

  “快什么快,我還觉得慢了!”

  赵溶握紧拳头捶了身边桌子一下,而后怒道:“他冒充你的名字发表不当言论,害的我赵家为此凭空招惹祸端,害的侄儿你数次遭遇险境,差点身死。

  我觉得让他多活這一天,对他已经是极为恩赐了!”

  “這……”

  赵烺還待再說,但赵溶不耐烦的将桌子上的几份染着血色的文件拿起,而后递到了赵烺面前說道:“這是柳南桥冒充你名字写文的全部事由,他已经签字画押了。我這就着人送到大兴警备所,李广得以获救,你从此以后也沒有危险,事情就這么定了,不必多言!”

  赵溶话說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空留赵烺跟秀秀无奈的留在這裡,看着那道血痕相视无言。

  ……

  赵溶行事雷厉风行,有关柳南桥污蔑赵烺的文件复件,当时就被严宽送到了大兴警备所。

  自此,所有的罪责都负在了那柳南桥身上,跟赵烺再无关系。

  于第二日正午,那柳南桥就在京城菜市口被当众处死,围观的人裡三层外三层得围了好几围。

  李广也在柳南桥被处死之后就被保释了出来。

  看着身形消瘦,裸露的肌肤上泛着青紫的李广,赵烺知道他在裡面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李广,你辛苦了!”

  赵烺鼻头泛酸,紧紧把住了李广双肩。

  “二少爷,毒不是我下的!”

  李广惨笑了一声,却是身子一歪,竟昏倒在了赵烺身上。

  “李广,李广!”

  赵烺见状大急,只不過查看了一番才发现李广只是暂时的昏了過去,才放下了心。

  将李广送至附近的医院就诊,医生查看了一番說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吃点东西补补就好。

  赵烺让秀秀在医院照看,自己出门买了两份乌鸡汤還有些吃食回来。

  只是等他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却是看见了两個颇为熟悉的人影。

  “樟寿兄,櫆寿兄,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赵烺行至那两人身前,两人定身一看,惊喜地說道:“早上见着城门告示,才知赵兄含冤得雪脱离危险。

  最近天气冷了,偶感风寒,来這医院抓完药本想去赵兄府上請你喝酒来着,不成想這么巧竟然在這遇见赵兄了。

  对了,赵兄来此为何,难道也病了不成?”

  “沒,是李广。”

  “李广?那個挺壮实的小伙子?”

  周樟寿皱眉說道:“上次我见其身体极为硬朗,怎么会病了呢?”

  “唉,此事說来话长。”

  赵烺扬了扬手中吃食,而后說道:“我先去把鸡汤送进去,你们在這等我会儿。這么长時間沒见了,我們好好聚聚。”

  “好,赵兄且去,我們兄弟二人在這等你。”

  赵烺去了病房,将吃食放下,给秀秀交代一番之后便跟周家二兄弟一起去了附近酒楼。

  三人本就是新学之士,各种观念都极为接近,因此就着满桌的美酒佳肴,话题止不住的就說开了来。

  酒至半酣,周樟寿再无顾忌,问起了關於冒充赵烺写文的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說来說去,其实跟一個名叫柳南桥的人有关。根据我二叔說的,是那柳南桥对皖系军阀极为痛恨……”

  “柳南桥!”

  赵烺话說了一半,周家二兄弟对视之后,齐齐的惊呼了一声,让赵烺止不住的就将话停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满脸惊骇痛惜的周家二兄弟,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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