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独眼僧
点完菜之后,小二贴心的询问,是现在就做還是等人齐之后再做。赵烺愣了一下,才反应過来。自己刚刚点了五菜一汤外加一盆米饭。
赵烺摸出一個银元丢個小二,說道:“不等人,今天比较饿。”
银元到手小二自然懂得這客人的意思,不再多言,立刻退了出去。
或许是那银元的作用,這菜上的特别快。纷乱的思绪并沒有应想赵烺的胃口。又是一路风卷残云,连一粒饭都沒有剩下。
赵烺离开小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小二和掌柜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或许是他的饭量让两人惊奇吧。
从小店走出沒多远,赵烺便看到街边有一人悄悄向自己招手。這人他认识,他与三保一同去马家集的时候见過。此人也收了赵烺的钱。
大奎,沒错就是這個名字。不知是否是错觉,自从他右眼不能视物之后,不光身体变强壮的许多,就连记性好像也好了不少。
赵烺走了過去,說道:“马家集大奎。”
這人一脸惊讶:“呦,少爷您還记得小的。”
赵烺說道:“三保的朋友,我都记得。你這是...”
大奎立刻說道:“這次来就是来告诉您,昨儿看到了那些独眼和尚。”說到此处,大奎故意停顿了一下。
赵烺很上路的摸出一枚银元递了過去。
大奎一脸谄笑的接着說道:“昨儿晚上我和马杆子他们几個喝酒的时候,看到了几個人鬼鬼祟祟的,于是就跟了上去。发现他们竟然是光头,而且都是独眼。”
赵烺连忙追问:“跟到哪了?”
大奎答道:“马家集南边,马槐坡。”
赵烺說道:“三保呢,他還在马家集嗎?”
大奎摇头:“這小的不知道。”
交代了再次见面的時間地点之后赵烺便回到自己住处。
赵烺只觉一股强烈的困倦袭来。有過经验的他立刻跟王妈交简单代了几句,便尽快的爬上自己的床。
第二天的清晨,赵烺喘着粗气醒来。他又做噩梦了,他又出现在了那树林中,那堆篝火旁。地上依然散落着古怪的衣服和染血的利刃。
但這次他发现了与上次不同的地方。是火把,那些竖在空地边缘的火把。
第一次进入那空地时,所有都是在燃烧的。第二次,熄灭了三支。而最近這一次,熄灭了五支。他认真的数過了,還剩下二十五支。而且其中有三支特别粗壮。
赵焕曾经說過,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三十天,现在還剩下二十五天。
临行前,赵烺打开了二叔离开时留下的盒子。把裡面的东西取出来藏在身上。此次可能会遇到危险,带上這东西可以护身。
赵烺并沒有把自己要去马家集的事情告诉田子防。他那边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恐怕已经分不出什么人手。就算能,他手下那些警察也沒什么可堪一用的人。
刚刚走进马家集,赵烺就看到昨天报信的大奎。后者一脸喜色的跑過来:“少爷,那些和尚又来了,就在那边不远。”
赵烺摸了摸腰间硬物,顿觉胆气一壮:“快,带路。”
小巷小路转来转去,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屋前。
大奎悄声說道:“少爷,昨儿我就看到一個光头进了這個小院,今儿又来了。”
赵烺问:“人還在裡面嗎?”
大奎有点迟疑:“应该還在。”
“应该?”
“就去接您這一会。”
打发了大奎之后,赵烺在小院周围找了個小山包藏了起来。這一等就是三個时辰。
就在赵烺几乎磨光了所有耐心的时候,小院的门开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裡面走出来。
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将一個大包袱抗在了肩上。虽然這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還戴着一個帽子。但赵烺在转身的瞬间,清楚地看到了他只有一只左眼。
赵烺有過一次盯梢被发现的惨痛经历。所以這回他学乖了,距离拉的很远,只要能远远的看到人影就行。
离开马家集,這人果然朝马槐坡方向走去。扛着一個分量不轻的包袱,在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走,脚步依然很轻松。看样子也是一個练家子。
一路从马家集到马槐坡,壮汉沒有一点停下的意思。要换做以前的赵烺,就這段山路就够他喝一壶的。而现在,连滴汗都沒有出。
不仅如此,甚至仍有富余的从背包裡翻出一根脆糖沒事就啃几口。這個背包裡几乎装满了吃的。是他昨天睡觉之前吩咐王妈给他准备的。
如果不是在跟踪,這更像是一次秋游。但很快赵烺的心情就沒办法那么轻松,因为他们已经走进了林子裡,很茂密的林子。
连日来的噩梦,让赵烺对密林已经产生了本能的厌恶。
而从实际情况上讲,在视野受限的密林之中,他必须缩短跟踪的距离,這会让他更容易被发现。
但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慢慢拉近了与前面這人之间的距离。
地上的枯枝,头上的树枝,他必须注意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东西。這让赵烺必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在這份压力并沒有持续太久,那個男人终于停了下来。這是一個藏在林间的营地。背靠一個山洞向外延伸,打眼一看住上十几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
那男人丢下了包袱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個大光头。很快简易木屋就中走出几個独眼僧人。打开包袱分发裡面的东西。看样子這裡面都应该日常的补给品。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這些独眼僧,原来都住在山裡。日常只有一人出去采购补给,而且還知道化妆,這就很难被抓住尾巴。
一念至此,赵烺陡然感觉背脊一冷。行事如此严密谨慎的一個团体,会不会忽视独自离开的人会被跟踪的這种情况呢?
