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傅夫人~你诗抄的不错!!”
這名字一经报出,翠云阁立即静若寒蝉,坐在上首的老儒们捻胡须,蹙眉头,脑海裡過了一圈,确实是沒打听過這名儿
华鸣天微微眯眼,与歌姬对视片刻,這才確認真的沒念错,转而将目光投向大厅各位:
“呃....這位傅一航..這名字..确实跟藩王嫡子同名了...那么這位傅夫人,可在阁楼之中?”
与傅世子同名,這简直不可思议啊,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见见此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与此同时,坐在角落喝茶的傅一航站起身来,一脚踢开桌椅,一副傲睨自若的模样:
“沒错,正是在下!”
“噗——”
王阳安一口茶水喷出来,险些呛着,心道這货居然這么嚣张...拍了拍胸口,憋屈道:
“哈哈哈...傅一航...你真他娘是個人才...哈哈哈...简直是個奇葩..哈哈哈”
王阳安差点把自己笑晕過去,可其他人哪敢笑啊...都屏住呼吸一脸错愕和疑惑
這些富家子弟大多出自门阀,可他们并不傻,作假懂得见好就收,不是一味的打肿脸充胖子..以自己的社会阅历、学识...根本就写不出那样的传世之作
這傅一航倒好,要装附庸风雅的诗人,好歹也抄個男诗人的吧,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为翰林书院的老儒是眼浊嗎?
這明显是位饱经沧桑的女子写的诗,怎么从你傅一航笔下就成了‘灼灼青轩女,泠泠高台中..’
难不成傅世子想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女装大佬?
华鸣天摸了摸胡须,他知道傅一航武艺超凡,可论文采略逊一筹,這抄写诗篇,连名字也不知道改改..间接在夫子头上拉屎,還嫌拉的不够痛快!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要不是傅一航的身份摆在那,那些人又要开始嬉笑怒骂了
這一年一度的诗会寓意是:‘赏中原诗词,寻文化基因’。再嚣张的王孙也顶多只是买诗蹭名气,老儒们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傅一航真够跋扈,居然敢公然挑衅儒家制度!
周明王揉了揉眉心,這傅一航怎么說也是藩王嫡子,此事讲出去有失帝王家的颜面,這斟酌半刻,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华鸣天身为翰林书院的院长,又是傅一航的授教先生,本不想多言语,此时也被他气的老脸煞白,怒拍桌:
“傅一航!你当這是什么场合?你身为傅老将的嫡孙,本该心念朝廷,勇于参军,来這诗会闹什么笑话?你成何体统!”
作为傅一航的恩师,其实是不忍心责备這孩子,间接是给他個台面下,让他赶紧走人
傅一航才懒得听他多讲废话,他今個就来就是为了‘败坏名声’的!
傅一航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走进大厅,指着人群道:
“你们這群人,說到底就是嫉妒本世子,我亲手写的诗篇,還能是作假嗎?看看這些字迹,你们半辈子都学不来。”
在场的才子佳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不发声。
是個人都看的出不是他的真迹
堂堂傅世子会是一個‘历尽沧桑与婆家撕破脸的女诗人?’
傅一航号称边沙‘小霸王’,活脱脱一個硬汉形象,难不成你想看‘对镜贴花黄的小霸王?’或者‘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這诗篇不知从哪买来的,但一定不是正经抄法
傅世子买诗抄诗,被当众揭穿,日后必定臭名昭著..指不定還给他写上史记..被后人万古锤骂..他打死不承认是对的
华鸣天给他面子却不接住,非要在他脸上蹦野迪...有点不识抬举
拿世子身份做令牌,就可以百般赛脸?
案台之后,脾气一向火爆的曲艺凡拍桌而立怒吼道:
“胡诌乱道,汝当坐者皆为大字不识三岁小儿?此词若也,难不成你還女装数年?”
“噗哈哈哈哈哈...”
在场嗤笑声一片,多官家小姐潜觑着衣狐裘之傅一航,窃嘀咕:“傅一航长的如此之美,女扮装亦可知...”
曲艺凡听了這话,身体如绷着一根弦,仔细打量着傅一航,似不定是男是女。
周明王脸色十分古怪,举了举手:“一航是男儿身...嗯...這個诗....嗯..”
吞吐半天,也讲不出個理所然来
大厅之中嬉笑声不断
傅一航要這火越扇越猛..按照原计划进行,装作地痞流氓的做派,仍旧不松口道:
“一群鼠目寸光的老儒,這诗篇就是本世子写的,再笑把你们扔出去!”
