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傻缺年年有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秀才又蹬蹬蹬的敲起了杨小逍的门。
這一次杨小逍沒有再打翻什么,有些把戏用一次就行了,若是用的多了,只怕還会令人生疑。
“呀,是李秀才来了啊,抓紧进来,抓紧进来,外面這么冷的天,您怎么還亲自跑一趟呢。”杨小逍颇为亲昵。
到底是有钱能使磨推鬼,這银子用的到位了,受到的待遇也不同,上次李秀才来的时候,這位督查大人对他那可是爱理不理。
你看如今,关心的李秀才都有些热泪盈眶了。
“督查大人,小的這次来還是希望能向大人多請教一二。”說完两手一恭,悄然把手中的银票递了過去。
杨小逍左右看了看,掩着袖子接過,哈哈一笑:“李秀才太客气了,說不上請教,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哈哈哈~”
孺子可教也,這董县令聪明懂事伶俐的很。
杨小逍待李秀才坐定,亲自给端茶倒水,边倒水边问道:“董大人现在身体可好?”
李秀才诚惶诚恐,何时受過這般待遇:“托大人的福,家兄身子一直硬朗。”
杨小逍点点头,略有深意說道:“身体好的好啊,身体好活的久呢,其实有时候人這辈子,活着倒是容易,不過……想稳稳当当的活着,确实需要下一番功夫。”
李秀才一听,似有所悟。
随后他俩七大姑八大姨的聊了一圈,最后走的时候杨小逍還亲切的问候了他的姐夫全家,并送他一顶破了洞的乌纱帽,還有一串平安扣。
风四娘无奈的看着李秀才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客栈,有些人一旦傻缺到一定程度,是沒办法救的。
更何况风四娘也沒法救他,自己和杨小逍正打着赌呢,若是插手岂不是赢了也不光彩。
說好的剧情不是這样的啊,這杨小逍整天啥事也沒干,就三十万两进账了,這要早知道是這样,哪裡還要找他合作啊,天天吃喝拉撒睡谁不会啊。
說好的让自己嘲笑那家伙一顿呢,自己做梦都在想如何奚落這家伙,這画风明显不对。
傻缺年年有,怎么今年特别多啊。
风四娘遥遥望着站在窗前眉头紧锁的杨小逍,“這臭小子還沒赢呢,装什么深沉。”
可怎么才能让他输呢......总不能自己跑去告诉董茂才,“你個大傻缺,别送钱了,那人就是個骗子。”
哎……小姑娘彻底犯了愁。
董茂才看到小舅子领回来的破洞乌纱帽和平安扣,放心了,脑袋是保住了,這督查大人的意思摆着呢,“保住脑袋,削为平民”。
但自己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不能就這么变成平民百姓吧,可该怎么办才好,董茂才却是犯了难。
李秀才想起督查大人与自己說的一番话,便上前說道:“姐夫,這個督查大人既然肯拿咱们的钱,那咱们不如再活动活动,說不得這督查大人一放手,這县令還是您的呢,時間一长,散去的钱财可不就又回来了嗎。”
董茂才一听,有些道理,沒想到平日裡游手好闲的小舅子,此番竟然会有如此见识,以前那般对待他,确实亏欠许多,這小子是個人才。
想到自己這次可能会有惊无险,不由也放宽了心,可是家中钱财已然不多,随即让自己那婆娘,也就是李秀才的姐姐,把家裡的猫眼翡翠玉镯玉佩都拿出来,放到典当行换成银票,再东借借西挪挪,又是凑够了二十万两,让那李秀才给送去了。
李秀才這次才觉得二十万两银票有些沉重,主要是裡面還有他借给姐夫的几千两银子,那都是自己平时攒的私房钱,不過想到姐夫答应的利钱也不薄,把怀裡的银票紧了紧,又一次趁着天沒亮,给杨小逍送钱来了。
“李秀才,我的李大人,你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杨小逍搀着李秀才的手:“您放心,令兄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妥妥的,妥妥的。”
风四娘仿佛闻到了杨小逍臭衣服的味道。
他们几個人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董茂才四处借钱的事情,晓得董县令已经把全部的家当都拿了出来。
所以李秀才前脚刚被应付走,他们這一群人后脚便悄然消失了。
仍旧是那辆去往北平的马车,仍旧是那個赶车师傅,车上仍旧坐着他们四個人,仿佛他们就一直在路上,不曾到過那历城县一般。
风不三笑眯眯的看着杨小逍,肥嘟嘟的脸上已经挤的看不见他的小眼睛了:“杨兄弟,這次多亏有你才赚了這么许多,我們商量了一下,之前說给你的分成只怕少了些,你看......”
风四娘傻眼了,這家伙啥也沒干,不三哥竟然還說之前分少了……
杨小逍摆了摆手,笑了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不過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不三兄不要拒绝。”
“杨兄請說。”
“我的這部分钱,麻烦不三兄帮我用在扬州难民身上。”杨小逍挠了挠头。
在扬州的时候,他便发现好多难民食不果腹,虽然自己走的时候开仓放了些粮食,只怕也撑不了几日,现在還不知道城裡是什么情景,若杨小逍沒看见倒罢了,看见了,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瘦麻杆一拍大腿,满脸的敬佩:“我就說杨兄弟仗义的紧,這作为让我风不二敬佩,我风不二虽不如杨兄弟你,也不愿落了你后面,我這次那点分成也不要了,也给扬州难民就是了。”
“不二兄過奖了。”杨小逍也沒想到风不二会這般反应,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胖地陀风不三稍作沉吟,思虑良久,终是张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此次除了分给大家伙少许的辛苦费用,其他剩余的全部银两都用在扬州难民身上吧。”
杨小逍沒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们竟然把這次得来的钱全都拿了出来,不禁动容不已。
他笑了,计划中本打算黑吃黑的那一部分自然被他抹了下去。
风四娘這时候可不敢說话,万一让這家伙想起前几天的赌注,那……一想到要给這個家伙洗一個月的臭衣服,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特么的,怎么就输了。
谁說女人不骂娘,真急起来管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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