赵烺立刻探手抓住腰间的硬物,以比刚才更加小心的后退。
“现在才想走,晚了!”
赵烺身后几丈远的树后,走出了两個独眼僧人。仅剩的左眼中,赵烺读出了戏谑和残忍。
两人手中一持朴刀一持齐眉棍,行走间已煞气十足。這可与那巷子裡的劫道毛贼不同,是真正的练家子,随手都能要命的那种。
赵烺沒得选,只能迎着两人走上去,双手抱拳說道:“两位大师为這是何意?我只是一個迷路之人,不知可否指点下山的路径。”
持刀独眼僧人冷冷一笑:“赵家二少爷,今儿你是下不了山了。”
一句话就被对方点破了身份,赵烺只得收起那套架势:“大师竟然认得我。”
另一個僧人同样冷笑着說道:“京城赵家二公子,新报记者,冲县警察署署长的好友,不知我可否說错。”
赵烺說道:“沒错,就是我。所以可否請大师放我一條生路呢。我赵家也算有钱有势,愿意拿個几百大洋出来为我佛重铸金身。”
一僧人說道:“我等虽然喜好黄白之物,但更加惜命。恐怕這钱有名拿沒命花。”
另一僧人說道:“多說无意,赵二公子就留在這裡吧。一定会帮您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
两個僧人真的不在多言,手持兵器分两路冲向赵烺。這种情况打是肯定打不過的,所以赵烺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那器物
熟练的上膛,开保险,扣扳机!
啪啪···啪啪啪···
赵烺手中是一支勃朗宁M1910手枪,9mm口径,*容量六发。也就是說,他现在只剩一颗子弹了。
這支枪就是二叔赵溶临走前留给赵烺的防身利器。在美利坚留学期间,赵烺可是在射击上沉迷過一阵子的。
這几枪无论时机還是准头,都在水准之上。唯一的小瑕疵,就是一不小心连开了五枪。他可沒有带多余的子弹。
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枪声在林间回荡,营地中一众独眼僧人立刻朝這個方向飞奔而来。
赵烺只回头看了一眼,却着实吓了一跳。這些独眼僧人在林间如猿猴般上下翻飞,速度何止快過自己几倍。
這不会就是传說中的轻功吧!
赵烺立马甩掉自己的背包,咬紧后槽牙拼了命的狂奔。今儿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自己這幅身板能跑多快了。
赵烺這是彻底玩命的跑起来,完全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林子裡。如果說那些独眼僧像猿猴,那此时的赵烺就像一头受惊的野猪。
除了粗壮的树干,他什么都不躲不避。只片刻功夫,身上就被多出了十几道伤口。
赵烺此时的反应,也着实出乎這一众独眼僧意料之外。
被跟踪的那名独眼僧其实早就发现了赵烺的。并以独门手法通知了营地。之所以一切照旧,只是为了引赵烺进入密林中好方便下手。但两個意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其一,是赵烺身上竟然带着枪,而且還能在三丈内打死两個人。其二,便是這赵烺竟然如此能跑。
追赶的独眼僧中有一人突然停下,伸手入怀掏出一对小钹。吐气开声,运气扎马,一片潮红随即涌上头脸,就如同刚出蒸笼的蟹壳。
僧人双臂用力一拍,双钹相撞,所发出的声音却不甚响亮,甚至有些低沉。
而這诡异的钹声却在瞬间跨過密林,钻入赵烺耳中,变作一道九天雷鸣。
赵烺只觉脑中轰鸣不断,独目中一片金光闪烁,整個儿则完全失控的摔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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