曲艺凡从未见過如此厚颜无耻的学生,挽起衣袖指着他道:
“你有何证据?”
傅一航搓着手指并不理会
便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一道刚正不阿的正义之声响起:
“我能证明!!!”
大厅裡的沸腾声被這气势慢慢压下去
傅一航眨眨眼,脑袋一片空白。
华灯洒满楼宇飞檐,翠云阁围满人,随着這声慷锵有力的发言声响起,倏然一静。
所有人微微蹙眉,将目光转移到高楼之上,只见一名端庄的斯文公子站在原地,眼中带着正义凛然的怒火,好像有无尽的愤懑要宣泄出来。
华鸣天抬手,有些吃惊:“温玉,你這是做什么?”
华温玉走下台,向诸位恭腰行一礼:
“這首诗篇的确是傅世子的佳作,不過是他本人不想争取名利罢了,你们为何紧咬着他不放。”
台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随后转变为大声议论,這傅一航是不是抄的,他们自然不傻:
“温玉你干嘛替他說话!以他的实力根本就写不出来,你无须帮他脱罪!”
“就是,别惦记他上次替你解围,你就猪油糊了心,分不清好坏。”
“翰林书院不容侵犯,今日抄就是抄..莫要将昨日功劳相抵過。”
“夫子在上,請主持公道!”
众人抬柴火焰高,漫天唾沫横飞,当然他们喊得越凶华温玉回击的越凶,丝毫沒有文人墨客的架子...活脱脱一個‘母夜叉’
华鸣天怒拍桌子,脸色难看,将他们声音压低:“傅一航,你可有话要說?”
傅一航僵在原地,這半路杀出個华温玉,真是点了他的死穴了..居然沒防住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无话可說!清者自清!”
众人皆是歇嘘,信他就有鬼了!
曲艺凡见华温玉原地蹦三尺高,好像有說不完的委屈,皱眉问道:“口說无凭,徇私舞弊就是帮他作恶!你如何证明?”
傅一航眼看就要背负上‘窃贼’的罪名,偏偏被這货出来搅局....真想提刀砍死他..砍三天三夜的那种!
华温玉的脸十分认真,眼中带着坚韧,准备把傅一航的秘密全部公布于众,让大家知道他并不是個思维简略,腹无诗书的莽汉,而且是一位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让人难以捉摸,喜怒不形于色的天造之才!
傅一航眼睛微微一眯,在一旁察觉到不对劲,這货今日就是冲着他来的...要是经他之口,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不妥——
傅一航提着刀,当即打断正要滔滔不绝发言的华温玉:“多谢华公子替傅某打抱不平,不過今日之事就此打住吧,這诗篇的确是我抄写的。”
“嗐————”
傅一航话音刚落,满堂皆是惊呼之声。
這画风也转变的太快了吧?众人皆是摇头相继往這边看来,這抄诗虽不是什么大罪,可丢的是藩王府的脸
傅一航怎么說也是藩王嫡子,人家无非就是买首诗篇来作作秀,又不靠這個发家致富,沒必要咬着人家不放。
曲艺凡、华鸣天等大儒,见傅一航毫不犹豫承认自己的错误,心裡的石头可算落了下来。
曲艺凡揉揉眉心,严声道:“嗯..孺子可教也,颇有君子风度。”
一旁的华温玉站出来,却是愤愤不平,上前理论道:“傅一航,這首诗篇本就出自你手,你为何百般搪塞?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优秀很难嗎。”
无疑是在傅一航脖子上架刀
傅一航心裡气的咬牙跺脚,還要装出一副愧怍无奈的模样:“恕晚辈无能,此诗篇确实是抄别人的...”
华温玉心裡一声冷哼:
“那你抄谁的?”
“這...”
完了!
傅一航心裡如七八的水桶打吊,僵在原地不动弹。
說抄谁的?
李清照的?
蔡依林的?
這個朝代根本就沒她们!
傅一航抿抿嘴,突然眼前一亮:“是!...是我家仆人帮忙代买的。”
不過已经沒人在乎這些了
即便他买来的又如何?但确确实实有人写的出這么一篇诗
人们只对诗中這位奇女子感兴趣
這首诗的确算的上千古绝唱,你傅一航既是买家,那么卖家又是谁?
能写出這一手好词的人恐怕整個京城都难寻
他们办诗会的目地不也是为了找到一些柳絮才高的女诗人嗎?
曲艺凡摸了摸胡须带着几分认真:“傅一航,你既說是买的,那么卖你书的人是谁?”
傅一航吐口气:“让家仆老叶去买的,我并不知。”
“何时买的?”
“大约前三天。”
“很好。”
。